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历史不会忘记。上海暴发甲肝大流行,短期内发病患者达30万之多,而实际感染人数估计超过150万,给我国政治、经济和社会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
1988年1月2日至4日,上海出现了大量的甲肝患者,医院的肠道门诊居然排起了长队。从1月19日开始,发病患者人数更是与日俱增。至2月1日,每日发病者多达19013例。在1月30日至2月14日的流行期间,每日发病者均超过10000例。到了3月份,疫情基本得到控制,4月以后发病率逐日下降。
这次甲肝暴发流行的特点是:来势凶猛,发病急。患者症状明显;大多数人血清丙氨酸转氨酶都在1000单位以上,90%以上的患者出现了黄疸,85%以上的患者抗HA试验阳性。发病主要集中在市区,人群分布以青壮年为主,20~39岁的占83.5%。
那么,甲肝从何而来呢?根据患者自诉,即腹泻前2~3天大多吃过毛蚶,卫生防疫部门马上联想到1982年底至1983年初上海流行过甲肝,就是因食用毛蚶引起的。于是,便立即着手调查。果然不出所料,因吃毛蚶而致甲肝的相对危险性要比不吃毛蚶的高28倍;吃过毛蚶的,腹泻发病率为23%,没有吃过的仅0.3%。至此,引起甲肝的最大嫌疑犯,就锁定在毛蚶。
在卫生防疫部门的跟踪检疫下,判定这的确是由毛蚶携带的甲肝病毒所致。原来,在1987年10月,一些个体渔船在江苏启东近海海面捕捞海螺时,意外发现了一片丰富的毛蚶“矿床”。此“矿”面上约覆盖6厘米厚的淤泥,下面全是层层叠叠、白如水洗的毛蚶,足有1.5米厚,估计成“矿”已10年以上。当地渔民闻讯后,争相前往打捞,多时一天可有400~500只渔船。船民就地大便,粪便直接下海。
大家知道,启东是我国肝炎和肝癌高发区,这片毛蚶“矿床”紧靠启东东北角,恰恰肝炎高发区。可以想象,携带有甲肝病毒的粪便,污染了毛蚶“矿床”所在的海水,而毛蚶借滤水进行呼吸和摄食,必然要受到牵连,便成为甲肝病毒携带者。这批毛蚶于1987年12月25日至30日,由启东运抵上海。吃毛蚶的人为了追求“鲜”和“嫩”,仅用开水烫一下,半生不熟就大啖起来,结果以身试毒。
甲肝,与“生”俱来。可以说,生吃是患甲肝的源头。
“凶手”一找到,上海市政府立即做出了严禁销售、食用毛蚶的决定,并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卫生知识宣传。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经过各部门各单位的共同努力,广大医务人员夜以继日地辛勤工作,终于取得了显著成效。大批患者得到了及时的隔离治疗,甲肝防治知识宣传做到了家喻户晓,消毒措施得到落实,在较短时间内控制了疫情。
15年过去了,但上海甲肝暴发流行给全市人民的身体健康、生产、交通,以及对外交往等方面所造成的危害和损失,迄今难以忘怀。那种“医院人满为患,住院一床难求,肠道门诊排队,随处黄色面孔”的场面,依然记忆犹新。上海对毛蚶至今没有解禁,就是一个好的证明。
甲肝是通过消化道来传播的,要防止甲肝流行,首先必须建立大卫生观念。甲肝的隐性感染者很多,这种人表面上与健康人一样,丝毫没有得病的感觉。但是,他们排出的粪便中含有甲肝病毒,如果污染了水源,不但会引起食物性暴发流行,而且还可能导致水源性暴发流行。所以,避免粪便污染水源,是预防甲肝的主要措施之一。
其次,要提高个人卫生水平。毛蚶传播甲肝,仅仅是甲肝的传播方式之一,而且并不多见。常见的传播方式是日常生活接触,即甲肝患者和隐性感染者的粪便污染了食物、健康人的手和周围环境,然后病从口入。因此,越是卫生条件差的地方,就越容易发生甲肝流行。对于广大群众来说,要想有效地预防甲肝,只有在环境卫生、饮食卫生和个人卫生上狠下功夫。这是减少包括甲肝在内的一切肠道传染病最重要的措施。具体表现在饭前便后洗手,生吃瓜果蔬菜一定要洗净,不饮生水,等等。
第三,应大力推广、使用甲肝疫苗。目前,市场上的甲肝疫苗主要有甲肝灭活疫苗和减毒活疫苗两大类,减毒活疫苗又根据对保存时间长短和要求条件高低的不同分为普通减毒活疫苗和冻干减毒活疫苗。甲肝疫苗有国产和进口的可供选择,从在人体内防病的效果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减毒活疫苗只需要接种一针。灭活疫苗需要接种2次,中间相隔半年。对于需要接种甲肝疫苗的人来说,选择任何一种都可以对付甲肝病毒的侵袭。
另外,由中国科学院毛江森院士领衔的“九五”国家科技攻关项目“规范性甲肝减毒活疫苗保护效果及策略的研究”,经过8年的努力,终于成功地研制出能保存5个月、含有稳定剂的甲肝减毒活疫苗和有效期长达18个月以上的冻干甲肝减毒活疫苗。这两种疫苗分别经1.6万多人和8000多人接种,安全性和免疫效果十分良好,冻干甲肝减毒活疫苗后的免疫应答还优于液体疫苗。毫无疑问,对于没有免疫力的人群,接种甲肝疫苗,完全可以达到预防甲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