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吗?青涩如翩翩,亦能感受到他体温的愈趋高热,不敢动啊,就怕触及某根导火索将她焚毁。紧张地睁大双眼,却看不清黑暗中的他的脸,静谧中只闻他沉稳的呼吸与心跳。久了,眼皮渐沉,抵不过睡意的侵袭,渐渐睡去。
虽然就这么抱着她于慕蓉月可说是世上最大的煎熬,也是对其意志的最大考验,但是他宁可忍受体内不断上涌的难耐燥热,亦不愿吓到她。过早地占有她,只会让她排拒,他愿意等,等到她的身与心都做好接纳他的心理建设。她会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笃定着一生一世。笑意凝结在唇边,却是苦笑,今夜他注定要失眠了。
昨夜的好眠,让醒来的人儿看来饱足而娇憨。抬眼迎视上他凝定她的眸子,心底掠过震颤,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呵。他就真真实实地在她身侧,整夜不离地圈护着她,在他的羽翼下睡得香甜。这就是幸福吗?她似乎都能听到幸福的声音呢!
展颜微笑,只为他,她知道她也爱上了这个一身孤绝的男人。既知心意,便勇往直前,这是翩翩的准则。不管他的心意如何,也不管他的情意能维持多久,她只知道这一刻躺于她身侧的是他。如果上天怜她,就让她伴在他身侧一生一世吧!
突然想到什么,翩翩一震,从他怀里坐起。慕蓉月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也跟着坐了起来,从身后将她重又揽回怀里,轻道:“怎么了?”
回首望他,眼中布满惊慌:“你的毒还没解!”
原来是这件事,昨夜的无眠让他现下一脸倦容,揽她躺回榻上,哑声道:“再陪我睡会儿。”
见他不为所动,她有些发急,推推他胸膛,闷声道:“别睡了,跟你说正事儿呢!”
“嘘,乖,别吵,我才刚有睡意。”他哄她,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一条腿横过她身体,一手抚着她娇颜,“等我睡醒了再说。”
呃,好吧,反正一时半刻他的毒也不会发作,死不了的,那就等他睡醒再说吧。可是,可是她都醒了呀,怎么睡得着?这男人霸道得连她的睡眠都要管呢!
原以为自己决计是睡不着的,不曾想在他温暖强健的怀抱中竟又沉沉睡去。再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他的体温。
起来穿衣时,门外传来恭敬的声音:“奴才可以进来伺候姑娘洗漱吗?”
愕然门外居然有人候着,转念一想,定是慕蓉月的意思,随即道:“进来吧!”话完,转身坐于镜前顺发。
那人推门进来,熟练地端盆、倒水、置帕,然后恭敬道:“姑娘请用。”
虽没有回头,身后之人一系列的动作却给她一种十分捻熟的感觉,不禁回头,待看清来人才轻呼:“沈星!”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真没想到沈星也来了这儿,还以为他仍然呆在王府呢。
见她热情、惊喜地唤他,沈星有些尴尬地让两朵红云浮上了面颊,却仍是一板一眼地将帕子递到她面前:“姑娘赶紧洗漱吧,免得水凉了。”
笑眯眯地接过他手上的帕子,迅速地洗了脸,漱了口,见他要把水端出去,手快地一把将他扯住,害他惊得连忙抽手,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弄翻身边的铜盆,又手忙脚乱地扶好,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哈”看他笨拙地出糗,翩翩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气不过地拿眼瞪她,又不敢发作。
“怎样怎样,嘻嘻!你咬我啊!”她继续逗他,想想以前老在她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就觉得现在应该好好把握机会报复回来,不是说她小心眼啦,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好笑,想不整他都难。
眼珠一转,神气活现地又坐回镜前,颐指气使道:“过来,给本姑娘梳妆。”却是将慕蓉月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
从镜中看到他瞠目结舌的表情,翩翩就知道又整到他了,只听他嗫嚅道:“我,我不会。”
“不会?”她佯装气恼,偏头道,“不会也得会,今天偏要你给我梳妆。”
见他踌躇,她不耐地催促:“还不快些?”
“是”无奈的应声,走到殿外,从另一名仆役手中接过托盘,再折了回来,走至她身边,对着镜子觑了她一眼,将托盘搁在桌上,从盘里执起一把乌木梳,在她发上停顿了下,便小心翼翼地给她顺起发来。
唇边始终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眉眼弯弯地看着镜中的他羞红着脸给她顺发,心想,这样的画面,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呢!“扑哧”一下笑出声,翩翩为刚才在她脑中闪过的念头而稍稍有些罪恶感,呃,好像有点对不起慕蓉月呢,呵呵!
为掩心中的胡思乱想,她随口问道:“王爷人呢?”
“王爷和影尊出去了。”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多言,想必还在尴尬中吧。
“去多久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为的是减轻他的窘迫。
“一个时辰了。”
“哦!”她垂头沉思,慕蓉月和影尊出去干什么呢?他仍在谋划着王位吗?体内的毒素仍未解除,怎么看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呢?在他的计划与人生中是否也有她的存在?或许她只是他的一时兴起吧,他的成王、为寇、或死、或生,都与她无关,都不容她参与。愈想愈头痛,到后来竟欲裂开一般,而镜中的自己也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在昏死过去之前,她还清楚地听到身后沈星的惊呼:“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