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佳雯把这一瓶喝下去之后,肖辉一数瓶子,坏了,已经是第七瓶了!肖辉心里有点不踏实了,忙不迭地买单、叫车,把李佳雯送到了她租用的小屋子里,又把她弄到床上。该脱的脱了,该洗的洗过。经过肖辉这么一折腾,李佳雯吐了一地,竟然清醒了许多。她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四周,知道是在自己的床上。就对肖辉说,你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我弄盆水来,让我洗一洗啊。
肖辉说,我……我已经帮你洗过了。李佳雯,你……你没事吧。来,这是我刚泡的一杯酽茶,你喝了醒醒酒。我现在该回去了。
李佳雯这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她轻轻地说,肖辉,你回去干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大楼已经上锁了,你能进去得了吗?
那……那……那我就去街上找一家小旅馆对付一下。听李佳雯这么一说,肖辉真有点慌了。他知道自己的确是进不了编辑部。
找旅馆,你有身份证吗?不要让人家把你当盲流抓起来了,要出版社明天来领人,那你就真出大名了。
李佳雯理了理头发,在一边脱里面的衣服一边说,你,就在这里对付一夜吧……
不不不,肖辉没有想到李佳雯会这么快,就作出这种决定。几乎是不要任何过程,就把这层纸给捅穿了。
什么不不不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还作家哩,别跟我玩这一套。有本事你就来一回坐怀不乱,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肖辉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上卫生间洗脸去了。等他回来一看,李佳雯已披头散发地睡在那里,一双修长的大腿露在被子外。上面是雪白的胸脯的和那浑圆的肩膀,在灯光下白得耀眼。两只刚刚成熟的乳房,坚硬地翘在那里。她的胸罩和裤衩,都被理直气壮地抛在桌子上。
肖辉一见,心里的那团火,就呼拉一下被点燃了……
第二天一清早,肖辉就要起来。李佳雯搂着他的脖子说,再躺一会儿吧。现在这么急,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走呢?后来为什么又不让人家自在睡呢?假正经!
肖辉吻了吻李佳雯,说,对不起,下不为例。
你敢!李佳雯故意板着脸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我是一次性的袜子啊,穿了一次说扔就扔掉啦?告诉你,哪一天你把铺盖卷乖乖地给我搬过来。
肖辉说,好好好,我今天就搬,叫主编给我派车送好不好?哈……
对对对,叫他派车送。这一招才叫绝。
李佳雯一听也乐了,又缠着肖辉快活了一回,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
肖辉一上班,江一帆就对他说,肖辉,昨晚你去哪里了?
肖辉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我……我没有去哪儿呀。
不对吧?主编说,反正你不在办公室,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我就知道你不在了。你去哪儿啦?肖辉我跟你说,你不要刚有一点名气就不自重了,还早着哩……
肖辉心想,难道他知道了,他跟踪了?还是他在李佳雯住的地方安装了窃听器摄像头什么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佳雯才来几个月,她昨天晚上还说主编不知道她住的地方。要么,肯定是这个电话出了问题。就连忙说,主编,你言重了。请你不要误会,我暂时还没有不自重的地方呀。我……我不知道你的话……
肖辉,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是爱护你,不是说你有真什么问题。现在外面街上很乱的,尤其是晚上。你又刚来不久。马上到年关了,又要搞治安环境整顿。你深夜不归,要是碰上了坏人或者是巡逻队,你说都说不清楚。你说是不是?
肖辉一听,放心了。连忙说,是是是,主编,你说得对。不过,昨天晚我的确没出门,要么是我睡着了没听见,要么是电话没有放好。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江一帆说,昨天晚上我去了房管科主任家里,谈到了你的事。他答应了给你一间房子,今天就给你钥匙。我一听非常高兴,回家后就给你打电话,也想让你早高兴一个晚上,没想到……没想到。
啊!真的,肖辉故意大声说,主编,真感谢你哟!你真好。
编辑部的其他人也都高兴地说,主编就是喜欢关心人。
在一边担心吊胆了半天的李佳雯,这时也趁机大叫起来,肖辉,你可要请客哟。
肖辉看了她一眼说,行,今晚我请大家。主编,你有空吗?你就赏个脸吧。
江一帆说,这是好事嘛,我当然要去罗,大家都去。
肖辉说,好,一言为定。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
主编,到时候我搬家,你得派辆车子,给我送一下,好不好?
好!没问题。江一帆大声说。
肖辉也大声说,真的?那我先谢谢你了。
李佳雯没有再说什么。她当然知道肖辉的这个要求,是在什么背景下提出来的。她的脸上不由得一热,连忙低下头摆弄手里的那本画册去了。
肖辉搬出了编辑部以后,晚上就更加自由了。他现在住的那间房子不在出版社的大院里,是出版社租用的民房,在火车站附近。原来是做仓库用,现在空出来了一部分,就给了肖辉一间,是个一室一厅的套房,有厨房也有卫生间,比李佳雯租用的方便得多了。
第二天,李佳雯要肖辉带她同去看房子,肖辉答应了。到了那里以后,李佳雯就说,肖辉,你一个占用这么大的空间,是不是太浪费了。不如我们两人合用,我也好省些房钱。
肖辉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就故意说,我们合用怎么个用法?
房间归我,你睡客厅,厨房卫生间公共嘛。
肖辉说,可以倒是可以,我就是怕……
你怕什么?怕我晚上打扰你?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还怕什么?亏得你还是个大男人。李佳雯大声说。
肖辉笑着说,不是。我是怕……怕主编知道了,炒我的鱿鱼……
你这个坏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不整死你。李佳雯也笑了。
从此以后,李佳雯真的把原来的房子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住到这里来了,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好在这里离出版社又远,他们又都是新来的,也没有什么人认得他们。因此,他们的这种同居生活便相对的安全。
刚开始时,肖辉对这种生活既兴奋又担心,后来就慢慢地平静了。因为李佳雯多次表示,她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了,她准备考研究生,最后离开这个地方。即使考不上,她也不会在这样的杂志社里混,这里发挥不了她的专长,她要么到美术出版社去,要么到或儿童出版社去,那样的地方对她来说,也许会有用武之地。
对于李佳雯的这种想法,肖辉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却不能接受。他对李佳雯说,他要像一位大哥哥一样,为她的一切负责。他并不是希望李佳雯今后会嫁给他,而是希望李佳雯在现在的环境中,有一个男人可以依靠。他对李佳雯说,你可以去考研,去读书,但没有必要再为钱去四处奔波了。
李佳雯说,肖辉,我不会花你的钱,你是有家有室的男人,你要为你的家庭负责。你应该抓住现在的机会,多写东西,多出作品,想办法在这里站住脚。我只是想给你一点鼓励。如果你因此而成名成家了,那我的一切付出都是有价值的。
李佳雯的话让肖辉深受感动,也的确成了他创作的动力。他利用在出版社的这种条件,真的在全国各种大大小小的报刊上,发表了大量的作品,成了市文学界的知名人物。市作协还专门为他举办了一次“肖辉作品研讨会”,市电视台还进行了报道。肖辉真的由此而一举成名。
然而,就在肖辉的尊容在电视台“曝光”后不久,又一件让他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肖辉刚上班不久,门外就进来一个人找他。
这是一个衣着光鲜,很有风度的女人。她一进门就打听,这里是不是《大江》杂志社。肖辉一听,还以为是来了个投稿的作者。但是,当他抬起头来一看,却不由得大吃一惊。来的不是别人,原来是多时不见的刘璇。
这时,刘璇也认出了肖辉,就一直走过来对他说,肖老师,原来是你啊!你还认得我吗?
这时,全办公室的人都看着肖辉,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同他是什么关系。
肖辉这时也笑着说,刘璇你真会说笑话,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寻人的。刘璇笑着说,我写了一则寻人启事,想在你们的杂志上刊登一下。不知要多少钱。
肖辉说,你要寻找谁啊?我们杂志还没有刊登过这种东西哩。
刘璇说,没有刊登过那我就不登了。
那你不找人了?
我不找了。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刘璇诡谲地一笑。
肖辉当然知道刘璇笑的内容。他看了看,见李佳雯不在这里,正在她的美编室忙着,就起身给她倒茶,说,你坐一下,喝杯茶,等我忙完了这些,我们就出去走走。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
刘璇笑了笑说,你忙吧,我不打扰了。下班时时候我在门口等你,饭还是我请吧。
肖辉说,随便谁请都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刘璇说,行。笑了笑,就要走了。肖辉把她送下了楼。在下楼的时候,刘璇问他,肖辉,你收到我的信没有?
肖辉不想说谎,说,收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刘璇狠狠地盯着肖辉的脸。
肖辉笑着说,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我到广州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用过手机。在办公室打这样的电话多有不便。我是来打工,不是来做老板。
刘璇说,那你就不想我了?
想。但想又有什么用呢?你不已经是“马家人”了?肖辉低沉地说。
刘璇说,好吧,你回去忙,我们中午见。
肖辉回到办公室后,大家就议论开了。有人就同他开玩笑说,肖老师,这女人是谁啊。一身的名牌,一看就是个富婆。
是嘛,你看她那翡翠戒指,那玉石耳坠,更不要说那一对纯金手镯,哪一样都是十几万啊。
那个编辑部主任更说得直白。他说,肖辉,你还上什么班,干脆傍她算了。我看那个富婆对你还是蛮有意思的嘛。
这时李佳雯也出来了,她不知道大家在说谁。后来听到那个主任一说,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就大声说,主任,肖辉是傍富婆的角儿?我看你您老人家倒是那块料。大家说是不是?
李佳雯一鸣惊人,语惊四座,整个办公室都乐了。
李佳雯觉得还不过瘾,又接着说,我看,不如您就请肖老师给您牵线搭桥,事成之后,您请我们大家一餐就是了。大家说好不好?
好!
好主意……
编辑部里就像开了锅一样。那个编辑部主任不由得恼羞成怒,站起来指着李佳雯说,李佳雯,我们开肖辉的玩笑,碍你哪一根筋?你凭什么和我过不去?你是不是见肖辉有了名声,想傍他是不是?
李佳雯不卑不亢地说,我想傍他又碍您哪一根筋?您以为您是主任,本小姐就会打您的主意么?告诉您,没门!
肖辉这时不能再沉默了,就大声对李佳雯说,李佳雯,你不要再说了。
其他人见事情闹大了,也都在说,算了算了,开个玩笑嘛。
李佳雯也趁机说,我也不想多说了,开玩笑归开玩笑,不要欺负老实人。
那个主任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中午下班时,那个刘璇果然在门外等。肖辉见躲不掉,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李佳雯也拉上了,让刘璇把他们请到对面的天外天酒楼去了。
那一顿饭,刘璇花了将近一千元,但她却没有吃出味道。她一直在想,这个女孩子,难道仅仅是肖辉的同事吗?
看来这个肖辉啊,还真有女人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