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心平气和的时候,会客观而仔细地分析他和文徵明性格上的差距:
自己总是口无遮拦,常常有意无意间,得罪贵介。轰饮无度,往往酒后失态。流连歌台舞榭,沉迷声色花鸟之间……
文徵明虽然小自己八个月,但从青年时代起,似乎对每样东西都有分寸,有节制。尤其最后一项,羞涩的文徵明不仅敬而远之,简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在文徵明方面,也曾环顾周边好友,祝枝山、陈淳等日常行迳,比之唐伯虎,似亦无分轩轾。所以,他毋宁抱着一种欣赏和容忍的态度,了解他们的才华、性情和心志;觉得一时的纸醉金迷,对他们非但无伤大雅,也不会动摇真正的品格和方向。有时,对他们在声色场中所表现的机智,意气风发的神态,流露在词曲诗画上的灵思,简直让他心醉。
“曲栏风露夜醒然,彩月西流万树烟,人语渐微孤笛起,玉郎何处拥婵娟。”—月夜登南楼怀唐子畏“……高楼大叫秋觞月,深幄微酣夜拥花;坐令端人疑阮籍,未宜文士目刘叉……”—简子畏不止一次,文徵明吟咏唐伯虎生活中旖旎浪漫的情调;然而,在他失意、多病、心绪极端恶劣的弘治十八年春天,唐伯虎的言语行为,在他眼中变得轻佻圜薄。对生命、前途,似乎不自爱惜到了自暴自弃的程度。身为知音好友的他,觉得实在无法再行缄默;因此,在给唐伯虎的一封信中,对他多少年来的过失,作了番彻底的检讨和责备。
文徵明那种愤怒训斥的口吻,顿然使唐伯虎想起文林在世时对他督道的严厉;那时,他战战栗栗地垂手而立,一遍又一遍地求这位长辈宽恕他的罪愆。直到他远离不齿之流,在行为上表现出改过向善的诚意,才能得到首肯与宽恕。一旦他的文章和言行,有了进境和值得嘉许之处,那身材矮小,心胸开阔的长者,仿佛把他前此的过失,完全置于脑后;在高官贵介、士林宿儒面前,对他不住口地称赞。
他也记得,当他创钜深痛地从北京落魄而归:
“……下流难处,書恶所归。绩丝成网罗,狼書乃食人;马書切白玉,三言变慈母。海内遂以寅为不齿之士,握拳张胆,若赴仇敌。知与不知,毕指而唾;辱亦甚矣……”(注一)
伯虎六年前写给征明信中,曾经一字一泪地叙述心中的苦痛。当时,征明对他在北京的言行失检,不但没有任何责备的话语,反而痛斥那些对考试冤狱妄加渲染和猜测之词,更面责那位出卖唐伯虎的友人。
多年来,唐伯虎坚信,文徵明是他至死不渝的知友;然而读了文徵明这封“声色俱厉”的信函,他仿佛突然掉进了一个冰冷的世界。原来在文徵明心目中,他竟是那样一个不齿之流,或者说是“异乎其类”;如果说诤友的眼睛,好像自己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实在冷酷。影像中的唐伯虎,动辄得咎,一点也看不出有何前途和希望。文徵明对他的这番责骂,比之当日文林有过之而无不及,奸像他自始至终就荒唐得毫无是处。
因此,丧失了友情、知己,或者可以说是丧失了尊严的唐伯虎,在给文徵明的覆函中,异常激动,充满了挑战性;不惜将二十年的友谊,孤注一掷:
“……取之侧陋,施之廊庙、冠剑之次;人以为不类,仆窃谓足下知人。比来痴叔未死,狂奴若故,遂致足下投杼,甚愧甚愧!”
开门见山的几句冷言冷语,不啻一把利剑;意指素有知人之明的文氏父子,对他唐伯虎可能是看走了眼睛。道不同不相为谋,物各有性、人各有志:
“……然山鹊暮喧,林鹗夜眠;胡鹰耸翮于西风,越鸟附巢于南枝;性灵既异,趋从乃殊。是以天地不能通神功,圣人不能齐物致……”
既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好各行其道:
“寅束发从事二十年矣,不能翦饰,用触尊怒;然牛顺羊逆,愿勿相异也。谨覆。”(注二)
读到这封极尽讽刺和挖苦的回信,文徵明冷汗直流,二十年知友,一番好意的劝谏,竟引出这般决绝的话来。
但是,一读再读之后,觉得年已三十六岁的唐伯虎,依然那样任性而孤独;写此信时,必然愤怒得有如被揭破疮疤的困兽;忽然又对唐伯虎怜惜起来。再看信中那些有如毒锥利刃似的字句,也不过是唯恐失去他的了解和友情的哀鸣罢了;想着想着,文徵明倒忍陵下禁地笑了。
这次友谊的危机,期间并不太久,大概也不需要什么人从中斡旋,两人就重聚到一处,谈诗论艺,游山玩水去了。不过,文、唐两位老友的龃龉,倒使同样放荡不羁,雅好声色花鸟的陈淳,心生几分警惕。陈淳与弟弟陈津,和文徵明朝夕相处,虽有师生之分,实则为忘年知友。有时老师刚刚完成的心爱之作,只若陈淳面露喜爱,就任令持去,了无吝色。然而文徵明的端庄、刚毅的性格,对某些礼法的拘泥,多少使他有些畏惮。
其时,文徵明、唐伯虎,除了陪侍郎王鏊咏白莲诗、游虎邱、天池、阳山、华山等吴郡西山名胜之外,文徵明、祝枝山、蔡羽、邢参、朱存理等,并在王鏊的策划指道之下,着手重修暡姑苏志暢(注三)。于苏州历代名贤手迹、文献外,更广搜近世乡贤如徐有贞、刘珏、李应祯、吴宽、文林,乃至沈周等资料。当日杖履所至,不仅留下优美的诗篇、联句和题跋,足以显示老一辈的风流、学养和节操,也流露出他们生死不渝的友爱之情。有时文徵明会驻笔遐想,未来的修史者,对祝枝山、唐伯虎和他的交游、艺业以及屡屡受挫的功名……将作怎样的看法?
对文徵明而言,愈是受困于场屋,文名和德名却传播得愈广。这是锁院以外的另一种公评和筛选,比主司或试官们评量士子的标准可能更严,更客观。在“上守谿先生书中”,文徵明曾经带有几分自嘲和自谦地向王鏊表示,所撰的墓志、传记、行状、碑铭、悼挽之类文章,多为阿谀死者的“强颜不情之语”,算不得真正的文章。但在叔父文森,老师吴宽和王鏊等一代名臣、史家的悉心培植下,文徵明不但识见广阔,剖析精当,文笔严谨,更重要的是他的性行端庄,心地公正醇和。所以很多前辈,如沈周、朱存理、吕書,和王鏊等,不仅对他以良史相期许,还隐约地把自己的身后事,如行状、传记、墓志铭等托付于他;希望一生的事迹节操和学术上的造诣,能借以流传千古。暡姑苏志暢的纂修,可以说是对文徵明的一种锻炼,也许有一天能在翰林、史馆占一席之地。
王鏊眼中的唐伯虎,无论才华智慧,都像株盛开的花木,芬芳四溢,光艳照人。燕息、偕游间,和诗、联句、对景写生……王鏊不时流露出对他欣赏赞许的神色。在外表清和儒雅,内心端严刚毅的王鏊而言,是种极少有的现象。
春天,师生相偕登上烟云飘缈中的阳山。山门边的巨石,如狮如猊,如奋鬣奔腾的怒马。廊殿僧寮,随着山势建造,仿佛累累的蜂房。俯瞰山峰起伏,奸像主峰照拂下的群儿一般。在一块藓苔密布的大石上,两人赫然发现了吴宽、李应祯、张渊、陈廷璧和史明古的题名。随又在屋壁上看到由李应祯书写的四人大石联句(注四)。
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陈迹了;五人同游,饱饮山泉之余,诗思也如泉水般源源湧现,联吟八十二句四十一韵。自此,阳山大石(或称馀杭大石)之名,盛传于世。游人络绎不绝,骚人墨客,吟咏题识不可计数。沈周后来独自贾勇攀登危磴,不但赋了一篇“大石状”(注五)的五言古诗,而且想像几位好友联吟时的风流雅致,绘成巨幅的“大石山联句图”。
二十年后,吴宽丁忧返吴,几位同游好友相继下世,回忆往事如梦,无论体力心境,吴宽都已不能独游,只有沈周的巨图,不时取出玩味。回京前,曾应阳山云泉庵主智韬之请,写了一篇“阳山大石岩云泉庵记”(注六)刻于崖石之上。然而时至今日,连吴宽也已化去;王鏊、唐伯虎心中不禁黯然。
“岩岩者大石,奇观人所诵。”
三十年前的联句,由李应祯开首;唐伯虎眼前仿佛再次浮现李应祯清癯的面容,浑厚的吟哦声;他也依韵而和:
“峻极惟崧高,尝闻吉甫诵。”(注七)
“石今者何为,势若与之共。偶来试春衣,暂足解尘鞍。”—王鏊接联而下,恍如回到三十年前的岁月,恨不得与故友围石同吟。
“太湖隐见微,远山朝挹众。沉船露危樯,败屋横折栋……”在一起一落的吟哦中,王鏊透过古木垂藤,遥见太湖波涛浩淼,帆樯隐隐……亟欲举酒浩歌,援琴一弄,与天地合而为一;最后二十二句,竟由他一气呵成,颇有高山飞瀑,不能自己的感觉。
石湖荷花盛放,时序渐近秋凉的时候,唐伯虎一则应安徽富豪王友格、休宁齐云岩紫霄宫养素道人汪大元的邀请,前往撰写“王氏泽富祠堂记”和“紫霄宫元帝碑铭”;这两篇文章,均应以重酬。再则,可借着这个机会和可观的笔润作为川资,继续前往福建仙游九鲤仙祠祈梦(注八)。
十年前的都穆,六年前的文林,均曾请人代为祈梦,所得朕兆,似乎皆有应验。
“涂楮画素,或但成细琐艺玩;殆涩儒腐生之业,亦何直许云,是殆匪如响者也。”(注九)
唐伯虎想到自己当年,梦神赠墨万个,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但被黜后前路茫茫,生计唯艰,看来舞文弄墨,必是命中注定的吧。
经过数年的煎熬,不知九鲤仙会不会为他指示出另一阶段的朕兆?
对于近乎怪力乱神的九仙祈梦,王鏊似乎不以为然。如视之为一次开阔心胸视野的远游,也就无可厚非。从他赠别唐伯虎诗中的“人生出处天难问”、“一生如梦复何如”,不难看出王鏊对不远千里,前往求梦的看法。但,末尾两句:“我亦有疑烦致问,苍生帖息定何时?”则表现出这位庙堂栋梁心中的隐忧:
“卿辈辅道良苦,朕备知之。东宫年幼,好逸乐,卿辈当教之读书,辅导成德。”(注十)
弘治十八年五月,乾清宫中,病入膏肓的弘治皇帝,执着阁臣刘健的手,托付后事。枕边的绢巾,染着大片咳出的血液,仿佛逐渐退落的斜阳。李东阳、谢迁等一般重臣,环跪榻侧,君臣欷書成一片。
第二天一早,年方十五岁的嗣君朱厚照,应召而来。这位面貌清秀聪敏的太子,满面戚容,环视几位疲惫不堪的顾命大臣;气息微弱的父王,正把一只枯瘦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心中已然明白,他身膺大任的日子到了。
勿忘祖宗创业的艰难,戒除骄奢,任用贤良;是春秋三十六岁,统治国家一十八年的弘治皇帝最后的嘱咐。
如果说“知子莫若父”,那么也可以说“知徒莫若师”,对自幼贪玩放纵的东宫朱厚照,身为少詹事兼侍读学士的王鏊,知道得太清楚了。
吴宽、王鏊,曾先后为东宫进讲。也许由于他的聪明,少年朱厚照总是千方百计地逃避学习,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击毬、跑马,或架鹰纵犬地在御苑中游猎。虽然怠于习读经史,但他对于梵语佛典的兴趣倒很浓厚,像有明以来多位君后那样崇佛好道,把聚敛来的金钱,施舍到庙观之中。
“……人生八岁出就外传,居宿于外诚欲离近习,亲正人也;庶民且然,况有天下者乎……”(注十一)
为了东宫辍讲,文定公吴宽曾经苦苦上疏,请弘治皇帝约束太子。
储君年少纵逸,并不是王鏊唯一忧心的事,这位太子师真正担心的是刘瑾、马永、谷大用、张永……这些专门替他搜集玩物、敛财、引道他荒唐嬉戏的太监。
数年前,朱厚照将要出阁就傅之际,朝廷为了慎选正人以端国本,曾诏令部臣会议。提名到王鏊时,众臣同声赞佩:
“此真其人!”(注十二)遂以他为讲官之首。
弘治皇帝弥留托孤之际,王鏊虽然丁忧在籍,但是,他好像亲自在御榻前面受命一般,辅佐荒纵成性的少君的担子,从那时起,就压在他的肩上。
“我亦有疑烦致问,苍生帖息定何时?”
边寇、海盗、几个骄纵惯了的贵戚、某些野心勃勃的藩王……接连不断的灾祸和种种隐忧,不仅王鏊感觉到了,唐伯虎也体会得出;然而,功名路绝的他,又能有什么作为?
徽歙之行,对唐伯虎而言,尚属首次,除了为王氏家祠作记,为紫霄宫撰碑之外,尚有一些应酬性的文章。如新安洪伯周所求的“爱谿记”,吴明道的“竹斋记”(注十三)等,这些为人称祖德、道神异、释别号……正是文徵明经常为人请托,不胜其烦的笔墨,所谓“率多强颜不情之语”,然而为了笔润,唐伯虎也不得不勉强为之。想到今后漫长的一生中,受制于“孔方兄”的文墨生涯,无法随情任性,心中不由得自我揶揄:
“兀兀腾腾自笑痴,科名如鬓发如丝;百年障眼书千卷,四海资身笔一枝。陌上花开寻旧迹,被中酒醒炼新词;无边意思悠长处,欲老光阴未老时。”—自笑(注十四)
在自嘲之余,也怀着一丝旅愁,然而,登上休宁县西四十里之遥的齐云岩后,唐伯虎心中立刻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唇边自然而然地迸出前人的诗句:
“齐云山与碧云齐,四顾青山座座低。”
齐云山主峰齐云岩,岂止“齐云”,简直就在云端之上。
齐云岩三面悬空峭壁,只有一面石梯可以攀爬。和苏州城西的阳山相比,齐云的雄伟壮阔,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当他行经休宁县西三十余里的白岳岭时,已觉山高路险,不仅无法乘坐肩舆,更要连着绳索牵扯而上。至桃源、车書岭,则愈来愈形高耸。及至登上齐云岩之后,俯视群山有如低矮之丘陵,连西面的五老峰,也如冠佩仙人,仰望天庭持笏拱拜一般。
“隔断往来南北雁,只容日月过东西。”(注十五)
唐伯虎不知不觉地信口朗吟;把原有的两句古诗,联成一首七绝。
四十余亩广阔的峰顶上,数十株古松,姿态矫捷有如虬龙,衬以片片霜林,石室岩穴,真仿佛置身仙境。他在“齐云岩纵目”中写:
“摇落郊园九月馀,秋山今日喜登初;霜林着色皆成画,属字排空半草书。曲蘖才交情谊厚,孔方兄与往来疏;塞翁得失浑无累,胸次悠然觉静虚。”(注十六)
九仙祠中,祈梦得“中吕”二字时,比前次的梦墨,愈发使他茫然不解。
古乐十二调中,“中吕”调属阴律,在“夹钟”和“林钟”两调之间。“中吕”又称“仲吕”,就礼记“月令”而言,属孟夏。以十二地支言,序列为“巳”。
“仲吕者,言万物尽旅而西行也,于十二支为巳。巳者,言阳气之已尽也。”(注十七)
蓦然,唐伯虎联想到暡史记暢“历书”对仲吕的诠释——莫非与个人的气数有关?
从记忆中,他搜寻唐宋以来,以中吕为调的长短句(注十八);有“满庭芳”、“满庭花”、“钻阳台”、“潇湘夜雨”、“话桐乡”、“江南好”、“转调满庭芳”……但都找不出有什么和自己气数相关的蛛丝马迹。
和“江南好”一字之差的有“江南春”,调属“中吕商”。
不久前,石田翁应许国用之请,和倪云林的“江南春”时,唐伯虎也曾和了一首:
“……人命促,光阴急,泪痕渍酒青衫湿;少年已去追不及,仰看乌没天凝碧。铸鼎铭钟封爵邑,功名让与英雄立,浮生聚散是浮萍,何须日夜苦蝇营?”(注十九)
接着,他也想到青年时代的“伥伥诗”中:
“……前程两袖黄金泪,公案三生白骨禅;老后思量应不悔,衲衣持钵院门前。”(注二十)
如果论及气数、命运,这些字句,无一不可算是“诗谶”了。也许王鏊说得对:“人生出处天难问”;不问也罢。
这次徽闽之游,由于时在秋冬,景物中,除了霜林红叶,碧天白云间的雁群之外,就是盛放的菊花,留给他的感触最深:
“白云红叶衬残霞,携酒看山日未斜,黄菊预迎重九节,短篱先放两三花。喜看嫩叶曱曱面,笑折新苞插鬓丫,可惜国香人不识,却教开向野翁家。”——山家见菊(注二十一)。
唐伯虎曾经为世传疡医,好友朱大泾所撰的“菊隐记”(注二十二)中,把菊花比作寿人寿世的隐士,应该生长于荒郊旷野之中,是隐者的知友;显贵之人,不过偶而吟赏亲近。然而在旅徽途中所见到的篱边黄菊,却被乡村少女,折为鬓丫上的饰物,随即枯槁遗弃在地。
及至投宿福建宁信旅邸,看到馆人所悬画菊,形容憔悴,心中不禁浮起一阵深沉的悲哀,遂题七绝一首:
“黄花无主为谁容?冷落疏篱曲径中,尽把金钱买脂粉,一生颜色付西风。”—过闽宁信宿旅邸馆人悬画菊愀然有感因题(注二十三)
尔后一冬一春,闽浙之旅的余程,唐伯虎与其说是游山玩水,莫如说逐渐在心中勾划出未来的半世生涯,和一个山明水秀,草庵竹亭,花木扶疏;可以供他隐居,对菊命酒,临流修禊,挥笔作画的林园。
注一、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一六曫、汉声版页一三四“与文徵明书”。
二、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一六三、汉声版页一三七“答文徵明书”。
三、暡姑苏志暢,王鏊等着,见学生书局版。
四、暡唐伯虎诗辑逸笺注暢页一六六。又:陈氏偕游,未联句。
五、暡唐伯虎诗辑逸笺注暢页一六七、暡石田集暢页一三九。
六、暡唐伯虎诗辑逸笺注暢页一六四、暡匏翁家藏集暢册二页二三曫。
七、暡唐伯虎诗辑逸笺注暢页一六三、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二四八、汉声版页二七八“阳山大石联句”。
八、唐伯虎九仙宫祈梦次数,时间考据,请阅本刊四二期页一三七,本文第二十二章。
九、暡唐伯虎全集暢汉声版页三一九祝允明“梦墨亭记”。
十、暡明鉴暢页三曫一,启明版。
十一、暡吴都文粹续集暢卷四一页四王鏊撰“文定公墓表”。
十二、暡吴都文粹续集暢卷四一页四五邵宝撰“王鏊墓志铭”。
十三、上列数文,见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一七八、一八三、一七七、一七九,汉声版页一五曫、一五五、一四九、一五一。
十四、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六一、汉声版页五四。
十五、暡唐伯虎诗辑逸笺注暢页一六九。
十六、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五九、汉声版页五二。
十七、释“中吕”、“十二律”等,见暡文史辞典暢页曫曫八五、曫四曫一。
十八、暡词牌汇编暢页六二,闻汝贤纂。
十九、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一一二、汉声版页九二。
二十、暡唐伯虎全集暢汉声版页一八七(水牛版中有漏字)。
二一、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五九、汉声版页五二。
二二、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一八曫、汉声版页一五三。
二三、暡唐伯虎全集暢水牛版页七五、汉声版页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