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清皇宫里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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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香妃余味弥久远

和卓氏(1734~1788),清高宗妃子。维吾尔族,世居南疆叶尔羌。父阿里和卓木,回部第29世首领。公元1760年入宫,始封贵人,后晋嫔,1768年升为妃。她生世坎坷,入宫后柔顺多情,颇得皇上别样恩宠。她恬心寡欲,悉心守护家族安宁,一生平淡。但在传说中,她被混作香妃,充满传奇色彩。

香妃的传说

1914年,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前身“古物陈列所”举办的文物展览中,武英殿西侧的浴德堂展出的“香妃戎装像”引起了当时世人的瞩目。这是“香妃”首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并由此产生了诸多美丽的传说。

当时,在所谓的香妃戎装画像前,立有一说明牌,上面的内容被命名为“香妃事略”,介绍说香妃本是回部(今新疆)王妃,貌美若天仙,天生得体有异香,从来不用沐浴熏之,故回部人称其为香妃。乾隆帝闻之,特命在西部作战的兆惠将军一定要把这个叛乱首领的妻子香妃毫发无损地送入京师。兆惠平定回疆后,果然将香妃护送进京献给了皇上。乾隆帝十分高兴,特在西华门内建伊斯兰教风格的宝月楼命香妃居住,楼外又建如同西域式的回回营,以慰其思乡之情。而浴德堂则是仿土耳其式建筑,相传为香妃沐浴之所。高宗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取悦香妃,但香妃却终日闷闷不乐,对乾隆帝冷若冰霜。有一次,香妃竟然从袖中抽出短剑,对着宫女们表明心迹说,国破家亡,自己早就抱定一死的念头,之所以苟活至今,完全是为了杀皇帝一洗耻辱而已。尽管如此,皇帝心中终究放不下香妃这位迷人的女性。就这样过了数年,皇太后知道了此事,力劝皇上舍弃香妃,但高宗不从。无奈之下,皇太后趁皇帝斋戒之际,急召香妃入宫,赐其自缢。香妃从容就死。如此曲折感人的故事,加上画像上佩剑挺立的女子英姿飒爽,动人心魄,所以香妃从此美名远扬。不但野史演义中香妃的故事与轶闻屡见不鲜,而且戏剧舞台上也出现了名为伊帕尔罕(维吾尔族语,麝香之意)的香妃形象,甚至新疆喀什噶尔还有香娘娘墓,其他如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影视作品《还珠格格Ⅱ》等都有香妃这个人物,其故事情节大都以展览中所书的“香妃事略”为蓝本,越演绎越离奇,诸如“香妃与银妃”、“香妃与沙枣花”、“香娘娘麻扎(集会之意)”、“香妃恨”等等,一发而不可收。

其实,经史学家考证,此幅参展画像为当时热河行宫(今承德避暑山庄)所送,画像上的人物并没确定是何人。后有人考证,认为此幅画像上的女子是乾隆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固伦和孝公主……所以,这幅美女像所引发出来的香妃故事没有任何可靠的史实根据,且与史实出入甚大。事实上,乾隆朝确有香妃其人,史称容妃。她非但没有被皇太后处死,还在皇太后的关照下做了乾隆帝28年的妃子。皇太后薨于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11年后,容妃病逝于后宫之中。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传说不能自圆其说的破绽。更值得一提的是,容妃母家一族是反对叛乱、反对分裂祖国的有功之臣,自然容妃也就不可能是为情所迷的糊涂王妃。

身世与宫廷生活

从清代乾隆朝留下来的许多历史档案资料来看,乾隆帝后宫中的容妃的事迹都一一和传说中的“香妃”相似。首次提出传说中的“香妃”就是容妃的是北大教授孟森先生。他在抗战前夕写的《香妃考实》一文中,提到了一条主要的证明材料:有人“于民国二三年间至东陵,瞻仰各陵寝;至一处,守者谓即香妃冢,据标题则容妃园寝也。”这是因为“民国二三年”时守东陵的人,仍是原来清皇陵的守墓者。他们说容妃就是“香妃”当属宫廷内部因袭的传统说法,比较可靠。结合本章开头赵尔巽的《清史稿》卷214“后妃列传”中的记载:“容妃,和卓氏,回部台吉和札赉女。初入宫,号贵人。累进为妃。薨。”这些记载表明,容妃确是实有其人的。在清高宗诸妃中,“容妃”是首先提到的“回部”即维吾尔族妃子。同时,近年有学者以众多可信的资料也考证出,传说中的“香妃”,就是指乾隆皇帝的维吾尔妃子——容妃。传说中关于“香妃”的许多事情是后人编造出来加上去的。

孟森教授在《香妃考实》一文中认为“香妃”可能是大、小和卓的妹妹或女儿,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应该是一种因袭旧说的牵强附会。有学者发表《“香妃”史料的新发现》一文第一次公布了在故宫博物院中珍藏的清朝档案资料,其中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香妃”的祖先不属于阿帕克和卓支系,而是属于额赖玛特和卓支系的。这支家族和大、小和卓同一个高祖,但不是一个曾祖。

乾隆二十五年(公元1760年),乾隆帝令额色伊、图尔都、玛木特和额赖玛特和卓支系的其他人陪同“香妃”进京,他们都受到了清朝皇帝的封衔。乾隆帝还下令在皇宫南城墙外的西长安街,为他们建造了特别的寓所。根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里发现的资料,“香妃”是辅国公图尔都的亲妹妹,而图尔都和“香妃”兄妹的父亲,根据《西域同文志》和《西域图志》所载的谱系表看,应该是“和卓”阿里(即艾力)。额色伊是她的五叔,帕尔萨是六叔,图尔都是兄长。有的学者主张“香妃”之父为帕尔萨,但根据清皇宫内府档案,清廷给帕尔萨的封爵和御赠他的财物、“香妃”去世后分给他的遗物等的数量都比别人少,不像是对待一位“国丈”大人。《清史稿·后妃列传》以及现在出版的《二十六史辞典》中都明确地写着“容妃”是“台吉和札赉之女”。“台吉”是封号,“和札赉”三字包含了伊斯兰教上层的称呼“和卓”和“香妃”之父的名字“阿里”两部分。“卓”和“阿”合音为“札”;“赉”是“里”的模糊音。“和卓阿里”四字的快读音为“和札赉”。学者们把“赉”字误认为“麦”,就永远解释不通。这类例子在《清史稿》等史籍中还很多,如把“和卓集占”快读而翻译成为“霍集占”就是另一例。如此流传,往往弄错了少数民族历史人物的真名实姓。由此,我们基本上可以肯定“香妃”之父为额赖玛特家族支系的和卓阿里,即和札赉。和卓阿里英年早逝,在大、小和卓反叛清朝时已经不在了。当年联合布鲁特武装牵制并攻打喀什叛军的“回部”武装的是“香妃”的五叔额色伊和胞兄图尔都。

“香妃”家属不仅不属于大、小和卓叛乱集团,而正相反,他们还曾经起兵配合清军平定大、小和卓之乱。当时,“香妃”的哥哥图尔都和五叔额色伊一起,联合了布鲁特(柯尔克孜族)的武装去攻打盘踞在喀什噶尔的叛军。平定叛乱以后,“香妃”随叔叔额色伊和哥哥图尔都一起被乾隆皇帝召到北京长住。不久,进宫当了贵人,跨越了“常在”和“答应”两个阶梯,得到特别的优待。新进宫的“和贵人”得到了珍珠、丝、毛、二百两银子和十五两金子的赏赐。一个月后,她的兄长图尔都喜获一所新的有二十多间房的寓所,在今东四附近。赏给他的礼物有布匹、马具、家具和现金。他的年薪从一百两银子增加到二百四十两银子。而与此同时,额色伊和其他在京亲属仍保持他们原有的年薪水平。

在皇宫里,和贵人享有和宫内所有妃嫔同等的华贵豪奢的生活。上面将哈密瓜等贡品分给宫中女眷时,和贵人往往得到额外的一份。由于她信奉的伊斯兰教规定食物的严格限制,还带来了她自己的维吾尔族厨师努尔买提,专门为她烹调清真食品,如“谷伦杞”即“抓饭”。她显然继续穿她自己的民族服装,因为在她当妃嫔的头五年,有文字记载在1765年,乾隆将她晋升为“妃”的级别时,说明她没有满族的宫廷服饰,上面命令为她缝制合适的长袍。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和贵人”晋封为“嫔”,并改名为“容”,称为“容嫔”,是秉承皇太后的旨意。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1年)甲午上谕:“钦奉皇太后旨意,贵人拜尔噶斯氏、霍(和)卓氏。……俱著封为嫔。”同年,其兄图尔都从台吉擢升为“辅国公”。乾隆三十三年(公元1768年)六月辛酉上谕:“钦奉皇太后旨,……容嫔著封为妃”。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乾隆帝的第二位皇后死后,他再没有立皇后,从此,容妃是宫中最高等级的妃嫔之一,仅次于皇贵妃。她的地位在妃子中处在第三或第四位上。

史书上记载,容妃曾多次随乾隆和皇太后外巡。乾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她同乾隆帝去江南巡视,到过苏州、杭州等繁华城市。在南巡中,供给她的菜肴有野鸭、鹿肉、鸡和羊肉;乾隆三十六年(公元1771年),她又随同乾隆帝到山东去登临泰山,瞻仰了曲阜孔庙。她还随同乾隆帝一起巡视过东北的盛京(今沈阳)和热河,并是木兰狩猎场的常客。从这么多活动来看,容妃和乾隆之间关系十分融洽,并非像影视作品中描写的那么敌对。

大清朝在乾隆以前,没有回族妃嫔的先例。容妃以回部女子至清朝,乾隆不把她安置在后宫,特营建西苑宝月楼,作为金屋藏娇之所。楼南隔街建“回子营”,修礼拜寺。当时,八旗以外的所有百姓都住外城。唯独回子营近在咫尺,依靠九重。这是乾隆爱屋及乌。乾隆为容妃兴建宝月楼的原因是:

第一,语言文化不相同。容妃讲维吾尔语,不能与诸妃嫔住在一起顺利交流,所以特地隔于南海最南之地,其地又在外朝之外垣。这里同皇宫既联系又分割,环境优雅,湖水涟漪。乾隆会维吾尔语,可以同容妃用维语直接交谈。第二,饮食习惯不相同。皇后的正宫坤宁宫兼作萨满祭祀的场所。坤宁宫每日进猪两口,在神案上宰猪,在大锅里煮猪肉,祭祀敬神。元旦祀神,皇帝、皇后行礼;春、秋两大祭,皇后也到,妃嫔自当侍从。而最尴尬者,则为后妃受胙,是一种猪肉米饭。这是回教徒所万万不能忍受之事。所以将容妃单独安置在另一个生活区域,生活上很是方便。第三,生活风俗不相同。维族的衣服、装饰,同皇宫的后妃、宫女都不同。皇宫除御花园外,别无游观之处。乾隆于瀛台之南筑宝月楼,则随时可以驾幸西苑,而不必如临圆明园,路途既远,又烦劳出驾。容妃在这里则可免去其他妃嫔争宠之扰。第四,宗教信仰不相同。满族的宗教是萨满教,乾隆又崇奉喇嘛教。维吾尔族信奉伊斯兰教,要做礼拜。容妃所居之地,隔长安街而对回子营,建回教礼拜堂及民舍,并使内附之回民居住,屋舍皆沿袭回风。容妃站在楼上,可以望见对面的“回子营”,以解思念之情。

从报告容妃最后几年生活的某些档案资料获悉,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她命令从苏州的皇家丝绸厂提取了价值近四百两银子的丝织品。乾隆五十二年(公元1787年),她从皇宫的药剂师处开了“平安丸”,显然当时她感身体不适,但似乎仍然在继续正常地出席皇宫里的酒宴和其他大事。乾隆五十三年(公元1788年),第三个太阴月,她得到皇帝赠予的礼物奶糕。同年四月十四日,皇帝又送给她十个蜜柑。五天后(四月十九日),她竟不幸与世长辞了。容妃的确切死因,至今还无从查考。容妃去世以后,她的财产分给她的娘家、太监、宫女、穆斯林士兵及其妻子们,在有关资料中都有详细的记录。

获得乾隆帝的格外关爱

容妃素无骄气,与乾隆帝嫔妃融洽相处,颇为相得。也许是没有生育子女的缘故,她把乾隆帝的最小女儿十公主视如掌上明珠,百般照顾,慈母之爱,时有流露。

容妃在宫中享有特殊的地位。细心的乾隆帝深知这位爱妃的所好所恶,对于容妃的宗教信仰十分尊重。乾隆赐给容妃的新疆哈密瓜等贡品就比一般妃嫔多些,他总是把上品花皮回子瓜单赏容妃,而其他嫔妃则赏给二等青皮哈密瓜。乾隆赐给容妃的御膳大都是羊肉、鸡、鸭和素菜等菜肴。宫中曾有一位名努倪玛特的维吾尔族厨司,专门为容妃做“谷伦杞”(抓饭)和“滴非雅则”(洋葱炒的菜)等维吾尔饭菜。乾隆还特许容妃在宫中一直保持回部服饰,直到乾隆三十三年(公元1768年),因为由嫔升妃,才为容妃做了满族朝冠与朝服。乾隆帝对容妃的家属也很照顾。

容妃对于皇上更是竭力侍奉。进宫不到一年,她便恭请乾隆帝允许自己献上具有民族色彩的杂技班子进宫表演。在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1年)正月,维吾尔族杂技班的玩小羊、玩绳杆、斗羊等精彩节目表演给新年佳节增添了许多笑声。乾隆帝龙心大悦,先赏艺人,后赏容妃。容妃还经常亲点菜谱,命回部厨师做出各种可口的清真佳肴,奉献给乾隆帝品尝。对于皇太后,她也是恭敬有加。

乾隆四十三年(公元1778年),乾隆帝携嫔妃前往盛京避暑,一并拜谒祖陵,重游大清帝国的龙兴之地。在随行的六位妃嫔中,容妃的地位已居第二位。此后的数年里,容妃又伴随乾隆两次避暑热河行宫。在热河行宫澹泊敬诚殿的宴会上,容妃已坐在西边头座首位的位置。即使回到皇宫,在乾清宫论资排辈的万岁爷宴席上,她也坐到了东边桌第二位,距天子只有一人之隔了。但容妃生活恬淡,没有染指权力的奢望;她只求谨慎侍奉太后,小心处好宫廷复杂的人事关系,竭力取悦皇上,让居于宫外的兄长叔侄不致遭到灭顶之灾,让自己家族的教众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从乾隆四十六年(公元1781年)三月开始,南疆穆斯林世界又有了小小的骚动。也许是因上述原因,乾隆四十八年(公元1783年)九月十五日容妃五十大寿时皇上的赏赐,直到第二年正月才兑现。从此以后,容妃便很少在宫中露面。乾隆五十二年(公元1787年)十月,容妃患病。当年年底到次年正月,容妃多次得到乾隆的单独恩典,赏赐果品。这三个月里容妃已经卧床不起,即使如此,她还惦念着乾隆帝,竭尽职责。在正月里,容妃在病榻上命回族厨师努倪玛特六次专门给乾隆帝进奉热锅,两次进奉备受乾隆称赏的“谷伦杞”、“滴非雅则”,尽管她已不能陪侍皇上共进晚餐。

乾隆五十三年(公元1788年)四月,容妃的病越来越重,她对宫中朝夕相处的妃嫔和本宫女子以及她娘家的叔叔、婶婶、嫂嫂、姐妹等都寄以无限的深情,把毕生积存的全部衣物和珍贵的首饰分赠给他们留作纪念。同时,侍奉过她的宫内首领、太监、宫女、仆女她也没有忘记,赠银钱、赠衣物,对他们的忠心表示临终的谢意。容妃对娘家更是有着特殊的感情,她希望通过遗物使大家经常念起她,便也赠给他们许多珍贵物品。

容妃在清宫生活了28年,于乾隆五十三年(公元1788年)四月十九日病逝,终年55岁。

香魂究归何处

关于容妃墓的地点,有不同的说法。

一为喀什噶尔(今新疆喀什)。这座墓在新疆人眼中,与其说是“香妃”墓,倒不如叫它“阿巴克霍加麻扎”更为准确。阿巴克霍加麻扎是综合维吾尔族建筑与园林艺术于一体的艺术综合体。整个建筑群占地七十亩,门口及围墙外是一片挺拔的白杨树,进大门后便是一座座奇特的小花园,种有色彩绚丽的八瓣梅、大丽花等奇花异卉,还有当地的特产菩提子。每当初秋,菩提子硕果累累,呈翠绿色,仿佛是一串串翡翠,令人馋涎欲滴。麻扎的阿巴克霍加墓主建筑物高二十六米,底三十五米,宽三十米,墙由绿色的琉璃贴砌而成,巍峨宏伟,金碧辉煌。优美而神秘的环境更加渲染了“香妃”之谜带给人们的无穷诱惑。据史料记载,阿巴克霍加麻扎始建于公元1640年至1927年,时间跨度达三个世纪之久。阿巴克霍加麻扎包括大礼堂、教经堂、客厅、水池等,是一座很有艺术特色的建筑群。墓内埋藏着伊斯兰大传教者阿巴克霍加和他父亲阿去默罕德玉树甫等五代霍加,计七十二人。据讲,这里的麻扎几乎为清一色的男性,唯一的女性便是阿巴克霍加的重侄孙女伊帕尔罕,也就是人们熟知的“香妃”。乾隆皇帝备受“香妃”情感的牵挂,“香妃”去世不久便派出一百二十四人,抬着“香妃”的灵柩从京城出发,沿长安、兰州、古丝绸之路出玉门关,历时三年半的时间终于走到了“香妃”的出生地喀什,将她埋葬在阿巴克霍加麻扎里。这就是如今的“香妃”墓。

一为河北遵化县东陵。史书上说,“香妃”去世以后,乾隆帝悲痛欲绝,特下诏书将他的这位爱妃隆重地安葬在距北京东面一百二十五公里河北遵化县的清东陵中。在那里,清代的顺治、康熙、乾隆和他们的后妃们都长眠于此。那是一个面积很大的皇家陵寝地,风水独好,现在已成为中外游客向往的旅游胜地。前面已经交代明白,这种说法有民国初年原清代皇宫委派的守陵人的识别为证。

1979年东陵容妃墓出土,史学家根据种种资料,推翻了各种“香妃”的传说,认为“香妃”就是容妃。墓的地宫内由一道石门,四道石券组成,一具红漆棺木停放在宝床之上,棺侧被砍开一个大洞,棺内已空空无物。在杉木红漆棺头,有金漆的伊斯兰文的《古兰经》,可辨的文字为:“以真主的名义……”棺外西侧,于泥水中发现一具头骨、一条长九十三公分的花白发辫,上面结有红色的头绳。西北角的棺木下压着一些绣花、缂丝袍褂的残片,还有几件织成的袍料。一条黄我八宝花绫织成的“哈达”最为引人注目,它与北京白塔寺的塔腹内所出的乾隆年间的哈达很相近。上面所织的文字,也类似“吉祥颂”。其他各色如意、荷包、珍珠、宝石、猫眼石、钻石等饰物零星散见;另有几颗牙齿和指甲。由这些墓中遗物可以推断:

(一)清代帝、后、妃的棺椁上,大多是镌刻藏文佛经,用以超度亡灵;唯独容妃棺木上是《古兰经》,这是死者生前的信仰及民族所属的证物。(二)墓中所出的花白发辫,证明了死者年龄。花白发辫与档案所载容妃年龄五十五岁相吻合。(三)墓中所出的头骨,显示出维吾尔族女性特征,其骨缝密合程度及牙齿磨损状况,也证实了容妃的卒年是五十五岁左右。(四)墓中所出的织物上织有“江宁织造臣成善”、“苏州织造臣四德”等字样,据文献记载,江宁织造臣成善正是乾隆五十年任职的织造官,苏州织造臣四德在乾隆四十五年至四十七年时任杭州织造,四十九年始调任苏州任职。清官档案《绣杏黄缎净八团金龙袍一件料工银两清册》中载有容妃生前曾在苏州选用了一批织物,正是四德任职时所织造。这些织物及织物上织有的织造官姓名,旁证了容妃生活的年代。

大量史实和物证表明,容妃就是传说中附会的“香妃”,是乾隆帝四十一位后妃中唯一的一位维吾尔族女子。她既不是叛乱头目霍集占的妃子,也没被皇太后赐死。最奇怪的一点是从所有出土的文物中,以及有关她身世的记载里,都未曾找到她身上曾带有香味,以及有关“香妃”之说的痕迹。一个传说中如此神秘的女子竟是一个平凡的宫妃,真让人不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