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为自由而战:南非国父曼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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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再坐以待毙,举起手中的民族之矛

我们不得不拿起武器,这是政府的选择,而不是我们的。

——曼德拉狱中日记

南非的内政虽然独立,但它在名义上是英联邦的成员国之一。1960年,在周边国家纷纷独立成立共和国的浪潮下,南非政府也进行了是否进行“共和制”的公投,结果超过一半的民众支持成立共和国。于是,南非政府决定在1961年5月31日成立共和国。

虽然成立独立的共和国是全南非人民的集体心愿,但南非白人政府利用了这次独立。独立之前,英联邦内的许多国家都对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深恶痛绝,尤其是印度和巴基斯坦等在南非拥有不少本国后裔的国家更是积极推动英联邦对南非进行严厉制裁。这让南非政府在国际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次独立使得南非政府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施行更为彻底的隔离政策。沙佩维尔惨案、取缔非国大、下令逮捕曼德拉等非国大领导人就是最好的例证。

为了应对政府的强硬政策和穷追猛打,曼德拉觉得是时候进行武装斗争了。在一次非暴力罢工再次被政府镇压后,曼德拉对媒体说道:“如果政府坚持使用暴力来应对我们的非暴力抗议活动,那我们不得不考虑改变我们的斗争策略。在我个人看来,非暴力斗争的篇章可以翻过去了。”

曼德拉的这番言论不仅引起了白人政府的警惕,也在非国大内部引发了激烈的争执。首先,曼德拉的暴力斗争言论是在没有经过组织讨论的情况下发出的,而且这一说法也和非国大长期以来坚持的斗争策略相违背,组织严厉批评了曼德拉。其实,曼德拉并非心血来潮,也并非藐视组织,他这次之所以先斩后奏,是因为这只有这样,才能迫使非国大作出实质性的改变。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点,必须有人站出来。

随后,在非国大正式会议上,曼德拉明确将暴力斗争作为议题提了出来。当然,一开始大部分人都是强烈反对的,有了沙佩维尔惨案的教训,大家都对触怒政府的行为有所忌惮。反对派当中以摩西·考塔尼的态度最为强硬,他还指责曼德拉是因为被政府吓破了胆才会选择这种幼稚的方法。不过,马修和西苏鲁等老一辈非国大领导人都支持曼德拉的想法。经过和政府的漫长博弈,他们已经看清政府的真面目。就像“非暴力运动之父”甘地说的那样:“非暴力策略并不适用于纳粹。”而此时的南非政府当真与纳粹无异。暴力抵抗成了非国大唯一的选择。

会后曼德拉找到考塔尼,他向他耐心解释道:“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政府从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那它现在已经完全挣脱了束缚。而我们打猛兽是不能赤手空拳的……如果我们总是按部就班地等待那个所谓的最佳时机,那时机永远都不会到来。南非共产党已经开始秘密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了,我们的人民也做好了武装斗争的准备,他们需要非国大的领导,我们难道要让人民走在我们的前面?我们应该主动拿起武器和旗帜,我们不能在这场运动中掉队!”

考塔尼没有表示明确的支持,却同意曼德拉在之后的内部会议中再次提起这个问题。又经过几次慎重的讨论,最终组织同意曼德拉的观点,认为武装斗争已是势在必行,就连刚刚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卢图利也承认白人政府已经关闭了非国大进行和平斗争的所有路径。于是,组织同意曼德拉创建一支名为“民族之矛”的军事组织,由曼德拉任最高领导,并和西苏鲁等人组成最高领导机构。“民族之矛”的名字是曼德拉取的,因为长矛是几个世纪以来南非黑人抗击白人侵略者的主要武器。

直到此时,曼德拉终于从他在幼时篝火旁听到的古老的自由战士手里,接过了自由之矛。他将追随他们的脚步,用鲜血为自己的人民换来自由和解放。虽然这条他从未尝试过的道路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但他除了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别无选择。因为在他身后,不仅有那些逝去的伟大灵魂,还有正在经受苦难的千千万万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