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浅殇待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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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全因你姓寒

寒瑜并未乘车,走在连城的街上,心里有很多事还不明朗,出去走走或许会想明白。习惯性地去了巷子里一家馄饨店,老板一见寒瑜,笑容满面:“寒大当家,照旧俩碗小馄饨,不加任何调料,对吗?”

点了点头,依旧去了最里面的位置,想起小时候一次偷跑,被老当家捉住,本以为会被毒打一顿,结果却被带来了这个馄饨店铺。那次之后,每有烦扰,都会来馄饨铺排遣。

“寒大当家,您的馄饨已经好了。”老板端着下好的馄饨,乐呵呵搓着手。

接过馄饨,并不立即吃,从一只碗里拨了很多馄饨,放到其中一个碗里,老板看了看,摇摇头。还记得刚见到寒瑜时,还是个小孩子。老当家带着他一起来铺子里吃馄饨,尽管寒家当时已经很有势力,寒老当家还是只要了俩个小碗。

老板记得很清楚,老当家把自己碗里很多的馄饨,给了寒瑜,什么都没说。当时年幼的寒瑜,只是看着老当家,眼里闪着泪花。老当家只淡淡一句话,“小瑜,你记住,寒家的每一分钱都是祖辈们换来的。就像今天你还能吃这碗馄饨,全因你姓寒;也因为你是寒家人,那么你承受一切磨练很正常。等到你有能力时,你才能把多余的馄饨给别人。”

后来,老当家退位后,再没出现过。自从寒瑜接手之后,每次来店里,都会像当初老当家那次一般,把多余的馄饨放在另一个碗里。当初碗里多的是寒瑜,如今自己有能力,最多的变成老当家那碗,可惜长大之后,老当家再没和自己一起吃过。

已经快四年多没有见过,记忆中那位严厉苛刻的父亲(寒老当家),这四年间,父亲毫无任何消息,只是偶尔一年才会,书信报平安。曾经想过很多方法,试过很多方法,依旧得不到父亲的下落。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够成为寒瑜的软肋,只有已经消失很久的父亲。时常想起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会觉得自己很任性,会想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不肯再努力一点。倘若早点知晓,父亲会在自己接手时,选择销声匿迹,自己可能不会早早接手寒家。相对于寒家,寒瑜更在意的是父亲。

没和父亲相处的五年,父亲对自己是个陌生的代号,相处之后,才明白父亲其实承受的比很多人都多,不再其位,焉能懂父亲的责任?真正接手寒家,自己才渐渐体会当家人的那份职责,真的很重。

不仅面对外面层出不穷的敌人,而且还要费心姐妹间的你争我夺。寒家看似团结一片,大姐二姐分别接管赌场、舞厅,各自为寒家出力。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大姐寒姗一心想要取而代之,成为当家人;二姐寒嫣对寒家当家人的位置并无兴趣,却倾心唐家四少唐烈。因此,对于寒瑜总是跟唐烈打交道,或多或少会有吃醋的意味。

哪怕再坚强果断、再铁石心肠,终还是有累了的那天,寒瑜的脆弱从不再任何人面前暴露。不单单是性子冷淡,更是肩负着寒家的重担,时刻不敢懈怠。

而这种冷淡性格和小时候的经历有着莫名的联系。寒家原先无子,生了两个女儿,却不受重视,皆因当时的谣言:寒家无男,必亡于女。就在老当家烦恼不已,想把寒家的两个女儿交由其他人抚养时,原配凌氏传来喜讯,已有三月身孕。

获知后的老当家立马停了手里所有的事物,全心全意照顾妻子凌氏,更是广做善事,期待有一男婴降生。而老当家并不知晓,凌氏还未为人妻时,便略懂医理。一早得知腹中骨肉为女,凌氏不想与自己的女儿们分离,也不愿看见自己的丈夫一次次地对她失望。精心谋划,串通身边的亲信,来了一招偷梁换柱,用不知名的男婴换走了刚刚出生的寒瑜。

如计划一般,老当家看到凌氏果真诞下男婴,喜极而泣,跪谢寒家祠堂的诸位祖先。因为有了男婴,老当家也就打消了送走二个女儿的心思。不过凌氏却提议,让三娘代替自己,好好照顾两个小姐。不是凌氏不爱自己的两个女儿,而是她再无任何心思去照顾男婴之外的人。此后,老当家依旧忙着自己的雄图霸业,常年不在家。

到了男婴一岁时,凌氏对自己的女儿寒瑜的思念越发严重,常夜间失眠、哭泣。身边亲信也为之哀伤,试着出主意:“不如就趁老爷不在家,您再把三小姐换回来,从此以男孩装扮。”凌氏固然思念寒瑜,但一向惧怕老当家的威望,想想还是算了。

直到第二年,男婴因为意外落水,不治身亡。面对慌张的亲信,凌氏反而淡定地做了一个决定,换回寒瑜。从寒瑜两岁起,凌氏就开始以男装装扮她。四岁那年,凌氏由于长期活在巨大的恐惧中,终于走到生命的尽头。本打算让三娘照顾寒瑜的老当家,凌氏却硬是让他答应,由身边的亲信接手照顾寒瑜。眼看已经快要离世的妻子,老当家含泪应允。

此时的寒瑜早已清楚之前的所有事,年仅四岁,聪颖过人,早早识得看人脸色说话的能力。五岁时,在一次意外中,额娘留下来身边的唯一亲信,也被寒家的仇家杀害。自此,寒瑜是女儿身的所有知情人,再无一人存活。

五岁起,不想寒家唯一的血脉,丧于他人之手,老当家亲自开始训练寒瑜。每天如履薄冰的寒瑜,经过一年有一年非人般的训练,终于在十五岁那年,成为寒家大当家,掌控整个寒家。随后寒老当家开始销声匿迹,不理世事。十八岁,寒家风光更甚从前,性情难以捉摸的寒瑜,一心想要将寒家变得更强大,不断谋求和很多人的合作。

简单吃完馄饨,寒瑜走在回去的路上,却没想到遇见遇刺的欧阳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