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惊喜的看着安安:“她醒了!她醒了!你们看呀,她想要说话了!”
昏睡了一个多月的安安睫毛和嘴唇一起在歙动,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子萱激动的浑身发抖:“安安,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等的有多么着急,我好怕你再也不会醒来了!”
静言飞快地跑去叫医生,等医生带人赶到,安安已经睁开了那双依然含情脉脉的眼睛,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半天反应不过来,等看到一身现代打扮的子萱,才吃惊地清醒过来。
“母亲,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蒙古的塔塔尔部吗?卓力格图和他的儿子特木尔不是都要逼我嫁给他们吗?静言,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把我救回了吗?丁丁,你怀孕了吗?你什么时候和阿文结婚了?我都没参加你们的婚礼。”
“安安,先别说话,别着急,你才刚刚清醒,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总之一切都过去了,你的母亲也来到了现代,丁丁也回来了,等会我再详细告诉你。”
安安自从被丁丁送回大宋到被静言救回后昏迷不醒,经历了太多的事,对现代发生的一切和丁丁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当然也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被静言救了回来,所以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和惊喜。
医生也给安安做了全面检查,宣布安安恢复得很好,没什么大碍,因为卧床时间太长身体很虚弱,要注意锻炼身体,加强营养,但不能太劳累。
子萱紧紧地拉着安安的手,好象一松开她就会离开自己。
“安安,你没事就好。你回到宋朝后,静言担心你的安危,到皇宫来找你,当时我已经被打入冷宫,你父皇不管我的死活,别的嫔妃都来欺凌我。我病得很厉害,双目几乎失明,身边只有青儿一个人。是静言带我脱离了苦海,又治好了眼睛,后来他又回到大宋找你,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你,可是你因为被蒙古人逼婚,撞到桌子上昏迷了,静言把你带回来医冶,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安安仔细打量着一身时尚套裙的母亲,那么年轻美丽,气质优雅,风韵迷人,又因为激动而双颊绯红,再也不是静思宛里那个苍白憔悴、落寞失宠的嫔妃。
“母亲,你这样子真美,看起来好健康,好开心,再不是以前愁眉不展的样子。没想到我们母女竟然能在这里团聚,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丁丁看着母女相逢的一刻,更加自责自己害安安受了那么多的苦:“安安,我不好,我太任性,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阿文说你被逼五次穿上嫁衣,差点都被他们逼死了,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内疚里。还好,你五次都没嫁得出去,看来你做我嫂子做定了,要不然怎么五次穿上嫁衣都没能嫁出去?等你恢复健康了,我一定陪你去买最漂亮、最洁白的婚纱,让你做一个最漂亮的新娘子,这次我保你嫁得出去,而且嫁给一个又英俊、又痴情、又善良的男人。”
静言被妹妹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安安伸出手摸摸丁丁的肚子,满腹疑问:“你和阿文什么时候结婚了?你不是还在上学吗?孩子什么时候出生?我要做他的干妈。”
静言终于找机会插上话了:“安安,你不是要做他的干妈,而是要做他的舅妈。丁丁和阿文的事情,我等会再告诉你,你休息一下吧,一下子不要太激动了。”
唐悠儿明白过来:“我们也该把安安让给静言一会了,这么一大堆人围着安安,他们想说话都没机会。静言不是要给安安讲这一年多发生的许多事情吗?我们回去吧,给丁丁和安安煲点汤,等会再来看他们,子萱和吴教授也担心劳累了好长时间,现在也该放心了,你们陪奶奶回去吧,我和阿文陪丁丁去做检查。”
子萱不好意思地说:“我都高兴糊涂了,这两个孩子分开这么久,都受了许多煎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去做点吃的送过来,以后我们母女俩有的是时间说话。”
静言此时正握着安安的手,四目交会,积攒了一年多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大家都悄悄退了出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这一对历尽磨难和挫折的年轻人。
他们走出病房后,丁丁却坚持不肯做产前检查,大家怎么劝也不听,最后丁丁借口来回奔跑太辛苦,要留在医院等他们。
阿文不肯太逼丁丁,又担心她来回奔波出危险,坚持要留在医院陪丁丁。
等大家走后,丁丁却要阿文坐在大厅里等她,一个人去做产前检查,阿文不放心,坚持要陪她一起去,丁丁生气了。
“如果你一定要陪我去,那我就不检查了。”
“丁丁,不要这么任性,我是担心你和孩子。要不这样吧,我陪你到妇产科,困为要挂号和交费,你来回跑太辛苦了。我就在走廊里等,你一个人进去做检查。”
丁丁想了想答应了。做完检查出来后,阿文连忙迎上去急切地问情况怎么样,看到他焦急担心的样子,丁丁脸上有了一丝感动,但仍然不好好理他。
“还好啦,医生说孩子发育得很好,什么问题也没有。”
“这就好,只要孩子很好,大家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去病房看大哥和安安,奶奶他们过一会就来了。”
两人来到病房,静言正拉着安安的手说着什么,两人都流着泪。
“大哥,安安,别哭了,你们的悄悄话给以后留一点吧,不要一下子说完了。现在可不可以让我和安安说会话。”
静言看着失而复得的妹妹,满脸宠爱:“丁丁,做完检查了吗?孩子还好吧?听大哥的话,不要太任性了。阿文给你办了休学手续,等孩子生下来后,有这么多的人替你照顾他,你先上完学再说,要不以后怎么找工作,反正你再读一年就要毕业了。”
“是啊丁丁,你受的苦静言都跟我说了,还好你终于回来了,继续留在那里不知要受多少苦,就连孩子也跟着一起受罪。你原谅阿文吧,你真的是误会我们了,大家好不容易才团聚了,以前的一切就让他过去了,和我们受的苦难相比,那一点误会算得了什么。”
在安安看来,阿文能够接受丁丁怀着别人的孩子,就已经很难得了,就凭这片真心真意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我做过检查了,医生说孩子很好,你们放心吧。安安,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怪过你,我害你受了那么多苦,还险些送了命,你都没有怪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现在只一心想看到你穿上洁白高贵的婚纱做我大哥的新娘子,我的小宝宝将来就会有一个漂亮温柔、多才多艺的舅妈,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孩子,那你可有得累了,你必须琴棋书画样样都教她,让她以后和你一样做个才女。”
阿文见丁丁仍然不肯说原谅他,着急地说:“那我呢?那我呢?你肯不肯原谅我?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我好想看到你穿上婚纱的样子。”
安安正想开口劝丁丁,见丁丁直朝她挤眼睛,明白丁丁早就原谅阿文,只是想折磨一下他,看他以后还随便对别的女孩子动心不,就改口说:“阿文,虽然丁丁现在还不肯原谅你,可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真心疼爱她们母子,她总有一天肯嫁给你的。”
“谁肯嫁给谁了?是丁丁要嫁给阿文了吗?”
这时门打开了,唐悠儿带着子萱等人进来了,给丁丁和安安带来了香喷喷的饭菜。
“谁说要嫁给他了?你们带来了这么多好吃的!真香啊,可惜我刚才在家里吃得太饱了,就让大哥和安安吃吧。”
丁丁仍然不肯吐口原谅阿文,大家也无可奈何。吃过饭吧,天已经快黑了,安安对静言说:“你让大家回去休息吧,丁丁也不敢太劳累了,我想和母亲单独说说话,晚上就让她在此陪我就行了。”
静言知道她想劝说母亲接受舅舅的感情,就带着大家离开了。
从安安清醒到现在,母女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俩人诉说着以前在皇宫受的苦难和安安回到宋朝后的种种遭遇,包括被一次次地逼婚,差点受辱致死,说到伤心处,俩人抱头痛哭。
宋宫就是她们的家,可是这个家并没有给她们应有的温暖和安全,反而带给她们种种伤害和痛苦。赵佶是她们的丈夫和父亲,却并有给她们应该的关心和爱护,却带给她们许多磨难和不幸。宋朝对于她们来说,伤痛远远大于留恋。
两人又说了在现代的种种感受和经历,真是感慨万千。
“安安,真没想到你不但逃脱了金人的凌辱,还遇到静言这么好的男子,我真的很高兴,这几天梦里都在开心地笑。我小时候你外公曾经让人给我算命,说我的命运十分不好,命运多舛、历经磨难、延及儿女,前途未卜,不过算命先生也说,既然后半生未卜,是福是祸亦不能知,说不定会丕极泰来。看来真的应了他的话,我们现在的命运,别人又怎么能算得到呢?”
“母亲,你以前实在是太苦了,父皇对我们那么无情无义,你受尽了冷落和欺凌,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既然我们能够来到二十一世纪,就让我们重新活一次吧,以前的种种我们就当它是前世。女儿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喜欢吴教授吗?”
“不,安安,无论以前受了多少苦,我终究是你父皇的妃子,宁死也不可失节的,吴教授对我的情意我很明白,可我只有辜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