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罗通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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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教场内比武胜苏麟勇罗通插花挂帅印

苏麟想败中取胜,暗射一支回马箭,这回马箭,是老苏家的绝招,百发百中,此刻,直奔罗通的硬嗓咽喉就射去了。

别看小罗通年纪小,但是心中有数,早就做好了准备,当追赶苏麟的时候,他就把枪挂在得胜钩上,腾出来两只手,想到苏麟要用回马箭暗算自己,果然,“刷”的一声,这箭就到了,他稍一歪头,把箭让了过去,一伸手“啪”,就把箭杆给抓住了。

苏麟认为这一箭准能射中,结果,回头一看。“啊!”不但没射中。反被罗通用手把箭给抓住了,罗通举起这支箭,冲苏麟一晃。“哈哈。”大笑道:“苏大公子,你这箭法真高啊?专门往人家的手里射,照你这样的射法,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你看,被我给抓住了,扔了它,还怪可惜的,就还给你吧!说完,就把箭头一调个。冲着苏麟“唆”的一下就扔过去了。

这也是真巧劲儿,当然,也是真功夫,虽然不是用弓射出去的,可是,比弓射得还准。“唆——”这支箭直奔苏膦的咽喉飞来,真要是扎上了,也够苏麟受的,苏麟赶紧一闪身,“叭嗒。”箭就插在地上了。

这也是罗通成心羞辱苏麟。虽然没说啥,可说明老苏家的箭法,不是什么百步穿杨,白天射金钱眼,晚上射香头儿,百发百中看来全是吹牛,今天,不但被我把箭接住了,而甩手甩的都比你射的还准。

罗通的藐视,使苏麟破门帘子——挂不住了,他咬牙切齿的一抖手,“嗖——”又打出一支镖,他也没言语,这叫冷不防的暗算。

多亏罗通手急眼快,他正想从得胜钩上去拿枪,突然,见苏麟向他打来一物,赶紧挺起身了一歪头,“唆”这支镖就过去了,罗通顺手一抓,就把这支镖的镖稳给抓住了。

什么叫镖稳啊?镖稳就是镖后边衬的那条红绸子或绿绸子。也是叫镖穗子的。有这个东西能打得稳当,没这玩艺儿,那镖出去就会乱摆。

罗通刚接住这支镖,“嗖嗖嗖”。这小子又打来两支。

苏麟真是心狠手毒啊!他想连发三支镖害罗通一死,心说,你不是能接吗?这回,我叫你接个够,接不住也就够你受。

而罗通一不慌、二不忙,一伸手又抓住二支镖,等三支镖来封面前,只见他把头一扭。让过镖头,一张嘴“咯噔”。用牙把镖稳拿住了。

这时候,黄绒绳外的众家小将,一齐喝彩喊“好”并鼓起掌来。程铁牛喊得最欢:“好!好!真好。”

小罗通接住三支镖还不算完,他的两只手一甩“嘿嘿”两只镖又奔苏麟打去,最后,猛一甩头,“唆”嘴里叼的那只镖,也奔苏麟打去了。

就这一手啊,不但场外的少国公们都轰动了。就连看台龙棚里的文武群臣全都惊了。头一个程咬金就先大喊一声道:“嘿嘿!真好!这一手真绝啊!”回过头对魏征和李治说:“看见没有,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怎么人家老罗家尽出这样的英雄啊?你们说,这么点孩子,就有这么大的能耐,他是怎么练的呢?不但用嘴接,还能用嘴打回去,哎呀!这比打镖的功夫,可强的多的多,咳!我老程啊,就是没德,连一个这样的孩子都没积出来。”

苏定芳听程咬金说这些话,即生气、又害臊,还说出什么来,肠子痒痒没法挠,心中暗骂程咬金,你可太缺德啦。你夸罗通,挖苦着苏麟,这不是成心给我听吧?虽然他这样想,但他心里也不得不服罗通,罗通这个短命鬼确实很厉害,就他这两下子就是大人练,也得下番苦功夫,我久战疆场,还没碰见过这等绝招!看来,我儿苏麟,可难以取胜了。

在这看台上,尉迟恭可称是久经百战,勇贯三军的老将,他看罗通的这几手,不由得挑起大拇指,暗暗称赞,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哪!

自古道:“英雄出于少年。”一点也不假呀!小罗通,真乃将才也,别说是苏麟,就是老夫我遇上他,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

再看幼主李治,乐得嘴都合不上啦,他一看御弟罗通,真是武艺高强,由他挂这二元路帅,我父是一定能得救还朝,他心里想着,嘴上笑着,这俩眼睛紧紧地盯着教军场。

这时候苏麟却出洋相了,他既会打镖,也能接镖,可从来没用嘴接过镖啊!人家罗通是用嘴接的镖,又用嘴打回来啦!怎么办?不用嘴接,又太丢人。全用手接吧,也不太光彩,他想了想,一狠心,砹,我也用嘴接,试一试,反正不能当众出丑,撞撞大运看看,能接住不该着我丢人,接不着也没法。

这小子,还真有点儿胆量,反正他说豁出去了。结果,用左手接住头一镖,用右手接住第二支镖,等这第三支镖到了他也学罗通那样,一扭身一歪头,张嘴去咬镖稳,架式也对,就是早了点,还没等头全过去,他就一张出口去。结果,被镖头碰上了嘴角,碰的不算多,就一点儿。

虽说只一点儿,可那是镖啊。

疼得苏麟“啊”的一声,忙用手一扶,镖没接着嘴角倒破了,弄的他满脸都是血,教军场的人顿时轰堂大笑。

苏麟恼羞成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马抡刀就和罗通拼上命了。手提大刀,上下回飞,寒光闪闪。双臂抡圆,带着“呜呜”的风声,这小子就像疯一般。

有道是,人一拼命,万将难敌,可是,罗通不怕,不管你的刀有多快多急、多猛,他还觉着打得过瘾。他把自家的招施展开,“啪啪啪”也是急如闪电,快似狂风。

两个人战在一起,真是枪刀如风,刀枪并举,四手舞动,八蹄飞转,枪刀撞击叮作响,火星乱冒。二人又打了有二十几个回合,罗通心想,不能和他磨蹭,干脆,给他来个痛快得了,主意拿定,使出绝招——点锁喉枪。

罗家的枪法共有两个绝招。一是回马枪,二是锁喉枪,这两个绝招从不外传,就是姑娘都不能教,怕她传给姑爷,只能传给儿子。想当年,在北平府的罗成和秦琼传枪递锏的的时候,罗成狠了狠心,把回马枪教给秦琼了,这一点锁喉枪没舍得教给秦琼。

今天罗通想使一点锁喉枪赢他,在刀马镫鞫相磨时。罗通双手拧一大枪,“啪”噗棱这枪就像面条似的,“刷”,枪头抖开了。枪缨有冰盘那么大小,一圈都是锏尖,直扎面门。

这招别说是苏麟,就是他爹苏定芳也够躲的,可把苏麟吓坏了,眼花了,头也晕了,也分不出,哪是真枪了,没办法,赶快举刀往外划拉,他这一瞎划拉,可坏了,正好上当。

如果罗通不给苏麟枪下留情的话,这一枪就得把他扎死,罗通不敢哪。

这是比武夺魁,殿下有旨,让点到为止,不准伤人。留情,也不能一点不碰他呀!给他留点记号,也好叫他知道知道厉害,罗通就来了个指上扎下,“啪啪。”在下边来了两枪,这个快劲就甭提啦。

苏麒举着刀,还在上边瞎忙话,一看枪朝下扎来啦,再想用刀去磕,已经晚了,还没等他醒过来,就“哎哟”一声,他的战马“呼溜溜”一声暴叫,怎么回事呢?原来,罗通一枪轻轻地扎在苏麟的大腿上了,另一枪扎在那马的后腚上了,这一枪扎很重。

这马受不了,疼得“嗷嗷”直叫,犯了兽性,连妁厥子带蹦,紧折腾,一下子就把苏麟摔在了地上。

这下,教军场内可就热闹了,乱哄哄的,这帮少国公们,说什么都有“叽叽叽,嘎嘎嘎。”笑都不是好笑,把个程铁牛乐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一边笑还一边说;

“太好啦,太好啦,我兄弟这几招真绝。你是怎么练的,有时间教教我吧!”

把程咬金乐得又拍大腿,又挑大拇指,说道:“好、好、真好。罗通,好小子,你算露脸啦,你是,接箭又接镖、又打镖,指上扎下枪法高,一枪扎两处,苏麟摔了跤,好,这枪法真漂亮。干净利索,又快又急,太好了。”

苏定芳听了,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可儿子真输了,这还有啥说的,只好是,王八钻灶坑——赌气暗憋。

这时,李治传旨鸣金收兵,不用比了,因为已经分出胜败,除了苏麟苏凤之外,在场的这些少国公们,都拥护罗通挂这二路元帅,而且,罗通的武艺,比其他人都强,所以,就不用再比了,把罗通和苏麟等众家小国公们,都叫到看台前。

苏麟也没话说了,还说什么呢。挨了一锏,中了一枪,马还被扎了一枪,自己又从马上摔下来!他低着头,是一言不发!苏定芳见苏麟这份德性,气得直咬牙打了败仗他倒不生气,他知道罗通比苏麟的武艺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就是他自己和罗通打起,也不是罗通的对手,所以,他不生这个气,他是生苏麟这个傻劲儿的气,你不会用嘴接镖,为啥还要强接?这下可好,不但没接住,反被镖打伤啦,这一受伤一疼,不能不走神,就输给人家一半,再看看被罗通打得那样。苏定芳瞪着眼,直冲苏麟生气。

李治把罗通叫到跟前说道:“御弟呀,你的武艺超群,可算是鳌里夺尊了。”

“不,不不,千岁言重了,今日比武虽说我取胜了,可也可能还有不服的!”罗通自谦地说。

“各家少国公,还有谁想和罗通再比试呀。”

“没有啦!”大家异口同声说。

程咬金便插言道:“殿下,我看,一个人为单,两个人为伴,是不是让丞相陪我们回去,岂不更好?”

就这样,教场的事情安排已毕,众家国公各自回府,幼主殿下也起驾回殿,只有程咬金和魏征领着罗通回了罗府。

程咬金看尉迟恭还没走远,他上前就把敬德拦住了说:“哎,大老黑,你想干什么?”

“我要回府哇?”

“哎,别回府啦!跟我们一块送罗通去吧?”

“幼主殿下让你和丞相去送,我跟着去干么!”

“老黑,这个事,人多好说话呀。我告诉你,罗通是偷着跑出来的,你没看他来的时候,穿着睡衣,光着脑袋吗?他娘不让他来夺魁,这不这小子还真夺上了,咱们大伙一块去,不是多一个,就多一份面子吗?”程咬金一说。

“好,咱们一块去。”

这时,庄金锭秦老夫人,婆媳俩正在府里抹眼泪呢!因为,她们发现罗通跑了。

这时,庄金锭看天快晌午了,别叫罗通睡啦,给他做点饭吧,她来到门前一看,四个家人还在门口守着,便推门一看,哎哟,人呢?怎么人没啦?回过头问家人:“罗通呢?”

“在屋里睡觉。”

“胡说,屋里连个人影都没啦!”

“啊!什么!没啦?”四个家人到屋内一看“呀”的一声,全吓傻了,果然是人没了,急忙都给庄氏夫人跪下说,“夫人啊,小爵主怎么没啦?”

庄金锭这个气呀:“你们反来问我,你们是不是睡觉去来。”庄氏怒道。

“没没、没有哇,我们四个谁也没睡,就在前门守着呢?”

应金锭一看前后窗户,就看见后窗上挡的棉被有人动了。再看傻儿子罗仁,两手托头趴在后窗户台,“呼噜、呼噜”着呢,她上前,“啪啪”就是一巴掌,问道:“你还睡呀?”

其实,傻爷根本没睡,他看到娘来了趴在那装睡,挨了一巴掌,他把眼睁开了问:“嗯!这是谁呀,人家正吃饺子呢,叫你给搅黄了,是娘啊!你怎么来啦!”

“哼!你就知道吃,你哥哥呢!”庄氏怒问。

“啊,我哥在屋里睡觉哪?”

“胡说,连人影都没啦,是从你这儿跑出去的吧?”

“嗯,啊,我不知道,可能是趁我睡着了,他就跑啦!反正我没睡觉,他不在屋了?”

“我不是不让你睡吗?”

“我一宿没睡,天亮啦还不困么?我一困,就睡着了吧!”

“哎呀,我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庄金锭不能跟罗仁生真气,只能怨自己托付这么个不中用的东酉。真替罗通儿担心哪!眼泪顺着两腮就流下来了,罗仁见娘哭了,他在旁边直说好话:“娘,都怪我没用,没能看住哥哥,其实你不用着急,我哥出去不办坏事,他去夺个印去啦,你放心吧!他真把印夺来就当元帅了,我当先锋官该有多好啊!”

傻子到底心实,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庄氏越听越不对,忙问罗仁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傻子一听,坏啦,说漏了,没有人告诉我,就是程铁牛来送的信,这怎么办?吓得他直“吭吭”:“哦,这——没人告诉我呀!”

“没人告诉你,你怎么知道夺印的事。”

这回,罗仁可真傻眼了,吱吱晤晤地说:“啊!他是,那个,是,是我自已琢磨的。”

“胡说,再不告诉为娘,我可就生气了。”

罗仁别看傻,他最孝顺。“扑咚。”一声就跪下了,说:“娘,你别生气,这是铁牛哥哥昨天夜里来送的信,说是夺了帅就去救皇上,还给咱罗家争光,我一听也对呀,我就把我哥哥放出了。”嗬,这可好,一点没剩,全说出来了。

气得庄金锭使出全身力气,“啪啪”就是一个嘴巴,说道:“好哇,你们这些小冤家,让你们气死为娘了。”

罗仁一只手捂着脸还一劲地哀求道:“娘呵,别生气,下回我再也不敢啦,还不行吗?”

“啊,下回,这一回咱家就塌天啦。”庄夫人越想越生气,我明白了一辈子,今天却让傻儿子给糊弄了,便喊道:“来呀!”

“呼啦”过来好几个家人。

“快把罗仁用铁链子给我锁起来,两头拴个磨盘,不准他离后花园一步。等以后,我再教训这个奴才。”庄氏吩咐道。

“是。”家人们就把罗仁用链子给锁上了。

“嘿嘿。这回完了,不能随便玩了。”回头冲庄氏夫人说:“娘啊,你锁起我,这倒没有什么,你就别再生气?等我哥挂了帅,我也跟着他当先锋官去。”

“好你个奴才,还敢胡说,快滚回去,”庄氏骂道。

“哎,滚就滚。”罗仁被锁在了后花园。

这个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秦老安人听说罗通偷着跑了,她是又疼又怕呀!看见儿媳这么生气,也只好压了压心头怒火,过来解劝庄金锭。“儿媳啊,你也不用这样着急生气,通儿不会出什么事,咱罗家祖祖辈辈都是武将家风,让罗通闯闯也好,我只是怕他年纪大小,咳,常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听天由命吧!”

“娘,罗通小冤家真要夺了这二路帅,你就忍心叫他领兵打仗吗?”

“咳,我怎会忍心呢?可是他真要夺了帅印,幼主命他前去救驾,他不去又怎么办呢?”“娘啊,这个事得由你作主,就算是真的夺了帅印,咱和幼主把话说明白,就说孩子太小,不让他去,等他将来长大了再去为国出力。”

婆媳俩正在商量着呢,就听家人来报:“外边有程咬金,尉迟恭还有丞相魏征陪着少爵主回府啦,少爵主是帽插金花,肩上十字披红,可威风啦!”

老少两个夫人都傻眼了,一听罗通帽插金花,肩上十字披红。知道是挂了二路元帅,虽然对这个事很生气,可是,程咬金、尉迟恭,特别是丞相魏征都来了,不能不请进来呀!秦老安人在客房里等着,叫儿媳庄氏快快迎接。庄金锭接出二门,互相见了礼,大家一快来拜见秦老安人。

老太太起身让他们坐下,魏征等依次都落了坐,程咬金道:“罗通啊,快快给你奶奶和母亲跪下磕头。”

罗通‘扑嗵’一声,双膝下跪,叫道:“奶奶,娘,不孝孩儿,给二老磕头了。”

庄金锭咬着牙,一言不发,眼泪顺腮而下。

秦老安人,强忍心酸,擦了擦眼睛说:“通儿,近前来。”

罗通拿膝盖当脚爬几步,来到祖母的跟前,叫声:“奶奶!”一头就扎在了老人的怀里。老安人双手搂住罗通,一会儿又捧起罗通的小脸看了又看,然后说道:“通儿,你去教军场夺印去了?”

“嘿,我去了。”

“你把二路帅夺到手了。”

罗通有些恐惧,只是“嗯”了一声,就把头低下了。

程咬金一看罗通是害怕了,忙插言道:“哎呀,老安人,你是没瞧见哪!罗通这孩子,有勇、有谋、武艺高强。”

尉迟恭也跟着说:“这孩子的功夫没白练,真是不错,别说是年轻的当中,就是在我们这些老将里也是少有的,你看,这不,幼主千岁给罗通又披红又插了花。”

老安人看了看披红又摸了摸金花,叹道:“咳!好哇。这也是我罗门有幸,祖上有德呀!不过,这孩子年龄太小哇,小小的年纪,怎么担起这么大的重任?别看他今日夺魁,也是他一时侥幸,真叫他领兵带将扫北救驾,恐怕也担当不了吧!到那时,岂不误了大事?他挂帅能行吗?”

没等老安人把话说完,程咬金抢过话题说:“罗通行啊,准能行——。”

老安人瞪了程咬金一眼说:“你先坐下,等我把话说完。”

老安人滔滔不绝地说出来一席话,把大家说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