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纵跟随曲江霆来到食堂。见厅内餐桌上早已摆好了饭菜,初见的那名男童正坐在桌前细细吃着。见元天纵二人进入,看也不去看一眼。
曲江霆望了望餐桌,略显失落地朝男童问道:“妍儿还是不肯一同就餐吗?”
男童自顾自的吃饭,轻轻“嗯”了一声应付着。
此时,两名侍女从内堂缓缓走了过来。侍女手托木盘,木盘之上放着呈有清水的铜盆和手巾。二人将手伸入盆中洗去手上污垢又拿手巾擦干。而后,两名少女便又缓缓退回内堂。
清洗完毕,元天纵挨着男童坐了下来,十分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男童却是丝毫不予理睬。元天纵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曲江霆见此情景脸色顿时一沉,厉声呵责道:“宾客问候怎能如此不理不睬,真是不知礼数,还不赶紧道歉。”
男童仍是无动于衷。元天纵立马打圆场道:“令郎尚且年幼,恩公无须动怒。”
岂料,他说完这句话便见男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曲江霆亦是微微一笑,看着他道:“九龄非是老夫之子,而是舍妹的孩子。舍妹去得早,所以九龄自幼在太尉府中长大,而老夫一向忙于政事,未能悉心将他教导,哎。。”
“原来是这样!”元天纵似有所懂地应了句。
此时,男童放下了手中碗筷,站起身来匆匆走入内堂。不一会儿,端着一盘盛满饭菜的木盘匆匆出了食堂。
元天纵见此,有些不解地向曲江霆问道:“九龄这是在做什么?”
“哎!”曲江霆轻叹一声,道:“两年了,小女不愿下楼与大家一同就餐。每每都是九龄将饭菜送去阁楼。”
元天纵有所醒悟道:“可是将在下救回府中之人?”
曲江霆点了点头。
元天纵复而站起身来,朝曲江霆一礼道:“那在下应该先去拜见恩人才是。”
曲江霆忙伸手示意他坐下。道:“不急,不急。先把饭吃了再去也不迟。否则饭菜凉了下人还得再热,甚是麻烦。”
元天纵遂坐下来与曲江霆共同进餐。
席间,曲江霆停住碗筷向元天纵问到:“小兄弟哪里人士?”
元天纵也停下碗筷答道:“在下家住潭州。”
“那又缘何来到京都,惨遭歹徒迫害呢?”
“这。。在下家中遭逢变故,漫无目的地游离到此,至于为何有人要害在下,在下也不知道。”
曲江霆自觉失言,遂道:“不好意思,是老夫多嘴了!”
元天纵忙道:“恩公不必客气。事已发生,怎能害怕被人提起?”
曲江霆尴尬一笑道:“小兄弟说的极是,来,吃饭,吃饭。”
恰值二人用饭将毕之刻。一名下人匆匆跑进食堂,低头附在曲江霆耳边说了些什么。
曲江霆遂站起身来朝元天纵微笑道:“小兄弟且慢吃,老夫有些琐事需去处理。稍后会有下人领小兄弟前去小女阁楼,但小女是否愿意与小兄弟相见,那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元天纵忙站起来回道:“恩公有事且去处理,在下稍后自行去拜见小姐便是。”
“嗯。”曲江霆嗯了一声,带领仆人匆匆离去。
待曲江霆离去之后,元天纵也没了食欲。遂放下碗筷起身离去。
出了食堂,元天纵向院内杂役问出闺楼位置便匆匆朝着那里赶了过去。
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元天纵来到一处花园。园中植有各种鲜花。此时正值花期,百芳斗艳,好不美丽。
万花丛内,一条蜿蜒石路延伸到花园中心。石路尽头,一处朱阁静静坐落其中。
阁楼门窗紧闭,将其中风光紧紧掩藏。
元天纵顿足片刻,方准备进入却见朱阁之门戛然而开。九龄出了朱阁缓缓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九龄冷冷看了元天纵一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元天纵道:“承蒙小姐救命之恩,所以我特地前来拜见。”
九龄道:“妍姐姐现在不见人,你还是跟我先去见你的另一个救命恩人吧。”
元天纵不解地问道:“这。。这又是谁?”
“当然是将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
元天纵恍然大悟。
。。
太尉府东南,被石墙围起来的一隅传来袅袅青烟。
元天纵跟在九龄身后朝着此处缓缓走了过去。随着距离渐渐拉近,浓浓草药味扑鼻而来。元天纵不禁皱了皱眉头。反观九龄,丝毫不为药味所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苦味。
进入其中,满院摆放的草药映入元天纵眼帘。院中一个火炉上还煎着汤药。三四间茅屋的大门紧紧关着。
九龄左右张望几眼,朗声喊道:“死老鬼,我带人来看你了,快出来吧。”
九龄呆立片刻不见有人回应。却闻元天纵大呼一声:“小心。”
只见一直约有七尺长的黑色毒蝎翘着长长的螫针徘徊在九龄脚边。元天纵心中大骇,厉掌狠扫,将毒蝎轰飞出去。
就在此时,一道灰色人影从紧闭的茅屋内窜了出来,接住了被轰飞的毒蝎。
元天纵看着站在地上的灰衣老者不禁头皮发麻。只见那人衣衫褴褛,头发灰白散乱,还插着几根稻草。而身上不时有蜈蚣,蜘蛛什么的毒虫从衣服内钻出。
灰衣老者一掐手中蝎子的尾部,蝎子顿时又活跃起来。老者将蝎子一扔,蝎子顿时爬向远方。
老者冷冷看着元天纵道:“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之物吗?”
“什。。什么?”元天纵听到老者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不时蝎王毒液的刺激,你以为你的心脉能从休克中复苏吗?”
“这。。”
“哼,死了才好。”就在元天纵无言以对的时候。九龄娇哼一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管好你养的毒虫别让他们乱跑,你就是不听。”
老者有些诧异地看着九龄道:“小九龄,你怎的帮着外人说话?”
九龄冷冷一哼道:“哼,他现在可是我的大客户。”
老者摇头叹息道:“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有了财源就忘了老朋友!”复而又望着元天纵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额。。在下是专程来答谢前辈救命之恩的。”元天纵忙施礼道。
老者却连连摆手道:“别谢了,救你的已经在刚才被你打伤了。”
元天纵一时颇为尴尬的站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老者又道:“都走吧,都走吧。我还忙着呢,别再打扰我了。”说罢径自朝茅屋内走去。
“等等。”见老者要回屋,九龄及时喝止。
老者转过身来看着九龄道:“小九龄,你又想做什么?”
九龄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把你的万毒丹叫出来。”
老者被吓了一跳,忙道:“不,不给。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练出来万毒丹了?”
“嘿嘿,这你就别管了。如果你不想我再放一把火少了你这鬼地方你就乖乖交出来吧!”
老者仰天长叹,似在感慨遇人不淑,交友不慎。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药碗掷了过去道:“拿去吧,你这个小强盗。你到底还要勒索我到何时!”
九龄接过药丸道:“别说的这么可怜,你已经找到提炼之法再练一个不就行了。”
老者愤愤道:“你知道什么,这万毒丹的原料何其稀有,光一株地狱红我就不知找了多长时间才找到一株,还有。。哎,算了,不说也罢!我现在很难过,你们赶紧走吧。”
九龄略带得意道:“那就谢谢你的万毒丹了,我们走啦。”
老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
九龄不再停留,拉着元天纵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