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校是位于西单民族宫后面的北师大实验中学,八十年代初我在那里读书,我想我现在能成为一名职业作家,与实验中学给我的语文底子是分不开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我一次也没回去过,但我心里一直挂念着母校,每次我去西单,都想从某一个特别狭长的胡同口走进去看看,我知道那条通往母校。母校的门是红色的,母校的操场被楼房围在中间,教室的一扇扇斜窗经常是开着的,从不同角度反射着太阳的光亮,在校园的一角,有几株茂盛的核桃树,我从未见过那上面青涩的果子,但同学们都传说,那上面是结果子的。
实验中学的语文杨老师,您现在还好吗?毕业后我曾经去过一次杨老师的家,但以后就再也找不到那片居民楼了。我一直很怀念实验中学的语文课,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读书声犹在耳边。杨老师喜欢让我们背古诗,她亲自刻蜡版,将那些精心筛选出来的长短句一笔一画刻在打滑的蜡纸上,刻蜡版的铁笔小锥子一样锋利,有时,一不小心,可能会扎到老师的手。可是,印出来的诗句都是整齐而洁白的,老师的心血都在背后。
实验中学在我的回忆里永远带着浓郁的油墨味,我们每人都有一个油印的小本子,那上面淡蓝色的字迹是那样娟秀。那种美丽的海水蓝呀,漫过灰白的时间之墙,此时此刻正向我涌来。是实验中学的语文课堂滋养了我,使得今天的我能够源源不断地写出作品来。是实验中学这所优秀的学校给了我早期的文学梦想,我就是在那个时期确定了一生的奋斗目标,我知道我是为写作而生的,我必须写作,我要成为一名最优秀的作家。
要成为一名作家的想法充斥着我的中学时代,多少次进进出出那扇红门,我在心里大声对红门说着我想说的话,虽然那声音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得见,但红门是我梦想的见证,这些年来,我一直走在实现梦想的路上,十年的写作生涯使我常常想起实验中学来,是我的实践在印证着我的梦想?还是梦想本身在不断生长、延伸?是我进入了少年时代的梦境?还是我一直就是大梦不醒?我不停地写作、写作、写作,文学已渗入我的身体,变得像生命一样重要。
是老师给了我这一切……
实验中学的杨老师,您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