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你是我生命最美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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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2

第 44 章 042

唐易像是知道我跟着他,又像不知道。

站在酒店门前台阶上,他一脸茫然的四处望去,决定朝着太阳背面走去。跟着他在城市里走是件吃力的事。我的脚上穿着搭配礼服的高跟鞋,鞋跟牙签那么细。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估摸着美人鱼把鱼尾换成脚上岸走路也就是这么疼。你说城市里的人行道上怎么那么多坑坑洼洼呢?

我觉得我得换双鞋,要不然这会儿应该心疼的要命却变成脚疼的要命跟气氛多不搭。眼前出现一个乞讨的中年女人,我说我的鞋跟你换好么?那是双还算干净的花布鞋,小时候过年才能穿的着的那种。那女人忙不迭的跟我换了,还生怕我反悔收起乞讨摊子赤着脚抱着我的鞋撒丫子跑个没影。

耽搁了这么会儿我以为唐易走的远了,正准备小跑去追才发现他不远处站着等我呢。我刚一抬脚,他便又向前走去。

他来到热闹非凡的人民公园门口。我此时渴的要命,该死的小礼服根本不可能装钱。

唐易有钱。男人的西装裤很了不起,什么都装得下。

他走到卖甘蔗汁的摊子前要了一杯,付完钱转身就走。卖甘蔗汁的小女孩拿着甘蔗汁跑到我面前。

“那位先生给你的。”

啊?哦。我接过来猛吸一大口。真甜。初秋能喝到这么甜的甘蔗汁,这充分证明咱们国家的水果种植技术和保鲜技术发展迅猛呐。

从人民公园门口离开时我的左手手腕系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气球,右手手里举着特夸张的绿色棉花糖。然后我们到了第一次正式约会的那条街道。穿过那条拥挤的街道,我们又沿着那条横切城市的河岸继续朝太阳背面走着。

四周越来越荒芜,脚丫子越来越疼。那花布鞋特不结实,都磨破了,我一只大拇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我脚疼头也晕,眼看着到处野草疯长扁担蚂蚱横冲直撞的,就连头顶上也盘旋着草蚊子。

“你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我决定结束充军生活。“我的脚都磨出泡来了。你就走吧,再走下去就是跳河我也不管了。”

唐易猛然站住,转身看我。

“干嘛?你干的这点出息事儿你还有理了,你还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了?”

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我吓得魂飞魄散胡思乱想。“唐易,你想干什么?”

唐易穿过草丛,把我放在河滩一大石头上坐好。然后替我脱下鞋子。

真疼。水泡磨破了,和鞋子粘在一起。脱得时候好几处血淋淋的。我也不吭声,忍着痛让他把我的脚解放出来。十月河水还好,不算太冰冷。那双惨不忍睹的脚刚一放进去,舒服的感觉就在周身蔓延。

他闷了大半天,终于说话了:“破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喊疼?”

我看着水中他的倒影,回了一句。“你还不是一样。”

唐易的唇不知为何抖的厉害。“默言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你告诉我实话咱俩还能回去吗?”

我想起温森想起杜冥想起因我们的爱情备受伤害的所有人。“只要咱们能踩着别人的尸骨一笑走过,就一定能回去。你说你终于变成王八蛋了,唐易你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有当王八蛋的素质。”

他眼里流下泪来。“那怎么办呢?默言。”

我看着彼岸渐渐清晰的夜空说:“我也没有这种素质。但没有咱可以学啊。学海无涯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要不然咱们就学学看。你觉得怎么样?”开玩笑,没当过王八蛋难道还没见过王八蛋跑么?

他噗一声笑了,说默言再过一万年你也不会变。

我说你骂我啊你才是老鳖。

我们抱头大笑。唐易笑的千疮百孔,他一这样我也千疮百孔起来。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孔,漏风,吸口气都疼。

晚上我们找了个特破的小旅馆。我们终于脱光光在床上滚了。可他无论如何都进不来。我俩现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我们的****无限亢奋,他的身体就是兴奋不起来……

我抚着他光裸的大汗淋漓的背脊说没关系大概是心理问题,改天找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咨询一下说不准立刻就好了。

他说你不就是心理医生吗?我说我不是了早不是了。他抱了我很久,吻了我很久才沉沉入睡。

唐易的皮肤白皙身体修长。入睡后面庞像个天使般纯净。我怎么看都觉得他离我遥远的不得了无法触及。

我睡不着,不明白生活为什么非要这样兜圈子,把人兜的头晕目眩面目全非才高兴。

婚礼事件对唐家来说只是多了些麻烦事,阿姨和叔叔甚至是乐于见到这种境况的。

我们先去唐易家跟他的父母道歉。叔叔冷着脸说唐易把他的脸都丢尽了。阿姨却拉着我的手到她的房间珍宝似的把那两套首饰又交给我,说她心里只认我这个媳妇。

我说我不能要。“阿姨,这些您先放着吧,我现在外面租的房子也不方便搁这么贵重的首饰。”

“外面租房子?”她很聪明没有接着打听下去。“我们家房间多的是,默言要不然你搬到这儿住吧。”

“不了,谢谢阿姨。”

我嘴上客气语气坚决,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他们家出来我说你去找杜冥吧,我去见见温森。唐易紧张的拉住我,“默言你不会不回来吧?”

我说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你跑了,你以为他还会多看我一眼?我也就是去图一心里舒坦。倒是杜冥,她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情真不好说,最好能约在安全点的地方。

他答应着去了。直到看不见唐易的车我才转身朝腐败公司走去。

我先打了个电话,秘书说温总在码头工地上。拿唐易胡乱塞给我的钱买张去码头的大巴车票,朝那个曾给过我纯粹快乐的地方奔赴。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腐败公司正在施工的船体。主管听说我是来找温森的,给我指了指大概方位又发给我一个防毒面具和一身工作装。

船舱里有很多工人,我看见好几个工程师、领导范儿的男人,但都不是他。

这防毒面具戴着真难受,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呼吸还特困难。我的目光从一个个工人的身上掠过去。不是,他们都不是温森。

终于,在一个高高的工作架上我看到他。跟我第一次见到的温森一样。穿着公司的工作服戴着恐怖的防毒面具,整一大怪兽。他正在全神贯注对付面前锈迹斑斑的船体。

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就这么仰望着他。

他发现了我,对着我吼。“愣着干什么?快去那边涂漆。”

我看一眼他指的那边,很听话的跑了过去拿起地上漆桶里的油漆刷了起来。我横刷竖刷,刷的对不对不知道,总之很卖力。

有人抓住我卖力的手,那是我熟悉的劲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