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母亲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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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杀猪匠

提到杀猪匠,人们可能会联想到水浒中的李逵,或者是三国中的的张飞。其实杀猪匠不过是个职业,与长相没任何关系,譬如我笔下的主人翁,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小伙子叫蔡生洪,是斗龙镇兴隆村人氏。别看蔡生洪斯斯文文的的,却是个有名的杀猪匠,笔者见识他的手艺,是在一个朋友的家里。

那天,我去看望一个朋友,正赶上他“大开杀戒”。朋友高兴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会咱俩好好干两杯,来来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叔,这位是我的姐夫,这位就是今天的主角,大名鼎鼎的“快刀手”蔡生洪师傅。

我顺着朋友的手势看去,那个被称为“快刀手”的蔡生洪,长着一张斯文而白皙的脸,身材高高的,举手投足间透着股浓浓的书卷气。

别听他吹牛,还是叫我小蔡吧。蔡生洪见我注视着他,脸竟然红了起来。我不由得好奇心大发,也跟着他们来到院子里。

院子当中,杀猪的器具,滚沸的开水,均已准备妥当,只等“请猪入瓮”。朋友从篮子里拿了把新鲜的蔬菜,一边“喏喏喏”的呼唤着,一边打开了圈门。

听到主人的呼唤,大肥猪以为又可以美餐一顿了,忙不迭地从低矮的圈门钻了出来。哪知美味还未到口,突然围上来几个陌生的汉子,其中一个嘴里还衔着银光闪闪的尖刀,方知大事不好,正准备扭头逃跑,已被上来的人抓脚的抓脚,拉耳朵的拉耳朵,扭尾巴的扭尾巴,不由分说摁倒在早就备好的青石板上。这时的蔡生洪已判若两人,只见他左腿顶着猪的背部,左手反扣着猪的嘴巴,右手将衔在嘴上的尖刀取下,对准猪的颈部猛刺进去。抽出时,只听得扑哧一声,汹涌的鲜血就喷涌着流进放好的瓷盆里。可怜的猪儿仍在奋力挣扎着,凄厉的叫声由大及小,直至全身瘫软,气息全无,其场景,连恶狗见了也会吓掉大魂。

接下来就是开膛破肚,退去猪毛了。蔡生洪用刀在猪后脚割了一个小口子,把一根手指粗的铁钎插进去,并从各个方向捅遍全身。然后对着这个小口吹气,一会儿猪就变得圆滚滚的,再抡起棒子捶一捶,让气体走到猪身各部位。吹胀的猪比原来大了许多,平常人们总爱说“吹牛”,其实在我看来“吹猪”才是恰当的。

一切整理完毕,就该大快朵颐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酒席很丰盛,七大碗八大盘的摆了一桌子。作为有功之臣和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和蔡生洪被安排坐了主席。蔡生洪也不推托,大大方方坐下来。大家围在一起,我祝你贺,你来我往,一顿饭吃下来,虽不是“家家扶得醉人归”,也已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待客人们全部离开后,我向朋友打听起蔡生洪来。我是个写字的,捕捉素材是我的本能。随着朋友的叙述,蔡生洪的形象在我脑子中鲜活起来,高大起来。

说起来挺冤的,蔡生洪不仅外表斯文,脑袋瓜也很聪明,上学那会,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读初中时,母亲患上糖尿病,家里无力供三个孩子上学。蔡生洪是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哥哥是长子长孙,在家族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妹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更是深得父母宠爱。思来想去,只有割舍老二了。幸好蔡生洪比较懂事,知道父母的难处,只是听说让他学习杀猪,一时有点想不开。父亲开导道,杀猪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不算,每杀一头猪还能得到二三十块钱的酬劳,大方点的人家还会给几斤猪肉或猪下水什么的,咱家正是急等钱用的时候,将来日子好过了,你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第二天,蔡生洪就被父亲送到杀猪匠刘麻子那里。初始,刘麻子见蔡生洪文文弱弱的样子,心里很有些嘀咕。父亲连忙说,别看孩子生得小,脑子可好使呢,不信您试试,保管不让您失望。

杀猪虽然也是个技术活儿,但在智力超群的蔡生洪面前,真的是小菜一碟。跟随师父不久,蔡生洪就能独自操刀了,且活儿干得比师傅还要干净利落。尤其难得的是,蔡生洪虽然离开了校园,学习却一天也没丢,他利用同龄人一有空闲就进歌厅、网吧的功夫,不仅自学完了高中课本,还通过自学考试获得了大专文凭。目前,蔡生洪正在向律师资格证书发起冲刺,用他的话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学习法律是为了更好的遵纪守法,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如何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尝尝律师是个啥味道。

蔡生洪已经三十出头了,我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但有一点我坚信,只要向着太阳奔跑,即使够不着太阳,也能够成为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