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势如破竹,无往而不利,败者则兵败如山倒,一败而不可收拾;前者节节进展,若有天助,后者处处掣肘,进退维谷。姜维能使拥有重兵的钟会叛乱,差一点就要得手了,然而功亏一篑,还是兵败身亡。司马昭手下两员大将,一个不买他的账,一个索性背叛他,而且鞭长莫及,完全有可能失控,但他仍旧大获全胜,消灭蜀国。所以,已占胜势者不会轻易地败下阵来,而处于败势地位的也很难扭转乾坤。因此,邓艾虽如出笼之虎,犹能缚之使死,魏将已全囚牢中,却一个也未棒杀,胜势和败势的区别就在于此。
因为造成一种胜势,或者败势,取决于许多因素,从天时地利,人心取向,力量对比,思想情绪,一直到决策指挥,行动举措,预见谋划,舆论准备,每一步都要牵涉到胜败全局。因此,胜是多方面的胜,败也是多方面的败。既然胜了,不犯大错,则必胜无疑。已成败局,无论怎样努力,也难转败为胜了。这种胜败的“马丁效应”,是绝非感情能左右的客观规律。
姜维的假投降所以落得如此结果,正应了司马昭早已预言过的“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这句话。他看透了,只要有这个败的前提存在,就决定了魏人不会支持,蜀人不敢帮助的局面。
却说钟会请姜维计议收邓艾之策。维曰:“可先令监军卫瓘收艾。艾欲杀瓘,反情实矣。将军却起兵讨之,可也。”会大喜,遂令卫瓘引数十人入成都,收邓艾父子。瓘部卒止之曰:“此是钟司徒令邓征西杀将军,以正反情也,切不可行!”瓘曰:“吾自有计。”遂先发檄文二三十道,其檄曰:“奉诏收艾,其余各无所问。若蚤来归,爵赏如先;敢有不出者,灭三族。”随备槛车两乘,星夜望成都而来。比及鸡鸣,艾部将见檄文者,皆来投拜于卫瓘马前。时邓艾在府中未起。瓘引数十人突入,大呼曰:“奉诏收邓艾父子!”艾大惊,滚下床来。瓘叱武士缚于车上。其子邓忠出问,亦被捉下,缚于车上。府中将吏大惊,欲待动手抢夺,蚤望见尘头大起,哨马报说钟司徒大兵到了。众各四散奔走,钟会与姜维下马入府,见邓艾父子已被缚。会以鞭挞邓艾之首而骂曰:“养犊小儿,何敢如此!”姜维亦骂曰:“匹夫行险侥幸,亦有今日耶?”艾亦大骂。会将艾父子送赴洛阳。
把打击面缩小到邓艾一个人身上,把他彻底孤立起来,这位监军真是很精通政治工作的。
胜势可畏,就是来得这么及时。
会入成都,尽得邓艾军马,威声大震,乃谓姜维曰:“吾今日方趁平生之愿矣!”维曰:“昔韩信不听蒯通之说,而有未央宫之祸;大夫种不从范蠡于五湖,卒伏剑而死。斯二子者,其功名岂不赫然哉?徒以利害未明,而见几之不蚤也。今公大勋已就,威震其主,何不泛舟绝迹,登峨嵋之岭,而从赤松子游乎?”会笑曰:“君言差矣!吾年未四旬,方思进取,岂能便效此退闲之事?”维曰:“若不退闲,当蚤图良策,此则明公智力所能,无烦老夫之言矣。”会抚掌大笑曰:“伯约知吾心也!”二人自此每日商议大事。维密与后主书曰:“望陛下忍数日之辱,维将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必不使汉室终灭也!”
姜维,公元202年(东汉建安七年)生,比钟会大23岁,有资格倚老卖老。
却说钟会正与姜维谋反,忽报司马昭有书到。会接书,书中言:“吾恐司徒收艾不下,自屯兵于长安,相见在近,以此先报。”会大惊曰:“吾兵多艾数倍,若但要我擒艾,晋公知吾独能办之。今日自引兵来,是疑我也。”遂与姜维计议。维曰:“君疑臣,则臣必死。岂不见邓艾乎?”会曰:“吾意决矣!事成则得天下,不成则退西蜀,亦不失作刘备也!”维曰:“近闻郭太后新亡,可诈称太后有遗诏,教讨司马昭,以正弑君之罪。据明公之才,中原可席卷而定。”会曰:“伯约当作先锋,成事之后,同享富贵。”维曰:“愿效犬马微劳,但恐诸将不服耳。”会曰:“来日元宵佳节,于故宫大张灯火,请诸将饮宴,如不从者,尽杀之。”维暗喜。
因为中国人有记载历史的悠久文化,也有演义历史的古老传统。这部书就是融正史记载和民间演义于一体的杰作。从以史为鉴的角度来考察,从通俗普及的角度来评价,再比不上这部书,使我们得到更多的启发了。所以,明清两代,《三国演义》又被称之为第一才子书,可见它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分量。
次日,会、维二人请诸将宴饮。数巡后,会执杯大哭。诸将惊问其故。会曰:“郭太后临崩,有遗诏在此,为司马昭南阙弑君,大逆无道,蚤晚将篡魏,命吾讨之。汝等各自签名,共成此事。”众皆大惊,面面相觑。会拔剑出鞘曰:“违令者斩!”众皆恐惧,只得相从。画字已毕,会乃困诸将于宫中,严兵禁守。维曰:“我见诸将不服,请坑之。”会曰:“吾已令宫中掘一坑,置大棒数千,如不从者,打死坑之。”
既然已到图穷匕见时刻,还不举事,迟疑作甚,这也就是败者不能成事的迁延障碍之处,眼看着良机失之交臂,只有死之一途了。
时有心腹将丘建在侧。建乃护军胡烈部下旧人也。时胡烈亦被监在宫。建乃密将钟会所言报知胡烈。烈大惊,泣告曰:“吾儿胡渊领兵在外,安知会怀此心耶?汝可念向日之情,透一消息,虽死无恨!”建曰:“恩主勿忧,容某图之。”遂出告会曰:“主公软监诸将在内,水食不便,可令一人往来传递。”会素听丘建之言,遂令丘建监临。会分付曰:“吾以重事托汝,休得泄漏。”建曰:“主公放心,某自有紧严之法。”建暗令胡烈亲信人入内,烈以密事付其人。其人持书,火速至胡渊营内,细言其事,呈上密书。渊大惊,遂遍示诸营中知之。众将大怒,急来渊营商议曰:“我等虽死,岂肯从反臣耶!”渊曰:“正月十八日中,可骤入内,如此行之。”监军卫瓘深喜胡渊之谋,即整顿了人马,令丘建传与胡烈。烈报知诸将。
却说钟会请姜维问曰:“吾夜梦大蛇数千条咬吾,主何吉凶?”维曰:“梦龙蛇者,皆吉庆之兆也。”会喜,信其言,乃谓维曰:“器仗已备,放诸将出,问之若何?”维曰:“此辈皆有不服之心,久必为害,不如乘早戮之。”会从之,即命姜维领武士往杀魏将。维领命,方欲行动,忽然一阵心疼,昏倒在地。左右扶起,半晌方苏。忽报宫外人声沸腾。会方令人探时,喊声大震,四面八方,无限兵到。维曰:“此必是诸将作恶,可先斩之。”忽报兵已入内。会令关上殿门,使军士上殿屋,以瓦击之,互相杀死数十人。宫外四面火起,外兵砍开殿门杀入。会自掣剑,立杀数人,却被乱箭射倒,众将枭其首。维拔剑上殿,往来冲突,不幸心疼转加。维仰天大叫曰:“吾计不成,乃天命也!”遂自刎而死,时年五十九岁。宫中死者数百人。卫瓘曰:“众军各归营所,以待王命。”魏兵争欲报仇,共剖维腹,其胆大如鸡卵。众将又尽取姜维家属杀之。
败定了!
邓艾部下之人见钟会、姜维已死,遂连夜去追劫邓艾。早有人报知卫瓘。瓘曰:“是我捉艾,今若留他,我无葬身之地矣!”护军田续曰:“昔邓艾取江油之时,欲杀续,得众官告免。今日当报此恨!”瓘大喜,遂遣田续引五百兵,赶至绵竹,正遇邓艾父子,放出槛车,欲还成都。艾只道是本部兵到,不作准备,欲待问时,被田续一刀斩之。邓忠亦死于乱军之中。后人有诗叹邓艾曰:
自幼能筹画,多谋善用兵。
凝眸知地理,仰面识天文。
马到山根断,兵来石径分。
功成身被害,魂绕汉江云。
好玄!
又有诗叹钟会曰:
髫年称蚤慧,曾作秘书郎。
妙计倾司马,当时号子房。
寿春多赞画,剑阁显鹰扬。
不学陶朱隐,游灵悲故乡。
又有诗叹姜维曰:
天水夸英俊,凉州产异才。
系从尚父出,术奉武侯来。
大胆应无惧,雄心誓不回。
成都身死日,汉将有余哀。
蜀亡之际,吴也趁火打劫过的。据《三国志·霍弋传)引裴注《襄阳记》称:“吴闻蜀败,起兵西上,外托救援,内欲袭(罗)宪。”“吴闻钟(会)、邓(艾)败,百城无主,有兼蜀之志。”由于罗宪固守巴东,吴未能得逞而已。
却说姜维、钟会、邓艾已死,张翼等亦死于乱军之中,太子刘璿、汉寿亭侯关彝皆被魏兵所杀。军民大乱,互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旬日后,贾充先至,出榜安民,方始宁靖。留卫瓘守成都,乃迁后主赴洛阳,止有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郎郤正等数人跟随。廖化、董厥皆托病不起,后皆忧死。
时魏景元五年,改为咸熙元年。春三月,吴将丁奉见蜀已亡,遂收兵还吴。中书丞华覈奏吴主孙休曰:“吴蜀乃唇齿也,唇亡则齿寒。臣料司马昭伐吴在即,乞陛下深加防御。”休从其言,遂命陆逊子陆抗为镇东大将军,领荆州牧,守江口;左将军孙异守南徐诸处隘口;又沿江一带,屯兵数百营,老将丁奉总督之,以防魏兵。
建宁太守霍戈闻成都不守,素服望西大哭三日。诸将皆曰:“既汉主失位,何不速降?”戈泣谓曰:“道路隔绝,未知吾主安危若何。若魏主以礼待之,则举城而降,未为晚也。万一危辱吾主,则主辱臣死,何可降乎?”众然其言,乃使人到洛阳,探听后主消息去了。
且说后主至洛阳,时司马昭已自回朝。昭责后主曰:“公荒淫无道,废贤失政,理宜诛戮!”后主面如土色,不知所为。文武皆奏曰:“蜀主既失国纪,幸早归降,宜赦之。”昭乃封禅为安乐公,赐住宅,月给请受,赐绢万匹,僮婢百人。子刘瑶及群臣樊建、谯周、郤正等皆封侯爵。后主谢恩出内。昭因黄皓蠹国害民,令武士押出市曹,凌迟处死。时霍戈探听得后主受封,遂率部下军士来降。
一个是开国元勋,一个是末代帝王,精神状态是大不一样的。
次日,后主亲诣司马昭府下拜谢。昭设宴款待,先以魏乐舞戏于前。蜀官感伤,独后主有喜色。昭令蜀人扮蜀乐于前。蜀官尽皆堕泪,后主嬉笑自若。酒至半酣,昭谓贾充曰:“人之无情,乃至于此!虽使诸葛孔明在,亦不能辅之久全,何况姜维乎?”乃问后主曰:“颇思蜀否?”后主曰:“此间乐,不思蜀也。”须臾,后主起身更衣,郤正跟至厢下曰:“陛下如何答应不思蜀也?倘彼再问,可泣而答曰:‘先人坟墓远在蜀地,乃心西悲,无日不思。’晋公必放陛下归蜀矣。”后主牢记入席。酒将微醉,昭又问曰:“颇思蜀否?”后主如郤正之言以对,欲哭无泪,遂闭其目。昭曰:“何乃似郤正语耶?”后主开目惊视曰:“诚如尊命!”昭及左右皆笑之。昭因此深喜后主诚实,并不疑虑。后人有诗叹曰:
追欢作乐笑颜开,不念危亡半点哀。
快乐异乡忘故国,方知后主是庸才。
这是阿斗一生最大建树,增添了一句千古流传的成语,“乐不思蜀”。比之始皇帝的“焚书坑儒”,至少要多一点幽默感。
却说朝中大臣因昭收川有功,欲尊之为王,表奏魏主曹奂。时奂名为天子,实不能主张,政皆由司马氏,不敢不从,遂封晋公司马昭为晋王,谥父司马懿为宣王,兄司马师为景王。昭妻乃王肃之女,生二子:长曰司马炎,人物魁伟,立发垂地,两手过膝,聪明英武,胆量过人;次曰司马攸,情性温和,恭俭孝悌,昭甚爱之。因司马师无子,嗣攸以继其后。昭常曰:“天下者,乃吾兄之天下也。”于是司马昭受封晋王,欲立攸为世子。山涛谏曰:“废长立幼,违礼不祥。”贾充、何曾、裴秀亦谏曰:“长子聪明神武,有超世之才,人望既茂,天表如此,非人臣之相也。”昭犹豫未决。太尉王祥、司空荀谏曰:“前代立少,多致乱国,愿殿下思之。”昭遂立长子司马炎为世子。大臣奏称:“当年襄武县天降一人,身长二丈余,脚迹长三尺二寸,白发苍髯,着黄单衣,裹黄巾,拄藜头杖,自称曰:‘吾乃民王也。今来报汝:天下换主,立见太平。’如此在市游行三日,忽然不见。此乃殿下之瑞也。殿下可戴十二旒冠冕,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乘金根车,备六马,进王妃为王后,立世子为太子。”昭心中暗喜。回到宫中,正欲饮食,忽中风不语,次日病危。太尉王祥、司徒何曾、司马荀及诸大臣入宫问安。昭不能言,以手指太子司马炎而死。时八月辛卯日也。何曾曰:“天下大事,皆在晋王,可立太子为晋王,然后祭葬。”是日司马炎即晋王位,封何曾为晋丞相,司马望为司徒,石苞为骠骑将军,陈骞为车骑将军,谥父为文王。
安葬已毕,炎召贾充、裴秀入宫,问曰:“曹操曾云:‘若天命在吾,吾其为周文王乎!’果有此事否?”充曰:“操世受汉禄,恐人议论篡逆之名,故出此言,乃明教曹丕为天子也。”炎曰:“孤父王比曹操何如?”充曰:“虽操功盖华夏,下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子丕继业,差役甚重,东西驱驰,未有宁岁。后我宣王、景王累建大功,布恩施德,天下归心久矣。文王并吞西蜀,功盖寰宇,又岂操之可比乎!”炎曰:“曹丕尚绍汉统,孤岂不可绍魏统耶?”贾充、裴秀二人再拜而奏曰:“殿下正当法曹丕绍汉故事,复筑受禅台,布告天下,以即大位。”炎大喜。次日,带剑入内。
贾充这只老狐狸,竟落在司马炎后一步,不先让魏主搞禅让这一套。而司马炎也是个新派人物,连这形式主义也不要了,迫不及待地自己动手来给自己加冕了。
此时魏主曹奂连日不曾设朝,心神恍惚,举止失措。炎直入后宫,奂慌下御榻而迎。炎坐毕,问曰:“魏之天下,谁之力也?”奂曰:“皆晋王父祖之赐耳。”炎笑曰:“吾观陛下文不能论道,武不能经邦,何不让有才德者主之?”奂大惊,口噤不能言。傍有黄门侍郎张节大喝曰:“晋王之言差矣!昔日魏武祖皇帝东荡西除,南征北讨,非容易得此天下。今天子有德无罪,何故让与人耶?”炎大怒曰:“此社稷乃大汉之社稷也!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自立魏王,篡夺汉室。吾祖父三世辅魏,得天下者,非曹氏之能,实司马氏之力也,四海咸知,吾今日岂不堪绍魏之天下乎?”节又曰:“欲行此事,是篡国之贼也!”炎大怒曰:“吾与汉家报仇,有何不可!”叱武士,将张节乱瓜打死于殿下。奂泣泪跪告。炎起身下殿而去。
连句话也讲不出来,还当什么皇帝?
奂谓贾充、裴秀曰:“事已急矣,如之奈何?”充曰:“大数尽矣!陛下不可逆天,当照汉献帝故事,重修受禅台,具大礼,禅位与晋王,上合天心,下顺民情,陛下可保无虞矣。”奂从之,遂令贾充筑受禅台。以十二月甲子日,奂亲捧传国玺,立于台上,大会文武。后人有诗叹曰:
魏吞汉室晋吞曹,天运循环不可逃。
张节可怜忠国死,一拳怎障泰山高。
请晋王司马炎登坛,授与大礼。奂下坛,具公服,立于班首。炎端坐于台上,贾充、裴秀列于左右执剑,令曹奂再拜伏地听命。充曰:“自汉建安二十五年,魏受汉禅,已经四十五年矣。今天禄永终,天命在晋。司马氏功德弥隆,极天际地,可即皇帝正位,以绍魏统。封汝为陈留王,出就金墉城居止,当时起程,非宣诏,不许入京。”奂泣谢而去。太傅司马孚哭拜于奂前曰:“臣身为魏臣,终不背魏也!”炎见孚如此,封孚为安平王。孚不受而退。是日文武百官再拜于台下,山呼万岁。炎绍魏统,国号大晋,改元为太始元年,大赦天下。魏遂亡。后人有诗叹曰:
晋国规模如魏王,陈留踪迹似山阳。
重行受禅台前事,回首当年止自伤。
至此,三国唯有东吴一隅未入晋的版图。
晋帝司马炎,追谥司马懿为宣帝,伯父司马师为景帝,父司马昭为文帝,立七庙以光祖宗。那七庙:汉征西将军司马钧,钧生豫章太守司马亮,亮生颍州太守司马隽,隽生京兆尹司马防,防生宣帝司马懿,懿生景帝司马师、文帝司马昭,是为七庙也。大事已定,每日设朝,计议伐吴之策。正是:
汉家城郭已非旧,吴国江山将复更。
未知怎生伐吴,且看下文分解。
作为统治阶层的人物,上至帝王,宗室,后妃,储子,下至将相,官僚,吏属,衙役,这些人在对付被统治者的反抗时,常常由于集团利益,能够惊人地保持一致,但在统治集团之间,因实力的强弱,地盘的大小,权益的多寡,利害的轻重,而形成的矛盾冲突,则表现在你死我活的内部斗争上。那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就叫权术。而对于权力层面的人物来讲,权术,是一种必要的生存手段,也是人性恶的一种展现方式。
《三国演义》,就是一本讲权术的书。从刘、关、张桃园结义开始,以崇高的感情外衣掩盖下的本非良善的结契,到最后邓艾、钟会的二士争功,死于非命为止,贯彻始终的无不是人性恶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