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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无法忽视的存在

常常眼前黑暗,填饱水彩的图画没有颜色去想象,没有蒙住人们双眼的未知性。常常眼前黑暗,就像独自走在涂满月光的枝丫上,只有感觉在发光,只有心灵威严指出那些无法忽视的存在。而我喜欢那种未知性,就像几何中随意划出的线条,无限想象,然后打结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带有目的性直充入目光的风景,像刺,带有明显的想要让我铭记的态度,刺入的过程却不够圆润,就像秋天想文出某种伤感的花色,掐断歌唱生命的喉咙和记忆,用死去的心在我的面前做着自画。它能够安心地坐在人们的眼瞳中,却无法长久地坐在大自然的心中。

那种功利的自我涂色,是我极力想过要回避的存在。

喜爱美的事物,喜爱它们带给自我的沉淀,喜爱长久地注视某一种颜色或乐感,眼睛穿过玻璃窗的眼睛,在打碎两扇屏障的情形下,这种生活中额外的语言,总能用一种轻巧的方式与我沟通。当心灵逐渐拉拢成为友谊时,就产生了占有对方的欲望。

将两种彼此带有亲密色彩的生命共同占有,赋予它们共同的家和独处的时间,是仁慈而简洁的做法,就像我总遇见的鸟儿和树——透过木质栏杆的缝隙,情绪钻入对方的身体,它们才悲伤了解自己还与对方连接。

总有被安排挂在树枝上的鸟笼和鸟笼中的鸟儿,如果不是木质雕花的家,它们从气质上是与背景匹配的。总有胜过鸣叫音量的目光穿过木柱,不管它们所在的背景是什么颜色,吃怎样的食物,喉咙却从未歌唱过。而人们听见并津津乐道的声音,也许只是一种穿越了自由和自愿的想象吧。

那是无法忽视的存在,挂在树梢就像树本来的生命所在,让音乐淋满同样需要外界的风的人们,而让我真正惊异的是,它们如何一直让喉咙与外界联通,我们又是如何让听觉与它们联通,享受音乐带来的无暇的心又是怎样没有堵塞地与“干净”这个词联通。

美的事物总是足够自信,保持站立的姿势就会引来关注。星星,有灯光的房间也许并不需要星星,浸透在诗的语言中,也不再需要星光,在干枯的生活中,它们像是溢出的那一滴。夜却只有沾满星星才像是真正的孤独者,有了那种带有光泽的发散性思维,孤独却始终相信家的存在,在相信自我的想象中,保持流浪的孤独。只需要一道缝隙,我有限的目光房间中依然能住满它们,没有拥挤,相反,垫在梦的脑袋下就轻松成为梦的枕头。那是无法忽视的存在,在某种纯粹的情绪读来,只有柔软才能与柔软亲吻。

我时常在暗想:怎样的状态才算是“存在过”,或者“它正在清晰地存在着”。是目之所及的一切,情绪能够记忆,并且还将会感知的外界,记住并且被保持记忆的人们,已感受并且还将回味的交流……是烙入言行的存在感,被赋予了风的特性——保持流动,却无时不在。发现即存在,我总难过地发现,围绕我而存在的事物太少,太短。

想拥有这样的时间:去经常路过,却不曾在意的小路上散步,发现小虫的尸体也未尝不是一次美。去没有时间了解的心灵中散步,顺便清扫硌脚的小石子,留下自己旅途的香气。香气,它没有一只随身携带的蝴蝶队伍,沿途的色彩只有自己采撷。去小院中抖出一些树梢上凝固又端坐的风,强迫它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带给一切事物的流动。想要更多无法忽视的存在,那与奔跑的事物没有任何关系。

我想停下来不再行走,因为树告诉我,停留才是沉淀的唯一方式。而每当星夜流动,我的眼睛又想钻进某种冰冷的陌生中思索,获得崭新和遗憾,那样的方式即使遗憾也是幸福。我认定自己才是一切存在的本真,即使是处于笼中,依然能从挤入的绿中想象出存在本来的样子,自己心灵本来的颜色。

不要和那些鸟儿一起趴在栏杆上,大声的询问:我的家在哪儿?那么也就是在询问: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