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让我陪你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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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如果真的没有你

婚后的日子里,她一次次地问着自己:嫁错人了吗?为什么对他总是失望呢?

她是个出色的自由撰稿人,文章发遍大江南北。刚结婚时,每有样刊寄来,她便迫不及待拉住他:“快来看看我的文章。”而每一次,他只是敷衍地瞟上两眼便置之不理。时间长了,她再也不曾向他提及自己的文章,但内心的寂寞,却如野草一般疯长。她是个充满浪漫情怀的女子,可他的头脑里只有柴米油盐。有一个冬夜,她惊喜地发现,窗外的一轮圆月竟然散发着迷人的柠檬黄。不由分说,她跑过去拉他的胳膊:“你看月亮多漂亮,咱们出去散步吧。”他抬头望一眼窗外,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冷天的,散什么步啊,还不如在家看电视呢。”看电视就看电视吧,可他,竟然对她痴迷的韩剧不屑一顾;而她呢,对他沉醉的足球赛,更是一眼也看不下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可她的心却始终安定不下来。午夜梦回,她总会听到心底的疑问:要不要离开他?可每一次,她都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就在她的反复犹豫中,他出差去了。这是他们结婚两年来,他第一次出差。

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很是逍遥。早上起来,她随便喝点牛奶吃点面包,然后打开电脑写文章;至于午餐与晚餐,就约上朋友去餐厅,边吃边聊;晚上回到家里,她听听音乐上上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一天晚上,待她关上电脑时,已近两点。疲惫不堪的她一躺到床上就睡熟了。一觉醒来,她似乎听到客厅里有个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始终接连不断。“坏了,家里进小偷了。”一念及此,冷汗从她的额头涔涔而下。怎么办?怎么办啊?平时他在家里,临睡前总要把门窗检查一遍方才上床,而她,对这一切却从不在意。躺在床上,她不敢弄出一点声响,若是小偷发觉她孤身一人在家,后果不堪设想。“冷静点!冷静点!”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叮嘱自己。终于,她伸出手去,摸到枕头下的手机;在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她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110”……

接下来的等待是如此的漫长,每一分钟都如同一个世纪。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警察破门而入的声音。她哆嗦着下了床,打开了卧室的大门……警察屋里屋外搜索了好几遍,竟然不曾发现窃贼的蛛丝马迹。问她,她说她一直听到客厅里有动静。最终,还是一位警察灵机一动,将客厅的沙发拖了开来;沙发底下,赫然趴着几只螃蟹。直到那时她才想起,晚上朋友来访,临走时留下几只螃蟹。她没想到,就是这几只螃蟹,半夜里从盆里逃了出来,害得她虚惊一场。

送走警察后,重新回床的她再无睡意;翻来覆去的,她想的全是他。记得大二时,他和她去看电影,回来时恰遇停电。走在漆黑的路上,她莫名地感到恐惧,而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别害怕,有我呢。”毕业后的第一年,他和她去爬泰山。在越过一级又一级台阶后,筋疲力尽的她瘫坐在道路旁。在陪她坐了半天后,他催她起身,可她,只是摇头:“我实在爬不动了。”他笑了,伸出右手拉住她:“别担心,有我呢。”果然,他一路拉着她,一直将她拉到了山顶。婚后第一年,他陪她回老家探望父母。在车站,面对汹涌的人群,她几乎不敢迈步,还是他,左手提着大包小包,右手紧紧地拉着她:“没关系,有我呢。”是的,相识的几年里,他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我呢”;而她,在他的这句话里,一路安然走过。因为有他,她的电脑始终正常;因为有他,她的手机从未断电;因为有他,她的台灯一开就亮……正因为有他,这些年来,她才过得平安过得踏实啊。他的爱,一如脚下的大地,尽管日日从上面走过,她却浑然不觉;而一旦失去,将让她痛苦不堪。

静静的夜里,对他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涌上她的心。拿过手机,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