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的流犯都会选择继续作恶,至少小老头儿——琼斯是这样认为的,并且他这么做了。
琼斯今年60岁,身体佝偻,鹰钩鼻,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拄着一根拐杖。走路总喜欢回头看,时刻认为有人在跟踪自己。这是一个做事十分谨慎的人,如果同一个人在他回头见到2次以后,第3次他会毫不犹豫地用拐杖去招呼这个无辜的人。
琼斯早年时经营酒店生意,生意得心应手。由于一个客人死在了自己的酒店,他被这位客人的手下报复了。看起来就是这么不合理,很多事情表面上是无法用正常思维来推理的,尤其是对于罪犯。琼斯的家人死于报复行动。
愤怒的他散尽家财,一雪前仇。后来,他选择了自首这个莫大的忏悔方式。中年的他就到了美国西海岸某监狱。一无所有的他到了监狱也算是个归宿,或许你觉得他并不是个罪恶的人。
是这样吗?琼斯的生意一帆风顺是得益于自己苦心经营的地下组织。客人的死亡不过是场失败的交易,可却是个引火烧身的苦果。
到了17世纪,琼斯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几何,因为他确实活在过去。永远不要小瞧了哪些没落的曾经辉煌的大佬。
琼斯动了点手段,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家旅馆的所有权。对!他就是低价租房给杜恩和华灵的那个小老头儿。
琼斯正在享受着17世纪悠闲的下午茶。他的房间就在一楼,布置十分简单。一束水仙在窗口、一张长桌,上面的杯子正冒着热气,东边靠墙有个书架。他就坐在靠窗出,阳光洒进屋子里,不至于那么阴冷。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如此欢乐惬意的时光,不是吗?
门敞开着,杜恩不请自来。杜恩四处张望,根本没有发现窗边的小老头儿。他被这简约爽朗的布置所吸引。大概是过于认真,杜恩这个冒失的客人根本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就在杜恩试图去触碰书架上的一张相片时,琼斯淡定地说:“那是我儿子和女儿,中间那个是年轻时的我。”
杜恩吓了一跳,平复下心情,说:“您有一对漂亮的儿女!”
琼斯并没有像许多老头那样为这个年轻小伙儿的不请自来而愤怒,他说了一声,“谢谢!小伙子,你可以坐下来陪我说说话。时间还很充足!”
“哦!当然!”杜恩恢复了冷静作风,他坐在了桌子旁,为自己到了一杯热水,“您喜欢养花?”
“不!我讨厌花!它会让我觉得我已经老了。”
这是一种何等的跳跃思维,杜恩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奇怪的言论了,“恕我直言,我不能理解。”
“是的!你是个年轻小伙儿!我想我们应该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你应该在想,为什么我什么都不问。”
“是的,先生!”杜恩放松了不少,“我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我难以想象没洗澡就睡觉的日子。”
琼斯笑了笑,站起来说:“我想先解决一个问题,我在等我的客人。看来你的问题要稍后了。”
“客人?”
“如果你想很快解决问题,那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做。就待在这儿,陪我说说话。”
门外突然冲进五六个黑衣人,又进来一个彪形大汉,脸大肚子大,头发稀疏,零星点点。
“乔恩!很高兴见到你!”琼斯笑脸相迎。
“那么你该请我喝一杯!”乔恩并有表示多大的热情。
“当然!正好,我这里有个客人。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杜恩先生。”琼斯诡异一笑,杜恩大吃一惊,小老头儿怎么知道自己的?
乔恩,恶狼帮神父乔纳斯的弟弟,是个屠夫。作为大哥的乔纳斯一直讨厌屠夫这个职业,可乔恩喜欢这种砍杀的感觉。没错!他是个虐待狂同时也是个受虐狂。他脸上的几道张扬自己狠劲的刀疤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所作所为。
乔恩曾经因为虐待自己的老婆被警察询问。对!只是询问,或许只是打个招呼。他几尽疯狂的虐待倾向使得身边的人难以想象。
杜恩站起身打了个招呼,乔恩并不喜欢这个东方面孔的瘦削小子。他对着琼斯说:“这小子是多久没有吃顿饱饭了。”
“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的杜恩先生!”
“好吧!我是来找你的,你知道我的目的。”乔恩一屁股坐下来,把椅子塞得满满的。
“当然!”琼斯拄着拐杖边走边说,“你想要我的旅馆。”
“多么明事理的老头儿!”乔恩很高兴地说道。
“可我并没有答应。有时候找错人就是惹上了大麻烦。”
“我是个不怕麻烦的人。在这里,只有麻烦怕我。”乔恩十分自信,“你认为呢?杜恩先生。”
杜恩压根儿不想参合进来,而且他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好吧!”杜恩喝口水,“我在想,这件旅馆要是毁了,那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
琼斯与乔恩笑了。
“哈哈哈……”乔恩说道,“我并不介意一间新的旅馆。”
“当然介意!如果那样,你的生意会受损几个月的时间,这并不是你想要的。”
“你知道吗?我只是个屠夫。与一群牲畜待久了,人是会变得迟钝的。”乔恩眼神锐利,“或许,我只是在享受一种破坏与掠夺的感觉。而且,小子!你应该知道一点,琼斯先生也是动了点手段才得到这里的。”
“呃……但那只是生意上的。不是吗?”
“是的。亲爱的杜恩。他的态度很坚决。我建议你此刻最好站远点,接下来会有点血腥。”乔恩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示意手下人拔出长刀对准琼斯。
琼斯一直在书架旁看着相片,说:“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可总会有几只恼人的蚊子。”
“先生!或许你们应该谈一谈。”杜恩闪身躲到墙边。
“小子!陪我说说话。”琼斯拄着拐杖,转过身来。
杜恩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畏惧。
“怎么?你怕了吗?仅仅是几个小喽啰。”
“不!”杜恩可是看押几千罪犯大佬的北方监狱的狱卒。
五个黑衣人持刀砍向琼斯,杜恩是心惊肉跳。
“先生!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很简单。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琼斯已经用拐杖捅破了一个喽啰的喉咙。
“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处的不错。”
“当然。我不是撒克那些人。”琼斯大口喘气,不过,另一个喽啰的脖子也被拧断了。
“那么你肯定知道杰克和杰瑞的,还有格雷!”
“是的。老实说,他们有点疯狂。”琼斯被剩下的3个人围攻,房间一片狼藉,杯子碎了一地,桌椅被摔坏,书架也倒下了。
“我想,你需要帮助。”
琼斯拄着拐杖已经没有什么气力或是精力来回答。杜恩鼓起勇气,从背后拿起一个凳子砸过去,顺利砸晕一个人。趁着空隙,琼斯顺利干掉了另外两个。
乔恩多少有些吃惊,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狼狈地走出了旅馆。
琼斯瘫坐在倾倒的书架上,对着杜恩,两人相视一笑。
“合作愉快!”
“老人家身手不错!”杜恩也坐到了书架上,就在琼斯身旁。
琼斯从杂乱破碎的景象中找出了一瓶酒、两个破损的酒杯。琼斯递给杜恩一只,扯开瓶塞,一人倒了一点。
“这算是陈年的吗?”杜恩轻喝一口。
“当然!”琼斯老头儿举起酒杯说道,“我们惹上麻烦了。”
“你是北方监狱的流犯?可不像是其他人一样。”杜恩说,“至少我认为你这个老头一点儿也不可爱。”
“谁会认为一个杀人的老头可爱?除非他同样是杀人者。”
“我承认这是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一个老头是孤独的,你说惹上了麻烦?那究竟是什么?”
“那个屠夫!乔恩!他会再次到来,而且,下一次我们无法那么愉快地结束一切。”琼斯继续喝着,“杰克兄弟已经开始寻找你们了。你要小心。”
“谢谢你的忠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杀人放火那些事情太简单了。我讨厌那些。我只想静一静。”
“这算是一个忏悔吗?”
“不!那不是!”
“好的!”杜恩站起身,放下酒杯,“谢谢您的热情款待。希望那个乔恩不会再来,这里有唯一一个肯低价租房给我的人。”
琼斯目送杜恩离开,房间又恢复了平静。这是一个孤独的流犯,他有盯着那张照片——儿子、女儿还有年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