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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哈萨克族传说

尖山子

很久很久以前,萨尔乔克山北面、西海子南面的戈壁上有一眼泉,泉水清澈甘甜,附近的人们都饮用这泉水,来这里挑水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这一天,美丽的小姑娘热依古丽和嫂子在泉边一边唱歌一边洗衣服,之后,又采了许多野果子,这才舀满水桶准备挑着离开。热依古丽留恋地看一眼泉水,慢慢将眼光转向远处。忽然,她大叫起来“哎呀,不好了!”原来,她看到几个山包向着她这边走过来,后面跟着怒气冲冲的山神,他正举起大鞭子吆喝着山,山神身旁是凶神恶煞般的魔王。

说起这魔王,它也是新近才来到蒲类①的。话说有一次它路过蒲类,看到山上丛林茂密,地上绿草如织,湖水波光潋滟,到处是欢快的牛羊和鸟禽,它一下被这美景吸引住了,它在蒲类住了下来。但魔王生性贪婪,没过几天它就想把蒲类据为己有,它要当蒲类国的国王!于是,它发动一场残酷的战争,三个月后,它终于得逞了。于是它命令老百姓给它交税、交粮、交牲畜。魔王的命令让当地老百姓非常反感,他们联合起来抗税,反抗魔王的不合理要求,引得魔王无比震怒,于是它就恶毒地想要填了西海子,断了老百姓的活路,让人们生不如死。

此时,魔王厉声命令姑嫂两个躲开,热依古丽毫无惧色,她愤怒地用手指着魔王道:“你这个魔鬼,我看你敢胡来!”顿时,小姑娘变成了石头,化成石人的热依古丽至今还站在尖山子泉水的对面。嫂子眼看山已经到了面前,急忙用头去抵山,一抵之下被撞得粉身碎骨,也变成了山,就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尖山子,尖山子压在了泉眼上,泉水一路上行,最终从半山腰的一个小缝隙中喷涌而出,至今尖山子泉水还在汩汩流淌,附近来取水的人们仍旧川流不息。嫂子用头抵住的山顷刻间碎裂成许多块,就是今天的小尖山子和苏吉山系。

魔王的险恶计划破产了,但它仍旧不死心,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天晚上,它念了挪山经,把黑戈壁上的芒硝山挪到了西海子里。凶恶的魔王万万没想到,西海子并未被填没,反而正是因为它把芒硝山挪到了西海子里,西海子里从此有了芒硝,从而造福了蒲类百姓。

讲述:萨哈提汗 采录翻译:何友庆

注释:

①蒲类:巴里坤的古代称呼。

豪晃拜

豪晃拜是个大巴依,也就是有钱人。他中等个头,圆乎乎的身材,头脑灵活,精通兽医,为人谦虚坦诚,乐善好施,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富人。

其实,豪晃拜不是土生土长的巴里坤人。他老家在阿勒泰,由于兄弟姐妹多,家里生活非常贫困,为了谋生,作为大儿子的他先是把家搬到奇台,后又搬到巴里坤,最终成就了自己发家致富的梦想。

从很小的时候,豪晃拜就给别人家放牧挣钱养家,但他不得不忍受一个又一个牧主贪婪的剥削。

二十八岁那年,豪晃拜愤然辞工,举家搬迁到奇台投奔舅舅。到奇台后,舅舅介绍他到一个姓李的汉族家扛长工。放牧多年的他,积累了丰富的养畜经验,还能独立处理牲畜常见病症,加上他勤快肯干,很得东家欢心。

豪晃拜的主要任务是给东家喂养三十多头牛。每天天蒙蒙亮,豪晃拜就赶着牛去吃草,他知道牛最怕热,也怕蚊虫叮咬。趁着牛吃草,他细心地观察看牛有没有什么毛病,他给身上长了寄生虫的牛挤虫,给眼睛上了火的牛抹盐水,给膘情差的牛刷刷皮毛等,总是一刻也不闲着。趁着吃饱的牛喝水撒欢,豪晃拜赶紧去打扫牛圈,他把湿粪一坨一坨拍在墙上晒着,再把干粪装车推出去后才把牛赶进来休息。在豪晃拜的精心照料下,东家的牛很快发展到了三百多头,东家非常高兴。这时,豪晃拜的三弟要结婚成家,他向东家辞工,想要自己带着兄弟们过生活,于是东家很痛快地一次性给了他两头牛和四十只羊。

豪晃拜把李家给的牛换成羊,又收了几百只代牧的羊,他带着妻子住到山里去放牧。当年,多年未育的妻子扎黑拉怀孕了,一家人特别高兴。孩子将足月时正好赶上过诺鲁孜节,邻居们互相拜访,在一起唱歌跳舞庆祝节日,好不热闹。这天,家里来了两个陌生的非常漂亮的小伙子,他俩长得一模一样,都是身材高大英挺,脸膛方正俊秀,目光清亮深邃,让人惊叹的是他俩骑的枣骝马竟然也是一模一样!豪晃拜请两个小伙子进房子一起玩乐,还端上羊肉、那仁款待他们。席间,一个小伙子指着扎黑拉问豪晃拜:“是你妻子吧,她生孩子会有些问题。”豪晃拜一听很紧张,忙问小伙子该怎么办?只见小伙子嘴角一弯,云淡风轻地说,把你家的花毡送给我。家里只有一条花毡,豪晃拜略一迟疑说,行,你拿去吧。扎黑拉把花毡卷好递给小伙子,但小伙子并不急着走,他将花毡轻轻打开平铺在地上,扎黑拉只好再卷起来递给他,如此反复了三次,小伙子才接过花毡走出门去。临上马走时,他们告诉豪晃拜,你以后会有好运气的,你儿子叫木哈买提·尼亚孜。

后来,扎黑拉生产比较顺利。豪晃拜心想,帮他的那两个小伙子可能是神仙,要这样的话他家的事情一定会顺顺利利呢,于是他就给大儿子取名木哈买提·尼亚孜。

1931年,豪晃拜全家东迁搬到了巴里坤,在海子沿落了脚。从此,兄弟六人的生活由他统一管理,做买卖的,放牧的,种地的安排得井井有条,兄弟六人起早贪黑,辛勤劳作,精心计算,生活慢慢好了起来。

豪晃拜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他靠自己的聪明好学,经过多年实践和总结经验成了远近闻名的兽医,但不管什么人叫他给牲畜治病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然后细心地检查诊断处理。有时候遇上没钱付诊费的他就说:没啥,没啥,帮个忙的事。遇上付不起药费的,人家给他一只小羊顶药费他也不计较,因此结识了很多朋友,有些急需用钱的买卖人也经常用自家的两只羊羔来换豪晃拜的大羊去卖钱。七八年之后,豪晃拜家羊的数量激增,加上兄弟们的精心喂养,很快成了养羊大户。兄弟们一个个结了婚,他家修了一大院房子住在一起,成了当地屈指可数的富户。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凶残的土匪乌斯满在草原上疯狂掠夺,豪晃拜多年的劳动成果,一千八百只羊、七十头牛、三百匹马、五十峰骆驼被尽数抢走,一夜之间他又变成了穷光蛋。

悲痛了好长时间,豪晃拜决定发展畜牧的同时放手经商。于是,他自己手工缝制皮衣、皮裤、套筒等放在商店寄卖,攒钱在城里买了房子、置办交通工具出租,后来还在别人的商店入了股份,经过多年努力,豪晃拜再次跻身有钱人行列。再一次富裕起来的豪晃拜经常帮助穷人,给他们捐钱、送羊,从不吝惜。1951年抗美援朝,他一次捐献给国家二百只羊。

据说,有一年转场时,到了冬窝子豪晃拜才发现少了两只羊,于是他到处找,可是找了一个月也没找着,时间一长也就放弃了。第二年春天转场的时候,豪晃拜的羊群慢悠悠地走着,忽然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向着他跑过来,近了一看是两大两小四只羊,仔细看竟是他头一年丢失的母羊带着羔子回来了!这件事一传开,认识他的人都说:豪晃拜是个大好人,狼都知道呢!

讲述:萨哈提汗采录、翻译:何友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