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释解谜团云开雾散
结构调整涂装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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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岁月轮回，事情往往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会议室内的气氛渐渐缓和起来，和善的言语，幽幽的馨香，神清气爽，办法总比困难多，我顿时也容光焕发，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清了清嗓子，顿了顿，将四周环扫了一圈，未见异样，只有谦恭的笑容和焦虑的等待。
“保险杠因材质质量差，内部存在着间隙和含有空气，耐受不住高温。”我点拨了一下玻璃钢存在的缺陷性。
会议室内的空气又膨胀起来，我隐约地感觉到我心尖尖儿哆嗦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汪国兴在那里“啊”了一声，倒不知他是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还是别有用意，诸如讥笑、轻蔑、不信任等等。
你不渗透别人别人就渗透你。在这里，决不会有诬蔑诸位领导的意思。
宁为枝头抱香死，不愿流落北风中。一个人最要紧的是骨气，是无私，心里无私天地宽。厂里有难，我之责；公司有难，亦是我之责。坦荡心面对邋遢之事，决不贪功自傲。
“我明白了。”缪总不愧是大家之主，光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瞬间也是个万金难买的。
“让我来说说看！我要抢头功啊”缪总又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兴趣飞扬，满脸的喜气溢于言表。
“好呀！老总”，我哈哈大笑起来。这缪总真逗，说起话来把人心煎得甜滋滋的，没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面纱，其实他要比我大多少级，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普通员工而已。
“让它充分膨胀。”缪总说了一句，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说：“停！停！”，众人面面相觑，缪总也是一头雾水。
“条件是70℃—80℃进行烘烤白皮，充分爆破，再用腻子修补，以毒攻毒嘛！”我抢着拨打了我的算盘，得意洋洋。
“好小子啊！怕我抢了你的头功啊！”缪总在那里打哈哈，众人也一齐大笑起来。
春风沫浴，神清气顺，谈笑风生，雾开云散。如此，这么一说，倒有些眉目。
徐艳恩气浮心躁，要行动了。缪总手一挥，说：“且慢！且慢！”，“老张！”冲门外喊了一声。
进来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他有一个响当当、铿铿锵锵的散发铜臭味儿的好名字，人们叫他：“张金银”，也许他的父母亲希望他日后大富大贵，载金载银，美誉乡邻。但这小子天生的“克金克银”命，三十好几，才讨得一婆娘，人很贤慧，但相貌邋遢，面如涂鸦，门牙前突，倒是一口会生育的高级机器。她与张金银搀搀扶扶，磕磕绊绊过了十来年，打游击，躲围剿，飘飘忽忽，已是五个孩子的母亲。
“缪总！”张金银站在缪总的后面，怯生生地问。
“你去我的办公室把办公桌上的上好毛尖拿来，让大家解解渴，提提神。”
“不用了，我这里有勾青。”邱立强站起来，打哈哈。
“勾青也是好茶嘛！”雷方甫意味深长地说。
“不错！不错！当地名产。”
这回张金银脑子开窍了，他去汪国兴办公室拿来了一套重庆的兆峰瓷器，兆峰瓷器不好不坏，不精不糙，上乘的算得上定窑的产品，世面上是不多见的，景德镇的瓷器大路货太多，普遍适中。兆峰的白象牙瓷器茶具，白如牛乳，精美莹润，用它来煮茶，爽滑细腻，悦目清心。勾青是浙江的名茶，采摘于阳春四月的谷雨前后三天，经过粗加工，精加工，搓揉，烘烤，脱水，去毒，十几道工艺，磨练出来的勾青，如少女亭亭玉立，冰清玉洁，要看头有看头，要嚼头有嚼头，怎不叫人思慕良久，垂涎三尺呢。
这品茗也有讲究，茶具可以是兆峰的瓷器，也可以是江西景德镇的瓷器，当然定窑茶具是没得说了，物以稀为贵，定窑的产品是皇家器具、贡品。水要烧开，稍为冷却一会儿，在90℃为宜，不宜急冲，缓缓注入，拌一拌，摇一摇，用盖子盖住，约摸3-5分钟即可。
张金银给每人发了一小撮勾青，用的兆峰瓷器，上的是一壶滚烫的雁荡山白开水，这烹茶的技巧就得各展才华，各尽其能，不劳驾张金银了。
徐艳恩这小子，烹茶的技巧可堪称一流，我对他肃然起敬。“强中更有强中手”，缪总的烹功更胜一筹，动作十分娴熟，举止行为十分高雅，乍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品茗的高手。
解问题的专题会倒成了品茗会，解问题的会议室倒成了品茗轩，这可急煞了生产副总雷方甫老先生。
“老领导，不会成问题的。”徐艳恩嘴里嚼着勾青，打着饱嗝，模样憨人。
“你看这小兔崽子，得意忘形。”雷方甫透过花卉，挖了他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明天全面开工。”汪国兴来了精神头，他的高兴劲儿是无法用词语来描述。
“不！”
“为何？”
“任何事情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小批量试制，绝不贪婪，古人云：溺水三千，惟取一瓢小饮。就是这个意思。”
缪总发话了，说：“那先就小批量试试。”大家赞同。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露出鱼肚白，那些在夜色中叫嚣的小螽子们倦了，那些早起充满活力的吉利儿女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洗洗刷刷，晨练的大爹大妈，生怕错过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在马路边舒拳伸掌，活络筋骨，四号车间里已有人走动，那是在待命值班的员工。
天色愈来愈明，按照既定的方案，车间已开始运作起来。机器隆隆，人声鼎沸，一切按釜就班，有条不紊。
“报告！”
“温度：70℃。”
“时间：20min；未见起泡。”
“加温15℃，30min，继续！”
“报告！有结果了。”这位员工笑得亲亲切切，热情得似一盆火。保险杠起泡了，光滑素洁的躯身凸突起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的小疙瘩，丑陋无比。
第一步成功了，这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人生的智慧是需要特定的环境、气氛、生活的阅历来作铺衬，否则，一事无成。在困境面前，要学会思考。接下来就是刎泡、填腻、上色、烘烤、检验等工作程序，序序都得细心谨慎，丝毫不得马虎。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我来说，这场战争只能胜利，不能失败，我已无路可走，我被架起来了，幸好，天呵！成功了！有人问起成功的奥妙，我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他：这就是逆向思维。
徐艳恩是涂装车间里一个最活跃的分子，他是人群中的粘合剂。
有他，就有热闹；有他，就会消息灵通。
六月的一天，只见徐艳恩四下环顾，一脸的神秘，我知道这小子又嗅到了什么风声，没过多久，涂装车间又有消息传出，要更换新的领导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