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她被带到一间黑暗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她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足足令她生出惧意。
直到灯唰的一下亮了,四周强烈刺眼的灯光,使她不由地用手遮住眼睛。
过一会儿,她才渐渐适应房间的光亮,目光渐渐被隔着白色纱幔装饰的窗前身影所吸引。看身形是个男人。而且身手不凡,开灯之前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她站在原地,单刀直入:“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应她,见他的背影挺得很直,她认出来,那简直是军人一贯的站姿。她心中猜疑莫非绑架自己的是伟伦的对手。想到眼前的男人可能利用自己对付伟伦,她心里觉得有些担忧。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一边警惕着不远处的男人,一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间房间以黑白色为主,墙上只挂着一幅画了女人的背影的画框,沙发,书桌,书柜,甚至连床都彰显出一个信息。它的主人是男的,她不由地看了看窗前始终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未等她开口,男人转过身子,一双凌厉似鹰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自己的眼睛,彻底看清眼前的她。
熟悉的一双眸子,令她倏尔失神。好熟悉的感觉涌上心间,尽管男人的眸子犀利中透出深深的恨意,她却依旧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着。
怔怔失神之际,唐烈快步走向她,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冷言冷语道:“到底是寒瑜啊!不管走到哪儿都可以轻易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语气中藏不住的轻慢和不屑。
突如其来的力道,令她猝不及防,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拉住她,险些摔倒。
彼此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她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身上不断散发出的冷意。这种冷意直达她的心里。手腕处的疼痛令她蹙眉,抬眸正视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什么寒瑜,她不知道也没有听过。
或许他是认错人了。想到这层可能,她忍着手腕处的痛,耐着性子试着解释:“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寒瑜,也从来不认识叫寒瑜的人。我叫霍舒婉,是上海督军戴伟伦的未婚妻!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看。”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更加惹怒他。那原本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因她的话,眸色变得更深,似暴怒的帝君。整个人都恨不得把她生生吞了的一副模样。她突然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凉意,下意识地后退,可无奈手腕被他狠狠地紧紧地拽着,逃离不了。
未婚妻?她居然言词振振告诉自己,她是戴伟伦的未婚妻。自己苦苦找寻她整整五年,傻傻为她担忧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放不下她的下落,可她呢?居然在上海和戴伟伦过起了彼此的幸福小日子,独独留他孤苦一人还在黑暗的泥潭中挣扎。他怎么能不生气?不发狂?不怨恨?
他朝她步步地紧逼着,眼中更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她提不起与他直视的勇气,步子更是不由地后退,后退,胸腔内渐渐觉得一阵沉闷。
“你不认识寒瑜是吗?那我不介意替你回忆回忆!”他一把松开她被禁锢的手腕,只见早已红成一片,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声音中透出的危险意味,令她不想再在他身边多待一分一秒。
不敢再耽搁,她顾不得手腕的伤痛,转身飞快地一路小跑,快到门边的时候,感到身心即将到来的解脱。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哒哒地皮靴走在地面瓷砖上的声音,那种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跳猛然加速,都快被急哭了。她害怕,真的害怕。眼前的陌生男人,身上似乎有一种深深的压迫力,令她无法承受。
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只听到“嘭”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那一声枪响,不差分毫地落在她脚前。初次见面,他快准狠的枪阻挡了她所有的脚步。同时那枪声也在预示着她,再走一步便是死亡。
瞬间,她的身体被大力扔到床上,意外与床柜发生强烈的撞击,伤了她的胳膊。
纵使手臂好似是断了,她依旧咬着牙威胁道:“你最好放开我!否则伟伦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幽幽地望着她,目光中说不出的鄙夷,唇瓣浮起一抹冷笑。
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丝毫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她很想杀了他,生平第一次她那么想要杀了一个人。她萌生出强烈的杀意,令他注意到了。
她果然和戴伟伦不清不楚。他再也没了任何的犹豫,伸手掐着她雪白纤细的脖子,恨不得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