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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大雅之堂”在何处

雅是正确、合乎规范。《毛诗序》:“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风俗通·声音》:“雅之为言正也。”《白虎通·礼乐》:“雅者,古正也。”《荀子·儒效》:“法二后王谓之不雅。”雅又有高尚不俗的讲法。贾谊《新书·道术》:“辞令就得谓之雅,反雅为陋。”

“大雅”是《诗经》的组成部分之一,三十一篇。多是西周王室贵族的作品,主要歌颂从后稷以至武王、宣王的功绩,保存着较多的周初及“宣王中兴”的史料。有些诗篇对周厉王、幽王的政治混乱和统治危机有所反映。

大雅又指大才、高才,德才高尚的人。《文选·班固·〈西都赋〉》:“大雅宏达,于兹为群。”李善注:“大雅,谓有大雅之才者。《诗经》有大雅故以立称焉。”《汉书·景十三·王传赞》:“夫唯大雅,卓尔不群。”汉朝陈琳《檄吾将校部曲文》:“是以大雅君子,于安思危,以远咎悔。小人临祸怀佚,以待死亡。二者之量,不亦殊乎。”《旧唐书·郭子仪传论》:“不幸危而邀君父,不挟撼以报仇雠,宴然效忠,有死无二诚大雅君子,社稷纯臣。”

大雅之堂的“堂”指的是堂、殿。《说文解字》,段玉裁注:“古曰堂,汉朝以后曰殿。古上下皆称堂,汉上下皆称殿。至唐以后,人臣无有称殿者矣。”是说这是高雅的厅堂,比喻高的要求,完美的境界。也可以说是形容某些被人看重的、不“粗俗”的事物、高雅的事物,或是高尚雅致的地方。

在文学作品中,人们常以“大雅之堂”为标准,衡量作品的质量和格调。那么,“大雅之堂”典出何处呢?

北宋初年,在诗歌方面出现了一种文风,其特点是专从形式上模拟唐代诗人李商隐和温庭筠,追求华丽的辞藻,堆砌典故。但是从总体上看,西昆体诗的思想内容是比较贫乏的,它们与时代、社会没有密切的关系,也很少抒写诗人的真情实感,缺乏生活气息。其代表作家有杨亿、刘筠和钱惟演等人。后来由杨亿把他们在真宗景德年间(公元1004—1007年)的唱和之诗248首,集成一书,取名为《西昆酬唱集》,因此被称为西昆体。这些诗作文字绮丽,而语意轻浅。文学家黄庭坚很是不满“西昆体”的文风,认为这些诗作都是追求“雕章丽句”,只不过是从“遗编前作”中搜寻故实,重新装点而已。因而他竭力主张继承和恢复杜甫诗歌创作的优良传统。

黄庭坚,北宋诗人、书法家,分宁(今江西修水)人,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治平进士。出于苏轼门下,而与苏轼齐名。世称“苏黄”。曾两次被启用,又两次被贬官。他的诗多写个人生活,在艺术形式方面讲究修辞造句,论诗标榜杜甫,在宋代影响很大,开创了江西诗派。

黄庭坚为了抵制“西昆体”的文风,委托杨素,把自己书录的杜诗在家乡丹棱笔架山刻碑建堂珍藏。竣工之后,杨素请黄庭坚为堂命名,黄庭坚即挥毫题名曰“大雅堂”,并作《大雅堂记》。这个“大雅堂”的命意颇深。雅,原为周王畿内的乐调,《诗经》中有“大雅”和“小雅”两部分,“大雅”中多为西周初期的作品,旧训为“正”,即情调高雅的作品。在黄庭坚看来,杜甫的诗歌可与《诗经》、《离骚》相媲美,唯有这些作品才称得上“大雅”之作,亦才有资格登堂入室。

黄庭坚书写杜诗,刻石建堂的目的,就是为了勉励后人,以杜诗为榜样,脱离“西昆体”,不断创新,树立一代健康进步的诗风。黄庭坚这一不同凡响的举动,如天外响雷震撼了当时的诗坛文苑。时人都以能否登上“大雅堂”来衡量作品优劣的尺度。后人根据语法的需要,就将“大雅堂”说成是“大雅之堂”了。

文坛、文艺都需要能够登上“大雅之堂”的作品,这些作品要有时代气息,体现出作者的社会责任感,给读者以“精神食粮”,经得起读者的检验。“大雅之堂”的作品绝不是拍拍脑袋就成的,需要深入生活,深入思考,刻苦磨炼,要有推敲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