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顾晓音和丫鬟翠竹走在回司令府的路上。
“三姨娘,刚才那位小姐出手帮咱们,只是太扣了!您送的玉佩多值钱啊!可她只送了一个的香囊。”翠竹喋喋不休,只觉自家的姨娘太没有金钱概念。
顾晓音拿着手中的香囊,轻轻摇头,“君子之交,岂能以钱谬论。那位小姐举止优雅,谈吐不凡,定是大家千金。而且她出手相救,解了我的尴尬,这份恩情岂止是一个玉佩?再说这香囊的香味我从未闻过,我很喜欢!”
见自家姨娘一番欣喜,丫鬟翠竹也不好再说什么。
“翠竹,你且去找管家寻些制香的法子,我想试试自己制香。”顾晓音缓缓的说着。
丫鬟翠竹一阵欢喜,姨娘可算是愿意好好活下去了!心里不由地再次感激了黑纱遮脸的女人。
寒露渐重。书房内,唐烈看着手中的地图,琢磨起几日后的军事行动。
看着管家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心知肚明。重新合上手中的地图,抬眸望着管家。
“你去看她了?”他静了一下,缓缓说着。
管家知道司令肯定看出自己的意思,便一字一句将之前在三姨娘那里说的全都如实回话。生无可恋,独自哀伤。他听完没说什么,管家说完之后,便又跪在地上。
“何事?”他见管家突然给自己跪下,微微一颤,随之安然处之。
“司令,老奴服侍您多年以来,自问从未遇见比三姨娘对您还要上心的人。老奴知道,您心中记挂着别人,但三姨娘的确是个好女人……”
管家的话刚起个头,唐烈已经皱了眉,不耐的打断她:“好了,好了,拣要紧的说。”
管家听着他话里的不耐烦,心里有些畏惧,但想起三姨娘对自己的好:“老奴是个粗人,也帮不了司令其他的事,但老奴还是记得老夫人的嘱咐,寒瑜决不可进司令府。”
他唇瓣浮起一丝冷笑,心中已然清楚管家想要说些什么,也不阻拦,反而放任管家继续说下去。
“老奴不敢。三姨娘平行端正,待人和蔼,心思纯良。司令,为什么就不能忘了该忘之人,珍惜眼前之人?”
管家咬了咬牙,司令做事之绝决,自己是见识过的。再不说,怕就来不及了。听说三姨娘越发沉默,管家真怕三姨娘也像老夫人郁郁寡欢。
服侍司令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请求,竟是为了别人。
“老奴求司令善待三姨娘!”
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早晚是要死的。管家看着唐烈长大,也看着唐烈变成现在这般冷漠。管家希望找一个可靠之人,好好照顾唐烈。如此一来,将来自己死了也算对得起老夫人。
三年的日子里,管家见到三姨娘顾晓音不仅为人和善,更是一门心思对司令好。无疑,顾晓音是最适合司令的人。至于寒瑜,管家并不认为她还活在人世。若是活着,司令找了这么些年不可能找不到。
管家垂着头,双手略显得拘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很显然,刚才是自己逾矩了,不该妄想动摇司令寻找寒瑜的决心。
唐烈浑身散发着震怒气息,却迟迟没有开口,若今天说这话的人不是管家,只怕如今管家也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但他心里想着若非没人刻意指使,管家何必说这一番言论。
无疑,顾晓音触碰到唐烈的雷区,冷哼一声,“区区一个顾晓音,值得管家下跪几番恳求,之前本司令还真是小看来顾晓音这个女人!我看,管家莫不是收了顾晓音什么好处?”
管家整个人如遭电击一般,颤颤巍巍地不停磕头表明真心:“司令,老奴守着司令府差不多半辈子了。如今也是身子半埋的人,也不敢欺瞒司令。今日,所求之事,全赖老奴的主意。一时大意,忘了自己的身份,请您别错怪三姨太!”
“是吗?”眼见管家额头处流出血,唐烈却淡淡回了一句,不再多言,大步离开。
顾晓音正埋头于研香,未出嫁之前,对香她也精通一些,但算不上大师级别。可今日黑纱遮脸的女人送她的香囊倒真是奇有。一时间,她很想研究出这香囊如何制成。
房门忽然被人狠狠地踢开,她吓得撒掉手中刚刚酿成的香,屋内深深的梅花香淹没了所有的其余香。
“顾晓音!”
他声音听来令人忍不住后怕,那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似乎要穿破她的心脏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在别人眼中,她是最受宠的姨娘。实际上,她不过是一个在司令府中委曲也难求全的可怜虫。他就是让她在恐惧里煎熬,然后等待他像碾死蝼蚁一样的碾死她。
“司令!”她怯懦叫了一声,声音听来悠悠的,隽带着些许畏惧。
他看着眼前顾晓音那副揉揉弱弱的模样,心中为之一火,眼底尽是鄙夷之色,冷言讽刺:“真是道貌岸然的女人,连跟随本司令多年的管家也为你求情!我看这司令府马上就该是你顾晓音一个人的天下了!”
她疑惑,不知管家为自己求情了!他那日拒绝她最后的请求,她的心都死了,也明白不管自己再等多久,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司令的疼爱。管家为她求情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司令,请您相信,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您依旧怀疑,大可将我软禁起来!”她无力去和他争吵,吵的结果都是注定的。他还是不爱自己。
“你以为本司令不敢吗?”不等她反应,唐烈狠狠地摔了顾晓音一巴掌,打得她没站稳,直直地摔倒在地。连带着身上的香囊滚落在地。
她着急去捡,他却早了一步捡起那只香囊。凑近时,他闻见香囊那一辈子被他铭记于心的香。檀梨香,是她专属的檀梨香。
他一把拽起摔倒在地的她,情绪非常激动,“说!这香囊哪里来的?”
“别人送我的。”她心有余悸,缓缓说出。
“送你的人是谁?”他摇晃着她的双肩,眼里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所有的一切好像应征了顾晓音的猜想。那个黑纱遮脸的女人想必就是司令多年苦寻的深爱之人。
“我不认识,今日去听书碰见的,她带着黑纱,只说她叫霍舒婉!”她如实说出,这些年,他的苦,她看在眼里。着实心疼。
“霍舒婉!”他喃喃道,大步离开她的房间,带着众人前往找寻霍舒婉。
费时,半个月的部署,他终于成功抓到霍舒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