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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刘大河已经长大成人了。他在黑虎山的腥风血雨之中,已经长成了一条牛高马大的汉子。如今,十八岁的刘大河虽然没有刚到黑虎山时的那种天真,但却有一颗包天的大胆和一身凶残的野性。在胡子挑和他的弟兄们的调教下,刘大河已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杀人不眨眼的惯匪了。有几次,他还自作主张偷偷地带着一伙弟兄下了黑虎山,划两条小船到对岸附近的村子里去行凶抢劫,杀人放火。把周围这一带的村庄闹得鸡犬不宁。对于他的所作所为,胡子挑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过多的指责。

他知道干他们这一行,难得就是这种野性。

最令胡子挑不能容忍的,就是二年前,刘大河抢劫了一条渔船。结果,让胡子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那是一个初夏的晚上,刘大河半夜醒来了,他走出窝棚到门外去拉尿,忽然听到前面山脚下的窝棚里有人声。他急急忙忙地拉完了尿,就跑到那个窝棚外,站在门口朝里一看。只见灯光下,几个小土匪正在强奸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已被脱得精光,赤条条地绑在一条长凳上,就像一条光溜溜的鱼一样。那几个小土匪也脱得光光的,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玩牌九,哪个赢了就爬到那个女人身上去,在那里快活一番,快活完了又接着玩。有一个家伙手气好,接连赢了三把,结果,其他的几个小土匪,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他把那个女人连干了三次。干得那个女人在凳子上痛苦地扭动着。

刘大河一直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们那种快活的样子,自己的下身也不由得一阵冲动。长到这么大了,刘大河什么事都干过,就是没有挨过女人。这一次让他看着看着,不由得突然想到了这种事,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一样。他站在门口几乎不能自己,下身一热,一股东西喷射出来了。刘大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

正在这时,里面又在大喊大叫,原来那个家伙又赢了一把。这时,他的确有点力不从心,就说:“我不干了,干不动了。哪个给我三个铜板,我就卖给谁。”

其他几个人都争着拿钱,有两个闹哄哄地争着往女人身爬。刘大河一见,再也忍不住了,他就一脚中踢开了门走了进去,大声说:“吵什么吵?卖给我!我出一块袁大头!”

那几个土匪一见是少爷来了,都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不敢作声。其中一个胆大的在说:“二老板,既然是你要干,你就尽量干吧,我们哪里还敢要钱。只要回去别告诉大王就是了。”

刘大河说:“不会的。大王昨天去了汉口,晚上还没回来。放心吧,就回来了我也不说。”

那个土匪才说:“那好,你只管干吧,二老板。我们都让给你一个人干。”

这时,另外一个土匪笑着说:“二老板,你还是黄花郎,一开始就干这种破货不值得。要干也要先干个黄花闺女嘛!”

刘大河一听,便问:“什么是黄花闺女?”

“哎呀,连这都不懂,就是……就是从来没有干过的呀。”

“叫开苞货,懂么?”

刘大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正在犹豫不决,真的有点不想干了。但是他的眼睛一看到板凳上那光光的身子,他的下面又有了感觉。这时,刘大河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像一条公狗一样的爬了上去。可是,还没有动几下,他就大叫一声:“哎呀,不行了!妈呀……”

跟刚才在门外一样,他又觉得下身一热,有什么东西直往外涌。他禁不住用力颤抖了几下,才站了起来,引得那几个土匪又一阵大笑。

这时,那个赢得最多、也是干得最多的土匪又对他说:“二老板,你真的是花不来。你还是弄个黄花闺女试试吧,味道肯定不一样。”

其他几个也说:“是啊……是啊……弄一个吧!”

“二老板,那味道真的不一样……”

“要我们帮忙只管吩咐……”

第二天夜里,刘大河果然带着那几个土匪,划一条小船,准备到附近的村庄去找黄花闺女。结果在湖中间碰到一条渔船在放网。船上只有父女二人。这时一个小土匪眼尖,就对刘大河说,那个女的看样子是个闺女。你看,那么小小的奶子。于是他们就用一根带钩的竹篙搭过去,钩住了那条小渔船,把那个收网的父亲一刀结果了,然后把他的女儿拉上了自己的船,弄到了黑虎山下的一个山洞里,扒光了她的衣服干了起来。刘大河刚一爬上去了,那个女的就痛得大叫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在那里一边哭一边骂。旁边的土匪都在哈哈大笑,大声说,二老板,这真的是个黄花闺女啊!你运气真不错……

刘大河一听,也不敢她痛不痛,就不要命地干了起来。干了一次他又接着干干第二次。连干了三次他才过足了瘾。这一回,让刘大河第一次尝到了黄花闺女的滋味。

第二天,胡子挑回到了黑虎山,有一个小土匪头目告诉他,说山脚下的湖里有两具死尸,男的被杀死了,女的是被勒死的,而且一丝不挂。胡子挑一查,原来是刘大河带头干的好事。他马上派人把那几个小土匪给砍了,还把刘大河脱光了衣服吊在房檐下,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刘在河也像杀猪一样的叫。

刘大河终于头一回尝到了挨打的滋味。

事后,胡子挑一边给刘大河涂刀枪药一边说:“我们黑虎山的规矩的是抢富不抢贫,抢官不抢民。何况兔子不也吃窝边草。我要不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也一样的把你宰了。”

刘大河一边痛得呲牙咧嘴,一边流着泪说:“你真不像我的爹,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胡子挑没有做声,只是笑了笑。心里说,我本来就不是你爹。

刘大河虽然挨了这么一顿打,但他却一直忘不了黄花女。后来在外出抢劫时,只有一有机会,就忘不了做这种事。在这一点上,他比胡子挑来,的确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后来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胡子挑后来也就不再打他了。他想,这小子真不愧是三先生的真传,天生一个好色之徒,搞起起女人来不要命。当年,他的老子三先生要不是迷上四美楼的那个婊子翠花姑娘,他也不会到吴城来送死。

再说,我们这些本来就是土匪,还希望他能成圣人么?

从此,刘大河更是有恃无恐了。他,再也离不开女人。

29、诺言

十八岁的刘大河,已经是黑虎山名副其实的二老板了。山大王胡子挑便开始退居幕后,山上的大小事务都让他去管了,他自己则把主要心思放到汉口、南京的那些生意场中去了。在那里,有胡子挑许多商号和店铺。

如今胡子挑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不想做了一辈子土匪。在鄱阳湖上的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抢到那十二口皮箱的钱财,但也差不多了。因此,他就和老二老三商量,决定一个个地从黑虎山开溜,然后埋名隐姓,都到汉口和南京那样的大都市去做老板,去好好地做做他的正经生意,图个晚年平安。至于黑虎山这块风水宝地,胡子挑打算慢慢地卸到刘大河的头上,让他继续在这里杀人放火,做他的山大王。因此,关于南京、汉口方面的事务,胡子对刘大河从来都是守口如瓶,不吐半点口风。因为在那种生意场中,他再也不需要这样的一个儿子了。

不过,暂时胡子挑还不想急着开溜,因为他要办的事还没有办完。吴城的三先生还逍遥自在地活着。虽说他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但还是一个大老板。再说,自己还帮他养大了刘大河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也不能白养了。当年,为什么要把刘大河这个狗杂种抢到黑虎山来?把他养大了要他干什么?对这种目的,胡子挑并没有忘记。

现在,刘大河已经长大成人了,胡子挑认为,是他该动手为自己报仇的时候了。于是,一天夜里,他把老二、老三找来后,关起门来对他们二人说:“兄弟啊,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等了多少年?吴城长春客栈的那个三先生也该活到头了。我们让他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也该知足了。现在就让他死在他儿子的手里吧。”

老二和老三一听,都笑了笑,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大哥的心计。

胡子挑也笑着说:“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就让他去帮我们把这一切都办了吧。从此我们也好安心地在南京和汉口那些地方过日子。我们不能再呆在这样的地方了。做土匪强盗的,哪一个到头会有好下场?何况我们当初也是走投无路,被逼上梁山啊!你们说对吗?”

老二和老三听了,都说,就听从大哥的安排吧。

胡子挑说:“那你们现在就回去吧。后面的一切我来安排。成与不成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老二和老三走后,胡子挑就把刘大河叫到自己居住的山洞里,非常严肃地对他说:“儿子,现在你也长大了,该是为爹出力的时候了。你知道你爹为什么要上黑虎山做强盗吗?”

“做强盗好玩嘛!有吃有喝,有钱用有女人玩,你当然愿做强盗啰!”

“胡说!”胡子挑大喝一声,“你知道个屁,你去问问,哪个良民百姓愿干这种营生,你老子是被人逼的,你知道吗?”

“逼的?”刘大河第一次听到爹说这样的话,他有点不大相信。他说:

“爹,你是被人逼的?是谁逼了你,我马上去杀了他!”

刘大河说着就跳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冲出山洞,找人算账似的。

胡子挑一见,把他按住了,对他说:“儿子,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知道我是被谁逼的吗?我就是被吴城街上的那个三先生逼的。”

“三先生?三先生是什么人?我去把他杀了!”刘大河说。

胡子挑不慌不忙的说:“儿子,你先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再谈杀人报仇的事。”

于是,胡子挑就大刘大河面前,编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故事。这个故事,在胡子挑的心里酝酿了十多年了  当年,吴城街上有一家长春客栈,是吴城最有钱的人家。这家客栈就是我们家的。我当时就是长春客栈的老板。

当时,长春客栈的账房里有一位朝奉,人称三先生。此人长得白白胖胖,一表人才,而且会写会算,能说会道。但是,他却是一个不安份的家伙,一心想霸占我们的家产,便开始勾引长春客栈的老板娘,也就是我的老婆。当时你还没出世,我也是经常在外头做生意。这一对狗男女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就勾搭成奸,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并且商量要设计害我死,那样,他们就可以做长久夫妻了。

有一次,我去云南做一笔生意,一走就是二十多天。这时,那个三先生就在家里动手了。他先是和客栈的老板娘,也就是我的老婆用砒霜毒死了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然后又到吴城衙门去告我谋反。他们说,我到云南去不是做生意,而是去和云南的叛党接头,去买枪支弹药,准备回到吴城来造反。结果,吴城衙门的那些狗官真的相信了三先生的鬼话。我还没有从云南回来的时候,吴城衙门就在吴城码头上面下了天罗地网,准备等我一回到吴城就把我捉进了大牢,然后就砍头示众。

幸好我们家里有一位驾船的舵工,是一位很讲义气的人。他得到消息后,连夜逃出了吴城,在半路上的一家旅馆里找到了我。我一听,知道回吴城肯定是九死一生,就连夜过了鄱阳湖,上了黑虎山,干起了这种勾当,过着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那个三先生却在吴城,先占了我的老婆,后又占了我的家当,在长春客栈做起老板来了,和我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天天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你说那个三先生可恨不可恨?

胡子挑的故事讲到这里,那个刘大河就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他大声说:“爹,我现在就下山去,把那一对狗男女给杀了,夺回我们的家产,为你报仇!”

胡子挑一听,笑了笑说:“儿啊,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啊!这些年来,我盼望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为我报仇雪恨,重兴我们的家业。不过我的故事还有讲完。你知道你是怎样出生的吗?”

刘大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爹,我是不是那个臭女人,那个老板娘生的?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过我的娘呢?”

胡子挑一听,知道应该接着往下编。他又接着说  你怎么会是那个臭女人生的呢?

后来怎么有了你呢?

那是我上了黑虎山之后,有一年,鄱阳湖上发大水,我在水中救起了一位落水的姑娘。那姑娘的一家人都在那场大水中死光了,就数她命大,被水冲到一棵大树上。后来她连同那棵大树一同冲到了鄱阳湖里,才没有沉到湖里去,就被我救上来了。那个姑娘已经家破人亡,自己也无路可走,她感谢我的救命大恩,就答应嫁给我。就这样她才生下了你。她就是你的娘。

可惜你娘也的确是苦命人。生下了你以后,她又得了产后风。这是一种没法治的病,再说这山上没有郎中也又没有药。结果没过几天,你那苦命的娘就死去了。你娘死后,我就带着你这个苦命的儿子躲官躲兵,躲风躲浪,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只好叫三叔把你送到凤阳老家去了。

儿呀,你是我们家唯一的一条根,我们家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不能亲手杀死三先生,不能杀死我以前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不能为你那死去的爷爷报仇,不能夺回吴城长春客栈的那份家当,那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你也就对不起你那死去的亲娘!那你的爷爷在阴曹地府里都不得安宁啊!

——这就是胡子挑精心创作的一个传奇故事。

这是一篇用血和泪写的谎言。写得是这样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一下子就点燃了刘大河心中的仇恨之火。他丝毫也不怀疑这篇谎言的真实性。他要做一个对得起祖父、对得起父亲、母亲的好儿子。

听完了胡子挑的叙述之后,刘大河半天没有开口。只有两片嘴唇在一翕一翕的动。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又似乎有两团火光。就在这一刻,刘大河好像突然间长大了,成熟了。长成了一个血性男儿。

胡子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想,自己这十多年来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现在是收割的时候了。

这时,沉默了多时的刘大河突然想起一个人,他问:“爹,你刚才说的那个舵工还在吗?他可真是个好人哪。”

好像是在多年前,胡子挑就算定了刘大河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他就立即对刘大河说:“儿子啊,那个舵工的确是个好人啊!要不是他,我就早没命了,也就没有你了。那我们一家的深仇大恨也就没有人去报了。”

刘大河说:“那个舵工现在在哪里呢?”

胡子挑说:“那个舵工也是一个无儿无女、无家可归的苦命人。当时,我们都叫他张蛮子。现在他就在这黑虎山上,不过你平时没有注意。他就是在厨房里烧饭的那个老人。”

这时,刘大河才想起了这么个人来:一脸的横肉,五短身材,一双罗圈腿。还缺了一只耳朵。

刘大河说:“爹,我想去见见他。”

这个问题倒是胡子挑没有想到过的。这时,他真的不知道刘大河为什么要去见张蛮子。是对自己编的故事有怀疑?还是要去感谢张蛮子的大恩大德?不过,胡子挑还是十分爽快地说:“儿子,你去吧,应该认识一下这位大恩人。”

胡子挑心里很清楚,即使是刘大河见到了张蛮子,张蛮子也是不敢对他说真话的。张蛮子已经丢了一只耳朵,现在他要保住的不仅仅是另一只耳朵,更要紧的是要保住自己的那颗狗头。

刘大河当然不知道胡子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是缓缓地走出了胡子挑住的山洞,向那个烧饭的窝棚去了。他要去感谢父亲的那位救命恩人。

刘大河终于在厨房里见到了张蛮子,见了父亲的这位大恩人。一见面,这位杀人不眨眼的“二老板”竟双脚一曲,跪在张蛮子的面前,感谢他的救命大恩。

张蛮子没有想到刘大河会来这一手。他也听说眼前黑虎山的这个二老板刘大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心里就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不过,最后他还是镇静下来了。因为他已经听过胡子挑讲的那个故事。当年被捉上山之后,胡子挑没有杀他,而是把那个要对刘大河讲的故事对自己讲了一遍又一遍。因此,张蛮子心里就在想,不说刘大河是条狗,就是一条狼,大概也不会咬自己吧。

果然不出张蛮子之所料,刘大河这时不但没有咬自己,反而跪在自己面前在感谢自己呢!张蛮子不得不佩服胡子挑了心计。他眼睛一闭,就看到了三老生那张又白又胖的脸。他在心里暗暗地说:看来三先生的死期快到了!真是造多了孽,现世现报!

张蛮子心里这么想,但还是连忙走上前,把刘大河扶了起来,连忙说:“小少爷啊,千万别这样,千万别……”

张蛮子突然愣住了,他发觉自己说透了嘴。这时,他的心里的确有些慌。

但是,刘大河却没有听出来。即使是听出来了他也不会介意。他爹胡子挑是张蛮子的老板,他是胡子挑的儿子,叫老板的儿子做小少爷倒是天经地义的。可见这个张蛮子当年在长春客栈还是训练有素,知道称老板的儿子做小少爷。不像黑虎山的这帮土匪弟兄一样,一个个都没有教养。

不过,刘大河这时并没有这么想。此时,他的心情太激动了。他被张蛮子扶起来之后,就立即对他说:“张大叔,我来这里不光是谢你,还要请你带我去吴城,去那家长春客栈。我要亲手去把那个什么鸡巴三先生,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翠花婊子给宰了,为我爷爷和爹爹报仇,夺回我们的家产。你能带我去吗?”

张蛮子好久没有听过“三先生”这三个字。这时让刘大河这么一说,真让他不由得心头一震。他觉得那个胡子挑真不愧是个金钩大王——他居然能让刘大河相信他的鬼话,对他的亲生父母三先生和三师母恨之入骨。让这样的人割去一只耳朵——值!哪怕是两只耳朵全让他给割了也是自己的福份。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强盗,真正的大王。

他,不由得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刘大河。他居然发现,尽管刘大河的话说得是那样的杀气腾腾,他的样子再凶狠,但是,他还是长得和他的亲爹三先生年轻的时候一样,是那样的有模有样,一脸的福相。

张蛮子又看到了饶州万盛烟行的那位小朝奉……

刘大河见张蛮子久久地望着自己不开口,便有些火了,大声说:“怎么,你不敢带我去?还是不愿带我去?”

“那……那得问问大王……”

张蛮子总算说了一句聪明人说的话。

当天夜里,一条快船离开了黑虎山,在茫茫的鄱阳湖上向吴城飞驶而去。船上坐着四个人:胡子挑、老三、刘大河,还有张蛮子。

张蛮子仍然是在后艄扶着舵杆,其他三个人在船舵里有的喝酒,有的靠在那里睡觉。

望着这夜色茫茫中的鄱阳湖,张蛮子的心在一阵阵的抽搐。不知道是在为三先生夫妇,还是在为自己。

这时,他终于像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一样终于明白了——鄱阳湖,原来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湖……

千年的古泽啊,千年的彭蠡,为什么你日日夜夜地川流不息,总是这样制造着一幕又一幕的人间悲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