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为自由而战:南非国父曼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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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倒行逆施的博塔:共产主义阴影下的西方政治

我并不排斥共产党,正相反,我有很多共产党朋友,但我不希望别人一直称呼我为共产主义者,我只忠于非国大和南非人民。

——曼德拉自传《漫漫自由路》

博塔对待黑人的态度依然强硬,不过,为了安抚民众和缓解世界舆论压力,博塔上任之后便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政策,这些政策旨在拉拢黑人中产阶级,让他们更加听话。这些政策包括允许黑人在市内租赁房屋,允许黑人工会的建立,等等。但是,这些政策明显没有触及本质,所以效果并不明显。

另一方面,博塔再次加强国家的军事力量,并加快了对民族之矛等军事抵抗组织的围剿工作。当时为了配合“释放曼德拉”运动,民族之矛在奥利弗的组织下发起了更多的破坏行动。博塔政府为了彻底铲除非国大和民族之矛,甚至对他们在海外的基地也产生了想法。1981年1月,南非军队入侵莫桑比克,在其首都马普托的几栋大厦里杀害了十几名非国大成员;随后,前民族之矛成员、非国大驻津巴布韦代表也遭到暗杀;1982年,曼德拉的朋友、积极参与反种族主义斗争的鲁思·弗斯特被邮件炸弹炸死;同年,南非政府又派人袭击非国大在马塞卢的根据地,杀害了42人。

政府的暴行引起了民族之矛等组织的激烈反抗,为了报复政府的刺杀行动,民族之矛成员在1983年首次使用了汽车炸弹,他们袭击的目标也不再是无人设施,而是南非的空军情报部门,这次袭击造成了19名南非军人的死亡。这场你来我往的暴乱历时整整4年半才渐渐平息,这期间共发生112起袭击事件。所有人都认为南非一定会进入备战状态,因为大规模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其实,博塔的倒行逆施并非毫无依凭。虽然国际社会普遍谴责南非政府的种族隔离政策,并呼吁他们释放曼德拉,但另一方面,西方社会在冷战时期对共产主义的恐惧迫使他们暗地里支持南非政府的反共行动。博塔正是抓住了西方大国的这一弱点,拼命放大曼德拉和非国大的共产主义倾向,成功笼络到了英美的新保守势力。

1979年,撒切尔夫人上台,她在友人和丈夫的影响下,认为非国大是一群由共产党领导的恐怖分子,因此对南非白人政府颇为同情。同时,她的友人还告诉她,南非黑人的真正领袖不是曼德拉,而是祖鲁酋长布特莱奇。这些耳边风都影响了撒切尔对南非的政策。

非国大希望能争取到非洲国家的支持,但他们大多自身难保。20年之内,共有28个非洲国家发生了政变,其中有些国家还落入独裁者手中。而且,冷战也极大地影响了非洲国家的政策。苏联支持共产主义政权,美国则资助那些反共的领袖。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美国中情局和南非政府进行了密切的接触,否则南非政府也不可能掌握非国大成员在其他国家的活动信息。

所以,在20世纪80年代初,虽然英国的首相是撒切尔夫人,美国的总统是里根,但这些在后来被人称颂的著名政治领袖并没有在南非的种族隔离问题上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他们虽然口头谴责种族歧视,但并没有为曼德拉等遭受歧视的黑人提供实质性的帮助,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担任了助纣为虐的角色。在这种情况下,非国大只好倒向了苏联和共产主义的怀抱。苏联和东德帮助非国大训练游击队,还给他们提供武器。

1984年,博塔在新一届选举中获得完胜。这一成果有赖于他对西方右翼势力的争取和一系列的怀柔政策。他修改了南非宪法,让有色人和印度人拥有了选举议员的权利。但是这种权利受到白人否决权的制约,同时,2100万南非黑人依然不具有选举权。不过,这些举措赢得了一部分南非白人的心。同期,撒切尔夫人不顾民众的批评和抗议,执意接见了来访的博塔,这使得博塔在南非白人心中的地位进一步提升。同时,南非和莫桑比克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莫桑比克将支持南非取缔本国的非国大组织。形势对非国大来说不容乐观。

从维沃尔德到沃斯特再到博塔,南非政府一届比一届强硬而残暴,他们与西方国家里的右翼势力结成联盟,试图顽固地维持南非的白人至上特权。面对全世界反对种族隔离的呐喊声,他们充耳不闻。曼德拉和其他人都感到困惑:难道真的要进行一场暴力革命,才能撬开民主和自由的大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