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遵守契约的大前提下,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契约的漏洞,为自己谋取利益。
相传以色列人是由12个部落构成的,这12个部落各自的祖先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雅各就是他们共同的父亲。很早的时候,雅各曾在外流浪,为他妻子的舅舅也是日后的岳父拉班牧羊。在如何计算报酬的问题上,雅各主动提出,以后新出生的小羊中,凡是带斑点的、有花纹的或是黑色的,就归他所有;而其他颜色的,都归拉班所有。除此以外不需再另付工资,并且,拉班可以先行全部带走羊群中现有的这类羊。
拉班对雅各开出的条件非常乐于接受,认为自己占了很大便宜,同意照此办理。于是,雅各就这样给拉班放羊。到了羊交配的季节,雅各采摘了一些嫩绿的树枝,将皮剥成一条条白纹,露出里面白色的枝干,然后,将这些树枝对着羊群插入饮水的水槽或水沟里,羊来喝水的时候,对着树枝雌雄交配,就生下了带有花纹或斑点的羊。雅各把这些羊分离出来,单独放牧。以后,只要碰到膘肥体壮的羊交配,雅各就如法炮制,让它们产下有花纹或有斑点的羊羔。而在瘦弱的羊交配时,雅各就听任它们自然交配,生下的无花纹和无斑点的羊全都归拉班所有。
这样,没过几年,雅各的羊群数量就超过了拉班,成为远近闻名的富翁。
在遵守契约的大前提下,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契约的漏洞,为自己谋取利益。《圣经》上记载的“雅各的树枝”的故事,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犹太儿童从小就被教育要信守约定,违约是可耻的行为,也是不被允许的行为。犹太商人恪守契约律法,他们从不毁约,他们常常比所在国本国人还要遵守法律。他们也从来不偷税漏税,因为这样做,从表面上看会损失一时之利,但由此获得的长期信誉和价值是一时之利远远比不上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契约和律法都只是形式上的完备与公正,虽符合人类社会形式合理化的一般历史要求,但并不代表着内容上的公正。因此,犹太商人把研究律法当作人生义务,认为这一点的用武之地很大。一是在订约时,他们常常凭借对法律的精通,以公正的形式与对手签下一份份利益天平总是或多或少偏向自己的合同;二是在守法的背后,在他们精明的头脑中,总有无数的契约漏洞可钻。
犹太商人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局部守法”,即巧妙地利用整套法律条文中于自己有利的部分,在没有根本触犯法律的情况下,顺利地避开条文中对自己不利的部分。对于法律或者其他任何约定,除了利用这种分解之后区别对待的办法之外,还有一种更为常用的守法技巧,就是倒用法律,钻法律的空子。
在国际商战的历史上,犹太商人利用法律法规漏洞为自己创造财富最著名的案例莫过于,20世纪70年代利用日本的外汇管理制度——《外汇预付制度》使日本损失了4500亿日元。
1968年前后,由于日本国内经济飞速发展和国际贸易的顺差,日元在西方金融市场上日益坚挺而美元则显疲软。美元与日元的比值,一直是日美两国经济状况的指示器,在这个时期越来越表现出要出现重大变化。最重要的迹象就是日本的外汇储备即美元储备量越来越多。
1970年8月,日本的外汇储备只有区区35亿美元,这已经是全体日本国民战后25年辛勤工作的盈余。但是,从10月份开始,外汇储备便以亿为单位飞速地向上攀升。先是每月2亿美元,随后12月份出现4亿美元的盈余,第二年3月出现6亿美元的盈余,月结余12亿美元,8月甚至结余46亿美元。速度之快令人咂舌,1个月积累的外汇就超过了战后25年的积累!
就这样,在不到1年的时间里,日本的外汇储备由35亿美元猛增到129亿美元,最多时曾达到150亿美元。对此,日本政界、媒体,还有商界中的大多数人,都深深地陶醉在这组数字中,他们认为,“正是因为日本人勤奋工作,才积攒下这么多的外汇,这是日本人勤劳的象征。”
然而,精明的犹太人却早已算出只要日本的外汇储备超出100亿美元,日元就会升值。把握住美元——日元汇率的大幅度变化,也许是本世纪中最后一个大发特发的机会。所以,就在全体日本国民为外汇储备增加而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犹太人开始向日本大量抛售美元,甚至不惜向银行贷款来向日本抛售美元。
对于犹太人的举动,国会只知道辩论这些流入日本的外汇会不会对日本经济造成破坏。一些议员振振有词地说道:“外国人在我国搞投资,是绝对赚不了钱的,即使赚了钱,也要向我们纳税。”他们不知道,身在海外的犹太人虽然一分税也不会偷,但此刻根本没有想过向日本政府纳税。日本政治家们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日本有严格的外汇管理制度,规定不允许在外汇市场上搞买空卖空式的投机,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眼里无比周详严密的外汇管理制度,从犹太人那边看过来,却有一个大漏洞,这就是当时的《外汇预付制度》。
《外汇预付制度》是日本政府在战后特别需要外汇的时期颁布的。此项条例规定,对于已经签订出口合同的厂商,政府会提前付给外汇,表示鼓励。同时,该条例中还规定,允许合作双方自由解除合同。
犹太人就是利用预付外汇和解除合同这两项规定,堂而皇之地将美元卖到了实行封锁的日本外汇市场。他们采用的办法是:犹太人先与日本出口商签订商务合同,充分利用外汇预付款的方式,卖给日本出口商美元。然后耐心等待,等到日元升值后再以解除合同的方式,将美元买回来。只要一卖一买,利用日元升值造成的差价,便可以坐在家中,稳赚大钱。
果然,直到外汇储备达到129亿美元的时候,日本政府才如梦方醒,意识到有可能中了犹太人这种诡计。到8月31日停止“外汇预付”,不过,还是不太彻底,即允许每天成交1万元。最后,到外汇储备达到150亿时,日本政府被迫宣布日元升值,由360日元兑换1美元,提高到308日元兑换1美元。
这意味着,犹太商人每向日本卖出买进1美元,就可以白白赚取52日元的利润,赢利率超过10%。难怪有犹太人以10%的利率向银行贷款,因为即使这样做也是有利可图的!
据事后统计,日本政府的损失高达4500亿日元,相当于日本烟草专卖公司一年的销售额,平均每个国民要承担差不多5000日元。但这只是粗略统计,因为犹太商人一直在打听日本政府的外汇政策及变化,并相应地采取了类似的措施,日本政府实际的经济损失远远高于这个数字。
按理说,制定《外汇预付制度》本来是为了促进日本商人开展外贸。接了国外的订单,尽早拿到外汇就可以及时进口所需的原料、配件等等,尽早开工,确保按期交货。企业拿到预付款还可以减少对自身资金的占用,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并且,从常理来说,允许解除合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本身根本就谈不上是个漏洞。
但犹太人看中的,就是在日元大升值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原先不成其为漏洞的规定现在成了大漏洞。而利用这个漏洞的最好办法,就是倒用日本的法律。日本政府为了做成生意而允许预付款和解除合同的行为,到了犹太人那里,却成了为预付款和解除合同而做生意。犹太人在签订合同和预付款时,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美元不要货物,只不过为了要回更多的美元借做生意来卖出买进一回。
世界闻名的石油大鳄——洛克菲勒也曾经巧妙地利用契约的漏洞,大发一笔。洛克菲勒有一年想在巴容县铺一条与竞争对手平行的油管,但县议会已经在竞争对手的怂恿下通过一个“除了已经铺好的油管外,不许其他油管路经巴容县”的议案。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办法,就是一夜之间铺管完毕。次日,面对指责他的县议会当局及媒体记者,他说:“希望大家亲自到现场参观一下,以判定美孚石油公司的油管是否已经铺好。”结果令自知议案不严密的县议会当局哑口无言。
历史上像犹太商人这样钻法规空子的事例很多。犹太人中的精英马克思曾说过“犹太人的狡猾手法,就是狡猾地规避这些法律”。当代父母在教育子女信守诺言的同时,不妨也像犹太商人那样,合理利用契约的漏洞,获得最大的利益。因为,智慧主体自然是权力利益的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