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中,欧阳敏敏的心再次疼起来,却硬撑着:“对不起,那我们去吃长寿面,好不好?”
明明心里很难过,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那一刻,面对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寒瑜松口了:“好!”
激动的她忍不住拉着寒瑜的手,而后发觉自己确实有些逾越,急忙松开手,解释起来:“抱歉!我一时……”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样,寒瑜心里叹了一口气,“好了,不是要去吃长寿面吗?”
没有预想中的责骂,她有些失神,半天才回过神,“好,等等我,寒瑜。”
来到面店,可能从未来过这里的小店铺,欧阳敏敏有些不习惯。不管是碗筷,桌椅,她都擦了好几遍,确保很干净,才让寒瑜开始坐下。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况且大多时间,欧阳敏敏都是被人伺候的,所以说自己擦桌椅,自己拿碗筷,已经是她的很大进步了。
“其实,这里的东西很干净。”闻言的欧阳敏敏有些自责,自己又让寒瑜生气了,还真是越想和他拉近关系,好像这么多年,反而把关系变得越来越远。低着头不说话,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明知因为自己的话,她变得沉默起来,寒瑜却选择忽视。先前答应和她吃饭已经破了例,怎么可以因为欧阳敏敏一再放低自己的底线。
直到老板做好了面,端到他(她)们面前,寒瑜还是依旧沉默,自顾自吃起面。
一直低着头的欧阳敏敏,突然来了一句:“寒瑜,我是不是真的很让你讨厌?也许不长大,反而对我们都好。起码,小时候我还可以叫你寒瑜哥哥,长大后我们变得真陌生。”
她的话,使得寒瑜想起小时候,自己确实曾经待她不错,她也不似现在这般能干出色,总是要被人保护。往昔曾和她一起学骑马,一起钓鱼,一起比武……
直到有一天,自己听到父亲和欧阳敏敏的父亲谈话。
“我看敏敏和小瑜挺配的,要不然你我现在就定一个儿女亲家吧!”敏敏父亲说。
父亲则回应:“现在还小,要是大一点的时候,两个孩子的关系还这么好,那就结个姻亲。”
自己怎么可以娶欧阳敏敏,绝对不可以。因此他从那天起,开始躲着她,开始漠视她,甚至开始怨恨她。后来,自己跟随大当家四处走,而她也去了外国留学,彼此断了联系。
“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说完这句,寒瑜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这一次,欧阳敏敏没有阻拦,任由他这么潇洒离去,独自一人坐在面店直到深夜。夜渐渐深了,冷风吹起,她紧紧盯着桌前早已凉透的长寿面,眼神空洞,暗无光泽。
处理完寒家的琐事,寒瑜有些累了,坐在院里,思绪飞扬。想起曾经每年自己生日,父亲不会记得,大姐二姐也不会记得,甚至寒家所有的人都不会记得。
惟独她,比自己小两岁的欧阳敏敏会始终记得,每次不管自己在哪,都会收到她千里之外的祝福。虽然每次都被自己偷偷扔掉,但不得不说的是,欧阳敏敏确实对自己花了很多心思。
望着月光,寒瑜喃喃道:“要是你不是欧阳家的女儿,或者我不是寒瑜,我们会成为朋友。”
唤来无影,询问着:“她回去了吗?”因为担心欧阳敏敏会做什么傻事,特意吩咐无影,暗中保护。
“主子,她一直在那里坐着,不说话也不走,老板也不敢上前去劝。”
“任由她好了,刁蛮任性,惹麻烦,她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气哼哼说完这句话,寒瑜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无影等了一会,见寒瑜仍旧没有任何举动,也消失在夜色中。
窗外下起了雨,躺在床上的寒瑜,感到心情有些烦躁沉闷,翻了身子,沉沉睡去。
天空中的一声响雷,惊醒了寒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欧阳敏敏,真是败给你了!”
穿了衣服,匆匆赶往面店,将伞扔给她,“你到底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就算你不睡觉不回家,别人还要回家休息。”
听到寒瑜的声音,她有些惊喜,急得转身站起来,但由于时间坐得久了,腿脚麻了。一不留神,就要摔倒,寒瑜立即扶着她,“你真是麻烦死了!”
向来淡定自若的寒瑜,遇到状况百出的欧阳敏敏,只剩下没耐心,没好脾气,折服挫败感。一直在外人面前从不示弱的欧阳敏敏,遇见寒瑜,仅存的全是小女儿的心态。
“寒瑜,你愿意来,说明你心里还是在意我,对不对?”她仰着头,问着寒瑜,带着期待。
不知是出于对她的愧疚,还是被她感动了,寒瑜还是回了一句:“对,你说的都是对的。”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妹妹,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确实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人。剩下的话,寒瑜并未说出口。
那一刻,看着欧阳敏敏笑得很灿烂,其实寒瑜很想说出真相,但还是选择缄默,心里暗下决定:好吧,如果你一直保持这一份天真无邪,我愿用给你一份安宁,作为多年来,你对我的付出。
而这么友爱的一幕,恰好落在路过的唐烈眼里,“寒瑜,你既然下不了决心,由我帮你。”眼眸处尽显嗜血的目光,一身黑色隐于暗处,仿佛宣判别人死亡的地狱使者。
送她回到欧阳家门口,寒瑜准备离去,她轻声说了一句:“寒瑜,生日快乐。”
转过身子,看着她,一双灵动的双眸,简短利落的短发,一身军装,微微开口:“这个生日,我很快乐,还有谢谢你多年以来,始终都记得。”
她以为之前的生日祝福,寒瑜都没有收到,因为自己从未收到回信,原来这些年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藏在心里。
寒瑜离去的瞬间,她落泪了,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