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很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冷水。
而泼冷水的,毫无疑问就是嘴里不吐象牙的老李。
“……就算奈何不得,也不能这么算了。那也太便宜那帮龟孙子?”只是他说的真的有些道理,顿时就把众人的满腔义愤给生生憋了一下。只不过,憋一下并不是浇灭。其结果反而让众教众更加地不爽了。而这不爽又让他们看那些还真道之人的眼神,变得更加的不善。
于是就有人大胆提议:“我觉得,我们要是发动突袭的话,以还真道现在这放松劲,绝对能干他们个出其不意,让他们损失惨重。到那时,再大战一场,胜利绝对属于我们。”
这个提议一出,一些人就有些跃跃欲试。
显然,对还真道的恶感,真的是真神教全体的共识。
这种共识,仅仅是这些天的彼此不顺眼和摩擦是不可能形成的,那是两教上千年的世仇而不断堆积衍生的。
至于今天这不爽,只是一个可能的导火索而已。
看着一干人等越说越激动,眼看着似乎就要坏事,庞士元倒是越听越高兴。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插手推动一下的时候,那老李却又说话了。
而他这一说话,其内容却和之前大相径庭。真的是好话是他,坏话也是他:“哈哈,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对于还真道的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真神和教主又岂会不知?他们既然敢把好处给真神教,那就已经算定,他们拿了好处就得办事。就我所知,真神和教主,可是给还真道下了个打了死结的套,让他们想返回,都不可得。如今,他们也只能和我们一起和神月干。”
“真的?”
“那还有假。”看老李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都是他的功劳一样。
“哈哈……真神法力无边,无所不能。小小还真道,又岂在话下。我也是白担心了。”
“老李,你知道真神和教主他们给还真道下了什么套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很肯定,还真道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老李两手一摊,很干脆地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他却有事实作为作证:“否则,以还真道的卑鄙无耻和兔子胆,他们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和我们一起行动?你们再想想,这几天他们是不是虽然满心不情不愿,可只要我们动了,他们就不得不动!最多,他们就是拖拖拉拉。”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哈哈,还真道也有今天?明天,我一定仔细欣赏他们不得不动的不情愿模样,再好好嘲笑他们一番!”
“算我一个!”
“也算我……”
就在众人欢欣鼓舞地等着看真神教笑话的时候,有人又提出了新的担心:“可是老李,如果还真道的人一直这么拖拖拉拉,我们要恐怕很难追上人吧?难道我们现在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
“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至少在教主没有决定撕破脸之前。”
“可那要等多久,我担心那些人进入原州地界,横生变故。”
“你是担心那不自量力挑衅我们的岱宗?”
“是有些担心,毕竟也是一个实力不弱的势力。”
“没什么可担心。有教主在,整个原州,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拦我们。”
“那倒是。”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等着教主下定决心?”
“也没有什么不好,就当是一次旅游。以前一直待在巫山地域,之前又忙着赶路,走的基本都是荒郊野岭,还真不知道鲁国到底是什么模样。正好乘着现在有时间,到处看看,也顺便买点东西,回去的时候给其他人捎一些。否则,那些眼红我们得了好差事的家伙们恐怕不会让我们好过。”
“这倒是。我出发之前,可是被狠狠地宰了一顿,他们可真狠啊……”
真神教教众们说得高兴,庞士元却已经陷入了沉思。
还真道和真神教貌合神离,这不奇怪。
千年世仇,不是一个利益结合就能消除的。
可还真道做得这么出格,这么露骨,直接拖慢了真神教的追捕,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怎么看都是好事。而这也是他出发前,所没有预料到的。
这真的是一个大好消息。
不过,让庞士元最在乎的,却是那老李所说的,那个真神教给还真道所下的套。正是这个套,逼得根本不想战的还真道,不得不与他为敌。
庞士元就想着,如果他能知道真神教到底下了什么套,而他又能想办法解了这套的话,那敌人的力量将被直接削弱二分之一。到那时,他一个人就能灭了他们。
更甚者,操作得好的话,他觉得未必不可能把还真道争取过来,反过来一起对付真神教。以还真道和真神教的恶劣关系,有机会落井下石,他们绝不会错过。
想到这里,庞士元就干劲十足。
而接下来,他也就准备好好潜伏,窃听两教联军的说话,做事,并寻找机会解套。
而他,也很快就得到了机会。
真神教教主敖启再一次找上了还真道太上长老丁冉,商议接下来的行程。像这样的商议,他们已经进行了很多次,只是每一次的结果都不甚理想。
敖启苦口婆心,淳淳善诱,丁冉死皮赖脸,无动于衷。
渐渐地,商量似乎就成了例行公事,结果依然是没有结果。
有真神的神谕在,敖启哪怕明知道事情难办,他也不可能退。他就想着,先碰一下已经成就先天的神月。如果能拿下最好,如果不能,那也得知道神月现在到底有多强。那下一次再来,才能有的放矢,一举拿下。
而丁冉显然没有这么大的心气和责任心,他只想打退堂鼓。如果实在无法打退堂鼓,一走了之,那就出工不出力,尽量避免和神月直接冲突。他既不想为真神教火中取粟,也不想为还真道招来强敌。
一个先天大宗师的强敌,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噩梦,还是无法醒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