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山顶上的那柱大喷泉是交通之源,这又是怎么说法?”鸣浩然问墨雨。
墨雨笑着说:“象我们这些平常老百姓家都住在岛底的海面上,而愈是有钱的人家就住得愈是高,就说沙宾娜吧,她家的庄园在岛屿的最高处,而这些住在高处的人家靠什么作为交通工具呢?海语村主要是以鱼舟为交通工具,到岛屿高处也是乘鱼舟,行鱼舟必须有水,所以岛屿顶的喷泉便是为高处的水道提供水源,以供鱼舟行驶。”
“噢”众人领悟。査喳向岛屿高处望去,果然有许多条水道由岛底蜿蜒逶迤向岛顶。海语村其实就是座水上城镇,多半居民居住在岛屿底部,他们的屋子就建造在海面上,街道、房屋、都砌出海面几米,街道与街道间就以短小的石拱桥来衔接,市场、酒楼、广场、商铺都建立在水边,海语村的人口丝毫不逊于花语村,其中又多以鱼人等海洋高级生物为主,所以街道间的水道上鱼舟穿梭往来,十分热闹,有的市场和商业区更是鱼舟拥挤,人声鼎沸。
“呵呵,住海语村比咱花语村有趣多了。”査喳对侯精精说道:“你看这里的人多热情,家家户户门不闭户,人们毫无门户之防,哪像咱们花语村,人与人之间都象防着贼似的,热面孔冷肚肠的。”
“那是因为有了你这个做贼的家伙。”侯精精揶揄道,侯家和美家都是独门独户,所以与镇上居民并不融洽。
“我们鸟语村比他们海语村还热闹,屋子可是连门都没有的。”鸣浩然说道。
“那是兽人和半兽人身上太臭,只好开着门,否则屋里就没法待了。”侯精精讥诮他,鸣浩然白了胖子一眼,虽然这是实情,你也别从口中说出来嘛。
“我家就住在岛屿最东端的海滩附近,”墨雨手指着东边对伙伴们介绍:“不过沙宾娜说让你们先到她家去安顿好了,再想法把这次‘海盗大赛’的物质凑齐。”
“海盗大赛!”査喳擦掌道:“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次咱们得准备充分一点,争取拿个好名次。”墨雨道。
侯精精从口袋里翻出一卷纸扬了扬:“我把海盗船的图纸都设计好了。按我这图纸造的船,准赢不输。”
鸣浩然回身把图纸抢过去瞄了一眼,接着做出一个鄙视状揶揄他:“这船也只有你这大肥猪画得出来,这么大的海盗船光靠咱们六个人划得动吗?”说到这里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草纸:“还是我这张图纸设计得最好。”
侯精精和査喳看了那张图纸后哈哈大笑起来:“这哪象船哪,跟个虫子似的。”
“这是仿生学,你们懂吗?”鸣浩然为没找到知音而愤懑:“知道‘水黾’这种水生昆虫吗?它被喻为‘池塘中的溜冰者’,因为它不仅能在水面上滑行,而且还会像溜冰者一样能在水面上优雅地跳跃和玩耍。它的高明之处是,既不会划破水面,也不会浸湿自己的腿……”
“得,得,这是做船,又不是做虫子。”恰恰恰取出自己设计的那张图纸递给伙伴们:“看看我设计的,绝对有款。”
鸣浩然拿去看了一眼,还是做出一副鄙视状:“象鸭子,一点也没有创意。”
“要创意干嘛,实用就行。”坐在前面的墨雨说道:“你们现在也别争,咱要看沙宾娜那里能得到些什么物资,要就地取材才行。”
査喳懊恼地叫嚷道:“你们怎么都有所准备,我连‘海盗大赛’是怎样一种比赛都没拎清哩,是真的和海盗一样打打杀杀,到处抢财宝吗?”
恰恰恰说:“雾岛的居民常用比赛的形式来作为大众娱乐节目,海语村每年入夏的第二个月都会举行‘海盗大赛’,说是海盗大赛,其实就是一种赛船会而已,只是因为没有规定固定的船型,可以任意发挥你的创意制造船只,所以每年的‘海盗大赛’,各种奇形怪状的船只行驶在海面上,景象是非常热闹的。很多人并不是为了比赛成绩,而是彰显一下自己海盗船的创意,图个娱乐精神而已。咱们这一年里天天都在竞争里过日子,这次好歹也算图个清闲和好玩,也来个娱乐精神:只要好玩不要成绩。”
恰恰恰是整个8501班中最反对竞争的人,连说出的话也是毫无竞争气势。这句话马上激起全小船伙伴的反对,凭什么只图个娱乐精神啊,既然要参赛就得争个一二三出来,这才刺激。
“花语村在每年春天举行‘迎春会’,”墨雨告诉査喳:“‘迎春会’的题目不固定,年年都会有变化,也是非常热闹的,常在四月初举行。你去年来雾岛时‘迎春会’刚过没两天。”
“秋天是‘鬼节’,在鬼语村举行‘鬼节仪式’,可怕人了,但也绝对好玩。”恰恰恰说道:“咱们那会儿刚选定魔导师,天天忙于魔法修炼,所以没有机会去看看。”
“冬天的‘百兽祭’是在我们鸟语村举行,”鸣浩然用惋惜的口气说:“咱们去年正逢荒岛余生考核,没机会参加,错过了。”
众人说话间来到一条宽敞的水道前,墨雨回头对査喳等人说:“咱们得换沙宾娜家的鱼舟,她家最高,我这两条箭鱼可没那么大的力量把咱们这几人一同送上岛顶去,只有换她们家的鲨鲛鱼舟了。”
“我已经看到沙家的标志。”侯精精指着他们前面不远处的一栋红色大楼前一条巨大的鱼舟,舟身画着一条张牙掀浪的白色鲨鱼,白鲨就是沙家的标志,这艘鱼舟几乎是他们现在乘鱼舟的八倍大,上面乘二十人不成问题,鱼舟前面一前两后地系着三条成年角鲨,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周围游过的箭鱼舟和海豚舟。
箭鱼显然对这些角鲨有点害怕,墨雨在离沙家的鱼舟十米处停下了自家的鱼舟,待舟上众人下船后,他把手里的缰绳往舟上一扔,口中发出一声吆喝,箭鱼拖着鱼舟离开了他们。
“放心,他们会自己游回我家的。咱们今晚就在沙家过夜了。”墨雨对露出疑惑神情的査喳解释道。侯精精的俩保镖也从他们乘的鱼舟上下来,让鱼舟自己游回租赁处。
众人向沙家那条巨大的鱼舟行去,鱼舟前面坐着一名中年廋汉,他一眼就认出了侯家大少爷那张招牌肥脸,他早已接到通知,今天将有数名小姐的客人到访,所以早早地等在这栋红色的大楼前面,这栋建筑也是沙家的别墅,只是平日里一直空着,这两日沙家的几名主要成员却住了进去,显然雾岛上那股不详的气氛也影响到了海语村。
“沙宾娜没来么?”墨雨向巨型鱼舟上看了一眼,没见海精灵的身影。
“小姐正在家里与她两个堂兄怄气哩。”中年廋汉显然认识墨雨,因为8501班中海语村就俩人,他每次傍晚周末去“云桥”接沙宾娜总能见到这名八爪鱼人。这名驾舟者又望了望身材最矮小的査喳和恰恰恰,瘪着嘴角用鄙视的语气说:“你们大概就是总拖我家小姐后腿的两个小流氓吧。”
“拖后腿!小流氓!这话都是沙宾娜亲口说的吗?”査喳不悦地双手叉腰说:“我们仨也不知是谁拖谁后腿哩,要说流氓,我们班上还找不出比你家小姐更色的。”侯精精、鸣浩然和恰恰恰吃吃笑了起来,幸亏他们不够英俊、不够潇洒,不是傻大姐发泄色情的对象。
中年廋汉显然也知道自家小姐在某些方面太出格,在沙家这位容貌古怪的海精灵少女一直是话题人物,不论上下都对她颇有微词,偏偏沙家的主人,其祖父对她极为宠爱,什么事都纵容着她,使得她的表现更不象一名名门闺秀。
査喳等五人一犬依次爬上鱼舟,侯精精的两名保镖也爬了上来,七人刚坐下,中年廋汉手里缰绳一抖,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三条角鲨“嗖”地向前窜起,飞快地沿水道向前滑去。
这条水道弯过一个大弯,渐渐向上逆流而驶,墨雨指着旁边一条更宽的水道道:“咱们这条是上行水道,那条是下行水道,是为了防止上下行的鱼舟撞车。”
鸣浩然望着眼前愈行愈陡的水道担忧地说:“万一这三条鲨鱼还没游到山顶就游不动了,咱们岂不就倒翻下山。”
“这你就用不着担心了,溯流上行是许多鱼类的本性,”驾驶鱼舟的中年廋汉自信道:“更何况三条角鲨的在水中的力量就好比两只巨象在陆地上的力量,别说是你们七个人,就是载上二十五个人照样可以上得了山顶。”
待到他们行至半山腰处,倏见旁边水道上有一条奇形怪状的船从山上飞速滑下,那船上尚有数人在大呼小叫地吆喝着,如此快速令人心悸。
“那不是北道坚昕和西江月吗?”鸣浩然指着那艘飞速而下的怪船叫道。
“我看见还有火药师。”恰恰恰转向侯精精道,“这三家伙也来参加海盗大战了,北道坚昕是你们的组长,他没告诉你们他要来么?”
“没有。”侯精精皱皱脸皮嘟囔道:“这个色鬼有话只留给美女说,要玩,也陪美女玩。”
“哈哈,你看他们那艘海盗船,简直就象只洗脚盆”査喳格格笑道:“我猜待那船冲到山底准散架。”
墨雨反驳他的论点说:“这种圆圆整整的结构才结实,咱们班这次不知会来多少人?”
“现在是放假期间,咱们学校里肯定来了不少人。”侯精精说道,他的一些猪朋狗友都会来参赛,反正是娱乐性质的活动,贵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