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像爬满了蚂蚁,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
这店我是看不下去了。
跟掌柜寥寥交代了几句后,我沉着一张脸走出了古镇。开车的时候我越想越急,一连闯了两个红灯,怎么好好的假期会变成这样?
手抖着开了门。虚汗干了,只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浑身力气像被尽数抽光。
不会有鬼吧?不可能。
有鬼的话,祖宗也会保佑我。
不对啊,祖宗保佑的话我又怎么会被这个东西黏着?
头越想越大。
天由晴转阴,我立马把门厅所有灯全开下来,跑到饮水机那猛灌三杯水,连做十来个深呼吸才总算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情感刚才都一泻而出,精神极度疲劳,我陷入了一种可怖的平静。
尽管心中并无半点睡意,我还是躺到了床上。合了眼,只觉得头隐隐生疼,身子向被无形的桎悎拴住动弹不得,眼皮上像被压了了千斤顶,死命睁都睁不开,每动一下疼痛就由肌肤没入骨髓。
真疼,被念紧箍咒了吗?
猛地,压力被卸去,我一下睁开眼,自己却是站在一片迷离的雾中。我甚至能看见鼻尖白色绒毛上沾着的水珠。
嘛麻,真有鬼啊。我狠心对着自己的胳膊掐了一把,指甲因为太久没有修剪又硬又长,登时膀子上起了个红印子,我痛得跳了有三尺远。
老子中幻术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还是四下打量起这个地方来。周边隐隐有树林的轮廓,成包围之势,没有办法因为树丛疏密辨认南北。身在雾中又搞不清阳光来自何方,让人无法认清东西。在能见度不过三米的情况下,我只能依稀分辨出我处在一片圆形荒地中,脚下踩的是松软的淤泥,稍不留神还会陷下去半寸。
妈的,只能闷头往前走,向前行了两三分钟,竟然踏到了一块水泥板上。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水泥板?有古怪啊,不会是鬼屋吧。
把脸一转,是一座坟!老子中幻术多半是坟主搞的了。在这种地方,鬼吸气杀人抛尸肯定没人发现。完了,老子要遭殃了。
树林之中多阴邪怪气,此地地势略微低洼,生潮雾,有湿泥,必然是阴气聚集极佳之所。坟埋在此,灵不易散,即成鬼。水泥不防潮,但是若墓室内有石灰,碳粉,用以吸水,那尸体干燥不易腐,肯定会尸变。
妈的,这地方不仅鸟不拉屎,而且阴邪至极!
电影里驱鬼要用符咒,桃木剑,正常人怎么会有?但五行里有载:火克水。湿鬼怕火。
但这地方找不找枯树枝,即使找到也点不燃。老子难不成用打火机生出一个小火苗对着鬼说:“逮!小鬼别走。你就停在这盯着这火光等着灰飞烟灭罢!”恐怕话没说完阳气就给吸尽了。
这地方人待久了就会觉着渗的慌,明明没有任何异动却还是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以攻为守!
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此举不成功,肯定丧黄泉。
我虽然不算大忠大义,不是感动中国的好青年,但二十五年来却也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苍天的事,在睡梦中被恶鬼缠住,不能束手待毙。若是死了,张家就由妹妹传宗接代了。
爹,娘,孩儿不孝。
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闭上眼睛假寐。带着血玉戒的左手紧紧握着打火机。
来啊,以邪克邪,看看谁更邪!
我调动全身的感官接收着周围的一切变化,倏地,空气冷了下来,气压低的吓人,气有些喘不上来,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后背,慢慢下滑至腰际,又慢慢上移至颈窝,最后整个鬼贴了上来,双手环住我的腰。
是女鬼,还是女色鬼。
我的左手半个抽离了裤袋,只要你由下一部动作,我叫你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