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耳边的嗡嗡声真烦,扰人清梦,她想睡,好想睡,不要吵了,让她睡啦!
“翩翩,醒来吧,别睡了,我回来了,你不醒过来服侍我了吗?”
嗯,是慕蓉月的声音,他的嗓音好柔和,好好听,从没听过他这样柔情似水的声音呢,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命得他深情以待,让她看看,是谁,到底是谁?
费力地睁开沉得像灌了铅似的眼睑,涣散的瞳孔逐渐收缩,眼前模糊的身形也慢慢清晰起来。只见一向从容镇定,不怒而威的慕蓉月,此刻正双眉聚拢,眼底盛满心焦,见她醒来,唇角欣喜地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执起她丝被下的小手,放在唇边摩挲。
“你终于醒了。”他叹息着,天知道当他得知她突然晕倒时,那种深深的恐惧与揪痛,就像是胸腔中的空气被瞬间抽离般无法呼吸,那一刻,他才深切的体认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实,她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枝繁叶茂了。如果硬要将她从他的生命中剥离,想必那盘根交错的情种亦会将他的心生生扯碎,这辈子离不开她了啊!
“我怎么了?”想动一动身子,却根本无力移动分毫,翩翩虚弱地问,喉间的沙哑却吓住了自己。
深深地望着她,他以尽量不吓到她的话语叙述:“你刚才晕倒了。”
皱了皱眉,她从来身体就很好,自小到大都没病没灾的,怎么会突然之间晕倒了呢?
“怎会这样?”她疑惑。
眉峰聚拢,顿了顿还是决定告诉她:“你中毒了。”
见她瞠目,他叹了口气道:“把展姑娘带来。”外面的奴才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展璃便被领入了内殿。
“璃儿参见王爷。”盈盈福礼,展璃仍是美得惊人。
“拿解药来!”慕蓉月冷冷开口,与前面的温情款款判若两人。
“璃儿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态度是一贯的不卑不亢,气定神闲。
凤眸立时射出两道厉芒,脸上的霜更紧了:“我这是在给你活命的机会。”
她亦直直回视他:“璃儿惶恐,请王爷明示。”
“明示?”他冷笑,残酷地宣判:“来人,把她双手废了。”
抽气声来自展璃,死死瞪着他,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惊聚着难以置信。
惊呼声来自榻上的翩翩:“王爷……不要!”过度的震惊使她只说得出这几个字。为什么她一觉醒来面对的是慕蓉月无边的怒气,是展璃的即将失去双手?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外闪进两名红衣男子,正欲施刑,却被慕蓉月叫停。他不想在翩翩面前动刑,这种血腥的场面不是她该见到的,挥了挥手,厌烦道:“拖出去!”
“不要!”“不要!”两名女子异口同声道。
慕蓉月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展璃,吐出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现在才来讨饶,不觉得太迟了吗?”
原本被吓得心胆俱裂,听他这么一说,嘴角又噙上了一抹冷笑,轻蔑道:“她的毒只有我才解得了。”意思很明显,若慕蓉月敢对她怎样,就要他心爱的女人陪葬。
“果然是你下的毒。”慕蓉月气定神闲地指出。
“是又怎样?”她不信他不就范。
邪佞之色在脸上一闪即逝,毫无温度的神情让翩翩觉得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这样的慕蓉月对她来说是陌生的。虚弱地轻扯慕蓉月衣袖,他回应地看向她,神色稍缓。
“怎么了?不舒服?”他有些担心地问。
顾不上回他,翩翩急急抓住他手道:“别冤枉了展姐姐,我是自己突然晕倒的,没吃过任何东西,不可能中毒。”
轻拍她手背,他的柔情只对她一人:“中毒不一定非要食用有毒的食物,你会中毒是因为那把为你顺发的梳子。”见她仍是一脸疑惑,他耐心解释同时也让在边上的展璃死得明白。
“梳子上淬了毒,毒素从你的头皮渗入,所以……”还没等他说完,翩翩就急急打断他:“沈星,沈星怎么办?他没事吧?”
微微皱眉,有些受不了她到现在还有心情管别人的生死,特别还是除了他之外的男人。不过看在她那么紧张的份上,为了安她的心他还是据实以告。
“他没事,影给他解了毒,放心。”
“解毒?”展璃不可置信地尖叫,那是她亲手研制的毒药,除了她没有人解得了,慕蓉月一定在骗她,一定是为了得到她的解药在骗她。
“你骗人。”她尖声指出。
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慕蓉月淡淡道:“骗你?有这个必要吗?”
狂乱地摇着头,她仍是不信。
“庄主,影尊求见。”门外有人通报。
“进来。”慕蓉月下令。
影尊一身黑袍,步履从容地进来,在一丈之外跪地:“参见庄主。”
“嗯。”慕蓉月面无表情地应着:“过来看看,翩翩的身子如何。”
“是。”恭敬地走至榻边,没有切脉,只细细观望了下便道:“会王爷,翩翩姑娘已无大碍,只需休养几日即可。”
“好。”慕蓉月放心道。
影尊又从袖袋中取出一只小药瓶递到慕蓉月面前道:“这是金蟾毒,是属下从展姑娘的房中搜出来的。”
抬眼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展璃,慕蓉月冷声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茫然地看向眼前那个让自己爱了很久很久的男人,展璃知道从今以后她与这个男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他啊,是爱让她在他面前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早就应该知道他是永远都不会受人威胁的,她却还是这么做了,傻吗?当真是傻得可以啊!
“哈哈哈……”没有答他,展璃只是一径地笑,笑声凄厉,笑得诡异,让终于了解了事情真相的翩翩开口求道:“月,放了她吧。”展璃终究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呐!
“放了她?”慕蓉月皱眉,“让她有机会再害你?”
翩翩无语,因为她的确无法保证展璃会不会再动自己。
“拖她出去!”慕蓉月终于下令,“留她一对手掌,挑断她手筋。”对于背叛者,这是最轻的惩罚了,也是他的底线,翩翩知道她无力再为展璃说什么做什么了。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是不是也会变得如展璃一般面目可憎,毫无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