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族的起源商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契,契是目前所知道的商族的第代始祖。其实“商”是这个宗族的居住地,因而成为本族的名称,“子”是他们共同的姓。《史记·殷本记》有记载:
契“佐禹治水有功……封于商,赐姓氏。”商族同夏族样,都有悠久的历史,而且契和禹是同时代的人,这两个族也是邻居,同时发展起来的。契还协助禹治理过洪水。后夏朝建立了统的奴隶制国家,商就作为个诸侯国过与夏并存,对夏有着定程度的臣属关系。商族在发展中受夏的影响很深。
作乘马的相土相传“相工作乘马”(《世本·作篇》),就是相土发明用马来驮运东西和拉车子。用马来驮运和驾车,必须把马驯服并加以训练,而这种马,用群放散养的办法是不行的,相土就改变了饲养方法,这就是“殷人之王立皂牢,服牛马,以为民利”(《管子·轻重戊》)。
“殷人之王”就是指的相土,皂是喂牛马的槽,牢就是关牧畜的圈。设立了用槽喂、用圈养牛马的方法。所以相土回到商地以后,就改变了过去游牧的生活,开始定居畜牧,同时也开始了农业种植。使用马作运输工具,逐渐地促使农业生产在商族活动地区得到发展。有了比从前更多的牲畜和粮食作基础,商族的势力也就天天的发展壮大起来。
相土利用夏启死后,太康失政,夏王朝无力对东方诸侯进行控制的时机,加快发展商的势力,扩大土地的范围。从古代的部落来看,凡是畜牧业比较发达的部落,武力都比较强盛。以前砥石地远离商族的根据地,势力又薄弱而常遭到其他氏族、部落的侵扰,可是回到商地以后,原有的商族各部落就很快地聚积起来,听从相土的领导迅速发展实力。而中原地区长时间的处于混乱中,又给相土造成了使用武力向东方地区发动兼并战争的机会。
经过相土迁回商地、向东征伐以后,其势力是很强的了。
相土死后,由他的儿子昌若继承区位。昌若死后,由其子曹圉继承区位。曹圉死后,由其子冥继承区位。冥继位时,夏已经到了“少康中兴”、恢复夏王朝统治的时期。
勤于职守的冥冥是相土的曾孙,曹圉的儿子。甲骨文中有个商先公叫季,这就是古书中称作的冥。在商族的祖先中冥也是个被后代所歌颂的人物,因为“冥勤其官而水死”(《国语·鲁语上》)。相传冥为夏王朝的水正——管理治水工程的长官。他辛勤地忠于职守,在治水时被淹死,是位以身殉职的治水英雄。所以商族的后代在祭祀祖先时,都以祭天帝的隆重礼仪来祭祀他。
商侯冥受命为水正以后,勤勤恳恳,忠于职守,从不懈怠。少康使他去治理黄河,他发扬了始祖契佐禹治水的精神,效法了夏禹治水的方法。先是举行了隆重的祭河仪式,求上天保佑治河成功。然后勘察水情,了解水患的原因,发现当年夏禹治水时疏导过的些河道又被泥沙淤塞,农田中的沟洫已被冲毁。于是制定了治理的方法,发动黄河两岸患区的人民动工治理,疏河道、开沟渠。并且还贡献出许多马匹来为治水工程作驮运的工具。夏王少康死后,其子杼继位,冥仍然辛勤地领导治河的工程。相传就在夏王杼即位以后的第13年,冥率领支治河的人马在黄河岸边疏导被泥沙淤塞的河道。因上了年纪又长期劳累过度,在查看黄河水势时,冥不慎跌落水中被淹死。
从王亥到示癸冥有两个儿子,大的叫亥,小的叫恒。亥在古书中又称做王亥。商王祭祀王亥时非常隆重,用牛牲多至300多头,用人牲多至砍杀了10个羌人的头,说明亥是商族的个重要的祖先。
相传商侯冥死后,长子王亥继承了区位,没有再作夏王朝的水正,而是心经营牧畜业。他见其先祖相土把马驯成驾车和驮运的工具,使用起来非常方便。但是当时的马主要产在北方,在中原地区还比较少,而且饲养起来也很困难,所以驯马直发展不快。王亥就将牛加以驯服来驾车和驮运东西。牛的行动不如马快,但是牛的繁殖和驯养比马快。在不长的时期里,王亥就驯服了大批牛群。
上甲微是王亥的儿子,在古书中又称作微。上甲是商族的后人在祖庙中给立的号,叫做庙号。微是上甲的名。商族自上甲微以后,都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天干作为庙号。上甲微在甲骨文中作“上甲”。商王祭祀上甲的卜辞很多,祀典也很隆重。
上甲微死了以后,他的儿子报乙作商侯。报乙死后,儿子报丙继位。报丙死后,儿子报丁继位。报丁死后,儿子主壬继位,主壬在甲骨文中称作示壬。示壬死后,儿子示癸继位,主癸在甲骨文中称作示癸。示癸就是成汤的父亲。从上甲微到主癸共世。
甲骨卜辞中有“自上甲方”的记载,这个“示”就是指上甲到示癸。“示”就是宗庙之主的意思。古代帝王的祖庙中供奉祖先是按世序排列,个祖先个牌位,叫做神主。
商代的神主是放在个石头制的匣子里,供在祖庙中。商代的先公先王自上甲开始分别以十个天干为庙号,世序也比较清楚,古书中记载和甲骨文中的世序基本上是致的。
受敌国欢迎的征服者商部落从契始,经过400多年,传到十世,出了个具有雄图大略的首领叫汤。汤不拘格,打破传统,广募人才,从奴隶中提拔了位很有才干的人做丞相,叫伊尹。接着许多能将贤臣也都跑到他的麾下。商逐渐强大起来,不断向外发展,活动于黄河中下游带,其向东的足迹早已遍及渤海沿岸。
商原本是臣服于夏王朝的,如向西发展,就必然同夏王朝争短长。汤采取剪除夏王朝羽翼,以观其变的策略,先后攻灭了十几个小国和部落,拔除了夏王朝在东方的屏障。
商更加强大了。
要夺天下,商汤认为首先要征服人心。征服国容易,征服国的人心难办,而通过征服国而尽收天下人心则更难。为了达到仗而尽收天下人心之目的,汤选择了近邻小国葛为首征的对象。
葛国国君葛伯生性残忍且贪婪,是个好吃懒惰之徒,他甚至不愿用任何点食物来祭祀祖先。汤就抓住这个当时最为人们重视的问题大做文章,他派使者去问葛伯为什么不愿祭祀祖先。
“唉,谁不愿祭祀祖先呢”,葛伯假惺惺地说,接着叹了口气说:“可我们国小、穷,连祭祀祖先用的牛羊也凑不全,能有什么办法!”
汤明知葛不祭祖先是因为好吃而不敬神,于是派使者送了批牛羊给葛伯。不久,葛伯又把这些牛羊吃光了。汤又派使者问葛为什么有了牛羊还不祭祀。葛伯想,上次无意中说了没有牛羊,倒得了许多好吃的,于是心生计,又推说没有祭祀祖先要用的粮食,汤又立即派了商都亳地的农人去帮葛国耕种。这些农人随身都带了许多食物,沿途施舍给葛国的老弱病残。葛伯听说了,立即带了帮爪牙前去抢劫食物,谁不给他就杀死谁。有个小孩正在吃肉和饭,葛伯剑砍死了小孩,夺了肉食便吃。汤听到这个惨无人道的消息后,立即兴师问罪,举灭了葛国。
这样,汤非但没有因灭了邻国而遭非难,相反各国都称道商汤是个敬事祖先、友爱邻邦、体恤老弱、伸张正义的贤君,都希望由他来代替暴虐的夏桀。
仲虺和伊尹仲虺的祖先叫奚仲,是夏禹时候的车正,就是管理制造车子的长官。奚仲原来是族居在薛(今山东滕县南)地的个氏族酋长,善于制造车子。当了夏禹的车正以后,就迁居邳(今江苏邳县西南)。自奚仲以后,子孙都在夏王朝做官,为夏监制车子。到了仲虺时又迁回薛居住,成为夏王朝东方地区的个诸侯。仲虺看见夏桀暴虐,人民怨恨,诸侯叛离,就从薛带了个族人来到了商。汤也早就听说仲虺是个有才干的人,正想前去相请,可是又顾虑仲虺的祖辈们都是夏王朝的臣子,恐仲虺不愿归商助他灭夏。夏桀自诛灭了有缗氏以后,引起了各地诸侯的恐惧,不仅是异姓诸侯,就是与夏后氏同姓的诸侯也先后叛离夏桀。仲虺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来到商的。汤见到仲虺以后非常高兴,向仲虺请教了治国之道。仲虺根据当时天下的形势,分析了夏桀如此下去,必然会自取灭亡,人心所向是商。他鼓动商汤蓄积力量,先伐与商为敌的诸侯,剪除夏桀的势力,然后灭夏建商。汤见仲虺是有用的人才,就任命为左相,参与国政。
相传伊尹是出生在伊水边(有说在今河南伊川),长大后流落到有莘氏(说在河南开封县陈留镇,说在今山东曹县北)。有莘氏姓姒,是夏禹后裔建立的个诸侯国。
伊尹到了有莘氏以后,在郊外耕种田地以自食。他是个有抱负的人,虽然处身在田亩中,还是时时关心着形势的变化。他想找到个有作为的诸侯,消灭夏桀。他听说有莘国君是个比较好的诸侯,对平民和奴隶不像夏桀那样暴虐,就想去劝说。但他觉得不能贸然去接近有莘国君,于是就说他会烹饪,愿为有莘国君效力。按照当时的制度,只有作了有莘氏的奴隶,才能为有莘国君所用。伊尹自愿沦为奴隶,来到了有莘国君身边当了名厨子。不久有莘国君发现他很有才干,就升他为管理膳食的小头目。他本想劝说有莘国君起来灭夏,但是来自莘是个小国,来有莘氏是和夏桀同姓,都是夏禹之后,因而又不便劝说。
伊尹在有莘国作管理膳食的小头目过程中,商与有莘氏经常往来。伊尹见汤是个有德行、有作为的人,就想去投奔商。可是做了奴隶以后,自己就没有行动的自由了,即使是偷跑出去也会被抓回来,轻则处罚,重则处死。正在这时,商汤要娶有莘氏的姑娘为妃。伊尹看见机会来到,就向有莘国君请求,愿作陪嫁跟随至商。有莘国君就派伊尹为“媵臣”跟随有莘女嫁到商。所以古书中称伊尹为“有莘氏媵臣”(《史记·殷本纪》)。
“媵臣”就是陪嫁奴隶,与商代以后的诸侯嫁女,派大夫陪送所称的“媵臣”不同。
伊尹跟随有莘氏女来到商汤身边以后,仍然给汤作厨子,他就利用每天侍奉汤进食的机会,分析天下的形势,数说夏桀的暴政,劝汤蓄积力量灭夏桀。汤发现伊尹的想法正合自己的主张,是个有才干的人,就破格免去伊尹的奴隶身份,任命为右相。左相仲虺也见伊尹是个贤才,两人的政治主张也相同,也就心和伊尹合作共同辅佐汤蓄积力量,准备灭夏。
商汤有了仲虺和伊尹的辅佐,首先是治理好内部,鼓励商统治区的人民安心农耕,饲养牲畜。同时团结与商友善的诸侯、方伯。在仲虺和伊尹的鼓动下,些诸侯陆续叛夏而归顺商。汤经常率领仲虺和伊尹出外巡视周的农耕、畜牧。有次汤走到郊外山林中,看见在个树木茂盛的林子里,个农夫正在张挂捕捉飞鸟的网,他从东南西北面都张挂网。待网挂好后,这个农夫对天拜了几拜,然后跪在地上祷告说:“求上天保佑,网已挂好,愿天上飞下来的,地下跑出来的,从方来的鸟兽都进入我的网中来。”
汤听见了以后,非常感慨说:“只有夏桀才能如此网尽矣!要是如此的张网,鸟兽就会完全被捉尽啊!这样做实在太残忍了”。就叫从人把张挂的网撤掉面,只留下面,也跪下去对网祷告说:“天上飞的,地下走的,要往左面,就从左吧,要往右面,就从右面吧,要高飞就高飞吧,要下来就下来吧,如果哪里都不去的就到我的网中来吧!”说完起来对那个农夫和从人们说:对待禽兽也要有仁德之心,不能捕尽捉绝,不听天命的,还是少数,我们要捕捉的就是那些不听天命的。仲虺和伊尹听了以后,都称颂说:真是个有德之君。那个农夫也深受感动,就照汤的做法,收去面的网,只留下面。这就是流传到后世的“网开面”的成语故事。
商汤“网开面”的事在诸侯中很快就传扬开了。“诸侯闻之,曰:‘汤德至矣,及禽兽’”(《史记·殷本纪》),即诸侯们听说以后,都齐声称颂说:“汤是极其仁德的人,对禽兽都是仁慈的”。大家都认为汤是有德之君,可以信赖,归商的诸侯很快就增加到40个。
商汤的势力也愈来愈大。
征伐韦顾在夏王朝的诸侯、方国中,自夏桀灭有缗氏以后,虽然叛离者不少,但拥护夏王朝的也还不少,忠实于夏桀的也不是没有。在东部地区就有个属国是忠于夏桀的:个是彭姓的豕韦(今河南滑县东),个是己姓的顾(今山东鄄城东北),个也是已姓的昆吾(今河南濮阳境内)。这个夏属国的势力都不小,他们所处的地区又与商较近。汤灭葛以后,又征服了些不归顺商的诸侯、方国,所谓“十征而天下无敌”。但这个方国执意以商为敌,他们监视着商汤的活动,还经常向夏桀报告。汤和伊尹、仲虺决心除掉这个夏桀的羽翼。就在准备进征豕韦时,夏桀得知汤还在继续征伐诸侯,扩大商的势力,于是派使臣至商召汤入朝。在个好的王朝中,天子召见诸侯是经常的事,汤也没有拒绝就带领随从来到夏王都。夏桀得知汤已来到,就下令将汤囚禁在夏台(也就是钧台,在今河南禹县,这里是夏王朝设立的监狱)。
伊尹和仲虺得知夏桀将汤囚禁起来以后,就搜集了许多珍宝、玩器和美女献给夏桀,请求释放汤。夏桀是个贪财好色之徒,看见商送来的许多珍宝、玩器和美女,非常高兴,也就下令将汤释放回商。夏桀囚汤之事在诸侯、方国中引起了更大的恐慌,“诸侯由是叛桀附汤,同日贡职者百国”(《太平御览》卷83引《帝王世纪》)。这个记载虽有些夸张,说同天就有500个诸侯到汤那里去任职,但是在当时“小邦林立”的情况下,原来都是臣服于夏的属国,现在因惧夏桀的暴虐,纷纷投奔商,愿助汤灭夏,或干脆就到商都供职,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夏桀囚汤不但没有达到惩罚的目的,反倒加速了其统治基础的瓦解,更加削弱了自己的势力。
汤回商以后,见叛夏归商的人愈来愈多,就和伊尹、仲虺商议征伐豕韦和顾国的事。
经过番谋划和准备之后,汤和伊尹就率领了助商各方的联合军队,先对豕韦进攻。汤率大兵压境,豕韦连求援都来不及,很快就被商军灭亡。豕韦被灭,顾国势单,汤接着又挥师东进,乘胜将顾国灭了。韦、顾国的土地、财产、人民尽归商所有。
地处韦、顾国北邻的昆吾国,相传是祝融的后代封在昆吾所建的个方国。它在夏王朝的属国中算是个较大的方国,国君被称为“夏伯”,可见昆吾虽不是与夏后氏同姓,但关系是很密切的。夏伯见韦、顾国被汤所灭,立即整顿昆吾之军准备与商决战。
同时派使昼夜兼程赴夏王都,向夏桀报告商汤灭韦、顾国的情况。夏桀非常恼怒,于是下令起“夷之师”,准备征商。汤本想率军去灭昆吾,然后征东夷,进而灭夏桀。伊尹阻止了汤,并说:“东夷之民还服从桀的调遣,听夏的号令,此时去征伐不会取得胜利,灭夏时机尚未成熟,不如遣使向桀入贡请罪,臣服供职,以待机而动”。汤采纳了伊尹之谋,暂时收兵,备办了入贡方物,写了请罪称臣的奏章,派使臣带到夏王都,朝见了夏桀。
夏桀见了贡物和请罪奏章以后,和身边的谀臣们商议,谀臣们就向桀祝贺说:“大王威震天下,谁也不敢反叛,连商侯也知罪认罪,可以不出兵征伐,安享太平。”这样夏桀就下令罢兵,仍然整天饮酒作乐。
伐昆吾灭夏桀在夏桀下令罢兵不征伐商年之后,昆吾的夏伯自恃其能,率军向商进攻。伊尹见昆吾死心塌地效忠于夏桀,心与商为敌,就请汤率军迎战昆吾。战而大败昆吾军,再战而杀夏伯灭昆吾,并昆吾土地、人民入商。伊尹又出谋说:“今年本应向桀入贡,且先不入贡以观桀的动静。”汤用其谋不再向夏桀入贡。当夏桀得知商汤又灭了昆吾,而不再入贡,就下令起夷之师。夏桀下令调东夷的军队征伐商汤,但因桀反复无常,昆吾又是助桀为虐,与商为敌,东夷的首领们也看出夏桀不会长久,就不听调遣。伊尹看见夷之师不起,灭夏的时机成熟了,就请汤率军伐桀。
汤和仲虺、伊尹率领由70辆战车和5000步卒组成的军队西伐夏桀。夏桀调集了夏王朝的军队,开出王都。夏商两军在鸣条之野相遇,展开了大会战。会战开始之前,汤为了鼓动士气,召集了参加会战的商军和前来助商伐夏的诸侯、方国的军队,宣读了篇伐夏誓词。这就是《尚书》中的〈汤誓〉,这是篇汤在鸣条会战前的动员令。
战前誓师仪式结束后,商汤便动用作战性能良好的兵车70辆、能征惯战的敢死队5000人,会同各同盟国的参战部队,采取大迂回战略,“以迂为直”,迅速绕道到夏都以西,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突袭夏桀的老巢。
商汤大军压境的消息终于传入夏都,传入夏桀的耳中。直沉溺于醇酒美人温柔之乡的夏桀如梦初醒,方寸大乱,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仓猝应战,统率批早被歌舞升平生活消磨尽了战斗力的将士,西出抵御商汤的进攻。于是两军在鸣条(在今河南洛阳附近,说在今山西安邑带)地区相遇,展开了场生死会战。
旌旗翻卷,鼓角齐鸣,杀声震野,血流成河,鸣条之战打得异常激烈。但毕竟是商汤麾下的将士在各方面都占有明显的优势,这既表现为必胜信念的拥有、杀敌勇气的旺盛,也体现为训练有素、武艺高强。夏桀手下的乌合之众怎是这些“必死”之士的对手!
在商汤军队勇猛无比的冲杀之下,夏桀的主力部队终于溃不成军,败涂地。商汤就这样举攻克了夏邑,赢得了鸣条之战的胜利。
夏桀见大势已去,被迫退却,归依于属国朡(在今山东定陶东带)。商汤发扬速战速决、连续作战的作风,适时展开战略追击,挥师南下,对溃败逃窜中的夏桀残部实施打击,攻灭朡,不给敌人以任何喘息反扑的机会。夏桀穷途末路,只得率极少数残部仓惶逃奔南巢(在今安徽寿县南),商军追至南巢,夏桀又想从南巢逃跑,但是刚走到城门口就被商军捉住。汤将夏桀流放(监禁)在南巢的亭山。夏桀被监禁在南巢后,对看管他的人说:“我很后悔,没有将汤在夏台杀掉,才落得如此下场。”商朝建立后的第年,夏桀就忧愤病死在亭山。
汤和伊尹为了彻底消灭夏王朝的残余势力,又率军西进。因为韦、顾、昆吾和礖这样写较有势力而又忠于夏的方面都被商汤所灭,商军在西进的路上就未遇到大的抵抗,很快就占领了夏都斟寻阝。夏朝的亲贵大臣们都表示愿意臣服于汤。汤和伊尹安抚了夏朝的臣民后,就在斟寻阝举行了祭天的仪式,向夏朝的臣民们表示他们是按上天的意志来诛伐有罪的桀,夏后氏的“历数”(帝王相继的世数)已终。这就正式地宣告了夏王朝的灭亡。我国历史上的第个奴隶制的王朝至此宣告结束。这年大约是在公元前1750年至公元前1700年之间。
定都西亳与汤祷桑林汤经过20年的征伐战争,最后灭了夏王朝。在“千诸侯”的拥护下,汤作了天子,告祭于天,宣告了商王朝的建立。
为了能够有效地控制方的诸侯、部落和夏王朝的遗民,巩固新建立起来的商王朝,汤和伊尹将王都迁到西亳。汤从夏桀灭亡中吸取了经验教训,认为要使国家巩固和兴旺,必须得到人民的拥护;要使人民拥护自己,就不能对人民施暴政。汤在伐桀灭夏过程中,就是通过施德来争取人民拥护的。他曾对伊尹说:“人视水见形,视民知治不。”
(《史记·殷本纪》)意思就是说:人往水中看,就能看出自己的形象,看见人民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治理好国家。由于汤能看到人民是国家的根本,意识到没有人民的拥护,就不能灭夏建商。所以建立商朝以后,就废除夏桀时伤害人民的繁重徭役,横征暴敛,给人民个休养生息的时期。
汤建国不久,商王畿内发生了场旱灾,延续了7年,在后年中旱情很严重,烈日暴晒,河干井涸,草木枯焦,禾苗不生,庄稼无所收,人民困苦异常。虽然旱灾刚发生时,伊尹也教民打井开沟,引水灌溉农田,但是旱情愈来愈严重。天旱是种自然现象,商代统治者们看成是上帝所为。因此自从天旱发生后,汤就在郊外设立祭坛,天天派人举行祭祀,祈求上帝除旱下雨。古代在郊外祭天叫做“郊祀”。最初的郊祀仪式是燃烧木柴,用牛羊猪狗这些家畜作上供的牺牲,这种烧柴祀天的祭名叫做“杳火”。汤命使它们在郊外杳火祭上帝,史官手捧足鼎,鼎内盛有牛、羊等肉作供品向天地山川祷告说:“是不是因我们的政事无节制法度?是不是使人民受了疾苦?是不是因官吏受贿贪污?是不是因小人谗言流行?是不是有女人干扰政事?是不是宫室修得太大太美?为何还不快快下雨呢?”这是史官受汤之命,说了条责备汤的事以求上帝鬼神赐福降雨。尽管汤命使官天天祭祀,苦苦哀求,上帝仍然没有赐福降雨。
大旱延续到第7年的时候,汤见郊祀也不下雨,就命史官们在座林木茂盛的山上,选了个叫桑林的地方设了祭坛,他亲自率领伊尹等大臣举行祭祀求雨。但祭祀了以后也未见下雨,后来就占卜为什么不下雨。史官们占卜后说:
杳火祭时除了要用牛羊作牺牲外,还要用人牲,就是将活人放在柴上焚烧后让被烧的人上天去祈求上帝降雨。
汤听了以后说:“我祭祀占卜求雨,本是为民,怎能用人去焚烧?用我来代替吧!”于是命把祭祀的柴架起来,汤将头发和指甲剪掉,沐浴洁身,向上天祷告说:“我人有罪,不能惩罚万民,万民有罪,都在我人,不要以我人的没有才能,使上帝鬼神伤害人民的性命。”祷告毕便坐到柴上去,还没有焚柴天就下起了大雨。这种勇于牺牲的精神,受到了人民的敬佩和颂扬。人民就用歌唱来颂扬汤的德行。汤命伊尹将人民这些歌词收集起来编了乐曲,取名为“桑林”,也叫“大濩”,这就是后世人们称作的“汤乐”。不过汤乐很早就失传了。
伊陟相太戊太戊是商朝的第代王。太戊作商王的第7年,在王宫的庭院中,生长了棵桑树,在桑树下又长出了棵谷树(即楮树),而且在天的时间里就长得很大。这本来是种植物生长中的偶然现象,商代人还没有这种植物学知识,把它看作是出现妖怪。太戊非常恐惧,伊陟说:“臣听说过妖怪胜不过德,大概是大王在治理朝政上有什么缺德之处,所以才会出现妖怪。如果善政修道,以德治民,自会免除祸害。”太戊之前的雍己已经面临着“殷道衰,诸侯或不至”的不利局面(《史记·殷本纪》),太戊又是个少年继位的商王,仍然是只图享乐,不勤于国政。伊陟才借“桑谷共生于朝”的事件来劝诫他。商王们都很迷信鬼神,因此经劝诫,太戊果然改前非,勤于王政,修德治国,政事依靠伊陟、臣扈和巫咸这批朝臣。而这种不是正常生长的所谓“共生”的树木,长到定的时间也就自然枯死。这样来,伊陟、臣扈和巫咸就大肆宣扬太戊的德政,说是得到上帝的福佑,共生树也惧怕而枯死了。为了报答天地山川的福佑,太戊命巫咸在王都郊外举行了次隆重的祭祀山川仪式。
伊陟借“桑谷共生”劝诫太戊,太戊改过后,伊陟等朝臣的宣扬太戊的德政还真是起到了安抚民心、收服诸侯的作用,不久就使“殷道复兴,诸侯归之”(《史记·殷本纪》)。首先来进贡朝贺的是西方地区西戎。太戊也派了个叫王孟的朝臣为使,率领从人,携带中原地区的些特产和青铜器物,到西戎各部落去慰问、安抚。
由于太戊和伊陟治理商王朝有方,在太戊末年,就连自汤以后时叛时服的夷也都纷纷入贡朝见。这是自太甲以来商王朝最兴旺发达的时期。太戊在位的时间若按古书中的记载是75年,是商王朝在位最长久的王。《尚书·无逸》中说:“肆中宗之享国,十多年。”其他古书中也说商王中称“中宗”的是太戊。在卜辞中发现称“中宗”的是太戊之孙祖乙,而不是太戊。从目前见到有“中宗祖乙”的卜辞至少有条。这样在位75年应该是祖乙,而不应是太戊。
从仲丁到河亶甲在商王朝前半期中,太戊是个比较有才干的商王,能知过则改,又得伊陟、臣扈、巫咸这批“贤臣”辅政,所以在他统治的时期,商王朝有了个稳定的局面,社会生产有了较快的发展,奴隶主贵族们聚敛的财富比以前更多。大批奴隶除了为商王和贵族们生产财富外,还为他们淫逸享乐的生活服劳役。以商王为首的贵族大臣,为了占有更多的奴隶和财富,为了获得豪华的宫室和更多娇妻美妾,彼此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权力之争,尤其是在太戊晚年,这种争权夺利的斗争就更加多起来。同时各诸侯、方国也在不同程度地在发展势力,企图王朝内部矛盾的加速进犯或削弱中央王朝的统治。仲丁上台,就采取迁都的办法,方面是离开旧王都,摆脱旧居王族奴隶主们的争夺,另方面也是找个更合适的地方加强对诸侯、方国的控制。
从甲骨文中看来,商王朝后半期的劲敌是地处西北和北方的诸方国,但是地处东南方的夷人的方国、部落自汤至商末直是处在时叛时服的状况中。仲丁迁都以后,就和乘机进犯的东南夷人中的兰夷部落进行了次战争。这次战争只是防御性的,没有主动打到兰夷族居的地方,不久仲丁病死,仲丁从继位到死时大约只有10年时间。
仲丁死后,由他的弟弟外壬继王位。外壬名癸,甲骨文中称作卜壬。商王祭祀卜壬的卜辞目前所见只有10多条,都是帝乙、帝辛时期的。外壬继位不久,商的两个诸侯国就叛变了。这两个诸侯国个叫姺,个叫邳。
邳是夏禹时车正奚仲居住的地方(今江苏邳县西南),汤建国以后,封邳氏为诸侯。
姺、邳是与商关系比较近的两个诸侯,在这时叛商,是次很大的震动。这些反叛活动,在当时影响很大。
外壬在位约10年死去,由外壬的弟弟河亶甲继王位。河亶甲名整,甲骨文中称作戔甲。祭祀戔甲,只见于商王祖庚、祖甲和帝乙、帝辛时期的周祭中。
为了缓和王族内部日益尖锐的矛盾,改变自女先、邳反叛后出现的不利局面,河亶甲只得放弃自仲丁、外壬两王经营过的嚣,将王都迁到相(今河南内黄东南),使王族内部矛盾得到了暂时的缓和。由于姺、邳同时叛商,在东夷诸部落中引起了连锁反应,首先起来反叛的是曾被仲丁征伐过的兰夷部落。河亶甲决心再出兵征伐兰夷。就在这时候,叛商邳侯也被商的个方国——大彭(今江苏徐州市)给打败,邳侯表示归商。河亶甲在彭伯的协助下,又出兵征服了兰夷。女先侯得知邳侯被彭伯打败归降、河亶甲又征服了兰夷,惧怕河亶甲征伐,就投奔了班方。河亶甲就命彭伯和韦伯率兵征伐班方,班方被征服后,姺侯只得归降,备办了方物亲自来到王都向河亶甲纳贡称臣,重修旧好。
祖乙和盘庚河亶甲死后,由仲丁的儿子祖乙继王位。祖乙名胜,甲骨文中称作祖乙、下乙、中宗祖乙、高祖乙,是直系先王。
河亶甲时王族内部矛盾有所缓和,能使河亶甲致力对付诸侯、方国的反叛。河亶甲死,王族内又产生了争权夺利的斗争,祖乙继位以后又将王都迁至黄河北岸的耿(即刑,在今河南温县东),可是当王都还没有建成时,就被黄河泛滥的大水给冲毁了。这时辅佐祖乙的是巫咸的儿子巫贤,巫贤在商王朝的辅政大臣中也是个很有才干的“贤相”。有的学者认为甲骨文中称作“尽戊”的,就是古书中的巫贤。在卜辞中“尽戊”也受到商王的祭祀。由于在河亶甲时得到彭、韦方伯的支持,降邳侯征服兰夷和班方,使女先侯也进贡称臣。使商王朝的东部地区得到安宁。巫贤就向祖乙献策,将王都迁到庇(今山东鱼台附近)。此地和彭伯所在地相近,自然条件也较好,很有利于发展农业和畜牧业。祖乙将王都迁至庇以后,花了约5年的时间把宫殿宗庙建成。
迁王都于庇以后,商王在巫贤、彭伯、韦伯等臣僚的辅佐下,除了加强对诸侯、方国的控制外,还致力于发展社会生产。不久农业和畜牧业都有了较快的发展,人民生活也较安定,诸侯、方国也没有反叛和进犯商王朝的情况发生,商王朝又兴盛起来。
祖乙死去,由他的儿子祖辛继王位。祖辛在位约16年死去,由他的弟弟沃甲继王位。沃甲在位约5年(有的记载是20或25年)死去,由祖辛的儿子祖丁继王位。祖丁在位约32年死去(有的记载是年),由沃甲的儿子南庚继位为商王。南庚在位29年死去,由祖丁的儿子阳甲继位为商王。
自仲丁至阳个个商王中,在兄弟子侄之间为继承王位,直争夺不休,造成了世混乱的局面。当然这世中祖乙算是个有能力的商王,控制住了内部的纷争,也没有引起诸侯、方国的反叛和进攻。自仲丁至南庚次迁都,固然有寻找有利控制方和选择良好的自然条件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想摆脱王族在旧都中形成的各种势力,以缓和内部矛盾。到祖乙以后这种争权夺利的斗争并未解决,王朝内部的政治局面如此混乱,诸侯、方国也就乘机发展势力,不再向中央王朝进贡朝见,这就给商王朝的统治造成了很大的危机。
阳甲在位约17年死去,由他的弟弟盘庚继王位。盘庚即位后,面临王朝统治的危机,不得不考虑挽救的办法。
在商王朝约600年的历史中,盘庚将王都由奄迁到殷是个转折点。“自盘庚徙殷,至纣之灭273年,更不徙都。”也就是说自从盘庚迁都到殷,直到纣(帝辛)灭亡的273年中,再也没有迁过王都,商代奴隶制国家得到了复兴,商王朝的统治得到了巩固,这对发展社会生产起到了推动作用,为青铜文化的高度发展创造了条件,我国奴隶制社会的发展进入了更高的阶段。历史学家为了研究问题的方便,将商王朝划分为两个时期:从汤建国至盘庚迁殷以前称为前半期;自盘庚迁殷至商纣灭亡称为后半期。
盘庚迁殷以后,对于不安居于新王都的贵族、百官和人民作了耐心地说服,借助于上帝的神灵、龟卜的吉示,最后发出了警告,收到了安居于殷的效果。王都巩固,纷乱局面扭转,克服了商王朝统治的危机。
经过盘庚的迁都、整治,衰弱的商王朝又开始复兴,这为他的侄儿武丁时集中力量征伐诸方国,振兴商王朝奠定了基础。盘庚在位28年死去,由他的弟弟小辛继王位。
祖庚和祖甲武丁时是商王朝发展的鼎盛时期。武丁在商代历史上以武功著称,他对方的征伐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他是商朝的代杰出君王,但是,他又是个很迷信和残酷的帝王,常大量用俘虏到的羌人作祭祀的人牲。我国光辉灿烂的青铜文化是商代的劳动人民创造的,而奴隶们是创造青铜文化的主要劳动者。他们是社会生产的部分承担者,也是武装力量的部分。可是他们中许多人被当作牲畜,用来祭祀和殉葬。商代以活人祭祀,就目前所见的资料来说,武丁时期是最多的。
武丁在位59年而病死,他的后代为他立庙,尊称为高宗,古书中又称为武王。他有个入于祀典的王后,称为妣戊、妣辛、妣癸。第个王后生祖己(孝己)以后死去,续立的王后生子祖庚以后也死去。再立的王后生的儿子叫祖甲。
祖甲出生时,武丁已年老,老来得子,分外宠爱。祖已死后,已经立了祖庚为太子,武丁又听了续妻的话,想废祖庚而改立他宠爱的祖甲为太子。祖甲从小知礼仪,认为这不合于商王朝的制度,是不义的,为避免由此引起王室内部兄弟间争夺王位的矛盾,重演“世之乱”的局面,便偷偷地离开王都,到当年他父亲生活过的平民家中去。他也学着武丁当年在民间样,和平民们在起生活,参加些劳动,亲眼看到平民和奴隶们的生活状况。逃到他当年生活的地方去和“小人”们在起,也就放心不管了。武丁死后,王位就由祖庚来继承。
祖庚名曜,甲骨文中也称祖庚,祖甲时的卜辞中称兄庚,廪辛、康丁时期卜辞中称父庚。即位时年纪已经不小,若按武丁死时年纪在80以上,则祖庚继位时也是60岁左右的老人了。因武丁给他打下了个巩固的统治基础,开创了个强盛的局面,他即位后,坐享了约10年的清福就病死了。
祖庚死后,祖甲继王位。祖甲名载,有的古书中称作“帝甲”,晚期甲骨文中也称祖甲,廪辛、康丁时期的卜辞中称为装甲。晚期周祭的卜辞中,祭祀祖甲的比祖庚多,因祖甲是直系先王。祖甲继位时正是商王朝最兴旺的时期,方称臣,远近纳贡。在王族内部也因武丁统治有方,在位时就将些有势力的王室亲贵们分封到大邑商的周和些被征服的方国中去担任官职或者戍守,他们共同捍卫商王朝对方的统治,这就减少了王族内部争权夺利的矛盾。武丁时期的甲骨文中有几十个称作“子某”的人,这当中有的是武丁的儿子,除少数留在王都外,大多都受封在外。有的在武丁未死以前就早死,如子渔、子宋、子安、子太等。所以自武丁以后,王室内部暂时处于安定的状态。
祖甲在位时,致力于报效祖先的功劳,创造了个“周祭”的办法来天天祭祀祖先。
商王和法定的配偶死后要入宗庙中享祀,就列个庙号,这个庙号以十个天干——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为顺序,以每年的第旬的甲日开始,甲日祭上甲,乙曰在报乙,丙日在报丙,丁日在报丁……到癸日祭示癸,直在到他的哥哥祖庚,这就是周。在这周内所花的时间为旬,所用的祭名共有种。
祖甲末年为了限制大大小小的奴隶主贵族对人民过分盘剥、过多榨取方国的贡物,怕这些大小亲贵们的奢侈、贪心引起方国和人民的反抗,削弱商王朝的统治。他下令将先祖成汤所定的刑法——《汤刑》加以修订。想借祖宗的威力以严刑来限制这些不肖子孙。可是这样来,反而使得这些亲贵们对祖甲离心离德,故意对他刁难,当朝不朝,应贡的也不贡,大有各自为政之势,于是商王朝的统治又被削弱。
从祖甲以后,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日益尖锐,统治集团日趋腐朽。这时王位继承制中已经确立了嫡长子继承制,国王生前便预立嫡长子为王位继承人。从康丁以后的国王都是由嫡长子继位的。嫡长子继位制方面加强了王权,使王位继承上的纷争有所减少,但是它的另面却是加速了统治集团的腐朽,从而削弱了商王朝的统治。
廪辛到武乙祖甲在位33年死去,由他的儿子廪辛继王位。廪辛名先,有的古书中称作冯辛或凭辛。甲骨文中没有廪辛的庙号,康丁时祭祀卜辞中称“兄辛”。帝乙、帝辛时期周祭的卜辞中称为“祖辛”。廪辛在位约年就死去,王位由他的弟弟康丁继承。康丁在位时除了祭祀和田猎外,还对西部地区些方国进行过征伐,可是直到康丁死去时都未征服。康丁死后由他的儿子武乙继承王位。
武乙名瞿,甲骨文中称为武乙或武祖乙,商末的铜器铭文中也称武乙,是直系先王。
武乙是个酷好田猎的商王,他在位30多年的时间里,大部时间是用在田猎上。为了巩固其统治,他在对西部地区叛商的各方国继续命武将去征伐的同时,还征伐过处今湖北秭归的归伯。在对西部地区各方国的征伐中最大的战斗算是伐鬼方,由氵止率领数千军队经几次战斗之后,征服了鬼方,并且俘虏了2000人。由于武乙以重兵对付西部地区的方国,迫使西部地区除羌人外,都臣服于商,使商王朝的统治又稳定下来。
周侯季历朝见武乙受赏以后,又征伐了西落鬼戎,俘虏了这个部落的大小头目20个,并派使臣向武乙报捷。武乙得知季历又征服个大部落,便率领人马向西部地区去打猎,越走越远,到了黄河和渭水之间。有天,正走到个山顶上,忽然雷雨交加,武乙的衣服被淋湿了,还没来得及避雨,就被雷电击死。
商纣伐东夷商朝最后个王是帝辛,即纣。纣继位以后,东夷叛商,纣很恼怒,决定征伐东夷,于是加紧准备出兵,这当然又要增加大笔军费开支。除了压榨人民外,对此诸侯国,就用武力威逼进贡,从粮食、牛、羊、猪、鸡到珠宝、玉器无所不要。在商王朝的沁阳(即衣)田猎区附近有个小小的属国有苏(在今河南武陟东),因地小人稀,出产不富,无力给纣进交年年增加的贡赋,纣认为有苏氏是有意对抗,便派兵前去征讨。有苏氏无力抗御,得知纣喜欢美女,便从族人中挑出个叫妲己的美女献给纣以求和。纣见妲己生得很美,便撤兵免贡,班师回朝。
纣伐有苏氏以后,各属国不敢再抗命不交贡赋。于是纣率领上万的商军向东南进发去伐东夷。人方是东夷中的方国,是纣所征伐的主要目标,但纣所征伐的东夷还不只是人方个。纣又下令东方各诸侯国也出兵协助征伐,所以伐东夷的战争规模是很大的。尤其引起东夷恐惧的是在商军中出现了支用象组成的“象队”,这些像是生长在中原地区,被捉住以后饲养驯服,用作驮运工具,后来又被商军调驯来做进攻敌人的“武器”。古书中说:“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吕氏春秋·古乐》)东夷各部落当然经不起商的大军压境,经过几次战斗以后,东夷只好投降。
纣王暴虐淫乱商纣是我国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他的暴虐统治,使他大失民心。商王朝已滑向了灭亡的深渊。
纣征伐东夷耗费了大量的资财和人力,征服东夷以后本应安定民心,发展社会生产。可是纣只顾淫乐,宠妲己。妲己喜欢观看歌舞,纣命乐师延创作了靡靡之乐,怪诞之舞。为了玩乐,“弃田以为园囿,使民不得衣食”(《孟子·滕文公下》)。每个商王都喜欢打猎,这可以从卜辞中得以证实。但纣还更进层,干脆把商都附近的些农田荒废,让禽兽自然生长,成为天然动物园,供他玩乐。人民无田可耕种,衣食无着,十分不满,社会矛盾急剧恶化。
为了满足淫乐,纣不惜切压榨人民,尽力指使谀臣们搜刮人民的钱财、粮食,修建了个很大的仓库,取名巨桥(在今河北曲周),贮备了大量的粮食。在朝歌修建了个又大又高的台,在台楼上面可以眺望方。取名为鹿台,又叫“南单之台”。又“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史记·殷本纪》)。
在纣的身边有几个助纣为虐的谀臣,个是“善谀好利”的费仲,另个是“善走”的蜚廉,再个是力大而“善毁谗”的恶来,蜚廉和恶来是父子,也就是后来秦国的祖先。
还有个诸侯叫崇侯虎,他不经常在朝廷,只是纣在西部地区诸侯中的耳目。他们都是当政的大臣,又善于向纣进谗言,陷害贤臣。因为他们深得纣和妲己的信任,于是仗势欺诈人民,从中渔利。在人民中间,朝廷内外,没有不恨他们的。凡是“百姓怨望而诸侯有叛者”(《史记·殷本纪》),纣就处以重刑,“用炮烙之法”。炮烙之刑,就是用青铜铸造根中间空的铜柱,把人绑于柱上,下面烧火,将人活活烙死。
纣的暴行引起了诸侯们的反对,有个在朝的诸侯叫梅伯,多次劝谏纣不要任意对臣民施加重刑。纣杀了他以后,还将他醢了,即剁成肉酱后分赏给诸侯们吃,并宣布:如再有劝谏王者,以此为例。
纣囚西伯的消息传至周以后,周的大臣闳夭、散宜生等人,商议救西伯的办法,他们想起费仲是个好利的谀臣,纣又是个好色之徒,于是就在莘国(今陕西合阳东南)选了有莘氏的个美女;在西戎选了些骏马和许多美玉、宝器、奇异玩物,通过费仲的手,向纣说情。纣见了有莘氏美女后,非常高兴地说:“此物足以释西伯,况其多乎?”(《史记·周本纪》)就下命放了西伯,还赐给西伯弓矢斧钺等兵器,表示授命西伯有征伐诸侯的兵权,还说:“谮西伯者,崇侯虎也”(《史记·周本纪》)。西伯献出洛水以西的地方,请求纣废除炮烙之刑,纣也都同意,这样西伯就回到了周。
西伯回到周以后,为了表示是新受王命有征伐大权的诸侯,效忠商王朝,就首先到周所建立的商代祖先的庙中去祭祀。1977年在周原出土的西周早期甲骨文中,就有周文王时期被商纣授命为西伯以后,在帝乙宗庙中祭祀的记载。
周伯虽自称周王,但并没有准备伐商。他仍然在尽他代商王征伐诸侯的使命。他先后调解过虞(今山西平陆北)、芮(今陕西大荔东)矛盾。征伐过犬戎(西戎的支)、密的(今甘肃灵台西)、黎(今山西长治西南)、邗(今河南沁阳西北)等国,都取得了胜利。
这样周的势力就伸入到了商王朝的腹地。加以周文王敬老、慈少、礼贤下士,和商纣的暴虐形成鲜明的对比,与释放的人才纷纷投奔他。
崇侯虎是崇国(今陕西户县东)的侯,也是商诸侯中最坏的个,他是纣在西部地区的个耳目。因为他“谮西伯”方使周文王被囚禁。周文王受命专事征伐以后,就利用手中这个大权去征伐,最后把崇灭掉。灭崇以后便在沣水西岸修建了个城邑,叫丰(今陕西长安西北),把周的都城由周原迁到丰。迁丰后叛商归周的人更加多了,不过周文王仍然表面对纣称臣,没有出兵伐商。古书中说:分天下有其,以服侍殷”(《论语·泰伯》),就是说按其势力、人心归向来说周文王已占了优势,足以伐商,但他没有这样做,仍以臣的身份事商。也正是如此,才没有引起商纣的警惕,为他的儿子姬发伐纣灭商奠定了基础。迁丰后第年这个在位50年的周伯姬昌便病死了,他的儿子姬发继位,姬发便是后来所称的周武王。
当周在发展势力、争取人心时,纣却在加重压榨、盘剥人民和“淫乱不止”(《史记·殷本纪》)。此时的商王朝已是众叛亲离,怨声起。
焚廪丧众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群奴隶起而暴动,放火烧了商王个大粮仓,大火熊熊,直冲云端,染红了半边天。火光中,奴隶们手持棍棒和粗笨的石铲,与守仓士兵展开了激烈搏斗,厮杀声震天动地。个守仓的官吏在混乱中仓皇出逃,连夜赶到商王那儿告急。商王武丁闻变大惊,急忙派出大批士兵前去镇压……这样的奴隶“焚廪”事件,不仅使奴隶主遭受重大经济损失,还影响到他们的祭祖大事。为了对付这种反抗,商王简直伤透了脑盘,以至天两头要怀着恐惧不安的心情进行占卜,希望从神祇的预言中得到奴隶暴动的消息,以便防范。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求神问卜,也不能阻止奴隶的反抗斗争。
奴隶的“焚廪”暴动完全是奴隶主残酷的阶级压迫和剥削激起的。据殷墟卜辞和有关古文献记载,商代奴隶有臣、妾、奚、仆、刍等名目,还有种“众”,甲骨文写作日下人形,意为许多手足胼胝的人在烈日下艰难地劳动着,这些奴隶,大多来源于战俘,也有些是失去财产的债务人。他们完全属于贵族奴隶主所有。在奴隶主眼里,他们只是会说话的工具,毫无自由和权利,不准服兵役,更无权受教育和参政。他们承担了社会上切农业、手工业、金属冶炼铸造等繁重劳动和各种徭役,创造了大量物质财富和灿烂的文化艺术,但自身却无所有。
伯夷叔齐纣的暴政使得他众叛亲离,统治摇摇欲坠。这时,兴起于商朝西部的周部落却日益强盛起来,周武王姬发即位后,积极准备讨伐纣王,建立周朝的天下。
大约在公元前11世纪的年,武王认为时机成熟,就发兵万,在盟津(在今河南孟津)会合百诸侯,公布纣王残害人民,荼毒天下的罪状,然后誓师讨纣。
天。武王正率领大军向前开进,有两老人站在路上,拦住了大军,要求见武王。
这两位老人是兄弟俩,哥哥叫伯夷,弟弟叫叔齐,原来是孤竹国(今河北卢龙)国君之子。他们的父亲在位时,钟爱叔齐,有意把国君之位传给他。老国君去世后,叔齐认为:按照宗法制度,应由长兄伯夷继位;而伯夷认为:自己若要继位,便违反了父亲的遗命,是不孝的行为。伯夷又想到,自己留在国内,会让弟弟叔齐为难,于是主动离开了孤竹国;叔齐又觉得,不能因为自己而挤走哥哥,他也离开了孤竹国,孤竹国的贵族们只好拥立他们的另个兄弟为国君。在武王父亲文王姬昌在世时,伯夷、叔齐听说贤明的文王尊敬老人,就起来到周国定居。现在,他们听说武王率军伐商,很是吃惊,急忙赶来阻止。
武王接见了他俩。伯夷问道:“不知大王起兵欲往何处去?”武王说:“纣王荒淫无道,残害百姓,囚杀忠良,逆命于天。我恭行上天惩罚他的旨意,继承先王的遗志,顺应万民的要求,去讨伐纣王。”
伯夷、叔齐听了,惊恐失色,拉住武王坐骑的缰绳说:“大王,这万万使不得。您的父王死去不久,尚未正式安葬,您现在发动战争,违背了礼的规定,这是不孝的行为!纣王是天子,您是他的臣下,臣子讨伐天子,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如果您率军前往,我们担心,您会留下不忠不孝的罪名!”
武王左右的将士们听了这些话,很是生气,准备把他俩杀了。武王的主要谋臣姜尚忙制止说:“不可!这两人虽然固执守旧,但他们作为商朝的子民,忠于商朝,并没有错;再说两人向品行高洁,是天下闻名的忠义之士,你们不可为难他们。”姜尚示意部下把他俩扶到路旁,吩咐大军继续前进。
周武王的军队斗志昂扬,无坚不摧;商纣王的部队军心涣散,触即溃。周武王率军很快攻占了商朝首都朝歌,灭了商王朝,建立了周王朝。
伯夷、叔齐那天劝谏无效,俩人伤心地抱头痛哭了场。得知周代商而立的消息后,俩人商量说:“真正的高士,在圣王大治天下的时候,应该参与其中;在天下大乱的时候,不能同流合污。如今,周武王伐纣是以下犯上,以暴力推翻暴力,绝不是治世圣王的应有作为。咱们作为商朝的遗民,与其继续接受周朝的供养,羞辱自己,不如就此逃避,洁身自爱吧!”他们立即拒绝继续食用周朝的粮食,动身到首阳山(今山西永济)隐居,靠采食种薇蕨的野菜为生。薇蕨虽然苦涩,采摘虽然艰难,但他们却心安理得。
只是老天爷好像偏偏与他们过不去,首阳山上的野菜极少,没多久,就被他们采摘完了。他们绝不愿意出山去向周朝的官员或百姓乞食,几天后,就饿死在首阳山了。
临死前,他们作了首《采薇之歌》,歌中唱道:“登上高高的首阳山,采集稀疏的野薇。可叹有人以暴易暴,茫然不知行为有亏。神农、虞夏崇尚禅让,如今衰落去不回。
生逢以下犯上的乱世,我们无处可以归依。今日饿死,尽节首阳,命运衰薄,大道不遇。”
歌词既表明了他们求仁得仁,慨然赴死的信念,也流露出他们怨恨自己生不逢时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