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表上学生本人阐述的学习和研究计划也是非常重要的。本科生申请时得上交一篇小论文,谈自己的爱好和特长,谈自己将来的职业理想和生活理念;而研究生则要写出学习、研究的方向,主攻的目标和对自己感兴趣的研究领域基本现状的了解。在网络发达,资讯极为方便的今天,如果申请之前能与某一研究领域内的教授取得联系和沟通,得到初步指点,也许会对申请带来意想不到的推动作用。虽然由于未曾相识和了解,得到哈佛资深教授的支持并不容易,但是争取机会和他们取得联系,介绍自己求学哈佛的初衷和将来的研究志趣,未尝不可。或许,在寄给某位教授的电子邮件中提到的研究计划会引起他的极大兴趣而成为进入哈佛的敲门砖。机会总在那里,只是有人懂得尝试而得到了,而有人却由于顾虑重重而失去了。申请入学哈佛的文理研究生院和其他学校的相关专业时,我就和当时所有的藏学教授取得联系,向他们介绍自己攻读博士学位的意向,自己的求学背景和研究兴趣。藏学是一个新兴的领域,如史伯岭、范德康和默尔温·戈斯坦等学者都非常乐意了解同行内其他学者的研究兴趣和求学方向,而对年轻的学生更是加以分外地鼓励和提携。
每年,哈佛的申请截止期很早,通常12月初就得递交包括推荐信在内的所有申请材料。招生录取工作在每年的3月底4月初就结束了。和美国中、小学一样,申请学校一定得提早计划,越早越好。因而外国学生得提前一年计划申请,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
近年来,哈佛的文理学院日益国际化,现有的学生来自89个国家。中国学生在哈佛求学的人数也逐年上升,其影响随之增加。以2004年为例,文理学院一共收到9500份申请,700位学生被录取。其中30%是国际学生,而中国学生就占了国际学生的20%之多。
国际化的趋势在本科生中也开始出现。10年以前,在中国的高中毕业以后即来哈佛上本科会令人难以想象,可现在,每年哈佛的本科部都录取好几位来自中国大陆的高中毕业生。他们有的在美读了高三年级(即美国的第12年级),也有直接从国内申请而来的。近几年,哈佛本科部的招生办公室日益重视来自中国的生源,并曾专程派人前往中国的重点高中介绍哈佛,以及哈佛在中国的招生意向。同时,学成回国的人数也越来越多,西方的教育体制和中国提供给他们的大量施展才华的机会给中国现今的教育制度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
从招生录取开始,研究生院的很多系不仅对每年申请入学的学生质量有统筹的评估,对整个系的学生招生、培训和毕业以后的出路等有一个系统的计划,而且对这一年毕业的博士的就职去向也有很好的跟踪。此外,系里还得全面了解在博士生进入论文研究和写作阶段时,经费来源情况。同时,还得考虑助教位置在为学生提供奖学金过程中的作用。甚至,为了吸引最优秀的研究生,系里还得全面了解其他常春藤院校为录取的新生提供的各类条件,用以参照对比。
就人文学科来讲,很多系都尽力为进入博士项目的研究生提供至少两年的全额奖学金,其中包括学费和生活费,外加医疗保险费和教务杂费等等。资金丰厚的系科可能还会继续提供第三和第四年的费用,但是研究生院通常在第三和第四年仅仅为学生支付学费,而生活费则由学生通过担任助教或研究助理获得。虽然这种形式的经济资助没有开始两年得到的奖学金来得那么轻松,但是,担任助教和研究助理的经历非常重要,对毕业以后求职起着很大的辅助作用。同时,学生可以借这种教研工作的机会,拓宽学术视野,掌握基本的学术研究和上课的技能。这方面的经历是很多研究生从书本中难以得到的,对将来学术职业的发展来讲,受益匪浅。
近来,哈佛的文理学院正在想方设法为博士生提供5年的全额奖学金,为他们提供应有的条件,从而尽快完成学位。另一项措施就是为所有在校的博士生提供一项最后一年完成博士论文的奖学金,从而使学生在完成博士项目的最后阶段,不必为了经济收入而过于劳累,能一心一意尽快完成论文。
从哈佛的招生制度,我们可以看出美国私立大学独立自主的体制所带来的灵活性。和美国社会的政体、医疗等机构一样,包括哈佛大学在内的高等教育系统的最大优势是其灵活和开放的体制。
哈佛一贯奉行的招生准则之一就是努力争取精英学生入学。在这种唯才是举的教育精神引导下,一旦决定录取,学校,更确切地说是学院或者系科,就会竭尽全力为这位学生提供支付学费的各种渠道。前文理学院院长罗若夫斯基(Henry Rosovsky)针对申请的标准和要求,曾风趣地描述哈佛为保证精英学生入学的努力。他说,对少数天才学子,哈佛会不惜任何代价来招收录取。
即使事先明知这些孩子和老校友面谈(招生办公室经常请不同地区的哈佛校友就近和申请人进行面谈)时,表现出格,甚至还能猜想得到,他们入校以后,难免会光着脚丫子进出课堂,披着睡衣来上课,但是这些少数天才学子,哈佛还是不惜代价来录取,原因只有一个:哈佛正是他们施展才华之处。酷寒的冬日,校园里不时看到本科生身着单薄的短袖 T恤衫,从萧瑟的冷风中走来,如临夏日骄阳,潇洒自如。我不禁自问:这学生莫非就是老院长罗若夫斯基教授所说的哈佛非录取不可的“天才”?
哈佛梦在中国的高中生中时时留连,过去追求清华和北大,现在国门大开,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很多家庭想方设法把孩子推向哈佛。我的同龄人在80年代对名校也具有同样热切的追求,20多年过去了,年轻一代对名校的追求,依然不变,甚至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这给他们带来的是求学的包袱,还是飞翔的翅膀?
不可否认,美国首屈一指的“常春藤盟校”是许许多多高中毕业生朝思暮想的目标。不过,美国有各类高等院校供高中毕业生选择。有像哈佛这样大规模的本科教学和博士生项目兼具的研究型大学(researchuniversity),也有像法莎(Vassar College)和威尔斯里(Wellesley College)这种小型的人文学院(liberalartscollege);有像普林斯顿这样重视本科教育而又具有高水平的研究生院,也有像伯克莱这样以培养研究生为主,而能与常春藤名校媲美的州立大学;有大型的麻省理工学院,也有加州理工学院这类规模不大,但富有特色的工科院校。高校发展的多元化为学生提供了相当大的自由选择的空间,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爱好、个性、家庭经济情况和将来职业上的发展方向做出现实的选择。高等院校多种多样的办学理念和充分的选择余地正是美国大学的最大优势。这种多元的、多层次的高教体制和美国的多元文化相呼应,为美国高等教育的均衡和健康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平台。
罗若夫斯基教授曾在他的《大学手册》(The University: An Owner’s Manual)一书中对美国大型的常春藤大学和小型的文理学院之间的差别,做了形象的描述。虽然他特意注明自己无意偏向任何一方,但是在其字里行间中你可以感受到他对哈佛这类大型的研究型大学的推崇。对比两类不同的高校时,他还为朝思暮想进哈佛的高中生描述了意想中就读哈佛的一番景象,读来宛如世外桃源:
十月的一天午后,温暖的阳光普照查尔斯河畔,作为哈佛大学一年级的本科生,你在河畔悠闲漫步。一位曾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哈佛教授牵着你的左手,向你娓娓道来自己最新的有关宇宙起源的理论。右边,和你一道散步的是一位英文系的教授,他曾经三次得过普利策文学奖。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向你阐释什么高深的理论,而是问你今天下午是喜欢在校长伯克教授的艾姆伍德寓所喝茶呢,还是更愿意登门拜访经济学泰斗肯尼斯·高布里兹。你呢,当然更愿意到高布里兹教授家参加茶会,因为在那里你很可能有幸见到难得一见的埃德华·肯尼迪、撒切尔夫人和杰里·方威尔等知名人士。
不过,写到这里,罗若夫斯基教授赶紧接着说明,这不过是一场白日梦。可是,话得说回来,虽然这种时机难得,但是进入哈佛,有机会见到肯尼斯·高布里兹并非“白日梦”。哈佛确实是精英荟萃之处,学生有很多开拓视域、增强自信心的机会。这毕竟是地方学院所望尘莫及的。
目前在美国,如何在综合性研究型的常春藤高校和重人文的小型学院之间做出明智的选择,正引起许多高中毕业生及其家长的关注。2006年的《时代》周刊就这一议题曾刊登了专题文章。中国没有西方的这类小型的重人文和素质教育的学院,也缺乏多元办学的传统和实践,选择高等院校时,学生们往往会一窝蜂奔向北大、清华的热门专业。
如果完全不顾经济因素、学校所处的地方和其他因素,那么一般人往往毫不迟疑地选择哈佛。不过,近年来,这种选择不再是绝对的,只有两三千本科生的小型文理学院的优点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重视。人们不再纯粹拜倒在盛名之下,而是开始切实地考虑大学教育的真正涵义,并注重找到最适合于子女的特长和发展兴趣的教育方式和环境。比如,近年来,就有高中毕业生宁愿选择北卡罗来纳州一家知名的小型人文学院———大卫森学院(Davidson College),而主动放弃了求学哈佛的机会。像大卫森和威尔斯里这类小型的文理学院,师生比例合理,学生能经常得到教师的个别指导,更显教学相长的教学目的。
如果哈佛本科教育尚且不时会受到小型的人文学院的挑战,那么从攻读博士学位的研究生的角度来讲,作为一所研究型的大学,哈佛无疑是数一数二的去处。
优先录取的特权
提到哈佛大学的招生录取制度,我们无需回避的是家族的纽带给少数申请人带来的被优先录取的特权。在同等条件下,哈佛往往把这一特权给予哈佛的校友、哈佛资深教授的子女或某些名门世家、巨资捐赠者的子女。需要强调的是这种“家族优先权”(legacyadmits)并不是盲目给予的,而是在所有先决条件不相上下的情况下,哈佛校友,尤其是捐赠巨资的校友和哈佛资深教授的子女会被优先录取。
申请表上专门有一栏,让学生填上与此有关的信息,如父母是否毕业于哈佛,申请者是否和美国的大家族有亲缘关系。如果既没有校友关系,又没有家族的纽带,那么向哈佛捐赠巨资的家庭有时也能把子女推入哈佛的门槛。比如戈尔(Al Gore)的四个子女、肯尼迪家族的子弟上哈佛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这种做法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加强哈佛校友会的凝聚势力,构筑哈佛广泛而又坚实的社会关系网,储聚大学不可或缺的巨大的社会资源(当然也包括财源)。近年来,这种由家族的势力、社会关系网或经济财富购得哈佛的门票的做法纷纷受到质疑,很多人士已经公开对这种录取政策提出挑战。最近出版的丹尼尔·戈尔登(Daniel Golden)的专著《录取的代价:美国上层社会是如何购买进入精英大学的门票;被拒之门外的又是谁?》(The Price of Admission:how America’sruling class buys its way into elite colleges—and who gets left out side the gates)列举了很多实例,剖析现有的招生制度中的特权优先的做法,指明其消极的社会影响,并提倡“不受富家财产影响”(wealth.blind)的录取政策。戈尔登特意指出,正是巨资捐赠(通常是一张至少上百万的支票)打开了富家子弟进入哈佛的大门,而使一些优秀的少数种裔(尤其是亚裔)学生痛失入学哈佛的良机。面对这种变相的种族歧视,学校给出的理由往往是有的学生虽然成绩全优,但是课外活动能力不够强,而哈佛不想招收清一色的数学和音乐才能突出而缺乏社会活动能力、对时事政治毫不关心的优秀的亚裔学生。步入哈佛的门槛并不容易,但是也并不像许多人想得那么高不可攀。曾经有一位小时候随父母从南京移民来的女生对我说,凭她并不十分用功的学习习惯和国内激烈的入学竞争,要是在中国参加高考,她准定进不了北大!
总而言之,一旦进入哈佛,机会的大门便敞开了,只要充分利用这些机会,那么脚下的路将会越走越宽阔,条条道路都会通向理想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