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罗通扫北
7633100000017

第17章 谈兵法使祖母安心论将德感皇后敬酒

秦老安人说:“程咬金哪,我知道你刚从前敌回来搬兵,为了搭救万岁和众臣,你心急如焚,回朝来,你又是幼主千岁的主心骨,能替殿下出谋划策,所以,有些事,我就得和你说,求你替老身在幼主面前,多美言几句,我们罗家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是最清楚的。我们罗家两世的冤仇,都没有报,你义父和你老兄弟是怎么死的。你没有忘吧?我指望着罗通长大成人,将来好为罗家报仇,罗通年纪这么小,就要领兵帅,万一在疆场之上出点闪失,我罗家个人事小,一旦误了国家的大事,那还了得?我是求你在幼主面前说说,再等罗通大几岁,再为国家出力报效不迟。”

程咬金一听这话,心凉半截,心想,得,这回不是弟妹求情,而是老太太亲自发话了,我要反驳,又恐怕老人家生气!不反驳吧——这可怎么办哪?急得老程干嘎叭嘴,说不出话来。

尉迟恭敬德是个实在人,说话也比较直爽,他看程咬金答不上话,急忙站起身来,说道:“老安人,请你老人家恕我多嘴,我从年轻就在伍营之中,说话比较直。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我看罗通这孩子的武艺真不错,别看他年龄不太确实很有智慧,也可说是,才智过人,凭他的武艺和心机,反正是比我强——”

老太太把话接过去说:“反正你们这些当长辈的是夸他,其实,他还是个黄毛未退的乳臭未干的孩子,他能有多大的能耐——”

罗通最担心的就是,怕奶奶和母亲不让他挂帅扫北,一则是,怕误了国家大事,不能去牧羊城解救父皇李世民,再者说。我已经夺魁挂了帅,幼主亲自插花披红,现在又不去了。这不是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吗?弄不好就有欺君之罪,这祸可就大了。所以急得他抓耳挠腮,头上直冒虚汗,两只眼睛恨不能喷出眶外,听奶奶一个劲儿的说他小,怕他误了大事,他实在憋不住了。

魏征说道:“罗通说得对啊,真乃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自古道:“英雄出于少年啊?……”老太太一连串的问话,说得罗通将头低下,可是,心里不服气,眼睛直窥视着奶奶,不敢和奶奶顶嘴,却小声地嘟嚷说:“我会用兵,我知道怎么当这元帅。”老太太知道罗通白天习文夜间练武,但不一定精通兵书,便默许了。魏征见老人家默许了,回头问罗通道:“罗通啊,刚才你奶奶所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担心你误了国家大事,不知你如何为帅,怎样调动三军,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

罗通这个高兴劲儿就甭提啦,心想:老伯父真有办法,我想用这一招劝说祖母和娘亲,那我说给他们听听,也可能使奶奶放心不用为我担忧,想罢,笑呵呵地叫声:“老伯父,侄儿熟读兵书战策,为帅者必须具备,五才德,五才是,忠、信、智、通、仁,八,是,孝、悌、爱、怜、札、义、廉、耻。还要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中善人和,此乃三略也!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能攻善守,静者,似风雷之势。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兵之道,变化多端,非常人可知也!”

“用兵之道,不能拘于常理,必须随机应变,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元帅乃三军之首,举足轻重,关系到千军万马之安危,国家兴衰之命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重于泰山。因此,必须军纪严明,上下一心,令出必行,方能克敌制胜,如果元帅不懂用兵之过,不败则怪,以上是出元帅之道,不知对否,还望大伯父多多指教。”

魏征越听越高兴,乐得他眉开眼笑。接着又问过:“罗通,你能不能再将三略六韬的用兵之道,治军之法细说一遍。”

“伯父,侄儿我才疏学浅,知识浅薄,在老人家面前多有出丑,还请伯父大人多多指教,为帅者,必备三略六韬,胸藏十万甲,地吞百万兵,方可运筹帷握,决胜千里,一略天,知天文气象,或雨或风,应天时而动人和;二略地,晓地理,知山川、河流、峡谷、渠道,了如指掌,为战而守,为进而退,进出有路,退者有归;三略也,天时地利不如人和,通民情、民俗、民和,顺民众之意,知将士之心,或勇、或谋、或刚、或柔,量才而用,失民意则不可为帅。这就是为帅者的三略。”接着又一连串说完了三略六韬。

程咬金听入神啦!过了一会他回头问尉迟恭敬德道“哎,大老黑,怎么样?罗通讲的这些兵与战策你懂吗?这回,开眼长见识了吧!”

气得尉迟恭敬德心里骂程咬金,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我不识字,不懂这玩意儿,他还来问我,这不是成心找我的难看吗?但尉迟恭敬德更有办法,他既不理程咬金,也不看程咬金,偷偷从桌子底下,伸过手来狠狠拧了程咬金一把,疼得程咬金直咧嘴,也不敢支声,秦老安人庄氏见程咬金又啮牙、又咧嘴,尽出洋相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也不好意思笑,只好装看不见。

魏征用眼直看程咬金,心说,你是个大伯哥,当着弟妹的面出洋相也不怕失你身份。回过头来对罗通说:“罗通,你年龄虽小,竟然如此精通兵书与战策,真不愧是将门之后啊!”又冲老太太说道:“老人家,原先我只知罗通的武艺超群,可不知他的文才韬略如何?所以,我也有些担心他,是否能担起这二路元帅之重任,刚才听侄儿讲了做元帅之道,以及三略六韬,这孩子确非等闲之辈,实在了不起,可以说文武双全,确有将帅之才,这回我们也都放心了,你老人家也不必为他担忧了。

不过,你老人家的爱孙之心,我们也都知道,特别是罗家之事,我和四弟程咬金都很清楚,我们和八弟罗成亲如手足,罗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行在幼主李治面前多加美言,把你的心思禀明殿下,如果,幼主一定要罗通当这二路元帅,到那时,你老也别再说别的了,有道是君命难违呀!你看如何?”

“对!魏大哥说的对,伯母你放心,我向幼主好好地说说,尽量不叫罗通挂帅扫北,如果,殿下一定让他挂帅,那也好,也算给你们罗家光宗耀祖,显赫门庭。”

此时此刻,秦老安人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孙儿罗通小小年纪,武能夺魁为帅,文懂兵书与战策,也算没辜负我们婆媳的一片教子之心。难过的是,担心罗通一旦有个不测,到那时后悔晚矣!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魏征说得很对,我要执意不让孙儿挂帅。恐怕要落个抗旨不遵,毁了罗门世代忠良的美名。思前想后,不由得叹气。

“唉,好吧,这件事就烦魏丞相、鲁国公和敖国公,你们尽心去办吧!”

罗通了听祖母奶奶同意他挂帅扫北了,乐得他差点没蹦起来,赶紧跪在奶奶面前说:

“奶奶你放心,孙儿扫北,一定平灭北番救出父皇,凯旋而回。”

老安人狠狠瞪了罗通一眼:“哼!无知的奴才,休出狂言,北国的能人甚多,你父皇和众将都困在牧羊城中,何况,你还是个孩子,领兵之后,要处处小心,遇事多和程老千岁尉迟公爷请教。”

庄金锭明知道,再不让罗通挂帅,是不可能啦!但是,又特别担心罗通太年轻,一旦要有个三长两短,罗家可就断后了。她眼含热泪向魏征道:“魏大哥,我们罗家之事你都知道,罗通如若有个好歹,我们罗家父子两辈的冤仇,可就无法报了。”说着活,眼泪顺腮而下。

“弟妹,不必伤心,我将此事奏明幼主殿下就是了,如果定叫罗通挂帅,我想也不会出事,你就放心吧!现在时间不早啦,幼主李治,还在金殿等着罗通进宫去拜见国母皇后,我们和罗通马上就去偏殿,请弟妹放心就是。”丞相魏征劝道。

罗通听母亲哭诉罗家父子两代的冤仇没报,不由得一阵心惊,有心追问母亲仇人是谁,可又怕惹出麻烦,再不让自己挂帅前去扫北,只好等接了二路帅以后,再追问原由不迟,到那时,待我见仇人定为爷爷和爹爹报仇,只好辞别母亲和祖母,跟着魏征、程咬金等人回奔皇宫,上殿面见幼主。

秦老安人,命庄氏金锭把众人送出府外,回府之后痛哭不提。

幼生李治在殿上等了好久,一看魏征带罗通等人回来了,心里非常地高兴,忙问道:“魏丞相,不知你们到罗府报喜怎么样?”

魏征看了看殿下,耳目众多,不便详讲,只好说:“启禀殿下,喜贴早巳送到罗府,罗家全府震惊,人人庆贺,只是秦老安人,唯恐罗通年幼,担不起如此重任,怕误了大事。”

李治一听就明白了,对魏征说:“身为元帅统领全军确是大事,小王见御弟罗通的武艺确实超群。但不知是否有将帅之韬略?所以,罗家为此而担心呢,老卿家,你可知罗通文才如何?”

“老臣在罗府方才问过罗通,他讲了做元帅之道,以及三略六韬,五才十过,他讲得条条是道,滔滔不绝,堪称少年奇才。”魏征回道。

“既然如此,秦老安人对罗通的担心,只是儿女情长,也在情理之中,等我同他见母后皇娘,再作定夺。”李治说完吩咐散朝,群臣各自回府,命人护送罗通回府,抬着盔甲,拉着宝马玉麒麟,真是耀武扬威,大街两旁,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都听说少保罗通少年挂帅,都争着抢着看此人。

这回罗通的精神更大了,腰板挺得更直,满脸堆笑,看热闹的人们,个个赞不绝口,罗少保真乃是少年奇才,来到罗府门外,早有家人出来迎接,接马的接马,接东西的接东西。

单说罗通直奔前厅来拜见母亲。

庄金锭心里明白,再想拦罗通是拦不住了,所以,从罗通进宫走后,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眼泪,本来不想哭,可是她这眼泪只往外流,一直哭到现在。听说罗通回来了,她擦了擦眼,可是两眼都哭肿了,红的像烂桃似的。她哭着对罗通说“你祖父和你爹爹都是武将,已为国尽忠捐躯,没有仇人,我说有仇没报,是想以此不让你去挂帅扫北,是怕你太小出事。”

罗通虽然年幼,但他聪明过人,能察颜观色,一看母亲说话的表情,就知道母亲说的不是实话,再问母亲。庄金锭说:“你若不信,就去问问你祖母奶奶。”罗通不敢再多问了,只好后堂去拜见祖母。

老太太见罗通回来啦,也说不出是高兴啊,还是难过,反正不是个滋味,满脸的泪痕,嘴角上还带着一丝地苦意。

“通儿,你回来啦?进宫如何?你皇娘可好啊?”

“挺好,皇娘还赐给我盔甲和一匹宝马良驹,她还给你代问好呢!让我安心去救父皇,咱家中之事,她不用我挂念。奶奶,我三天就要点兵派将出发,不知奶奶还什么事需要我办的?还有何吩咐的你就说吧!”

老太太听罗通这些话,心中很不好受,心说,这孩子真懂事啊!他才多么大呀,要是换换人家,他还得需要奶奶照看呢,可是,他现在就要领兵到北国打仗去了,真叫人担心哪!想罢,说道:“我没有叫你办的事,只是嘱咐你几句话,你要牢牢记住。常言说,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鹰展翅恨天低。你千万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自己是二路帅,没人敢管你,遇事要跟鲁国公和敖国公爷多商量。”

“是。奶奶你还有别的事吗?”

“啊。没啦,对了,等明天给你准备桌酒席,咱们全家吃饭团圆饭,也算给你饯饯行。”“那好,多谢奶奶,你老还有别的事吗?”

“啊……。没事了,没事了。”

老太太早就和儿媳商量好了,准知道罗通一定问这件事,可是,这个时候不能告诉他,要是告诉他,苏定芳是杀死你爷爷和你爹的仇人,那还了得,不用扫北去啦。先来个耗子咬耗子——窝里反。所以,婆媳都推说是为了不让他去挂帅,才说大仇没报的话。罗通听奶奶和娘说的一样,明知道是糊弄他。说道:“奶奶,你甭骗我,我知道我爹爹和我爷爷都死在一个人的手里,这个人离咱不远,你怕我去找他报仇,所以你就不告诉我,你放心,我决不能因报私仇,而误了国家之大事。你若是不告诉我呀,孙儿我倒是成心病了,睡里,梦里,都挂着这件事,弄得扯肠接肚的,这岂不是害了我,奶奶,你就告诉我吧,决不能出事。”

老太太知道瞒也瞒不住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告诉他,一看孙儿急得这个样子,怪心疼的,只好说:“通儿,这些事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等你扫北得胜还朝回来,去问你程四伯伯,这些事他全知道。”

罗通心想,哼!只要是程咬金知道,就好办了,我想什么法,也得叫他告诉我,这回心里有数,也就不多问了。只好说:“好吧,奶奶,等我扫北回来,再问程伯父吧!”

第二天老太太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给罗通饯行。庄金锭告诉罗通说:“通儿啊,还有一件事我告你,在你离京之前,不能见你二弟罗仁的面,要是知道你挂了二路帅,他肯定缠着你,要跟你去,所以,不许你见他,一则他傻,二则他——”

罗通知道娘的心思,罗仁不是亲弟弟,娘舍不得让他跟我扫北去。这样更好,留他在家,对娘也是个安慰,也罢,对母亲说:“娘,我不见他了,等我走后你再对他说吧!”三日后,幼主李治和文武群臣,都到教军场,罗通和众家少国公来得更早,个个盗明甲亮,等着罗通登台派兵点将。其中苏麟、苏凤心中暗骂,没想到狼叨的肉吃了,只要一同走,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得瞧!苏烈苏定芳也咬牙切齿地暗想,罗通小短命鬼,我镇守雁门关,只要你领兵起程,我要如此,如此,这样办,定叫你命归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