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独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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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稚嫩初恋(1)

等景恺第二次醒来已经天黑,景恺的身体似对双眼的睁开很不乐意,双手恨不能自起一家,好让自身掏空那两眼珠以不失大局。他那两眼愈是跟这身体作对,猛一睁开,却被一束亮光刺射。

“顾景恺!”乍一听,景恺倒觉得与母亲的声音有几分相似。怪那脑子落了窠臼,电影回放的速度还局限在二十世纪初,左思冥想就是得不出个果来。眼睛见脑袋不争气,便努力发挥其能动性,不料这一发挥便酿就大错——是韩老光辉的形象。此时他又怪脑子反应太快,让自己产生了多余的后怕。脑子这样一想,干脆左右都不是,混成一团糟,一片空白,只等他人调遣。

哪知杨鸿和易文雄也沉睡不起,三人被逐一叫醒。那两人一被叫醒,韩老的母亲便被调侃了一番,出于身份,韩老只得付之勉笑,以作稍后处理。

景恺三人被动换好衣服随他出了宿舍。杨鸿发困又犯饿,不忍心让肚子与自己一起被教训,发问景恺:“B哥,有没有吃的?”他这一语立即勾起易文雄肚子的强烈共鸣——咕咕直叫。

景恺一想到早晨打车之事,这怨恨便急攻心头:“没有,饿的话向班主任要去。”

“你们三个快点,犯了错还这么嚣张!”杨鸿吓得不敢言语,只好小声地对待韩老的母亲。

到了教室门口,韩老放过杨、易二人,单独把景恺带到办公室。当他作出这决定时景恺才有所恍悟——就他一个没孝敬韩老的母亲。

景恺站在韩老面前一声不吱,又怕那张德再来个游手好闲找上门来听故事,便自觉道出:“老师,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明天还要考试!”

只见韩老抿嘴一笑:“那你回去吧!考好点!”景恺先是一惊,想这考试能吓倒学生,吓怕家长,今天有了新的时代主题——吓笑老师。他谢过一声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教室中座无虚席,鸦雀无声,那气氛紧张得随时都能把一屋空气给直接升华。景恺这一来,便是给了那些多钙人士运动的机会,等到景恺一坐下,这气氛又被凝固,就连杨鸿的呼噜也开始警惕。景恺对教育的想忽转成了做,这觉便睡得不自然了。好比你喜欢一女人,把她藏在心里是种挚爱,但把这爱给奉献出来了那便成了做爱,犯了大忌。所以我们要大力提倡光想不做,这仅是为了尊重我们的教育,暗恋就是牺牲物之一。

过了一天,又多了一天,过了一晚,寂寞永远逃不出这晚。景恺一个人早早起床,方便了另外九只睡虫的洗漱。

来到班上后,这寂寞依旧寸步不移,空旷的回忆像把他困锁在了这弹丸之地。他开始攻读英语,想临时未必抱不到佛脚,敢情这勤奋来得不是时候,佛都要走了,景恺拴绳都未准备,最廉价的机会也错过,只好等着吃脚指灰了。

果然,佛祖连脚指头都舍不得给他舔,这英语难得真比不吃佛祖脚指灰还难。一上午不停地想教育倒也为景恺省了夜间不少行睡时间,一想就睡,不想都难,不睡更难。不料景恺这举动成了同室同学的榜样,大家纷纷仿起“蝴蝶效应”,以景恺为荣。监考老师见有如此之多热衷于对教育思考的学生,甚觉这国家的明天一片没好,不予理会,反倒不经头脑思考就大力宣扬:“睡觉的同学注意啦!还有十五分钟,抓紧时间啊!”而事实上还有半个小时。老师教导有方,不想打扰大家想教育的积极性才出此下策。同学们不负重任,对老师苦心孤诣的教导方法,抓紧对教育思考的时间。监考老师又见此景,激动地忙给教导处通电,不料教导处对此景司空见惯,需被鼓舞的学生太多,索性只让那监考老师传达了一下意思……教导主任说,他现在忙得很,没时间来,他叫你们这些睡觉的人想清楚点,认真地想,仔细地想,想不出来也要想。这话无疑再次助长了大家对教育想之欲望。于是,全体人士照做无怨,老师照做无奈,总不可能再打电话给校长,便自讨无趣坐看几十人对思考的沉迷。

“叮铃铃……。”监考老师摇摇头如释重负。室内人马一涌而出,经常去银行的人士便知道这场面实乃壮观,但在生活中普见。所以,学校是银行的资本输入,知识便是金钱的资本输出。

下楼道时,景恺巧遇王雪萍。此时的情形就差《格林童话》没写清楚王子为何会在楼梯上遇见灰姑娘,而此时的遗憾就是王雪萍在楼道上见到的王子诸多,像在珍宝里挑最值钱的,拿不出主意。可能因为景恺看起来比较老,世人都知道古董越老越值钱,于是,王雪萍朝她看中的老古董轻度一笑。景恺欢欣地险些忘了自己不是蝙蝠侠,不能在这拥挤中直飞过去。

王雪萍娇小的身躯在人群中倍受同情。也不顾众人喧哗,景恺挤上前去与她同行。王雪萍的表情像是为有人陪自己一起被同情而高兴,心理平衡多了。

景恺腼腆地搔着头皮问道:“英语好考吗?”

王雪萍把嘴一撇,那可爱即刻让景恺陶醉深心,这给景恺死而无憾定义了最好的理由。

“你英语不是很好吗?前两次在我们班都是前三。”

“可这次真的很难,不知道能不能及格。”景恺一听,嫌自己的死结论得太早,便安抚她:“你都说难,那估计没几个人能及格了。”

王雪萍又一笑差点没让景恺死于非命。

走到楼底,人口密度总算让中国教育渐趋泛开的土地而渐趋缩小,这似乎喻示走中式教育的人会越来越少。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向前走。王雪萍突然侧过脸来:“你又是一个人吗?”

这话听在景恺耳中像是她在为自己求爱制造机会,如此一来,即便景恺真有某友,他也会为接下来的话不顾一切地说:“对,就我一个!”

“噢!那我先走了,我的朋友还在宿舍等我。”

一道霹雳从天而降,一看,天空万里无云,才知道,自己的心被伤了。

“顾景恺,你怎么了?”

“噢没事,突然想起我也有点事,你先走吧!下次再见!拜拜!”景恺一口气把自己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给泼了出去,虽然之前自己已是一文不值,但能换回王雪萍一张能第三次殂亡自己的笑脸——景恺死不足惜。

景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是心驰神往。一股冲动让他奔上前去,景恺拉下她:“呃,你有QQ吗?或者是手机?”

王雪萍对这信息化的速度惊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像吃无籽西瓜一般吐出无籽:“QQ——有,手机没有。”

“能加我吗?”王雪萍那犹豫似有节节高升之势,思考许久,仍不结果,大庭广众下,两人傻站着给众人目光当靶子。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触手不及,这便是感的存在。

“我下午告诉你好了。”

“噢,好!谢谢!”主角走了,仅剩景恺一人留在空地上唱独角戏,人潮人汐中,他还逗留在那回忆之中。等到人都散去,景恺才有所恍若,自己对这女孩已不能自拔。恋爱这东西像是挑青菜,越新鲜越好。谈恋爱是炒青菜,越熟越好。而失恋则是吃青菜,恨不得吃光了再走。景恺只图一时新鲜,殊不知一旦自己失恋会多么失态。

午饭景恺是一个人吃的,眼前相继走过几位略带姿色的美女,景恺想到这次若考砸了,从此便无缘这眼福了。好在期末考试仅有三天,伙食费自理整好。景恺又叹父亲得失钱财一样大手大脚,从来只拿钱教育子女,对这钞票的价值亦评定优良,犹知人民币能过及格的只有一张一百。可怜了顾父每次忍痛割爱将自己几天的烟钱就这样豁了出去。做家长的对孩子的要求已到此步,可想他们的封建程度。所以说“分、分、分,孩子的命根”显有误错,应夺为“钱、钱、钱,孩子的命根”。这话景恺常有体会,只是把这体会与教育等同,他不甘心自己的命根被掌握在教育手中,尤其是中国教育。

景恺最晚回到宿舍,但也无碍,宿舍九人压根就对思考教育毫无兴趣。见景恺回来,好似故友重逢,那杨鸿见到他一归来就鬼哭狼嚎地扑向景恺怀里。景恺一瞬间为人之母,变性之下气得将爱子一把推开:“你小子,有毛病啊!一见我就拥入我怀中,别乱发神经!”

宿友见此一幕,连声叫好,一问之下,才知其余八个同是受害者。杨鸿寡不敌众,只好卧看云海溜歌一曲:“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不想欧伟一语双关:“猪一般可都喜欢睡觉的。”

沈聪来了兴致二话四关:“而且最喜欢躺在床上睡了。养肥了,好杀嘛!”

他这杀猪声惹得杨鸿翻床起语:“沈聪你他妈不睡床啊!”

沈聪自食其果,开始维护起猪的利益,反语道:“当猪会衰人吗?”

剩下的七人不知所云,关键时刻还是欧伟有领导风范,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早就不要吵了!”

“B哥,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能吵吗?”景恺困伟救杨不成,反倒被那杨猪反咬。

欧伟再次挺身而出:“我说你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顿时全场安静。这便是权力的作效,有钱能使鬼推磨,估计那人是个收鬼高手,且腰缠万贯,闲来无事。而有权能使猪沉默,猪那似啼非啼的鬼叫可是凡人有目共睹的,能让它缄口,且是心甘情愿的闭口,只能说明杀猪的来了,且穷困潦倒,被迫下手。显然,杨鸿和沈聪恐怕欧伟舍长的职权。

“你们刚才到底在讨论什么?”

“讨论你的事。”

“屁啊!哪里只讨论B哥一个人的事,我们九个又不是没参与?”

“不会是讲昨天通宵的事吧!”

“废话,B哥你笨啊!不然还谈今天英语考得怎么样啊!”杨鸿一跃,也不知是对英语感兴趣还是对考试感兴趣直把他的智商给献丑了一回:“我也想知道!”

欧伟听到最先从笑声中脱离出来,直接对他的低能进行叙述:“想知道什么?知个屁啊你!弱智一个!”

杨鸿见欧伟暴露了自己的本质,想自己对自身智商一直保密有佳,不幸这保密工作就像中国教育的面子工程,经不起事实的推敲,被欧伟一语冲垮其智力底线,好比戴帽子的秃头常年不去理发店,半个事实已经挑明。只好做个诚实的孩子,坦诚相言:“我就弱智你怎么样!鄙视我你很得意啊!”欧伟在道义上行使不了权力,无从所言,索性拿教育代替其职权区:“妈的,下午还要考数学!吵个屁啊!全回去睡觉!”

“你他妈,舍长了不起啊!”易文雄接过杨鸿的竿打响了反动第二枪,惊得景恺对教育想入非非的念头顿时全无。

“易文雄你了不起你来当啊!”

“我才不当这种官职。还是留给你这卑微小人当好了。”

“易文雄,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服你打我啊!”

“你他妈再说一遍!”

景恺见苗头不对,赶紧夹在二人间当终结裁判:“你们别吵了,不是说考数学吗?回去睡觉了。”剩余六人受熊猫思想,反应迟钝,在片刻后上来劝挠。好似那口吃之人,其行动总是慢于言语。

“好了,散了吧!”景恺想不到自己这口语要比欧伟的口权好用得多,一声令下,宿舍里就只剩自己没履行面向天花板思过的义务了。

景恺卧于床,一想王雪萍下午便能将其QQ告诉自己,之前的不悦立即善化,但又想到下午考的恰是自己最差劲的科目,这不悦又来也匆匆。心情的忽热忽冷就好比某人丧父,悲痛欲绝。后听闻可受数万财产,此君倒恨不得多死几个亲人,旁又想到自己有数个兄妹要分割财产,这杀戮之心得不到实现,只有“更伤一层楼”。景恺兴许,拿出纸笔,一挥而就写下一封所谓的“情书”,此乃景恺平生首次为女人挥毫。书生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无所谓看破红尘了,只能说被红尘看破。

下午,王雪萍捷足先登快景恺一步,景恺坐于座位上左顾右盼,却还是等不到自己的期盼。感觉自己真心情意地恳求却被做成了假心冷意的回应,这又引申出一个哲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越不漂亮的女人越要信。正当景恺愤不平时,背后姚玉婷突然捅了他一笔让他对女人有了深一层的启发——又漂亮又可信的女人偶尔还是有的。景恺看到她手递给一张红色的便利贴。打开一看,阿拉伯数字为人类史的爱情开了先河。景恺的爱欲钻的像个无底洞,不满足现状,又问姚玉婷:“王雪萍还跟你说了什么没?”

“你跟她有暧昧关系啊!还想她说什么?”景恺惊住,发现眼前这女人有母亲的遗传因子,自己的心思让她摸透,只不过精确度不够成熟,却把顾、王二人想成熟了。

“叮铃铃……。”景恺一听救星驱驾,忙把那原创情书递给姚玉婷,可他的动作的时间未能把握住嘴的尺度,造成姚玉婷一度吃惊,而后才冷不忙地说:“帮我把这个交给王雪萍。”接着迎上未打完的铃声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人说:“爱情会使人变愚笨。”一考数学,果真不假,景恺为了证明自己的智商是清白的,忍住火气,只怪那数学比一篇命题作文还难。可见搞文学的人要有很高的智商,而搞科学的人只要有很高的耐性。

这监考老师上午吃了一肚子气,下午已气奄息息,但又不敢擅自妄动。这为景恺双想奠定了基础。做选择题好比投股票,再怎么亏也不会亏很大。做解答题那是买彩票,天知道你撞多少次才能中上一次,所以,凡有眼界之人都对彩票不屑一顾,股票才是回利之本。所谓文化是经济的反应就是反映这个道理。为感谢监考老师所赐机遇,景恺大力投股于他名下,他的义举再度引起股市风云,投资者纷至沓来。景恺一回看,竟见到了自纽约华尔街黑色星期五的第二次金融危机——黑压压的成片人投完就倒。想国家的栋梁原有的资本或说天资,却让这投资对象给毁了。归根结底,还是教育惹的祸,单从考试中可见一斑,可怜更可悲。

“叮铃铃……。”监考老师开始学罗斯福干预经济喊道:“收试卷了!”股市大有出升之势——又是一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