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儿,以后你就会知晓为父的用意,唐泽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老当家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是忍不住劝说一句。
“……”
面对父亲的再度劝说,寒姗仅仅以无声的沉默,作为回应,或许是作为无从选择的她心里无声的抗议吧。
“大姐,多多保重!”寒嫣带着哭腔,微微开口。
在敲敲打打的奏乐,鞭炮齐鸣声中,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寒姗出嫁了……
站在寒家门外,望着渐渐远去的迎亲车队,寒瑜心里最后的那点光明也就此蒙上了一层灰暗。为了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为了不步大姐的后尘,为了向父亲证明没有联姻,寒家依然可以成为霸主。寒瑜决心加速自己对唐烈的攻心计划。
凡谋事,攻心为上上策。趁现在唐烈对自己存有好感,只要彻底让唐烈爱上自己,再利用他,为自己一步一步争取连城霸主的地位,到时候还有什么人不对寒家畏惧?
“三娘你和嫣儿处理一下剩余的事,瑜儿,你跟为父到书房。”老当家收回目光,淡淡地吩咐。
“瑜儿,你真是好大的担子,居然敢私自放了寒伢!”老当家一进书房,就大声质问寒瑜。
早就料到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父亲发现,真的发现了,寒瑜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有时候听从自己的内心,真是一件轻松的事。
“父亲,确实是瑜儿擅自放了寒伢,不管您有任何责罚,孩儿甘愿领罚。”主动下跪的寒瑜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杖责还是鞭笞都无所谓。
冷眉紧锁的老当家,被寒瑜淡然无谓的态度气到,一怒之下,当场拿起一只茶杯向寒瑜砸去。本以为寒瑜会躲,却不料寒瑜不躲不避,直直被砸个正着,一下子头上流出血来。
“哼!别以为你不躲不避,为父就会轻饶了你!错了就是错了,哪怕你做了一万件事弥补,始终抹杀不了你犯错的事实。”老当家即使见到头破血流的寒瑜,依旧怒火中烧,严声训斥。
跪在地上的寒瑜,只觉得头渐渐昏沉起来,担心自己多番受伤,可能真的会体力不支,偷偷地以针刺向自己的穴位,以期使自己清醒起来。
见寒瑜并不说话,老当家冷冷发话:“为父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寒伢给我抓回来,如果抓不到寒伢,你就乖乖听从为父的话,娶了欧阳敏敏。”
听闻父亲一席话,寒瑜诧异万分,为了万无一失的登上连城霸主的地位,父亲真的是打算联姻到底。先是大姐,再是自己,现在想想父亲不愿二姐嫁给唐烈,可能根本不是看不上唐烈的私生子身份,而是另有所图吧。
“父亲,我早跟您言明,我只把敏敏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寒瑜淡淡回应,面色如常。
走到寒瑜身边,眼神一暗,“这怪不了别人,要怪只怪你自己,不该给自己找麻烦,为父是不是警告过你,寒伢的事你不必再管?你下不了狠心,为父替你下狠心。可你呢,白白辜负为父的一番苦心!把自己逼入两难地步的,就是你自己的不忍心。”
“父亲,大姐已经听您的话,嫁给唐泽了,您为什么不能对寒伢手下留情?这些年,寒伢为我们寒家出生入死,任劳任怨。难道您真的是铁石心肠?”寒瑜不解,记忆中的父亲就算是偶尔的凌厉风行,也会给人稍稍留有余地。现在的父亲,句句都要斩草除根,太过暴烈。
“好了!这些话,为父不想再听了,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亲自抓回寒伢?你应该知道为父的个性,就算你不愿意,为父一样可以抓到他!”老当家干脆把话挑明,不给寒瑜任何余地,逼着寒瑜做决定。
这一次,寒瑜眼眸渐染冷意,可却依旧选择妥协。从小到大,寒瑜事事都已父亲为先,哪怕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随意违逆父亲。
而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寒瑜眼中猎物的唐烈,看着已经在唐家和唐泽拜天地的寒姗,一袭纯白色婚纱,纤细瘦弱的身子,整个人仿佛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想起了才见不久的寒瑜,若是她穿这身婚纱,估计风华更甚,微微笑起来。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由喜娘扶着的寒姗,半透明状的头纱,披在她头上,倒给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却丝毫不掩饰寒姗骨子里带有的妩媚诱惑。唐烈感觉自己离唐家继承人的位置又近了一步,面上带着不减的笑意,心里迅速算计起来,娶寒姗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
在场的宾客大多都是连城的名门望族,商界绅士,学术代表等,连城最为举足轻重的两大家族联姻,空前盛大的婚宴,自然少不了众多的记者们。
从寒姗由喜娘扶进门的那刻,事先安排好的撒花就没有停下过,缓缓地从空中飘落而下,空气中迷漫着诱人的香气。可面对纷纷落下的花瓣,寒姗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周围的记者们更是不想错过这么一场为人瞩目的婚礼,纷纷跟着新娘新郎,不停地捕捉最动人的瞬间……
最后一步,朝坐在上座的老太爷跪下斟茶,接过寒姗递给自己的茶,老爷子笑眯眯道:“好!好!好!这茶真是不错!管家。”
被叫到的管家,立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彩头,交给寒姗,称呼道:“三少奶奶,这是老爷子给您的见面礼。”大大的红纸里,众人猜想:想必不是某处珍贵的地契,就是哪里上好的铺子。
往日里,不是被人叫作寒姗,就是称呼为寒大小姐,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三少奶奶?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做梦,真的已经按照父亲的意思,嫁到了唐家。
见寒姗在走神,担心被爷爷看出什么名堂,唐泽立即转移爷爷的注意力,笑着问道:“爷爷发见面礼,不知孙儿有没有?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这是您的,三少爷。”管家拿出一个和寒姗差不多大小的盒子递给唐泽,和寒姗不同的是,唐泽当众好奇询问:“不知,爷爷给的见面礼到底是什么?”
“你这个孩子,你的自然是你一直想要的商铺,孙媳妇不愿从商,就给了几间郊外的宅子。”这句话一出,众人都吃惊,唐龙腾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大方。得到唐家郊外一间宅子,一辈子都吃喝不用愁,刚进门的寒姗居然轻易就得了几间宅子,真是有福了!
完成最后的礼节,寒姗被喜娘送回房里,刚刚将寒姗带到新房内,坐在陌生的床边,依旧是冷冰冰,不发一句的寒姗,双眼空洞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内情的喜娘以为不过是女儿家的娇羞,小声地说:“寒大小姐,凭您的花容月貌,相信唐三少爷肯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只要您啊,听了我喜娘的秘诀,保管啊,唐三少爷就被您生生攥在手心里。”
“滚出去!”不堪忍受喜娘的喋喋不休,寒姗冷冷地说了一句。
“啊?”喜娘送了那么多新娘,做了一辈子媒,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自己居然被新娘子赶出门。
刚好赶回房内的唐泽,看到这一幕,听见被赶出来的喜娘还在数落着自己的新娘子——寒姗,心里顿时不喜,大步上前,低沉的声音响起:“好你个喜娘?真是放肆,不在房里陪着三少奶奶,自己一个人在这鬼鬼祟祟干嘛?难不成你是身份不明的奸细?”
小小的喜娘被吓得不轻,赶紧跪地求饶道:“唐三少爷,我喜娘可是清清白白的身份啊,这连城里,多少娶亲嫁娶可都是由我撮合的,我哪里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奸细?而且不怕您笑话,不是我不愿在屋里呆着,实在是三少奶奶脾气大得很,不愿看见喜娘。”
唐烈自然知道喜娘的身份,只不过见她有些不知分寸,想要给喜娘一些教训,没想到这喜娘果真是做过不少的媒,口才确实不错。
“好了!既然三少奶奶脾气大,你就多担待点。既然你是做媒的,也该懂些分寸,三少奶奶可不是一般的小姐,她可是寒家堂堂的大小姐,你也该知道,她的性子只把你赶出去,没有打残你也是有所收敛了!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碍于大喜的日子,唐泽不想因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惹出什么麻烦,拿出一些钱财,打赏给跪在地上的喜娘。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这钱,就不必了!”听了唐三少爷的话,吓得喜娘真的心里一阵阵后怕,刚才自己真是不该跟寒大小姐说那么些话。
随手一扔,钱落在喜娘的身边,淡淡开口:“拿着吧,就算是三少奶奶适才一时大小姐脾气,对你的补偿。你要是不拿着,可就是不原谅三少奶奶!”
面对不容人拒绝的唐泽,喜娘一时变得害怕起来,颤颤抖抖地拾起地上的钱袋,磕着头跪谢道:“谢谢三少爷的打赏!”
“嗯?”唐烈睥睨着喜娘,微微质疑。
“不……不,是谢谢三少奶奶的打赏,小人这就离开!这就离开!”望着惊慌失措的喜娘离开,唐泽大笑起来。
走进房内,看着已经自己拿下婚纱的寒姗,依旧坐在床边失神,望着窗外,料想她肯定在想那个下贱的家仆寒伢,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
大步朝她走去,一下子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接近三日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的寒姗,又经过一番礼节的折腾,这会,整个人就像是快要散架似的,完全没有一点力气。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心里更加鄙夷,冷声质问:“你在想什么?那个无颜男?别忘了你今时今日的身份,你现在可是我们唐家明媒正娶的三少奶奶!”
“住口!这点我不需要你来提醒!给我滚出去!”寒伢,是她一生心里的痛,是任何人都不能辱骂的,寒姗不甘示弱反击道。
听了寒姗的话,唐泽直接把她推到床上,坐在椅子上嘲笑一番:“滚出去?寒姗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寒家吗?这里可是我们唐家,进了唐家的门,你就是唐家的孙媳妇。我奉劝你,最好收起自以为是的一副大小姐模样,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父亲?”被推到床上,寒姗扭过身子反问着唐泽。
“实话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害怕!寒姗,别人不了解,我还能不知道?你喜欢那个无颜男的事,恐怕寒家没有人不知道!你父亲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晓自己女儿的心思。可他依旧把你嫁给我,这还不足以说明,在你父亲的心中,你远远比不上寒家的利益?你和你二妹不过只是你父亲为寒瑜铺路的垫脚石罢了!”看着寒姗痛苦的样子,唐泽心里满满的得意。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娶我?”寒姗仍旧不死心。
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缓缓道出:“我看中的不过是你的身份,寒家大小姐的身份,而我爷爷看重的不过是你身后的寒家。这下清楚了吧!既然清楚了,你以后就乖乖做好你三少奶奶的身份就好!”
“唐泽,你休了我好不好?你根本不爱我,我也不爱你,勉强在一起都是在受苦。只要你肯休了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寒姗不愿放弃一丝希望,放下架子,向唐泽祈求。
“还真是感人至深呢!可惜啊,”走到寒姗面前,握着她的脸颊,一双似魔鬼般的眼眸盯着她,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吐出:“可惜啊,我讨厌那个无颜男,也非常鄙视你这种自甘堕落的女人。不过,你确实长得很漂亮,特别是你的身子,对男人总是有一种似有似无的魅惑力。要是你今晚伺候得我舒服,或许我善心大发,会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不堪受辱的寒姗,狠狠地啐了唐泽一口,“呸!唐泽,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这辈子,我的人,我的心只属于寒伢一个人!”
“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寒姗跪地求我,是不是痴心妄想?你我拭目以待!”留下这句话,唐泽又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