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浅殇待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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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暗中操作

三天的时间,原先报道唐烈和寒瑜暧昧不明的报社,纷纷改为报道:唐烈和欧阳敏敏订立婚约。

而三天闭门不出的寒瑜,却依旧一无所知,只顾忙着处理寒家的生意琐事。“寒伢,这些布厂的料子,你先去找方老板,他早前受过寒家一些恩惠,我想这个忙他不会推拒。”寒瑜刚刚处理完海棠花园的事,又赶紧处理布料场的事,少了二姐,本就事务繁忙的寒瑜,现在更是片刻不得歇。

再回到寒家,寒伢的话比之前更少了,简单嗯了一声便出门了。

顾不得休息,寒瑜迅速地查看旁边的人送来的股价变动表,眉头微微皱眉,心里暗道:即使当初自己留了一手,寒家的股票行依旧还是无辜受到了这么多损失。

“大当家,您看现在的股价还是每天都在下降,外面的人已经在到处传,我们寒家股票交易行是不是要关门?”交易行经理拿着手里的报表,面对日日下降的交易额,甚至还有不少的退股股民,而自己的大老板寒瑜却整日待在寒家,只肯采取自保的法子,心中很是无奈,一时急了,甘愿冒着被寒瑜责骂,还是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交易行经理一番话,围在寒瑜周围的各个经理代表,顿时都变得哑口无声,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看寒瑜的态度。

交易行经理的顾虑,寒瑜也知晓,可现在她还不能反击。毕竟此次对寒家出手的敌人是谁,她还没有搞清楚,而且最让她忧心的是,九娘还没露面,好不容易现在有个机会可以逼出九娘,她不想就此放弃。

她合上报告表,直接扔在桌前,态度少有的强硬,“行了,这件事我自有主意,任何一笔生意,都是有赚有赔,寒家有那么多生意,就算少赚一点,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另外经营一家股票交易行,如何减少退股的股民,如何稳住股市,不是你刘经理该去想的吗?”这句话暗暗嘲讽刘经理,意思更是不言而喻,凡事都靠我出谋划策,那你告诉我寒家每年花费那么多钱财聘请你回来干嘛?

“大当家……”刘经理依旧想要再说什么,见到寒瑜已经开口询问海棠花园的事,心知再说也没什么用,只好乖乖离开。

头一次,众人看见寒瑜语气如此生硬,面面相觑,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等着寒瑜叫到自己,低着头更是不敢看着寒瑜的眼睛。

看到海棠花园的财务报表,寒瑜眼眸微动,瞬间恢复如常,这份报表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表面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海棠花园的开支真是不小,光是四大花魁的衣服,就足足超过寒家一间商铺的一年开支。

那一刻她就有一个念头,立即关了海棠花园。之前,海棠花园由二姐一手打理,账目更是从不用上报,寒瑜也不知晓海棠花园居然年年都在亏损。不仅如此,二姐手下的几个商铺一直都在倒贴海棠花园。

二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容许海棠花园年年亏损,却仍旧不遗余力地经营,甚至不惜以其余四家铺子暗地里支援。寒瑜深觉里面必然有些名堂,但二姐刚刚离世,她不能在众人面前不给二姐留情面。

把账簿随手放在桌上,看了海棠花园的赵经理,依旧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转身对邓经理说了一句:“海棠花园的事,稍后再说。邓经理你先说说四家商铺!”

“是,大当家,二小姐生前掌控的四家商铺……”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寒瑜听了一下午总算是搞清楚,二姐手上的八家铺子,除了海棠花园,基本上都是盈利。但唯一亏损严重的海棠花园居然需要四家商铺共同的救济,才能勉强维持账面的亏损,这私底下不知二姐到底倒贴了多少?

“好!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众人听到一直脸色严肃的寒瑜松了口,急忙撤退。

众人离开之际,寒瑜再度开口说:“我还有点事还不明白,想要赵经理解释一番,不知赵经理可否愿意?”

一句话,又叫众人紧张起来,尤其是被留下来的赵经理。紧张是难免的,八家商铺共由二小姐掌管,彼此之间自然少不了盘根错节的牵连,大当家留下赵经理,众人生怕万一弄得不好,大当家得知他们相互勾结谋取利益。而赵经理却深知,大当家只怕留下他,目的是为了海棠花园连年亏损的事。

恭敬朝寒瑜走去,躬着腰笑着应对:“大当家玩笑了!您要老赵留下,老赵我哪里敢有二话啊?”

当书房只有寒瑜和赵经理,寒瑜才仔细打量起赵经理,五十多岁,中等身材,五官算不上好看,不过一双小眼睛里藏得满是心思。单单刚才他的一句话,就使自己对他映像不错。这样的人,难怪二姐会那么放心把海棠花园交给他打理。

走到沙发旁,示意赵经理坐下,“知道我留下你的目的吗?”

“老赵我愚钝,记忆还算可以,大当家刚才说有些事还不清楚,老赵我跟随二小姐已久,别的事不敢说,但海棠花园大大小小的事也都略知一二。大当家要是不嫌弃,老赵我就厚着脸皮给您说道说道。”坐在沙发上,带着笑意,不紧不慢地应对着寒瑜。

面对从未打过交道的自己,眼前的赵经理毫不怯懦,句句都很有分寸,寒瑜对这个老赵倒有了几分欣赏,“赵经理果然是聪明人,一早就知道,我会问海棠花园的事。那不知答案是不是也一早就准备好了?”

一句话,令老赵又有些紧张,急忙解释起来,“大当家,这事其实……”

不等老赵说完,寒瑜就冷冷打断他,反而说了一番令老赵诧异的话,“这件事的过程我不管,二姐知不知情我也不在乎。我独独留下你,不想让什么事露出来,想必你也能猜到,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海棠花园连年亏损的原因!”

原来大当家已经猜到二小姐参与海棠花园的亏损,只是碍于不想二小姐死去被人诟病而已,才不再人前问起这件事。见识了大当家的气魄,老赵也不敢再耍什么小聪明,乖乖地坦白:“大当家,海棠花园连年亏损是因为二小姐一直暗地里在救济很多穷苦的大众。二小姐常说,连城之外还有很多食不果腹的穷苦人家,寒家的生意很多,钱是赚不完的,单单牺牲一个海棠花园,就救了不少穷人家。”

震惊,诧异,甚至是愧疚,令心高气傲的寒瑜,半晌才问出声:“为什么二姐从不说起过?”

“老赵也曾问起二小姐,当时记得二小姐是这样回答‘做这些事,帮这些人,不过是寻着一种安慰,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若是公开了,做得好了,被人夸奖;做得不好,少不了一顿谩骂。我们倒是无碍,只是打扰别人家的生活。大当家,亏损的钱,老赵会想办法尽快弥补。二小姐是个好人,私自挪用海棠花园的财务是错,但请您不要怪罪二小姐!”说起往事,老赵眼里泛出泪光。

二姐默默无闻做善事,我如何再能责怪?况且二姐已经不在了,我又有何人可以责怪?二姐,对不起,我明白你的苦心太晚了……

听完所有的前因后果,朝老赵吩咐道:“既然二姐已经做了这么多年,那就照旧吧!要是再缺钱,你只管去寒家的任何一家商铺支取。”

老赵感激不尽,想要给寒瑜下跪,却被寒瑜及时阻拦,“你不必感激,我不过是在赎罪,想要心里好过一些罢了!”

听到这话,老赵瞅见寒瑜的神情有些伤感,大着胆子说起一件事,“大当家,有件事,老赵不知该不该说?”

扶起老赵,寒瑜淡淡道:“你是二姐生前信任的老人,有什么话只管直说,无须太多忌讳。”

这一次,老赵硬是给寒瑜磕了一个头,感激涕零:“老赵我先替二小姐谢谢您,跟着二小姐这么些年,自然也知道二小姐的一些心思,其实……其实二小姐一直都很喜欢唐家四少爷唐烈。如今二小姐已经去了,老赵我觉得要是唐四少能去看看二小姐,想必二小姐也会很开心。”

老赵无意的一番话,真是恰好说到寒瑜的伤口上,一时间,寒瑜无言,一室沉默。

等了一会,见寒瑜依旧不说话,老赵再度开口:“大当家,要是为难就算了,您的难处,二小姐也能够理解。而且唐四少明日就要和欧阳小姐订婚了,现在去看二小姐,也许二小姐会伤心不已。”

订婚的消息,令寒瑜回过神,轻声问道:“你说,明日唐烈要和欧阳敏敏订婚?”

得到肯定的答复,背过身子,寒瑜淡淡道:“嗯!你先下去吧!”殊不知,那一刻寒瑜眼眸变得越发冷漠。

老赵离开后,在街角深巷里,见了一个黑影,恭敬有加:“二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寒瑜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