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善人未能急亲不宜预扬,恐来谗谮之奸;恶人未能轻去不宜先发,恐遭媒蘖之祸。
“译文”
要想结交一个有修养的好人不必急着跟他接近,也不必在事先称赞他,为的是避免引起坏人的嫉妒而在背后说坏话;假如想摆脱一个心地险恶的坏人,绝对不可以草率行事,随便把他打发走,尤其不可以打草惊蛇先让他知道,以免遭受这种坏人的报复陷害等灾祸。
“解说”
交人全在水到渠成。君子之交,只要爱好、情趣、学识相投,自成挚友,事先张扬,恐生逆悖。险恶之绝尤其在乎水到渠成,注意技巧。如清末太监安德海,宫中朝中无不恨其骄横,然皆不动声色,让其自演,终假山东巡抚丁宝桢之手诛之。若事先张扬,以安德海之奸,必成大祸。生活中交友除恶,无不应考虑及此。
“例解”
谋略不周全 惨酿“甘露变”
甘露事变,是唐王朝地主阶级的代表人物,为消灭宦官势力而发动的一场事变,事变最后失败。
事变发生在唐文宗大和九年(公元835年)。事变的主要发动者李训,官任宰相;舒元舆,官任宰相;郑注,官任凤翔节度使。
李训集团是依靠大宦官王守澄而登上政治舞台的,深受宦官集团的信任,当然他们并不甘心永远当宦官们的走狗,他们讨好宦官的目的是把宦官当作阶梯,掌握政权之后,再设法消灭宦官集团。
当时,宦官集团的势力很大,他们一般担任枢密使和左右护军中尉的官职。
枢密使的职责是把大臣的奏章转呈皇帝,把皇帝的诏令传达给大臣。
左右护军中尉的职责是统率神策禁军。禁军是皇宫警卫部队,是重要的军事力量。
以上两个职务非常重要,枢密使可以利用转呈奏章和下达诏书的机会干预朝政,他可以不呈大臣对他们不利的奏章,也可以矫诏擅杀大臣,特别是宦官掌握禁军后,有了强大的后盾,可以威胁皇帝,以至宦官成了皇帝的监护。
宦官不但可以擅杀大臣,而且擅立皇帝,皇帝的生死都控制在他们手中,唐敬宗就是被宦官杀死的。
唐王朝的大臣们,为反对宦官集团,进行了不懈的、悲壮的斗争,李训、舒元舆、郑注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宦官集团非常宠大,其集团内部又分成利益不同的小集团,他们之间也勾心斗角,互相倾轧。李训等吸取前人失败的经验教训,不与宦官集团发生直接的冲突,而是利用宦官集团的矛盾,使他们互相仇杀,借机除掉他们。
李训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劝唐文宗引用五坊使仇士良,升他以神策中尉,然后与仇士良合谋,剪除其他宦官势力。首当其冲的是襄阳军的监军大宦官陈弘志,此人是谋杀唐宪宗的元凶,诛杀此人,必大快人心。李训请文宗诏还陈弘志,陈弘志至青泥驿,就被杖毙。
左神策中尉韦元素、枢密使杨承和、王践言,身处要位,与大宦官王守澄勾心斗争,李训就利用王守澄,任命韦元素为淮南节度使监军,杨承和西川节度使监军、王践言为河东节度使监军。不久又揭发他们的罪状,再贬到岭南,然后在途中将他们一一杀死。
宦官田全操、刘行深、薛士斡、刘英诩等人,也与王守澄不和,李训奏请文宗把他们分派到盐州、灵武、泾原、夏州、振武、凤翔等地方,同时又令顾师邕带着文宗的诏书去这六道,令当地行政长官就地诛杀,后因甘露事变失败,未能成功。
王守澄的对手一一除去,他在朝中唯我独尊了,实际上他上了李训的当,因为宦官集团总的势力弱了。同时,李训又玩了一个花招,就是请文宗扶持另一派宦官势力仇士良,仇士良拥立文宗有功,一直受王守澄的压制,仇士良取代韦元素任左神策军中尉,用来牵制王守澄的兵权。然后再授王守澄为左右神策军容使,出就外第,这样表面升了王守澄的官职,实际上取消了他右神策军尉的实权。不久,就让文宗赠他药酒,逼他自尽,对外讲是暴病身亡,追赠扬州大都督,又召回王守澄的弟弟王守涓,当时他是徐州监军,在回来的路上将他诛杀。
李训这个方法,是引虎驱狼的计谋,王守澄虽然被铲除了,但仇士良却坐大了,成了朝中唯一的宦官集团,由于宦官接连被杀,人人自危,不由得都投靠仇士良,这样宦官们反而团结了,再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显然不行了。
李训和郑注等秘密协商,决定采用武力的方法,一举铲除宦官集团。
文宗诏命定于大和九年(公元835 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安葬王守澄在京东的白鹿原。李训决定利用这一机会,他计划等安葬王守澄时,让文宗下诏,令仇士良以下的大小宦官头目前去送葬,由郑注率亲兵以护葬为名,将其一伙铲除,这是一个很周密的计划。不知什么原因,李训却在十一月二十一日提前采取了另外的行动,而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李训荐御史中丞舒元舆,为同平章事,引王涯兼榷茶使,密结河东节度使李载义,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又命韩约为金吾将军,罗立言为京兆尹,李孝本为御中丞。后来又改任大理寺卿,郭行余为 宁节度使,户部尚书王吉吉为河东节度使,让他们招募勇士,做准备。
韩约控制的金吾卫,有三四百人,可以作为基本的武装力量。可是,后来事情就坏在韩约身上。
大和九年(公元835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甘露事变爆发了。
这天,文宗列紫宸殿视朝,百官也都到齐,依班序站立。金吾将军韩约奏道:“左金吾厅的石榴上夜有甘露,为上天降祥征兆,这是皇上圣明感动了上天。”
寒冬降露,视为瑞兆,李训、舒元舆劝文宗前往观看。左金吾厅在含元殿的左侧,于是文宗率百官,乘轿出紫宸门,至含元殿。
文完先令李训等前去察看,李训等回来报告:“臣和众人已经验视,看来不像甘露,请不要马上宣布,免得天下闻讯朝贺。”
文宗说:“有这般事么?”遂令左右中尉仇士良、鱼弘志等,率诸宦官前去察看。
这是一个精心设下的圈套,金吾厅内已埋伏了勇士,单等仇士良进去,将其诛杀。
仇士良、鱼弘志等大小宦官已进了金吾厅,此时韩约临阵畏缩,没有立即发出暗号。仇士良看韩约眼色不对,起了疑心,就在此时,一阵风吹来,吹起幕布,露出里面埋伏的甲兵,仇士良急忙外逃,关门的金吾卫士,来不及关门,让他逃跑了。
仇士良逃回含元殿,李训见事情败露,大呼金吾卫士:“快上殿保护乘舆,每人赏钱百缗。”金吾兵将要登殿,仇士良眼明手快,已指挥宦官,扶文宗上了软轿,从殿后外逃。李训上前攀软轿,高声说:“臣奏事未毕,陛下不可入宫。”
仇士良说:“李训反了。”
文宗生气地说:“李训不会造反。”
仇士良冲上来打李训,因用力过猛,摔倒在地。李训从靴中拔出利刃,向仇士良刺去,其他宦官冲上来,将仇士良救走。罗立言率京兆尹属下的士卒300余人,自东赶到,李孝本率御史台士卒 200余名,自西赶来,加上金吾士,登上殿,与宦官展开激战,宦官立时死伤十余人。
仇士良令众宦官掩护,护着软轿向宣政门退去,李训冲上前,攀着轿不放手。宦官郗志荣,有勇力,用拳打李训,将李训打倒在地,软轿入了宣政门,进入东上阁,关了宫门,门内宦官们高呼万岁。
李训、郭行余、王吉吉、罗立言、李孝本见事不好,都悄悄溜走。
中书省、门下省的官员,除舒元舆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正在观望,禁军冲进来,见人就杀,中书省、门下省和金吾兵被杀死600多人。
仇士良又令掩闭各宫门,搜捕李训党人,连做生意的小贩,也不能幸免,一时“血流狼藉,满地朱红。”
仇士良又派骑兵千余人,追捕逃走的李训等人。舒元舆换了服装,出安化门,被禁兵擒获。
罗立言、郭行余也都被擒。
罗诩易服逃出,避居民间,住了一夜,第二天至兴安门,也被禁兵抓住。
李孝本已逃至咸阳,被追骑抓获。
李训在逃奔凤翔的途中被扑,在解送京师的途中,他对解差说:“得我头可以受赏,你们只数人,一入都城,我必被禁军夺去,不如取我头去。”解差就杀了李训,带他的头去了京城。
凤翔节度使郑注,率500亲兵赶赴京师,准备接应,行至扶风,知李训失败,中途返回。回凤翔后,被凤翔监军使张仲清杀死。
十一月二十三日,舒元舆、郭行余、罗立言、李孝本以及宰相王涯、河东节度使王吉吉,被斩于独柳树下。他们的亲属,也都惨遭杀害。
一场诛杀宦官,维护地主阶级利益的甘露事变,在血腥中失败。
一生苦经营 未料抄家亡
北宋末年六贼之一的王黼,深得昏君宋徽宗的信任,把他倚为国之栋梁,听从他的主意,联金攻辽,走了导致宋朝灭亡的一棋。王黼不仅在联金攻辽及其随后的收复失地的交涉中对金极尽妥协叛卖之能事,在平时与金的交往中更是媚态毕现。“及黼务于欲速,令女真使以七日自燕至都,每张宴其居,辄陈尚方锦绣、金玉、瑰宝,以夸富盛,由是女真益生心。身为三公,位元宰,至陪扈曲宴,亲为俳优鄙贱之役,以献笑取悦。”他的夸富献媚,使金统治者更急于灭宋而取其财富。
在联金攻辽战役中,宋已把自己的腐败无能暴露无遗,女真贵族对灭宋已感到胜券在握,毫无疑惧之心。
北宋朝廷的寿命已屈指可数了,但就在北宋寿终正寝之前,王黼已先它而死。
王黼虽然“多智善佞”,长于投机取巧,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投机则常有风险相伴随。联金灭辽后,王黼以所谓收复燕云之功,权势更盛,更加骄矜不可一世。太子赵桓过去即“恶其所为”,现在,他更看不惯王黼了,他们之间的矛盾逐步加深。王黼为今后能长久地保持权势,又进行了一次新的政治投机。他见郓王赵楷有宠,便谋立赵楷而废赵桓。但他这次谋划废立的投机没有成功,而且在统治阶级内部复杂的相互倾轧的斗争中竟连原来的官职也丢掉了。时梁师成已失宠于徽宗,一次徽宗临幸王黼家,见其家与梁师成连墙,穿便门往来。还宫,黼眷顿熄,寻命致仕”。后来,以踢球、戏谑见长的“浪子宰相”李邦彦当权,北宋的统治更加腐朽。在这败亡之际北宋君臣内部的互相倾轧却一刻也没有停止。北宋君臣妥协退让,醉生梦死,而女真贵族则厉兵秣马,寻找借口,步步紧逼。
宣和七年(1125年),金朝终于开始了灭宋之战,兵分两路,挥师南下,前锋直逼开封。宋徽宗急诏“天下勤王”,传位太子赵桓,是为钦宗。然后以“烧香”为名,带着蔡京、童贯等匆匆南逃,“钦宗受禅,黼惶骇入贺,阁门以上旨不纳”。“金兵入汴”,王黼“不俟命”,“载其孥以东”,急忙逃命。钦宗即位后,朝野上下群情激愤,纷纷揭露蔡京、王黼等六贼祸国殃民的罪恶。太学生陈东还上书说:“六贼异名同罪”。请诛杀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于是,钦宗罢免了王黼,并抄了他的家,将其贬为崇信军节度副使。当时吴敏、李纲请斩王黼,与王黼有宿怨的开封府尹聂昌,派遣武士追踪王黼到雍丘(今河南杞县)南面的辅固村,将其斩杀,时年48 岁。王黼一生机关算尽,苦心钻营,如愿以偿,捞取了富贵他绝对不会料到,到此官罢家抄命又尽,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