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冷漠的脸颊,垂眸说道:“王爷,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吗?当初我想嫁给你,并非是因为你的身份,我……”
“别说笑了,难不成你看中的是我的人?怎么,你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不敢和本王相对了,非要用面纱来遮掩吗?”
封亦晗自然不怀疑眼前的人就是贺兰冷夏,只不过平白无故,她带着面纱的样子,就是让他心头烦躁不堪,这种把戏他看的多了,现在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简直是可笑。
贺兰冷夏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指尖摸了摸面纱下的脸颊,“王爷,不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是害怕吓到你!”
“是吗?你确定这不是你故弄弦虚的伎俩?!”
贺兰冷夏闻言不语,但是手却拂过耳际。当她将面纱摘下来的一瞬间,封亦晗的眉宇刹那间蹙拢:“你的脸……”
“王爷,当初嫁给卓文浩,并不是我的本意,这一切都是贺兰冷月的阴谋!你应该知道,我本一直在侯府里等着你去娶我,但是我终究还是没等到,为了保住最后的尊严,我只能自毁容颜,至少到现在位置,卓文浩都没有碰过我!王爷,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耳边听着贺兰冷夏期期艾艾的话语声,封亦晗说不吃惊是假的。对贺兰冷夏他从未动过什么心思,也没有几分真心可言,而她自己倒贴上来要为他办事,他自然欣然应允,但是现在听着她这样的话,心底似乎有些发凉,眸子也定在她的脸上,一时间忘了回答。
“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
贺兰冷夏以为封亦晗不信,忍不住上前一步,眸子中也闪过焦急。
“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本王倍感荣幸!”
封亦晗眉宇一凛,望着贺兰冷夏真真切切的脸颊,虽然不忍直视,但是一个想法也从心思蓦然产生。
现在他的身边空无一人,能够为己所用的也一个都没有。不得不说,贺兰冷夏的出现的确是个好时机,只要他现在能够离开皇宫,未来的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王爷,我……”
“你一个人来的?”
说道此时,封亦晗的视线才看向贺兰冷夏的身后,然而回想起之前她入内时候就关上的殿门,心里又有些失落。
“王爷,我从卓家逃出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自己逃跑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带人来。
现在,她连侯府都不敢回去,她已经对亲爹和亲娘都失去了信心。他们心里永远都只有贺兰冷春,当初她那般执拗的不要嫁人,可是爹爹最后还是一意孤行。
这般亲人,还有什么舍不得呢!
其实贺兰冷夏所不知道的是,贺兰绝并非是冷心冷情的人,当初将她嫁给卓文浩,是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是冷月的计谋之一。而且,当初冷月和封柒夜所做的事,全部都是由先皇封远所默许的,他贺兰绝这辈子,可以辜负所有人,却不能不顾封远的意思。
到最后,也可以说,他贺兰绝一辈子都衷心于封夙王朝,最终也许会闹的妻离子散的下场,可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他这辈子最沉重的信仰,只因为年少之时,他欠了封远一条命,注定要为他赴汤蹈火。
“那你进宫可有人发现?”封亦晗看着贺兰冷夏,眼神滴溜溜的闪烁不迭,既然事情出现了转机,他难免要为自己再考虑一下。
母后已经身故,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再和封柒夜好好斗上一斗。他就不相信,他这么多年在外营造出的结果,竟然会功亏一篑。
贺兰冷夏闻言摇头:“没有,我这一路都很小心,而且皇宫内进来正在肃清,所以大多很忙碌,没人注意到我,王爷,你想做什么?”
她不傻,当初一直跟在风遗憾的身边,自然知道他的话肯定是别有深意。更何况当初她能够设计了贺兰冷春,同时又嫁祸给贺兰冷月,本就有一些头脑的。
“你身边可有信得过的人?你想办法把本王送出宫去,后面的事本王自有办法!”封亦晗迫切的睇着贺兰冷夏,虽然他自己清楚,把希望寄予在她的身上有些自欺欺人,但若不是走到绝境,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贺兰冷夏身子微微僵硬,左思右想了半天,才说道:“王爷,贤王府还有人吗?我身边只有一个婢女,但是现在还被关在卓家!”
“真是没用!”
封亦晗气愤的拍了一下扶手,无力感越来越重,“难道本王真的要死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行,这天下应该是本王的,本王做了这么多事,怎么能让封柒夜平白捡了便宜!本王不服!”
在贺兰冷夏的面前,封亦晗不多时就再次以本王自称,在他心里,她既然能够冒险来到皇宫,那么不论接下来要她做什么,都是极为容易的事。
既然短时间内他没有机会离开皇宫,那么再不济也要给封柒夜心里添堵才好。只不过就不知道眼前的贺兰冷夏到底还能不能为他所用。
思索着,封亦晗伸出手,握住了贺兰冷夏冰凉的手心,拉扯了一下,将她带到自己的面前,说道:“夏儿,当初听闻你要嫁给卓文浩的时候,本王是想阻止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贺兰冷月的阴谋,如果不是她,也许你早就成为本王的妃子,现在尽享荣华了!”
“王爷……”
贺兰冷夏眼底闪着水光,在卓家遇到那么多非人的对待后,再次找到封亦晗,而且还能听到他说这些甜言蜜语,贺兰冷夏感觉自己做了这么多,都是值得的。
同时,她也不傻,即便她现在盲目的听着封亦晗的话,但是心里仍旧是心甘情愿的为他做尽一切。她为他怀过孩子,一心喜欢着他,遭受到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全都是因为贺兰冷月,他说的没错!
“夏儿,现在贺兰冷月和封柒夜应该都在皇宫里,你想办法出宫去,将我的消息告诉舅舅,还有,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救我,下一个遭殃的肯定就是卓家,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的消息!”
一听封亦晗让自己再回到卓家去找卓青空报信,贺兰冷夏就不自然的抖了抖,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好比地狱一般。
“你相信本王,只要本王能够出去,这天下一定是本王的,将来不论如何,你都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封亦晗紧紧的抓着贺兰冷夏,就仿佛她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当年,他的一切都是母后在他身后为他谋划,他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 一切手到擒来,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大意失去了一切。
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有机会反扑,他一定要让封柒夜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封流赢失了先机,但是事情总有意外,他一定要后来者居上,将封柒夜和冷月狠狠的踩在脚下。
“好,王爷,你等我的消息!”
下定决心的贺兰冷夏,也许是再次被封亦晗的花言巧语蒙骗了神智,也许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总之她好不容易从狼窟里逃了出来,最终仍旧决定回去。
她知道卓青空现在对卓家的事情也焦头烂额,自从卓青天死了以后,卓家的大势已去,前段时间的战乱又将卓家所有街面上的商铺都给毁了,也许她会成功也说不定。
最终,贺兰冷夏再次迷恋的看了一眼封亦晗,旋即转身走出了凤栖宫的偏殿。在她心里,封亦晗永远是她放在心上唯一的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而已。
封亦晗眼神一暗,望着再次关河的关上的殿门,嘴角讽刺的笑了。要不说贺兰冷夏愚蠢,事到如今也只有她还会甘愿被自己利用。
贺兰冷夏对皇宫的布局并不熟悉,但是一路走来,她尽可能的按照脑海中的路线走向出宫的方向。
凤栖宫位于皇城正中央靠后的位置,由于关押封亦晗的地方嫌少会有人涉足,所以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宫女打扮的人,难免不会被人猜疑。
贺兰冷夏执着的走在出宫的路上,却忽略了在身后的回廊一角,一个人影在圆柱后面一闪而过。
“请问中和门怎么走?”
不多时,由于天色渐渐灰暗,贺兰冷夏无法辨别方向,以至于走了半天都还是在皇宫里转着圈。无奈之际,恰好看到有宫女路过,于是想也不想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询问着。
宫女打量着贺兰冷夏,蹙眉看着她带着面纱的打扮,直觉不太对劲,但是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诧异的说道:“宫门已经快关闭了,你现在出宫有事吗?”
“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好!我替王妃办事的!”
贺兰冷夏不得已搬出了冷月的身份,现在整个封夙,能够被称为王妃的就只有冷月一人,她不相信这小宫女还敢对问。
果然,宫女一听此话,顿时了然的点头,顺手指着前面的方向,“你从这里一直走,看到东宫的方向再左转,就能到中和门了,快点吧,不然宫门关了你就只能明天出去了!”
“好,谢谢!”
贺兰冷夏匆忙告别了宫女,而那小宫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嘴里不禁嘟囔了一句:“替王妃办事,谨慎些也没错!”
自然,她指的是贺兰冷夏脸上带着的面纱。
知道了出宫的方向,贺兰冷夏的步伐越来越快,她一定要赶在天黑关门之前出去,不能让王爷久等。
抱着这样的心态,贺兰冷夏快速的奔走着,前太子东宫很快就映入眼帘。正当贺兰冷夏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脑海中一直谨记小宫女的话,但是忽然间眼前一闪,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由于天色渐晚,视线中暂时无法看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谁。但贺兰冷夏依旧小心谨慎的防备着,后退一步,“你是谁!”
对面的男子身材高大,站在贺兰冷夏的面前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而前太子东宫的地方,本就形同虚设, 已经多年来没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阴森可怖的气氛萦绕在贺兰冷夏的身边,一步步后退着,见对面的男子没有任何动作,贺兰冷夏转身撒腿就跑,但是才跑出两步,剧烈跳动的心脏还彰显着她的紧张感时候,一只匕首破空而出,狠狠的扎在了贺兰冷夏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