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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秋波”与“投梭之拒”

秋波是秋天水的波纹,“投梭之拒”是挑逗美人被严厉拒绝,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是一段历史故事。

秋波,秋水之波。如唐朝诗人温庭筠《苏武庙》诗:“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大意是说,封侯受爵缅怀茂陵,君臣已不相见;空对秋水哭先皇,哀叹逝去的华年。此诗是作者瞻仰苏武庙后,所作之著名的咏史诗。再如元稹的《酬郑从事四年九月宴望海亭次用旧韵》:“雪花布遍稻陇白,日脚插入秋波红。”

更多的时候,秋波是比喻美女的眼睛,说是其像秋天的水一样清澈明亮。

南唐李煜《菩萨蛮》词:“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小说《红楼梦》第六十二回云:“湘云慢起秋波,见了众人,又低头看了一看自己,方知醉了。”朱德润的《对镜写真》诗中道:“两面秋波随彩笔,一奁冰影对细花。”这里出现的秋波,都是用来形容美女的眼睛像秋天的水波一样清澈明亮。

那么,为什么古代美女清澈明亮的眼睛叫做“秋波”呢?

“秋波”一词源自于一个有趣的成语典故。在《晋书·谢鲲传》中载:“邻家高氏女有美色,鲲尝挑之,女投梭,折其两齿。时人为之语曰:‘任达不已,幼舆折齿。’鲲闻之,傲然长啸曰:‘犹不废我啸歌。’”

据载,晋朝名士谢鲲,字幼舆,陈郡阳夏人,是谢安的伯父。谢鲲少年时名声远播,为人豁达、不拘礼节,见识高,喜好《老子》、《易经》,能琴善歌。他担任长沙王乂(yì)的幕僚时,有人诬陷他,说他要逃跑。王乂很生气要鞭打他,谢鲲就主动解开衣服伏在地上接受处罚,毫不辩解。

王乂觉得他很有个性,就放了他。他穿好衣服,平静的离开,脸上丝毫不见喜怒之色。这就是当时最流行的名士风度,称为“放达”。

谢鲲的邻居有户高姓人家,高家有个女儿长得非常漂亮。谢鲲前去挑逗她。一次,邻女正在织布,就顺手将织布机上的梭子掷向他,不料,正好击中谢鲲的嘴巴,打落他两颗牙齿。

当时的人讥笑他:“任达不已,幼舆折齿。”谢鲲听了毫不在意,依然长啸说:“尚未影响我啸歌,折断牙齿又何妨。”

后来,宋朝大文学家苏东坡将“幼舆折齿”这段趣事,写入《百步洪·二首》其二:“佳人未肯回秋波,幼舆欲语防飞梭。”因此,秋波逐渐地被用来形容美女的眼睛清澈明亮一如秋水。

之后,这个典故被引用为成语“投梭之拒”、“投梭折齿”,表示女子严厉拒绝男子的调戏。如清朝陈澧《东塾读书记·诗》:“惟《静女》篇则真难解其言。此女俟我于城隅,又贻我以物,我悦其美。若称誉贤女,岂容作此等语,必至投梭折齿。”

至于为什么用秋天的水波来形容呢?古人认为,春、夏季节,高山积雪融化,怒涛排壑,只觉波涛汹涌,毫无美感;冬季河面结冰,只有寒意的感觉也无美感;到了秋季,历经一整个夏季的丰沛雨水,河水不盈不枯,再经一段时日的澄清,水波明净,水面清澈,变的就更美了。因此,最适合用来形容美女的双眸。

“秋波”美,爱美是人之常情,无可非议;但“挑逗”不美,不仅行为不美,心灵更不美。经常在媒体上看到:在公交汽车、地铁上有人乘机对女同志占“便宜”,这实属道德败坏,应该给予处罚和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