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的身后,海川就如那一缕轻烟一般飘飞而来。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此时,在红莲红光的映照下,正因的面向越发妖异了。他那双似乎烦着红光的双眼,正闪动着举棋不定的光芒,有什么事情让他抉择不下。
然而,此时已经是生死关头,到底还有什么能让正因在如此情况,还抉择不下?
难道,还有什么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没有!”
最终,正因还是做出了“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选择。
乘着侯圣受伤,荣业终于还是在马澜冲到他身后之前,先一步冲开了侯圣的拦截。
他的速度一下子就提到了最大,眼看着,阳光和自由都已经在向他招手,一身低沉的咆哮声和一道直劈而来的冷芒让他满腔的希望,全部都付诸流水。
骑着大花豹的隆薇玟,早就蓄势以待,随时准备查缺补漏。
侯圣一受伤,隆薇玟就对荣业发起了冲锋。
豹子的速度,在大型哺乳动物中,绝对是最快的一种。而大花豹又以修练之身施展豹子的速度,其速度更是快得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也在高速奔跑的正因根本无法躲避,就迎来了隆薇玟几乎直接递到他喉咙的弯刀。
生死关头,苦行僧荣业还能做到冷静依旧。
在弯刀即将临身的最后一刹那,短棒成功挡在了喉咙之前。可就是这样,凛冽的刀气,还是在他的脖子上割开了长长的伤口。
而他奔向自由的脚步,也被硬生生地拉住了——荣业被这蓄势待发的一刀劈得直接顿在了当场。
而此时,已经恼羞成怒的侯圣,和终于赶过来的马澜也都追了上来。
不需要任何言语,两人就直接上了狠手。在两人一棍一剑的夹击下,荣业再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不过,荣业本身就未曾想过要胜,他只是想跑。
而他,还真就在两人的夹击下做到了。
直接修练生命本源的“枯荣大法”,即便是在小乘佛教众多“自虐”苦行功法里,也是最残酷和危险的功法之一。
而它之所以会最残酷和危险,就是因为“枯荣大法”完全没有极限。
修练“枯荣大法”的人,必须懂得舍弃,懂得适度!
只有这样,才不会修着修着,用着用着,突然惊觉自己已经垂垂老矣——又或者根本就未有惊觉的机会,直接就老死了。
不过,“枯荣大法”如此危险,还有人修练,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原因,就是其强大无匹的战力。
只要生命本源能够支持,“枯荣大法”完全有挑战神仙佛的能力。
可惜,人的生命本源是有限的。
所以理论上能够挑战神仙佛的“枯荣大法”,从未曾真正挑战成功过。
不过,已经打疯了的荣业,却让侯圣和马澜知道,拼了命的“枯荣大法”佛修有多么可怕,两人联手居然还挡不住他。
尽管越打,荣业就越是干枯。
他的皮肤开始黯哑,很快就向毫无生机的漆黑转化。他的须眉开始发白,接着就随着他的动作,自发脱落。
渐渐地,荣业就变得和木乃伊差不多了。
可他的可怕战力,却让两人越战越是吃惊,简直难以置信。
一次次地对撞,一次次地被击退,一次次地被荣业突围而出,侯圣和马澜今天真的被打击惨了。
要不是隆薇玟在战圈外不断及时地围追堵截,荣业早就摆脱了两人,逃之夭夭。
到了后来,荣业似乎也知道,他再也逃不了了。
于是他开始死盯侯圣,想要拉他一起死。
而侯圣的悲惨人生也就由此开始了。
侯圣擅长以伤换伤,而荣业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两根短棒一次次地敲在侯圣的身上,让他的骨骼节节破碎。
战到最后,侯圣任何一点动作,都伴随着自身骨骼“噼里啪啦”、“叽哩嘎啦”的断裂、撞击声音。
侯圣后来一直不大愿意提起今日之战,实在是这一战真的是不堪回首。
而参与了这一战的马澜和隆薇玟,每次说起这一战,也都是一脸的嫌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尽管此战之后,重伤的侯圣完成了他期待已久地突破,可也没让他高兴起来。
荣业没有了机会,正因却用他死死隐藏的底牌,成功逃脱。
贾韬钰被逼迫得步步后退,但她知道她的情况并不危险,相反还挺乐观。因此,她战得有条不紊,死死地缠住了正因。
眼看着海川就要杀到,而她也以为一切尽在把握的时候,两枚飞镖无比突兀地出现在了她和正因之间。
贾韬钰身边有一个暗器高手韩苍亭,因此她对暗器其实是非常了解的。
可今天,她硬是没有看到这两枚飞镖是怎么出来的。
她刚刚消灭了一朵红莲,刚要对付下一朵红莲的时候,两枚暗器就已经临近其身,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她只能勉强格挡了一枚直奔心脏的飞镖,而另外一枚却钻过了剑网,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大腿上。
其实,飞镖本身的伤害并不算大。为了隐蔽,飞镖容不下太大的力道和太多的内力。只要不被命中要害、关键部位,都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只是暗器上的剧毒,却让她一下子失去了近三成的战力。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剧毒,居然能冲破内力的阻拦,一下子就麻痹了她的右腿。
而正因早就计算好了一切,瞬间就突破了贾韬钰的拦截。
而此时,发现情况不对的海川也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他原本就已经如轻烟一般的身法,居然还能加速。
而且,这一加速,就是绝对速度。
那已经不再是烟,完全就是一道光。
正因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如光似电的海川拦腰斩断。
然而,斩杀了正因的海川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相反还变得相当难看。
海川不说杀人无算,但所杀之人绝对算不上少。他知道,刀斩过人体是什么感觉,而刚才他就未曾有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