此时韩千也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带着一众人未免有点太显眼,因此选了一条林木茂盛的的路。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不过才八月的天气,可是林子里总是吹来一股阴风。
“少主,后面的人看起来都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幻度回头看了看,那些看起来干练的杀手似乎是有点累了。
“哼,走这么点就累了,还怎么做我沧浪亭的人。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争分夺秒。”韩千头也不回的说,一边穿梭在树林之间。现在尤其是不能分心,他心里对幻度刚才一番话感到不满。同时由于此时事态的发展,韩千也本能的感到不安,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过一会就要过千水湖了。我听说那里有一怪侠居住,到了那附近,大家弃道改用轻功从树上穿过。”
幻度没有回答,但是过了一会才说“千水湖不是湖吗?要过千水湖,不是要从湖上过去才可以吗?”
韩千撇嘴一笑,才说出里面的悬疑,原来千水湖不是湖,只是一个地名,传闻怪侠道安居住在那里,这个人脾气古怪带着妻小隐居在此,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常常弄出浮出地表的迷雾来耍耍过路的人,听说专门针对一些江湖高手。虽然不会伤到什么。但是韩千此时必须最快赶到长安。因此不必在此浪费时间和这位怪侠相会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最好是绕开他了。”
韩千沉默表示同意。
“天黑之前必须过了千水湖才行。”
再往前走林子似乎越来越密了,此时与其说树林里一片清幽,到不如说是阴森,看来是要到千水湖了。
“快!从树上过去。”韩千一道命令下去。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们,脚步如同猫一般悄无声息,一转眼都上了树,动作轻巧的连一片落叶都没有多掉一片。韩千自然是站在最前面,屏气凝神在树上观察着地上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挥手以示可以开始走了。
平日里没有注意到,幻度在韩千身后,才发现韩千轻功移动的速度竟然像是瞬时移动的,幻度进了沧浪亭这些年都没有发现,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屏气凝神在后面跟着韩千,动作和韩千完全不是同一种,跟上也是吃力,不禁想到后面那些仁兄此时是否和他一样。
纵使千般小心,林子里还是开始慢慢起雾了,蒸腾的雾气从地上升起,韩千不由得加快脚步。躲不过还不能逃吗?幻度现在才明白韩千让他们走树上不仅是为了躲避道安,更重要的是,那些浓雾似乎翻腾不了多高,在树上视野依然清晰着。但愿能逃出千水湖。
可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再走了一段路程的时候,浓雾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厉害,才知道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
此时纵使韩千在冷静,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他抬头看看天空,东方已经微微泛蓝,再不出气天就要黑了。
“道安前辈,我知道你在这里,晚辈现在急事缠身,前辈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韩千在最前面冲着前方大喊,林子里幽幽怨怨回荡着他的声音。韩千四下望去根本看不见人影。
“道安前辈,晚辈现在急事缠身,前辈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回声继续在林子里飘荡,还是没有人回应,难道我韩千就要被困于此了吗?
林子里的阴风继续绵延不断的轻吹着,片刻的安静已经叫人感到可怕。韩千不知道这人到底搞什么鬼,准备跳下树枝,到地面上去找找那人的踪迹。可刚要下去,就听见林子里有树叶扫过的声音,此时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即使是针尖落地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韩千立刻定神站在原地,是他来了么?此时韩千脸上不禁生出一丝疑惑,道安虽然是个怪侠,但是这也太不像他做事的风格了。
“你是在叫我吗?”林子里传出一个声音。韩千立刻警惕起来。
“道安前辈,晚辈冒犯了,适才是我叫你,希望前辈放我们一马”
“哈哈哈,谈不上放不放的,刚才我只是在看你们有多少人马。”
韩千立刻意识到什么,猛人抬头,果然有一个人,站在不远一棵树的顶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这个人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也真是不简单了。
“你就是道安前辈了吧。”
“正是”
那人定站在那里,不留神总让人觉得他仿佛是御风而飞的仙人。锦缎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整个人也仿佛玉雕的似的,很难让人想象他就是怪侠道安。
韩千看着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杀气,应该不是敌人。也慢慢的放下心来。
“前辈,晚辈实在是事急,还请散去迷雾,放我们通行吧。”
道安还是站立在那里,似乎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你此行是要到长安对吗?”
韩千立刻醒神,双眼如刀一般盯着道安,仿佛要看穿那人心中所想。
“正是长安,前辈如何得知。”
“方向。你所走的方向,正是通往长安的方向,而这里也正是通往长安的捷径。”
韩千听了道安的解释,虽然合理,但是也不敢再放下警惕,
“既然前辈知道了,就快点放行吧。”
那人却不为所动,微微低下头,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庞也微微漏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所行之路,必为祸端的开始,难道你还要走吗?世人往往兴其所愿欲以速达,最后却适得其反,你还要去吗?”
韩千听了这些话更加不懂这个人想干什么,祸端,不去难道就不是祸端了吗?
“谢前辈劝诫,但是,无论如何晚辈都要去长安才行,虽然不知道前辈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如果前辈不是敌人的话,就放我们过去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唯有孟子说,舍生而取义也,道义之重,令人钦佩,但感情往往杀人于无形,要是舍生最终不能取义又该如何?既然你选择了,我便只能告诉你,好自为之。”说罢,扬手一挥,浓雾开始消散。
幻度看着地面上的浓雾越来越淡,心想总算没有出什么事端。可韩千却还在前面,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似乎有另一层意思,但随即又回过神来,事到如今,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他抬头望去,道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韩千不禁感叹此人真是对得起怪侠的称号了。
“这里林子太深,还是在树上走,过了这一带在下去”说着韩千抬头看看天,还好天还没有黑,走出这里是绰绰有余的了。
韩千命令下去,就立即赶路,后面的人也紧紧的跟着,没有多久一行人就离开了这里,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浓雾完全散去后,丛林深处的斑斑血迹,绿叶上鲜血还没有凝固,顺着叶脉滚了下来。不远的地方赫然是一女子和一个小孩的尸体纵横的躺在这荒郊野外。
总算是通过了千水湖。幻度觉得道安虽然奇怪,但也不是个坏人,反而还是个热心的好人。过了千水湖,林子也没有那么密了,稀稀疏疏的也再没有那股阴风,所有人都顿感安心。只是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少主,天黑了,要不然就在这里停下吧。”
幻度在后面追问,可是韩千却没有说话,脸色看起来十分严肃,或者说是十分紧张。
“不行,今天夜里还是要赶路。”
“可是.”
“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但是就是今天不可以。”韩千没有继续往下说,幻度想追问下去,但韩千却再不开口讲话。依旧是那样出神的速度向前赶路。
在夜里,没有一丝光,韩千一行人就这样在黑夜里继续赶路,到了夜半的时候,隐约中看到前方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黑暗里,即使那样微弱的光芒都显得格外刺眼。此时林子也渐渐到了尽头了,开始一段平缓的路。
“看来是到了一个村庄了。”韩千对跟在身后的幻度说。
“是吗?那些火光是村庄里的吗?”
“没错,兄弟们可以再那里休息一会。”
幻度总算在韩千嘴里等到了休息两个字,更在后面的杀手们也包括幻度自己,都已经累得不行了。现在只想马上赶到前方的村庄才好。想到这里不由的加快步伐,看着那些火光越来越近。韩千还是在最前面打头阵。可没有过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抬起挡住还要向前冲的幻度。
“慢着,看清楚,那不是村庄。”
“什么!”幻度心中唯一的念想也破灭了。只能跟着韩千慢慢的走向那些火光所在。渐渐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些安置在路口的火灯。但在这个荒凉之地怎么就会有这些灯呢?不仅幻度觉得奇怪,韩千也觉得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后那些杀手们,也亏的是训练有素,这么久了,没有喊过一声累,此时此刻也保持着头脑清醒。
这些看起来是安置在路口的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安置在这里,韩千蹲下在一个火灯柱子下,捏了一撮翻出来的土,水分还没有干透,显然是今天才插进去的。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不能久留了。
“我们快走,我怕这里有什么蹊跷,”韩千看着手上的土,立即站了起来。幻度虽然没有韩千那么敏感但是此时的情景实在让人不安。便抬手一挥,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可刚走出两步,从前面踉踉跄跄走来一个人,渐渐的从黑暗里走到这些火光之中,嘴里还杂糅着听不清在说什么。走近了才看清是一个醉汉。
韩千感觉来者不善,但是那醉汉连看都没有看他们,就直接走了,拐过那些火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幻度此时按耐不住了,大步向前一下子就追上了那个醉汉,荒郊野外的徒然冒出一个人来,能是什么好人吗?幻度一把抓过那醉汉的肩头。醉汉被这样一抓一个激灵,仿佛酒醒了一半。
“你.你干什么啊,”
“说你是谁,到这里来,是安的什么心!”幻度一手抓着他一边怒视着那人。
“你说什么,我安的什么心,我不过是喝多了现在要回家,倒是你们一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安的什么心!”
“放屁,这里荒郊野外的,那里有人家,你最好老实交代。”幻度不禁又加重了力度,那男子疼的几乎要跪下去,幻度用内力探知,才知道这人真的是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
“你。。你亏得长这么大,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你没看见这些火灯吗?不是通向村子的路口怎么会有呢?”幻度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常识,但是现在不管怎么看这里都是荒郊野岭啊。韩千在一旁仔细凝神。似乎发现了什么,也许是夜里视线不清晰,那条路也却是太隐秘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韩千在往前走了两步,原来这里的地形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平原,而是有着一节小断层,绕过断层,下去果然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是村子没错了。
果然是错怪了人家,“快放了他吧,前面确实有个村子,你们过去看看。”
幻度放开那个男人走向前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前方是有村落的。
“这位仁兄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不对,我给你陪个不是。”
“哼,我看你还有点诚意,就不予你追究了。像你这样的人,以后还不得注意点,会点武功了不起啊!”那人被幻度放开立即长了脾气。韩千倒是没什么,他回头看了看大家都累了。幻度因为太累额头上渗出一点汗水。
那人正要转身离开,韩千立刻叫住了他。
“喂,兄弟能不能麻烦你带路,我们赶路都累了,想在你们村子里休息一会。”
那个人回头看了看,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咽了回去,似乎在想什么,一会才说。
“好,带路有什么问题,不过路不能白带,你得给我银子才行!”
“什么”幻度忍不住了,用武力制服他看他还敢要钱,但是刚要出手就被韩千拦住了。
“好,要多少”
“为什么要给他!”
韩千没有理幻度,继续等着那人的答复。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得意的笑,伸出三个指头。
“有钱就给,没钱就算了。”韩千二话不说,立刻把钱给了他,那人才答应带路。
一路上幻度都是愤愤不平的态度,恨不得上去一手掐断他的脖子。要不是韩千在旁边这会儿早就发作了。但是一想到可以休息心里也就平衡了一点。到村子那点路和他们要赶的路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没有一会就到了。
“诺!那边就有可以休息的酒家,我可就不奉陪了。”说完就踉踉跄跄的走向另一个路口,那路上一样有着火灯不到百米的地方就是村庄的入口。另一边则是市集模样的地方,都关了门了,只有一家还亮着灯。看来那个人说的酒家就是那里了。
“走吧,我们就在那里休息半夜吧,”韩千带着幻度一行人走向那个酒家。
那醉汉与韩千他们分开走了另一个路口,本来是踉踉跄跄的,但是渐渐的行路的脚步越来越慢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过不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竟然像一根木棍一样直接倒地,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是那双眼球仿佛是死了有一段日子的人竟然浑浊的流出浓水。随后从鼻子里缓缓爬出一个东西,一只墨绿色的银头毒蛇。荒凉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走过,那些照明的火灯和前面村落的灯光仿佛也变成血红色,默不出声的照着这诡异的场景。
韩千一行人到了酒家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韩千和幻度坐在一起,其他人便各做各的。
“大伙想来点什么。”幻度先开口问已经做好的人。训练有素的杀手们从来不苟言笑,这会儿也一直默不出声,只有其中一个人回答。“护法想吃什么,属下便跟着吃什么好了。”
“也好,”幻度回头冲着酒馆里面喊道“有人吗?我们要上菜,”
这时才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走了出来。面黄肌瘦,嘴唇发白,看了他们一眼便又回头喊“娘,有客人来了,”原来这家酒馆的老板是一对母子。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妇人,系着围裙,也和她那孩子一样,只是稍微圆润了点,嘴唇也是发白。
“客官要点什么?”那个妇人一边用手耷拉着抹布一边问。
韩千看了这对母子,看起来是穷人家。于是要求上店里最好的菜,全都上上来再加上几罐子酒就好。那妇人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先端上酒,才去厨房里准备吃的。幻度迫不及待的倒了一盅,倒是韩千平时嗜酒如命的样子此时面对这些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主,这酒是比不上沧浪亭里的酒,但是将就着还可以喝啊。”幻度拿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韩千在默默的注视着酒杯,神色似乎有点不对。
“别喝!”韩千说出这话时,幻度已经把酒到进嘴里听到韩千说别和立刻喷吐了出来。接着其他人也都警惕的放下杯子。
“怎么回事。”幻度先反应过来。
“酒里有毒!”
“什么,他们竟然下毒。”
“不是下的毒,是不小心放进去的尸毒!”韩千依旧注视那杯酒,似乎连他都感到害怕。
“你说什么。”幻度不禁压低了声音,深怕这附近有别人在。
这时那妇人端出一盘菜上来,看见韩千还有幻度以及其他人都没有动酒,她却熟视无睹,依旧上菜。端上韩千的桌子,韩千此时不在看着酒杯,而是顺势看了一眼那妇人的手,白皙却没有光泽,手背上有一些颜色不深的斑点。
韩千此时从未感到如恐惧过,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手便抓住了那妇人的胳膊。那个妇人却好像没什么反应。但是嘴上却还在说着。
“客官怎么了,是不是酒不好喝,菜不好吃啊?”
韩千知道此时和她说话只是白费功夫,那捏出她胳膊的手用了十二分的力量,就算是个练武的人也受不了,但是这个妇人却好像没有感觉,韩千也感觉到,那胳膊根本就没有温度,另一只手反式狠狠的削了过去击中那个妇人头后,那妇人才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幻度在一旁看着韩千这一系列动作,最后那妇人被打晕,于是才着急的问。
“我们离开这里,要快。”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幻度没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他们都是死人,杯子里的毒就可以证明,而且连手背上都开始长出尸斑了。”
幻度听了韩千的话,脑子里如同炸开,虽然担任护法,但是这样的事情确实头一回遇见。他感到一股寒意从心里升起。接着他看见从哪个妇女鼻子里爬出一只墨绿银头蛇。到底是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这是白苗人才有的东西,蛇是五毒之中的一种,但是这银头蛇可以控制死人,我也是闻所未闻。现在只有离开这里了,看来我们还没有到长安,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一边说着韩千一边带领大家飞快的冲出酒馆,幻度回头看见那个小孩从里面出来,用眼睛看着他们,他一想到那小孩也是死人,心里不禁战栗回过头在不看他。韩千速度飞快,比在千水湖的时候更快,看来真是有事情发生。没有多久就离开了村子,来到刚才遇见醉汉的地方,可是早就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韩千不得不停下来,一群人已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不必说这些人也是死人。但是一会韩千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对付几个被控制的死人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没想到周围竟然开始渐渐起雾。
“难道,难道道安也在里面。他也被杀了吗?”韩千想起白天遇见道安的场景,顿时醒悟,懊恼万分。道安和他素昧平生又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当时那个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想劝告他回头,要不是他当时恐怕在千水湖就该遇见这些人了。韩千没工夫在想那人到底是谁,迷雾渐渐变浓,这样下去面对这一群僵尸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周围也没有可以躲避的树林。平地上不一会工夫就被雾迷住了双眼。
“快回到村子那里。跳上房梁就这些雾就不起作用了。”于是韩千又带着大家回到村子走了另一条路,看见倒在地上醉汉,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好戏啊。韩千率先跳上屋顶接着幻度还有其他人也都上来。果然雾没法到上面来,但是那些僵尸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没有了雾韩千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迅速抽出长剑过去,一招神回四式过去,每一剑都刺向他们的命门,但是那些僵尸却没有反应,哪怕手臂或者脑袋被削掉了半个都不为所动,韩千暗暗担心,这些死人早就感觉不到疼痛,难道要把他们都剁碎才行吗?如果是这样,那也没办法了,但是那些僵尸突然移动的速度加快,渐渐地竟然和韩千的速度一样,幻度和其他人也都加入战斗,但是僵尸的数量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根本和他们耗不起。打了这边那边又来,速度又快,几下子幻度他们的体力就支撑不住了,韩千也一样,但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韩千一个疏忽被一掌打了出去,那些僵化的人力气显然比活着的时候大了几倍,这时幻度突然想起什么。
“少主,刚刚我看见那妇人鼻子里爬出蛇,这些人应该也是被那种蛇控制的,要想办法把那蛇弄出来。”
韩千一边全力抵抗着,一边听着幻度的话,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办法是有了,但是少主我不知道怎么把那些蛇逼出来啊。”
“多亏你提醒我,辰儿给我的香囊可派上用场了。”说着韩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这是因为他爱喝酒,景辰特意为他做的,说是可以醒脑。韩千看了一眼香囊,立刻解开从里面捏出一些粉末,撒了出去。那些僵尸便无法再靠近。
“少主,那是什么东西?”
“辰儿给我的香囊里混有茱萸的粉末,白苗的毒固然是厉害的但是也不是没东西可解,这茱萸就能解蛇毒。”
“但是这只能让他们不靠近,我们还是没法杀了他们。”
“不是没办法,既然银头蛇是从鼻子里出来,把这些粉末撒入他们的眼睛里也许可以做到”
“怎么撒入眼睛而不是鼻子”
“死人不能视物,要看见控制他们,只能通过眼睛了。我去试试”
“少主等等,还是我去吧。如果我过去最后没有效果,少主你的速度快,可以帮我挡住他们。”
韩千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幻度拿着香囊走过去,那些人便冲上来,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幻度轻功一跃迅速撒下粉末,那些僵尸还是不为所动,接着幻度又抓了一把撒出去,那些人才停了下来,如同那个醉汉那样渐渐的变得僵硬,然后如同木棍一样直愣愣的倒下去,一群人皆是如此场景甚为壮观。幻度一见有了效果,不禁回头向韩千招手,韩千也迅速过来。但是走了一半,看见幻度身后,大喊
“快过来,有虫。”
幻度下意识回头,那些爬出来的蛇最后化为浓水,从那群死人耳朵里爬出许多如同蜘蛛一样的虫子。迅速包围过来,幻度立刻飞奔过去,紧接着又撒出一把粉末,但是这回却没有用了。
“少主,用火,用火烧。”幻度一边向韩千的方向过来一边对韩千说,韩千也立即意识到翻腾下去,从照明的路灯里取出火棒然后扔给幻度。
“接着”
幻度一把接住火棒,扔向虫子,火立即烧了起来,可以清楚听见虫子被烧死的声音。
这下没事了吧。幻度回过头到了韩千身边,其他人依然保持着警惕将长剑拿在手上。韩千拍了一下幻度的肩膀。
“辛苦了,现在我们要马上走,和阿城会面!”
“是,属下也是这样想的,”
突然其中一个杀手回头看见幻度。
“护法你怎么了。为什么在流血?”那个杀手看着幻度的耳后,韩千一听立刻转过幻度的肩膀,耳朵后面一大片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中间有一个血包。
“糟了,毒虫已经钻进去了。”
这时幻度似乎也渐渐的感到痛苦,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我帮你把他逼出来。”说着韩千要用内力把毒虫逼出来。但是幻度却抓出韩千的手,示意叫他不要做这种无用功。
“少主,不行,没用了,我自己能感觉到,少主,我们遇到这么多事,肯定是李箫和发现了我们的计划,他要赶尽杀绝啊,我是没救了,但是现在,阿城景辰还有雁行风,他们不知道是不是也遭遇了什么,他们有危险,你要快点,快点赶过去啊。”
“闭嘴,难到你想死吗?”
“不是,是比死更恐怖,我不想被他们控制,少主求求你放火烧了我,快点,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
“不行!我可以把毒虫逼出来的。”
幻度因为疼痛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硬是抬手抓出韩千的衣领。
“快点,我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让我死的有点尊严,快点烧了我。快点!”
韩千看见幻度难受的样子,幻度双眼已经开始迷离,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韩千心如针扎,幻度几乎和他一起长大,如同兄弟一般,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幻度的手渐渐松开,也不在说话,他已经开始僵化了。
韩千放下幻度,转头离开,然后命令下去。
“放火,烧了幻度!”
“可是他是护法啊。”
“少废话,我说烧了就是烧了。难道你要看着他变成僵尸吗?”
那个杀手在没有说话,一把火在幻度身上燃烧,最后变成大火焚烧,韩千始终不敢回头。
“幻度死了,他死了。”韩千一直这么想着,原来人最害怕的不是离别,而是亲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大火继续烧着,刚才还在说话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灰烬。风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幻度的骨灰随着风消散,韩千忍住要奔涌出的泪水,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赶路,
“辰儿,阿城,你们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