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六年(1091),苏辙拜尚书右丞,进门下侍郎,相当于副宰相之职。前此,西夏来贺哲宗登极,相继求和,且商议地界。朝廷许约,但屡次推脱,两国地界未定。元祐四年,西夏人仍于疆事多方侵求,宋朝熙河将佐范育、种谊等,遂背约侵夏地以筑质孤、胜如二堡,夏人遂即荡平之。范育等又欲以兵纳夏将赵醇忠,及擅招其部千余人,而朝廷不接受。于是,西部边界骚然不宁。有鉴于此,苏辙请求罢去范育、种谊,别选老将出守熙河。宣仁后同意苏辙意见,但当权大臣不从。到元祐六年,熙河前线又上奏章:“夏人十万骑压通远军境,挑掘所争崖(chán),杀人三日而退。乞因其退,急移近里堡寨于界,乘利而往,不须复守诚信。”即是说,准备不守诚信,乘西夏退兵之际,将边界堡寨向西夏境内推进。
对此,朝廷召大臣议论。苏辙认为,要议此事,“当先定议欲用兵耶,不用耶?”宰相吕大防说:“如合用兵,亦不得不用。”苏辙说:“凡用兵,先论理之曲直。我若不直,兵决不当用。朝廷须与夏人议地界,欲用庆历旧例,以彼此现今住处当中为直,此理最简直。夏人不从,朝廷遂不固执。”接着又列举宋朝在边界问题上一再苛求西夏之事,并说:“今欲于定西域与陇诺堡一抹取直,所侵夏地凡百数十里。陇诺祖宗旧疆,岂所谓非所赐城寨耶?此则不直,致寇之大者也。”严厉批评宋朝在边界问题上不守诚信,导致夏人侵扰,边界不宁。宰臣刘挚说:“不用兵虽美,然事有须用兵者,亦不可不用也。”仍力主对西夏用兵。苏辙又奏曰:“夏兵十万压熙河境上,不于他处,专于所争处杀人,掘崖,此意可见。此非西人之罪,皆朝廷不直之故。熙河辄敢生事,不守诚信,臣欲诘责帅臣耳!”不但直言朝廷不守诚信,理不直,兵不可用,而且扬言:如果熙河守将不守诚信,擅自用兵生事,他要动用职权,追究责任,态度十分坚决。
后由于宋朝边兵屡次深入夏地,边疆动乱不已,宣仁后于是同意了苏辙的主张,遵守宋和西夏的原有约定,明确了双方的地界,边疆暂时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