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伍两位管事早就看出自家大小姐是赚钱的好手,可瞧了她这品目繁多,又细化之后的收费名目后,还是不由得佩服,这是变着法地从别人兜里往外掏钱。
可真下定决心来让人宰的,还真就不一定在乎这点钱。
凌小柔也是抓住那些想要来玩的大爷们的心理,一直强调,到时游人上门,庄子里的人一定要穿她给做的新衣,虽然都不是多华贵的料了,但胜在干净又整洁,瞧着庄子里的面貌就不一样。
到时再利用一些心理战术,比如哪个人一看就是好打肿脸充胖子的,在他掏钱掏的犹豫的时候就多喊几声大爷,尤其是长的甜美的小姑娘,用崇拜的小眼神再那么一盯,让他都不好意思不往外掏钱。
还有那些一看就不是带了家花来的,不宰都觉得对不住自己,大多数男人舍得一掷千金的对象,多半不是糟糠。这些男人的钱不赚白不赚,赚了还好赚。
等将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再看房伍两位管事都傻眼了,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大小姐不但菜做的好,能够让简单的食材就赚到别人不敢想像的银子,连这男人的心思都懂,这将来谁要是娶了他们大小姐,还不得被大小姐管的死死的?
女人太能干了,对男人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一直商量到深夜,才总算是将庄子对外开放后的细节研究的差不多,再有什么往后还可以往上加。
凌小柔带着兴奋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院,凌睿溪已经睡下了,凌小敏坐在灯下给凌睿溪缝补衣裳,吉祥如意也坐在旁拿着绣架在绣东西。
见凌小柔回来凌小敏先是问她吃过饭没有,凌小柔说吃过了,凌小敏就继续缝衣裳,只是不时抬头好像有话要说。
凌小柔自然知道她是想问去海边的事,也不逗她,“房管事说海边就有一个集市,卖的大多都是从海外运来的东西,明日天不亮我们就要出发,到时多带些银两,有什么喜欢的就买回来。”
瞧着凌小敏顿时兴奋起来的神色,又加了一句:“到时都给二丫做嫁妆。”
凌小敏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变成绯红,不依地朝凌小柔扑了过来,“大丫坏死了,就会逗人家。”
姐妹俩笑闹在一起,闹了一会儿就见吉祥如意都是一脸羡慕地望着她们,凌小柔心一软,也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姑娘家,若是出身好的,还是爹娘手心的宝,可她们不但离开爹娘,还被卖给别人为奴。
朝吉祥如意笑道:“你们也收拾一下,明日就跟着侍候着吧。”
吉祥如意听了喜上眉梢,但很快就觉得不能在两位小姐面前放肆,收敛了神色朝凌小柔和凌小敏行了一礼。
凌小敏自小就没被人服侍过,每每看到吉祥如意就会想到她曾经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小姐妹,对吉祥如意这样动不动说两句话就给人施礼的行为很看不过眼。
想说往后都不带这样,可看凌小柔完全无动于衷,也就压抑住了,虽然大丫待她好,可她也不能做逾越的事。
凌小柔对此倒没有不习惯,毕竟前世她就管理多家酒店餐饮,服务员见了她也是要问好的,而且,在她看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对下人好了,太随和了,她们未必会觉得是你心肠好,甚至还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尤其是如今这个身份,自小家境就不是很富有,在别人眼中就是变得有钱的穷人,若是再不端端架子,别人还会当她什么都不懂,蹬鼻子上脸呢。
所以,她从来不会说大家都是平等的,我们不必多礼之类的话,既然要在这样一个制度下生活下去,太特立独行并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方氏过来敲门,问凌成可在?
凌小柔最不耐烦她,连门都没出,只是让吉祥在屋子里回了一句:没在!
没过多久,方氏就离开,可瞧着这意思,凌成今晚八成还是要在房伍两位管事那里挤着了,虽然觉得幸灾乐祸是很不好的事,凌小柔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方氏这就是自己作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因海边离的远,早起天还没亮,凌小柔几人就坐着去往海边的马车出发了,后面还跟着五辆由庄上人赶着的平板马车,除了赶车的和房管事,还跟着六个搬东西的人手,若是相中什么东西也好买回来。
开始时的路还算好,后来越走越偏,路上都是下雨时留下的车辙印,干了之后就是坑坑洼洼的,车子行在上面一颠一颠的,即使是垫了厚厚的垫子,几人也被颠的头撞到几次车顶。
最后,凌小柔干脆就从马车上跳下来自己走,反正路上也没多少人,也不怕被别人看了去。
凌小柔下车走了,凌小敏也跟着一起走,吉祥如意也不好在车里继续坐着,而且,这车颠的真不舒服。
都是年纪相仿的姑娘家,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终于,历尽艰辛地来到海边,天也大亮了。
闻着愈发浓重的海腥味,凌小柔似乎看到一只只个大肥硕的螃蟹和鲜活的大虾,还有更多数都数不清的海鲜。
海水碧蓝,远处水天一色,停泊了不少的大船,以这里的工艺程度,船高大的让凌小柔都叹为观止。
一层的船支都很少,最多的竟是二层的大船,甚至三层的大船都不鲜见,体积更是庞大,难怪近海处过不来,还要小船去接了。
码头那边不时还有商船靠岸,无数只小船都蓄势待发,随时等着有大船过来时划过去抢到运货的生意。
从码头上繁忙可以看出蓟城这里海运是很发达的。
离着海边不远处有一个集市,宽宽的道路两旁多是搭的简易棚子,棚子里堆着各种不常见的物品,在棚子前也摆放了一些招揽客人,各种叫卖声和吆喝声响成一片。
凌小柔站在集市的头上一眼望不到尾,好在来往的客商虽然不少,这条街也宽,倒不至于摩肩接踵。
让马车停在集市外的空地上,车夫都留在车边看守,凌小柔带着剩下的人由打集市的头上开始逛起。
除了一些海外来的物品,真就有很多海鲜出卖,像翅参鲍肚这样的珍贵食材都很常见,只是买的人很少,卖的数量也不多,价也不像凌小柔想像的那般贵,想想这里人拙劣的厨艺,这些不容易入味的东西还真做不出什么好味。
以这样的价位算了算当初被贺楼远吃掉的那一桌,凌小柔觉得她似乎真狠狠地宰了屈鸿泽一大笔。
既然遇上了,还如此便宜,凌小柔自然是统统都要买下来,反正来时就考虑到要买海味,有些是干货可以直接存放很久,有些新鲜的回去也可以腌制或干制。
来时她的车上也都装了几只大桶,如今让人去海边装了半桶海水,将鲜活的海物都装了进去,整整装了一车。
然后再接着逛,再遇到海鲜同样让人买回去,只是相对来说,这里卖的多是些海外来的货物,海鲜真不多见。
对于那些海外进口的衣料等物凌小柔看都不看,她关心的只有美食,当然,一些难得一见的珠宝还是会多看两眼,买回去压箱底,说不定哪天她也能设计几款首饰。
当来到一个卖珍珠的摊子前,凌小柔停下脚步。
这个摊子不大,也就五尺左右宽,摊子前面摆了一张用木板和席子搭成的摆桌,上面摆了各种珠串,大大小小都有,价格也不相同,贵的有上百两一串,便宜的也有几十文一串的。
还有一些没有串成串的珠子,问了价后,比铺子里至少便宜一半,只是买的少了,人家不卖,或是卖的价与铺子差不多。
凌小柔看了几眼后,便去看摊主脚边摆的几只口袋,每个口袋不过一尺来高,半尺直径,里面满满的都是珍珠。
只是这些珍珠个头都不大,形状也不规则,瞧着就像是营养不良的米粒,做首饰肯定是不成,所以根本连问的人都没有。
据卖珍珠的海外摊主用他不很流利的大衍话说,他们就住在海的对面,世代就是采珠的,家里更是养了不少采珠人。
平时采到的珍珠都会拿到这里来卖,大的珍珠好卖,小的珍珠就少有人买,几十年倒被他攒了这许多。
他也就是觉得扔了可惜,又不占多少地方才会在随着商船过来卖珍珠时,将这几袋子小珍珠也带上了,本来就没想能卖出去,若是有人买,他倒是可以便宜了卖。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小的珍珠能做什么用,别人问起时他只能摇头说不知道,也在这里摆了好些年,除了不时有人会在里面挑几颗还算圆润的回去串珠串,总共也没卖出一斤。
别人不知道这些珍珠能有什么用,凌小柔知道啊,不能串珠串的可以磨粉,珍珠粉可是美容养颜的好东西,在中医上也有很大作用。
只是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种先进的磨粉机,凌小柔也不确定能不能磨出细腻的珍珠粉,若是珍珠粉不够细腻,服用之后还会伤害肺腑。
不过,她还是知道一些磨珍珠粉的笨办法,比如将磨碎的珍珠粉放在水里,轻轻搅动后,再使粗粉沉底,然后将混有细粉的水倒进其它容器,将沉淀下来的粗砺珠粉再过磨重新磨过,再用之前的方法将细粉滤出,再上磨……反复几次后,将之前滤出的细粉混合在一起,静置一段时间,轻轻拿起,将上面的清水倒出,剩下的珠粉自然晾干后,再上磨研磨一次,就能取到相对细腻的珍珠粉。
到时将这些珍珠粉无论是做成涂脸的细粉,还是掺入糕点食物中食用都是最好的美颜产品。
凌小柔问了这些珍珠的价格,整整一大袋子的珍珠才二两银子,这还是那个摊子见凌小柔似乎很感兴趣多要了,不然这一袋子之前可是只要一两银子的。
凌小柔也不跟他讲价了,便把所有的珍珠都买了下来,一共五袋子十两银子,并告诉摊主若是还有这样的珍珠,同样价格她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