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写给岁月的小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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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女子

在成长的路上,太过无病呻吟,矫情,人就会变得孤独。寻找伴侣,或心灵相契,或平淡如水。或人生两极,一个是山峰,一个是海水,都能获得幸福。

近来最怕看到无病呻吟的文字。明明道理浅显明白的一件事,到了某些人笔下,变得复杂拖沓,类似于咿咿呀呀的戏剧,甩着水袖,拖着长腔,做痛苦状。想要说什么,不甚明朗。

女人成长比男人要难些。不少女人靠近男人,是为了吸收“氧气”,仰仗男人的学识、见识、敢识来充实自己。这样的女人最可悲。因为她们精神上不独立,事事不会自救,要靠男人来救她。现代都市,茫茫人海,女人若不能独立起来,就会孤独感顿生,夜深人静,思前想后,觉得人生苦不堪言。

要想成长为独立的女人,也需经过艰苦的磨练。有人神经很脆弱,一点点小苦都受不了。微博上有人说了两句让她气不顺的话,就哭了,这时候很希望有个男朋友或老公在旁安抚,说几句宽心的话。抑或撸胳膊挽袖子亲自上阵,鼠标一点把对方“拉黑”,让他的名字从此不会在亲爱的微博上出现。

女人爱幻想被什么人宠爱着,天天娇滴滴地过日子。这就是为什么师生恋总是流行的真正原因。少女时期这种幻想最为强烈,爱上自己的老师或者上司,幻想着他也爱自己。总以为对方的婚姻不够幸福,老婆不能理解他,自己才是救世主,要救这个男人出苦海,只有逼他离婚。

有的小女子一厢情原地以为,年龄大一点的男人都应该爱她,爱她的年龄。但实事上,大多数已婚男人在有了稳定的感情之后,是不太愿意节外生枝,再出什么妖蛾子的。除非有人主动送上门去,反复纠缠,男人被磨得动摇了,这才生出一段苦情戏。

小女子沉浸在莫名的幸福里,先是诅咒发誓,只做背后女人,悄悄爱着你,绝不给你添乱,不抱怨,不纠缠,不会逼你离婚。男人点头称是。好好。他想要的就是这种局面。

于是恋爱悄悄展开,地下暗河涌动,地面风平浪静。但是过不了多久,小女就想变成大女。哭泣,吵闹。发短信。发电邮。全方位狂轰烂炸。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小女子把它归类为“爱情”。自以为打着爱情的旗号,怎么闹都不过分。

这样的女子不会成长,一辈子活得很累。

荷花

夏天拍到单支的荷花,已属不易。总是开成一片花海,我们俩一人手拿一只相机,边走边拍。他总希望我把图片拍得正,是那种端端正在的构图,我却喜欢倾斜的,爱玩点小花样。是性格使然。我在他眼中总是有点顽皮,说话又有跳跃感,有时说完话,就痴痴地望着他笑,很好玩。

摄影是近来才有的爱好。小时候学过一点画,说“一点”,也有六年之久,画素描,画静物,也跟着老师出去画风景写生。那时北京冬天天冷,老师学生全都穿着一种叫“棉猴”的蓝外套,现在这种衣服基本上都已绝迹了。

学画和摄影还是许多相通之处。这一点我还得感谢我的母亲。她是一位过于严厉的母亲,每次想到“严厉”二字都会想到母亲。今年小说家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中央台播放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刚睡醒觉,坐在餐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吃午餐,我听到新闻主播用过于职业化的清冷声音在说:“莫言有一位过于严厉的父亲……”“严厉”二字一下子把我击中了,我想到了自己,我也有一位过于严厉的母亲。

我的学画之旅是从童年开始的。稚童学画,没有老师。我母亲是一位雷厉风行的眼科医生,具有科学精神,又懂得节俭,她不买单本的儿童画册给我模仿,只是每星期去百货公司买一款新出的手绢,她这种教育方法是独树一帜的,完全属于自创。

母亲买手绢给我,是为了让我临摹上面的画。画的内容非常丰富,有天女散花的女子,有清绿妩媚的植物。有五彩斑斓的海底生物,也有想象中的童话女孩。那些画多属于线描,轮廓线是用一条细细的黑线勾勒出来的,简单干净,孩子用来临摹它,倒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但六岁女童对于画画还茫然无知,懵懂得很。

她不知道应该画什么,怎么模仿。第一次很新鲜地画了一幅,再下去就不怎么愿意了。只想逃避。妈妈又买来新手绢,上面的画风很强劲,是一位少数民族妇女,担着一幅担子,里面装满鲜黄的果子。四周都是浓郁的芭蕉叶,线条繁复,很难画。

六岁的我第一次感觉到力所不能及,小手握着画笔,紧张得直出汗。太爱那些纷繁的色彩,却又内心明知画不出来。那天母亲要去医院值班。母淡淡地说,你把手绢上的图案画下来。我下班回来,要检查。这样的话,让我心生绝望。很小就知道,喜欢的事物,不能被人逼着去完成,那样的话也就乐趣全无。母亲却不知。她一心想培养我一个爱好,把小小女子培养成淑女。压力好大。才六岁。

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觉得自己是大人。几乎没有童年。知道自己长大后会干一件很特殊的事,静等岁月流逝,从一个小小人儿慢慢长大。

母亲生气的时候,总是骂:“像你这样,长大以后能干什么呀!”我却暗自明确自己能干什么。很小就识字。心中向往一个职业,那是还不知道叫“作家”。只是隐隐约约知道,长大以后可能会写东西,而不是画画。我羞于告诉母亲自己的梦想。只有每天按时完成母亲交给的任务。在她快要下班回来的半小时前,用画笔在纸上飞快地涂写,色彩涂抹得有些怪诞,线条也丑。

记得童年有一次被带去看荷花。因为手绢上有荷花。我凝望单支荷花,没画什么,只是在想,这太美。许多年以后,我手拿相机站在颐和园相同的位置,轻轻用数码相机,记录下这朵花。快门响起之间那0.1秒,时光飞逝,许多年过去了,而我还站在原地,凝望那朵花。

后来才知,学画对我后来的写作有很大影响。细腻、敏感。超强的观察力,这些全都来源于童年学画。人生有时误打误撞,兜兜转转,无意间却获得了“超能力”。我后来成为一名女作家,但那个童年画画的我,一直住在我身体里。

福原爱来中国比赛乒乓球,她妈妈也跟了来,还背了四十斤日本大米给队员们做饭团。听到这则新闻,我心里好温暖。做梦都想有一个这样的母亲。那些默默在背后爱着女儿的妈妈,没有动听的话语,她们的爱都是无声的,柔软的,贴心贴肺的。

爱,有许多种。夫妻爱,恋人爱,大人和孩子的爱。老人对幼童的爱。只有母爱是最无私、最无条件的。我见过一位女主持人的妈妈,无论她女儿到哪儿录节目,她妈妈都要跟着,并不多说话,甚至不进现场,只在休息厅坐着,帮女儿拿着衣服和水杯。她只是想离女儿近一点,如果她不来现场,她不知道女儿这一天都在忙些什么,有时无端地揪着心,替她担心。

来到现场,一切都发生在眼皮底下,一起吃盒饭,看她化妆、换衣服,跟同事开玩笑,甚至唉声叹气,母亲只要听一耳朵这些,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至于文艺作品中经常提到的爱情,也是爱的一种。它比较夸张,易于表现,所以充斥荧屏,几乎没有一部戏里没有爱情的。如今铺张浪费似乎已经成了“爱情”的同义词。罗马尼亚最近展出了世界上最长的婚纱,婚纱的下摆竟有三公里长。拍摄的时候雪白的婚纱铺了整整一条路。穿着这样的婚纱结婚,如果女方家和男方家住得不足三公里远,那新娘人已经到新郎家了,婚纱下摆还没出门呢。

爱,为什么要用这么夸张的形式来表现?爱,经得起这三公里的拖拖拉拉吗?为了表现这超常规模的裙摆,婚纱公司还特意租用了一架直升机,让飘飘洒洒的长裙摆从空中拖到地下。这样大动干戈的举动,只会带来一个后果:将来穿婚纱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它离本真淳朴的爱情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