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楼与墙
在经济高速发展,城市面貌发生巨大变化的今天,人们对古代建筑的怀念愈来愈强烈了。往低处说,它是城市的旅游资源;往高处论,它是民族文化的体现。对于建国后北京古代建筑存留的风风雨雨,陈年往事,人们始终记着一个人——梁思成先生。
梁思成先生曾经在《关于北京城墙存废问题的讨论》一文中写道:我们要记着,从前历史上易朝换代是一个统治者代替了另一个统治者,但一切主要的生产技术及文明的、艺术的创造,却总是从人民手中出来的;为生活便利和安心工作的城市工程也不是例外。简略说来,1234年元人的统治阶级灭了金人的统治阶级之后,焚毁了比今天北京小得多的中都(在今城西南)。到1267年,元世祖以中都东北郊琼华岛离宫(今北海)为他威权统治的基础核心,古今最美的皇宫之一,外面四围另筑了一周规模极大的,近乎正方形的大城;现在内城的东西两面就仍然是元代旧的城墙部位,北面在现在的北面城墙之北五里之处(土城至今尚存),南面则在今长安街线上。当时城的东南角就是现在尚存的、郭守敬所创建的观象台地点。那时所要的是强调皇宫的威仪,“面朝背市”的制度,即宫在南端,市在宫的北面的布局。当时运河以什刹海为终点,所以商业中心,即“市”的位置,便在钟鼓楼一带。
这些论证产生于五十年代,当时有很多声音表示赞同拆除那些“封建社会统治者保卫他们的势力的遗迹”。梁先生作为学者当然是有自己的观点的,只不过他的观点没有被政府部门视为金玉良言。梁先生的论证方式很儒雅,言辞及其平易,并无疾呼的口吻,却是严肃而诚恳的。他有知识分子的良知,却无官员的权力,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情。当然,有关部门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以梁先生为代表的知识分子的建议,保留了一批古代建筑,其中包括本文涉及的古楼和其他建筑。半个世纪过去了,改革开放的北京,因为这些历史遗存,赢得了世人赞叹的目光,并得到世界各民族的尊敬。
钟鼓楼
北京东城区地安门外大街上毗邻而居的鼓楼和钟楼,是元明清三代发出“北京时间”的地方。鼓楼在南,钟楼在北,一前一后坐落在古城中轴线的北端,与南面的景山遥相呼应,显示出帝都的非凡气势。
鼓楼始建于元代,名为齐正楼,后毁于战火。明朝永乐十八年重建鼓楼,到清朝顺治十一年,毁得仅剩台基。鼓楼现存规模,是嘉庆年间和光绪年间两度重修的结果。鼓楼通高46.7米,坐落在高4米的砖砌台基上,占地面积约7000平方米。鼓楼内部通体彩画,金碧辉煌。二层原本置宋代的铜壶滴漏和铙神,用来报时,但在清初遗失。清代起改用时辰香定更次,并设主更鼓1面和群鼓24面报时,象征一年二十四节气。面对大厅正中摆放的堪称鼓中之王的一面红底黄色盘龙大鼓,你马上会产生一种很特殊的心里感应,耳根有些紧缩,似乎它随时会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那似乎又不只是鼓的声音,而是一个民族久远的呼喊……根据古代都城“左祖右社,前朝后市”的规制,鼓楼正处在皇城之后,而且附近多有权贵宅第,不远处的积水潭和什刹海也都是商贾云集之所,因此带动了鼓楼前商业的发展。直到王府井、西单等商业街兴起后,这里才逐渐衰落。1949年后,鼓楼商业街重新繁荣,在保留老字号的同时,又新开了许多商店、饭店和风味小吃店,成为北京城北地区的商业中心之一。
钟楼原是元代万宁寺的中心阁,始建于至元九年(1272年),后来毁于战火。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重建,成为钟楼,不久后再次被毁。清乾隆十年(1745年)奉旨重建,两年后竣工。钟楼占地约6000平方米,为重檐歇山顶建筑,通高47.95米。这座建筑能够保存下来,应该说是北京城的幸运。民国时期,它一度被改为电影放映院,新中国成立后成为北京防空指挥部的办公场所。1976年唐山大地震险些令它再度“沧桑”,直到80年代初投资修葺,它才得以重见天日。
钟楼的正中立有八角形的钟架,悬挂“大明永乐吉日”铸的大铜钟一口。钟高7.02米,直径3.4米,重63吨,是中国现存体量最大、分量最重的古代铜钟,有“钟王”之称。它的钟声悠远绵长,圆润洪亮,在过去北京城尚无高大建筑的时代,可以传播数十里远。铸钟在中国古代是一件非常耗时费力的工作,尤其铸造京都的“报时钟”,更是丝毫马虎不得的大事。有个凄凉的民间传说,记载了发生在钟楼后面铸钟工厂里的故事:宫廷传来圣旨,限钟匠在规定之日将大钟铸造出来,可是眼看期限将至,大钟的铸成还遥遥无期,情急之下,钟匠的女儿效仿干将莫邪跳入了火炉,钟匠来不及救女儿,只抢救出一只绣花鞋,此后,每逢敲钟的时候,钟神便发出“锵锵”之音,很像女儿前来索要鞋子……
根据明清规制,钟鼓楼每天两次鸣钟,寅时的称为“亮更”,戌时的称为“定更”。戌时开始在每个更次击鼓,直到次日寅时。这被称作“晨钟暮鼓”。1924年以后,随着钟表的普及,钟鼓楼也不再用来报时。2001年岁末开始,为庆祝新年,重新鸣响大钟和更鼓。红色的鼓楼和绿色的钟楼,有“红男绿女”的之说,也算符合中国传统文化阴阳相生的理论。如今,钟鼓之声虽少闻于耳,晨钟暮鼓的思古之幽情仍在国人的心中回荡。
箭楼
当游人们从八达岭长城乘兴而归,途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下第一雄关——居庸关,再往南走,过了马甸桥,雄伟的德胜门箭楼便遥遥在望。这是一条历史的轨迹,今天的游人们途经的正是一条中国古代京城的防卫线。位于八达岭高速公路南端终点的德胜门箭楼,是守候明清两代王朝心脏的战斗堡垒,历经无数战事,却雄风依旧,像一位威风凛凛、忠于职守的将军,巍巍矗立在北二环西段,遥望远方。
德胜门初建于明代正统四年(1439年),原有城楼、瓮城和箭楼组成,现在仅存箭楼。德胜门在京城的军事防卫史上占有特别重要的位置,每逢朝廷出兵打仗,将士们都要从德胜门出发,由此开赴前线作战,以求出师“得胜”;一旦得胜还朝,则由安定门入城,以求国家安定。德胜门箭楼座北朝南,建在12.6米高的城台之上,前楼后厦。楼体总高19.3米,上下共分四层,开有箭窗82洞。箭窗犹如神灵之目,睁睁注视着八达岭上的狼烟,窗口呈“内八外八”型,据说对外可以扩大视野和杀伤面;对内可使士兵有较大的活动空间。垛口(雉堞)沿着城台的北侧外沿凸凹依次排列,威风凛然,这是当年弓弩手护身、张弓疾射的地方。明末着名将领袁崇焕曾经镇守德胜门箭楼,令不可一世的后金军铁骑望而怯步。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1月19日),明末农民战争领袖李自成率领起义军打开德胜门,进入了北京城。往事远去,箭楼早已失去了它昔日的功能效用,但伫立城台之上,胸中仍然会有铿锵之音回荡,沧桑之感溢于言说。建筑是有生命的,它似乎仍在向游客诉说着什么。
北京现存的另一座箭楼——前门箭楼,名气一点也不逊色于德胜门箭楼。这座位于天安门广场南侧的建筑,曾经是守护紫禁城的重要关隘。明清两代,前门箭楼与正阳门(北京内城之正门)城楼由城墙相连,组成了一个很大的瓮城,故又称正阳门箭楼。1915年改建后,前门箭楼从正阳门瓮城上剥离下来,从此单独成景。由于“大前门”烟盒上印着它的雄姿,其形象可谓深入人心。值得荣耀的是,它和天安门城楼、天坛祈年殿并称为北京三大标志性历史建筑。
和德胜门箭楼一样,前门箭楼也是初建于明代正统四年,但在清代乾隆和道光年间都曾因火毁而重建。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时,再次毁于大火。最早的前门箭楼与德胜门箭楼规模和形态基本相同,改建时做了很大调整。在形式上由德国人罗思凯格尔主导,添建了水泥平座护栏和箭窗的弧形遮檐,月墙断面还增添西洋图案花饰。在规模上也有所扩大,齐平台处宽50米,最大进深24米,通高38米。同时,建筑构件的强度与数量均有所增加,是二重檐、歇山顶样式,北面凸出抱厦五间,东、西、南及两檐间开箭窗82洞。由于墙基的倾斜度大增,就视觉效果而言,更显得雍容儒雅。1949年2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曾在此举行盛大的入城式,令世人瞩目。文革破四旧,周恩来总理曾经专门指示保护前门箭楼,使这座饱经沧桑的历史遗存免遭横祸。见证历史风雨,看尽世间百态,如今的前门箭楼,愈来愈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角楼
每当列车驶入或驶出北京站,处在慢行阶段的时候,必然会与一座漂亮的古建筑“擦肩而过”,在列车窗口可以看得很真切,那就是全国现存最大最早的城垣角楼,着名的“东便门角楼”。
明清时代,北京外城墙的四个角都建有角楼,但现在仅剩下这一座了。东便门角楼又称东南角楼,建于明代正统四年(1439年),筑在一座高达12米的拐角城台之上,楼高17米,平面呈L型,四面砖垣,重檐歇山顶,两条大脊于转角处相交成十字,灰筒瓦绿剪边,绿琉璃列脊饰兽头。楼体外侧向东、向南两阔面和向西、向北两侧面,均辟箭窗,也称做射孔。上檐下一排,下檐下三排,阔面每排14孔,侧面每排4孔,共计144孔。明清两代,角楼兼具了望、护城的功能。民国以后,东南角楼已不再设防。北洋政府于1915年修建京师环城铁路,拆断了东南角楼附近的城墙和敌台。至今,角楼城墙西侧还遗存着券洞,这是环城铁路的唯一遗物。1981年清理大修时,发现带有“嘉靖”、“隆庆”等年号的砖;带有“乾隆”年号的琉璃瓦件和民国时期的瓦件。同时从东侧墙体内发现了两颗炮弹残体,并在二层挑檐檩上发现大量铁沙枪弹。这些物件记载了“庚子之变”外国列强企图瓜分中国的历史。作为中国古代防御性建筑的珍贵实物,东南角楼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和观光价值,理所应当赢得游客的侧目。
外城有角楼,内城当然就有角楼。紫禁城主体建筑沿中轴线向北分布,分前朝后寝,城墙与护城河环绕宫城四周,城垣四角各有一座角楼,不仅构成严密的保护线,同时也形成了宫城内封闭的生活模式。始建成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清代重修的角楼,筑在城垣四隅之上,是紫禁城城池的一部分,它与城垣、城门楼及护城河同属于皇宫的防卫设施。保存完好的紫禁城角楼,继承了我国古代木构建筑灵活多变的传统作法,使用功能和装饰效果得以巧妙地结合,展现出我国古代匠师们的高超技艺和卓越才能。角楼采用减柱制造法,室内减去四根立柱,扩大了空间面积。在房屋构架上采用扒梁式做法,檐下梁头不外露,使外观上更加突出装饰效果。角楼周边绕以石栏,中为方亭式,面阔进深各三间,每面8.73米,四面明间各加抱厦一间,靠近城垣外侧两面地势局促,故抱厦进深仅为1.60米,而城垣内侧的两面地势较开阔,抱厦进深加大为3.98米,平面成为中点交叉的十字形,蕴含着曲尺楼的意匠,使得角楼与城垣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建筑形体,取得了有机的联系。
建筑规模虽小,却要求“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角楼的特色由此可见一斑。作为中国古代的一项建筑发明,角楼区别于正楼和箭楼,有自己独树一帜的设计方法,它一般采用木斗拱形式木架形式构架,屋顶共由八九七十二个脊组合而成,这在世界建筑史上是非常独特的创举。顺便说一句,进了故宫,可别忘了驻足欣赏珍奇而瑰丽的角楼。
古观象台
“台”是中国古代建筑中具有特别意义的样式,它往往与“楼”一体两用,故有“楼台”之称。一般来讲,台是指楼最顶端露天的部分,它虽依附于楼而存在,却又是个独立的建筑单位。讲它独立,主要是指它的功效,在这方面,楼反而成为它的附属物了。北京现存的古观象台就是一个生动的例证。古观象台位于东城区建国门内,是世界闻名的天文古迹之一,为元代天文学家王恂、郭守敬奉命修建,原名司天台。元大都时的京城较规模小,司天台兼有东南角楼的功能。明代扩大城池范围后,便将其改建为独立的观星台,时间是在明朝正统四至七年(1439年—1442年)。清朝时,观星台改称观象台。
明朝时,观星台上已陈列有大型铜制的浑仪、简仪和浑象仪。这些观象设备是按照南京鸡鸣山观星台的元代仪器复制而成的。随着西方自然科学的传入和中国天文学研究的发展,明朝末年观星台又增添了平悬浑仪、平面日晷、转盘星晷、候时钟、望远镜、交食仪、列宿经纬天球、万国经纬地球和沙漏等观象器械。
清朝时,康熙皇帝嘱深谙天文的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设计并督造了黄道经纬仪、赤道经纬仪、地平经仪、地平纬仪、象限仪、纪限仪、天体仪等。法国耶稣会传教士纪里安设计出地平经纬仪,原打算以元明时代的古仪器作为原材料改建,康熙皇帝得知后立即下令禁止这一做法,方才使得明代三件古仪器保留了下来。乾隆皇帝对观象一事曾有明令:再造仪器时,结构要古,刻度要今。据此,天文学者和工匠们于1744年设计制造了玑衡抚辰仪,在刻度上把中国的365.41度和百刻制改为圆周365度和96刻制,使观象进入了近代历史范畴。八国联军进京后,侵略者掠走了大批观象仪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英法美等国与德国在巴黎和会上签定了《凡尔赛条约》,根据该约,法国和德国先后将掠夺的观象仪器归还给了中国。
辛亥革命之后,观象台改称中央观象台。至民国十八年(1929年)改称国立天文陈列馆,不再用于天文研究,仅做气象观测。新中国成立后,古观象台于50年代作为北京天文馆,后改为对公众开放的古代天文仪器陈列馆。如果追溯到元朝至元十三年(1276年)王恂奉命改历,修建司天台,到1929年止,古观象台已有600余年的历史,即使从明朝正统元年(1436年)实际从事天文观测算起,也有近500年的历史,堪称国际上保持连续观测最悠久的古观象台之一,它还以建筑完整和仪器配套齐全,而久负盛名。清制8架铜仪除了造型,花饰,工艺等方面具有中国的传统外,在刻度,游表,结构等方面,还反映了西欧文艺复兴时代以后,大型天文仪器的进展和成就。这些仪器具有法国路易十四时代的风格,造型纹饰极为考究。可以说它们是东西文化交流最好的历史见证。
由城蝶式青砖建筑而成的古观象台外观古朴俊美,城台高达17.79米,台顶南北长20.4米,东西长23.9米,在外观保留为明清建筑风格的前提下,内部改建为两层结构的展览厅。台下西侧院内的紫薇殿与晷影堂设有介绍天文学知识和中国古代天文学成就展览。或许应了“创造往往起源于好奇”这句话,这里是喜欢探询世界奥秘的青少年最爱游玩的景点,北京教育部门经常组织学生来此“观象”。如果往远处说,登上这座建筑,不仅可以了解中国古代天文技术的发展,还可以观赏精湛的古代铸造技术和建筑艺术。移步之间,元明清三朝文化已尽收眼底。
城墙
北京的城墙从13世纪蒙古人建立元帝国时开始建造,同时确立了棋盘式的都城格局,每一段城墙间建一道城门,城门与城门之间以大道相连,所有的街道呈正东、正西、正南、正北,马路又宽又直又长。东西南北轴线整齐划一,天地日月四坛对称分布,画栋雕梁的宫殿皇城与简朴的四合院交相辉映,恢宏壮观的城墙方方正正。这就是四朝帝都北京城的整体构造。
随着时光的延伸,北京城的结构愈来愈细致、周全。明清时代,北京的城墙与城门有“内九外七、皇七禁城四”之说,城正中心是宫城(紫禁城);往外,是围合紫禁城及其外围宫廷服务区的皇城城墙;再往外,便是清代时只允许旗人居住的内城,以及会馆云集、在19世纪末发生过“公车上书”一类知识分子参政事件的外城。
内城建于明太祖(1370—1419年)年间,周长47里。高11米多。“内九”是指在东西南北四面城墙开设的九座城门,九门的用途分工严明:正阳门(前门)走皇车,崇文门走酒车,宣武门走囚车,阜成门走煤车,西直门走水车,德胜门走兵车,安定门走粪车,东直门走木材车,朝阳门走粮车。明代中叶,由于正阳门外人口和商业活动日渐繁茂,为保护百姓利益,嘉靖32年(1553年)开始增建外城。后来因财政拮据,只好将城南已筑起的一面城基,“东折转北,接城东南角;西折转北,接城西南角”连接起三面全长28里,高10米的外城。于是北京城形成了“凸”字形。“外七”是指外城墙的七座城门: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广渠门、广安门、东便门和西便门。
与紫禁城城墙一样,内、外城城墙外部筑砖,中心夯土,而皇城城墙则华丽而简约,只是砖筑的一层薄墙。皇城在民国时大部分已拆除,现在长安街一线北侧及中南海一带的金瓦红墙便是“样本”。内城从清末开始破坏,但主要是在“文革”时因修建地铁而拆除。外城与内城同时拆除。
城墙已拆,遗址仍在。北京王府井商业街西侧,新建了一处总长2.4公里的皇城根遗址公园,象征性的复原了一小段城墙。投资8亿元,栽种草坪4万平方米、灌木4.4万余株,移植了2000多棵胸径10厘米以上大树及一批珍贵树种。花如此代价,为的只是追回人们对城墙的记忆。这个教训不该忘记。
现存的北京明城墙遗址仅剩下两段,一段位于北京站南边,由崇文门至城东南角楼,长1500米,建成了遗址公园,另一段在西便门,仅长200米。明城墙遗址的留存完全是一个“意外”,当年修建北京站时,建筑工人沿城墙搭建住房,房子一顺边盖下去,墙和房连成一体,一直住着人,也就一直没有拆除。
北京的城墙还有一则趣闻。地质工作者在研究时,曾经发现北京内城墙西北角处,有一条地层断裂带,定名为车公庄——德胜门断裂带。相传明朝建筑北城墙时,打算将西北角修建为直角,但不知何故,屡建屡塌,前后百年间,不知道修建了多少次,出于无奈,最后建为斜角。这一传说,在卫星照片上得到了初步证实。
西方学对北京城墙情有独钟者也不乏其人。1920年,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美术史教授喜仁龙首次来到北京。甫一下车,马上就被京师古城墙、城门的独特艺术风格和氛围所打动。此后他多次来到北京对这些富有魅力的中国古建筑进行实地考察和研究,终于在1924年出版了《北京的城墙和城门》一书,让当时的西方人目睹了伟大的东方建筑艺术。喜仁龙教授在书的序言中抑制不住激动地写道:此书的灵感来自于北京城门的美丽、它们作为京师最典型特征的重要性、它们周围的古老建筑、葱翠的树丛和年久失修的护城河等奇妙的背景,以及它们装饰性很强的建筑风格。其中有些城门至今被视为是北京历史和地理上的里程碑。它们跟与其毗邻的城墙一起,反映出这座伟大城市的早期历史,而且它们与周围的街道和景物一起组成了京城最具有特色和最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线。
可惜这一切只能存留的照片中,那残垣断壁留给我们的,是幸福与疼痛的挣扎,是赞美与忧伤的混合。
当年,决定拆除从中华门到天安门的千步廊,扩建天安门广场时,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建筑大师梁思成说,这样就破坏了北京全长8公里大殿雄峙、盖世无双的中轴线,但他的话没人听进去。梁思成的妻子林徽音也是设计组的成员,她曾有过一个大胆的构想:将北京护城河的林带作屏障,城墙顶部约10米宽的空间变成公园,有双层屋顶的门楼和角楼可以建成博物馆、茶馆,供市民休闲用途,如此一来,古城墙就成为她口中的“中国的项环”。这是多么富于诗意的设想啊。如果今天的北京真的是那样一番情景,骄傲的就不仅仅是中国人了。
诗意朦胧的京城水域
在我国东部,因水而负盛名的城市比比皆是,江南尤甚,提起北京的水,不免让人欲说还休。其实,北京历史上水资源是很丰富的,700年以前的元朝就建立了系统的城市水域。以前海、后海、西海组成的前三海(什刹海),东起地安门外大街,西至新街口大街,南起平安大街,北至北二环,是当时进京漕运的终点,被称为“北京古海港”。而以北海、中海、南海组成的水域被称为后三海。在南城的东、西两角,龙潭湖和陶然亭湖相映成趣。西海东沿、西海南沿、北海后沿、北海南沿、后海夹道、前海东沿、前海西街、海滨胡同、北海夹道……这些和水域相关的街道、胡同使一个东方帝国呈现出勃勃生机。如今的崇文区曾经是一片水乡,金代开凿的金鱼池名称依旧。还有西北角的积水潭和海淀,一度也是浩浩荡荡,气度不凡。古老水域沉淀的历史文化,今日虽然仍然依稀可辨,却已无法冠以繁盛。
随着都市化进程提速,城市人口急剧膨胀,缺水、水污染,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制约着北京经济社会的发展。目前,北京人均可利用淡水资源是全国人均的1/8、世界人均的1/30。可以说,这是个令人汗颜和不安的数据。“宜居城市”的目标如何抵达?“和谐家园”的憧憬如何实现?这是1500万北京人共同面对的挑战。《北京晨报》在几年前有这样一个报道,圆明园水域遭受污染,中国科大附中高二学生孙晔,在“我们需要水,水需要我们”爱水计划方案中写了一篇《养殖池沼公鱼治理北方水域池沼浮游生物的污染》的文章,提出放养池沼公鱼,让这些10至15厘米的小家伙吃掉枝角类、跷角类池沼浮游生物及轮虫类、藻类和植物的碎屑。这个方案切实可行,解决了圆明园以及相关水域的污染问题。由此可见,每个人都有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为你生活的城市提供内心的一潭“清水”。
2008年说到就到了。“绿色奥运、科技奥运、人文奥运”的强大力量正在一天天改变着北京的面貌。绿色是目标,科技是手段,人文是理念。在此之中,贯穿奥运精神的“中水计划”将是对北京水域状况的一次革命性改造。中水,即城市污水经过处理后的再生水,虽不能饮用,但可用于灌溉、洗涤、环卫、造景等功能。中水是国际公认的“城市第二水源”。北京奥林匹克公园到2008年将湖泊、河流交错。这些河湖的补充水源,都是经过处理后的中水。依靠生态手段,能够使水在公园内循环流动形成活水,同时依靠人工湿地和水生植物等对水体进行净化。
2008年,北京的水面面积将从现在的5500公顷增加到1.3万公顷。同时,城内大小湖泊和河渠内的死水变活水。总面积为1000公顷的若干小湖将点缀在京城周围。郊区的永定河、潮白河及北运河将大力引入中水和蓄积雨水,形成河道景观。其中潮白河将作为2008年奥运会的赛艇基地,该河上将形成长70公里、宽400米的连续水面,仅此一项就将增加水面约4000公顷。再往远看一点,到2010年,市区内的湖泊将由现在的26个增加到43个,水面面积将增加1250公顷。对清河、坝河、通惠河、凉水河及其主要支流全面治理后,水面面积将达到1313公顷。
作为一个有着古老历史文化遗存的伟大城市,诗意朦胧、碧水蓝天,才是对祖先的最好祭祀和献礼,才是对后人的美好祝福。
怀柔山涧的动静之趣
有美景无美食,不能不说是好多景区的遗憾。京郊怀柔不是这样,那里不仅能饱人眼福,而且能饱人口福。它的近处有生存岛、神堂峪,远处有慕田峪长城、龙潭涧,一路上美景不断,却始终离不开一个“涧”字。如果停下来歇脚,店家一定会建议你品尝一下鲜美的红鳟鱼。
到了怀柔,如果不去山吧转转,不去享受一下近在都市咫尺的“另一个”空间,那就不仅仅是遗憾,而是一个损失了。山吧的入口处经常是凌乱的,车子比较多,一旦迈进大门,嘈杂之声马上烟消云散。抬眼望去,依山而建的木结构小屋,随意分布,很像儿童玩耍的积木。山坡上一间间形状如同亭子的饭庄、茶座,挂着红灯笼,飘出食物的香味,让人食欲大振。山茶的清香洗去疲劳、荡去烦躁,心会慢慢宁静下来,与山融为一体。
山吧设立了不少休闲运动项目,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打打台球、乒乓球,可以去荡荡秋千、吊床,也可以去游一把“山泳”。当然,散步是一项简单而惬意的运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极目郁郁葱葱的远山,聆听天籁般的山涧之音,心中自然而然就会流动些许诗情画意。
商业社会,创意无处不在,个性化的度假山庄,成为山吧吸引游客驻足的一道人文景观,“那里”山庄便是其中一例。玲珑剔透的玻璃构成的水上餐厅、楼道中忽隐忽现的鹅卵石块、充满神奇韵味的非洲风格木雕,还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套间名称:1949新中国成立、2003中国人登上太空、2008北京奥运会……在环绕山庄的潺潺溪水声中,一壶山茶、一卷薄册,这个夜晚真是恍若隔世了。此为“静”之趣。
要说“动”之趣,当然是攀登“箭扣”长城了。怀柔境内这段建于海拔千余米悬崖绝壁之上的长城,地势险要雄奇,因中部有一个山涧,故称“涧口”。山涧中常有薄雾慢慢升起,在云雾漫舞之间,箭扣剑气之魂让人遐思飞舞,肃然起敬。传说,曾经有一个骑着彪悍战马的将军,为了追赶被魔鬼劫掠的公主,飞马狂奔,眼看魔鬼的飞马直冲云霄,将军弯弓搭箭要力挽狂澜,不料气冲如牛,一下拉断了弓弦……壮士扼腕、英雄垂泪。风起云涌间,那断弓化作险峻的群山,断口处还流淌着将军的泪水,那支金色利箭横亘在弯弓上,变成蜿蜒在山脊上的不朽城墙,将军也化作石像守望着边关。
与其他名气冲天的长城相比,山势迤逦、断壁残垣的“箭扣”鲜为人知。然而,它的斑驳与沧桑,它的秀美与雄伟,它的险峻与清幽,已经与自然融为一体,而这,正是长城的灵魂所在,正是那些经过修缮的长城所丢失的古朴、悲壮之美。箭扣往前是镇北楼,再望前,隐约能看到了一座新城楼,取代了八达岭长城之誉的慕田峪就在不远处了。
红楼梦幻大观园
北京大观园是1989年为拍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而专门建造的实景,耗资不菲,后来理所当然成为一个景点。不过,在旅游资源阔绰的京城,大观园由于地处宣南,不在热点旅游线路上,一直显得有点离群索居、郁郁寡欢。最近几年,因为“红学”的民间化,以及沸沸扬扬的重拍“红楼”选秀活动推波助澜,本来就深植百姓心中的《红楼梦》,再一次成为各大媒体的焦点,倍受世人关注。大观园免不了跟着沾光,长了不少人气。
在一般游客心目中,大观园理当是一座典型江南风格的园林,但它的主人最初却是由北而南的满清贵族——曹雪芹本是满人,其祖父是被朝廷委派至江南的朝官,所掌管的朝贡机构江南织造直隶内务府衙门。这座园子在骨子里透露出一抹南北文化交融的底色。可叹兴衰只在皇权的弹指之间。
大观园占地13公顷,有40余处亭台楼阁、佛庵庭院,配以山形水系、繁花名木、鹤鸣鹿啼,宛若人间仙境,集红楼学术、古典建筑、传统园林艺术三位于一体。园中的主体建筑“顾恩思义殿”,寄托了报效君王的寓意,玉石牌坊宏伟瑰丽,“省亲别墅”四个大字,主题就比较明确了,与皇家的特殊关系,在哪里都必然是高高挂起的一个象征。“沁芳桥”处在大观园中轴线上,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拱,兽面衔吐,四周美人靠,波光倩影,宛若琼阁,“林黛玉重建桃花诗社”就在这里。
“怡红院”的脂粉气从一块“怡红快绿”的匾额就看出来了,“红”指门前西侧的西府海棠;“绿”指东侧的芭蕉。贾宝玉在这所华丽的院落里,与姐妹们爱着愁着、喜着忧着。“栊翠庵”是园中唯一的庙宇景区。北屋佛殿,东屋禅房,龛烟青青,炉香袅袅,妙玉微闭双目在此参禅修行。庵中白雪红梅,冷中有热,无奈身在佛门心向红尘啊。潇湘馆当然是大观园最静雅的庭院,墨香轻飘,字画生动,案上一把古琴孤伶卓绝,恍如上天所降之物,不染凡尘,正是为那悲凉、凄美的《葬花词》所生:“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侧耳细听,院内凤尾竹迎风摇曳,发出轻微的咔咔声,颇似黛玉的轻咳,怎不让人徒生伤悲。
“宝黛爱情”可谓中国式情感之最,大观园是不会放过这个卖点的。节假日里,具有“红楼”特色、富丽堂皇的古典式婚庆礼仪鲜亮登场,新郎新娘成双结对穿堂越殿,誓将“宝黛爱情”进行到底。夜色降临,大观园流光溢彩,以清为背景、以红学为题材、以民族艺术为形式的一场“宴”、一台“舞”,在“梦幻水景”的光影中,拉开帷幕,令人恍若隔世。
总还是要想到《红楼梦》,想起曹雪芹的,要不就丢失了观赏“大观园”的理由。据说曹雪芹写完《红楼梦》不久,便殁于北京香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这个已然无家无业的贵族后裔,在一份微薄的朝俸中走完了自己坎坷的一生。他把一个伟大的说不尽的“梦”留给了后世,把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大观园建在了纸上和人的心上。
京城胡同里的文化风景
如果说故宫是老北京皇权象征的话,胡同则代表着老北京的民间生活。北方胡同和南方弄堂比翼,共同承载着中华千余年城市民间文化,丰富而绚丽,淳朴而浓厚。“登长城、看故宫、吃烤鸭、逛胡同”这句北京旅游的经典用语,的确是句大实话。
北京的胡同曾经有数千条之多,现在仍存有数百条,它们以紫禁城为中心向外蔓延,在空中俯瞰,美丽的构造犹如一坐东方迷宫,令人惊叹。这些胡同大部分形成于中国历史上的元、明、清三个朝代。什刹海风景区保存完好的胡同群,是人们最喜欢的去处,包括前海、后海、西海三个湖泊和有“红楼大观园”之称的恭王府花园。登上有700多年历史的旧京城报时中心鼓楼,俯看中轴线两边东西两城的胡同,沧桑的历史一下子就纳入了视野。沿什刹海“水路”一线,风光迤俪,三十四公顷水面碧波荡漾,依依垂柳,漫步岸边,赏心悦目。站在银锭桥上,可远眺西山,近观湖水;折身,不觉之间已进入蜿蜒曲折的胡同,置身错落有致的四合院。
北京胡同的名称种类繁多,却又取法自然。有以衙署官方机构命名的,如禄米仓、府学胡同;有以皇亲国戚、达官贵族的官衔命名的,如永康侯胡同、三保老爹胡同等;有以市场贸易命名的,如骡马市、缸瓦市。以寺庙命名的也不少,如隆福寺街、大佛寺街。北京最长的胡同是东、西郊民巷。这条胡同与长安街平行,东西走向;东起崇文门内大街,西至北新华街。最短的胡同,原是琉璃厂东街东口的东南的一尺大街,不过才10来米长。最窄的胡同,是天桥西永安路北边的小喇叭胡同,北口向西拐弯处只有55厘米。前门外大栅栏地区的钱市胡同虽然东口宽80厘米,可胡同中间最窄处却只有40厘米。拐弯最多的胡同,是东城北新桥的“九道弯”,前后共有20多道弯口。最古老的胡同,在现今宣武区长椿街国华商场后的三庙街一带。这里辽代叫檀州街,距今已有900多年历史。在曲境通幽的胡同里钻来钻去,不时会发现诸如落马石、朱漆大门铜环扣、斑驳的石狮之类的东西,那些在书本上代表着中国灿烂文明的什物,眼睛看见了,手也摸着了。
二环内的旧城区内徒步转一圈,就当溜达看街景看美女了。步履之间,西砖胡同丁香盛开的法源寺、平安大道建筑中西风格的段祺瑞执政府、成贤街久负盛名的国子监辟雍大殿、戏楼胡同千年奇树风姿卓越的柏林寺,这些和胡同千丝万缕的老北京活着的历史,渐渐烙在了灿烂的晚霞之中。
京城“书市”风景线
每年一度的北京元旦图书订货会,扮演着新年北京“书市”启幕人的角色。随之而来的便是各大市场登台表演。去年,中央在京发行单位、市属国有发行单位和民营发行单位在北京图书市场的销售总码洋高达200亿元。如果按北京市统计局发布的常住人口1500万人计算,2009年北京市民人均用于图书的消费逾千元。打个对折,仍然是个不菲的数字。
中关村图书大厦、北京图书大厦、王府井新华书店,这些面积超过一万平方米的大型图书市场,作为文化休闲场所,已经成为外地旅游团,尤其是学生团参观游览的重要一站。“书市”的确成了京城的一道风景线。
北京图书市场对突发事件时的应变能力,可以说达到了极致。1997年8月,戴安娜王妃去世后10天左右,各种画册和纪念册已经摆上了书架。2003年4月1日晚,香港传出张国荣死讯,仍在众多媒体抢发各类消息阶段。五天之后,4月6日,第一本纪念图书《再见,哥哥》即已在北京抢先上市。7日一早,在甜水园图书批发市场,出现了读者抢购的热潮。
另外,畅销书与国外图书市场实现了“真空”接轨,克林顿自传《我的自白》和莱温斯基自传《我的爱情》,中文版和英文版几乎同步进入市场,莱温斯基还专程赶来中国宣传签售。盗版商们的偷梁换柱受到了有效的遏制。
在北京淘新书,淘的主要是价格,甜水园图书批发市场是最好的去处,那里书目齐全,价格比一般书店便宜两层左右。淘新书是有诀窍的,时尚类、休闲类不能过问,豪华版、精装本免谈,这类书中有不少属“绣花枕头”,外表好看里面没实货,且盗版书居多,内容颠三倒四,错字连篇。而历史、地理或古籍等书籍相对要好得多,虽千辛万苦淘得,但不至于上当受骗。
如果想淘旧书和各种原装外文书籍,最好是到专营古旧书籍的灯市东口中国书店去碰碰运气。北京外文书店里所能见到的,多是国外出版公司前些年淘汰的读物,而且多以简装本为主。偶尔有少量的新书,价格也高得吓人。工体东路的图书进口公司门市部和中关村图书大厦的外文书店里都有原版书。那里外语教学书籍异常丰富,但其他类别可供选择的图书却微乎其微。相对于国版图书来说,北京的外文书籍市场还是太小太少太落后了。
北京的大众书市最早设在劳动人民文化宫,后来改在地坛,每年秋冬季都要举办一到两次。这两年的地坛冬季书市为了方便读者,专门设置了平面图,把书市划分为专业类、综合类、音像制品、文化用品类等区域,然而顺图走去,除了音像制品区外,其他区域仍然是“乱了套”。
让人失望的是,大众书市的地摊化似乎已经不可逆转,品种趋同、大量重复、盗版混迹其中,几乎成了甩卖低价书的场所。尽管搞了名人签售活动和各种主题日活动,但没有最新、最优质的图书上市,读者是不会买账的。但总的来说,大众书市作为正规书市的补充,还是满足了一部分读者的需求。它能生存下去,就有它的理由。
“瑜伽”的姿态
近几年,北京的大街上冒出了不少养眼的巨幅广告,画面是一些眉清目秀、体态轻盈的女子做出的千姿百态的高难度动作。“瑜伽”我念叨道。一直以为这是一项很神秘的修身运动,现在却街谈巷议了。再一打听,“瑜伽”会馆在北京已经是星罗棋布,大有进军社区的意思。
商品社会,瑜伽成为商品也是自然的事情。但为什么今天的都市人,会对这种起源于印度的古老修身法产生兴趣呢?专业人士说,瑜伽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它能改善人的心情、重塑人的身形,提高人的修养和境界。在北京现行的“瑜伽”中,智瑜伽、业瑜伽、信仰瑜伽、哈达瑜伽、王瑜伽、昆达里尼瑜伽六大类最为常见。比较简单易学的“蕙兰瑜伽体位法”沿袭的就是哈达瑜伽的基本技法。
早几年,北京“悠季瑜伽”会馆创办人尹岩印度之行后,写了《菩提树下太阳雨》一书,感悟“都市沉浮的心……如何回归宁静与祥和”,一时成为京城“瑜伽”人士关注的读物。的确,今天的北京人在繁忙之余太需要宁静与祥和了。还有冥想。作为瑜伽的灵魂,静心冥想对人身心方面的益处是非常深刻而广泛的。
现代都市人,工作高度紧张,身心压力巨大,负面情绪一旦积郁,不能及时排解,会造成诸多身心障碍。在生理上,瑜伽体位法通过弯、转、扭动和屈压等手法,灵活我们日常生活中僵硬的躯体,缓解颈椎、脊柱压力,调整腺体合理分泌,促进新陈代谢和血液循环,使人获得自我的最佳状态。在心理上,静心之后,领悟一种来自内心的力量,内心将趋于旷达和平衡。
这样说起来,瑜伽的道理并不奥妙。在一家规模不大的会馆里,我领略到了大众化的两大类“瑜伽”,一种是强力型瑜伽,一种是温柔型瑜伽,教练告诉我,强力型是为高举减肥旗帜的现代女性专门设计的,而温柔型则通过平心静气,调节呼吸、锻炼心肺,目的是缓解人的急噪情绪,逐步增强心理抵抗能力。
很巧,我在会馆里碰到两位来咨询的女士,一位来了就坐在椅子上,另一位笑了半天才开口。我听了半天终于才明白,她们是想打听孕妇能否练“瑜伽”(可见心情之急啊)。教练说,经期和怀孕两个月之后的妇女是“瑜伽”的不宜人群。但是,怀孕两个月内的孕妇适当练习,可以增进胎儿体质,帮助调整胎位。而孕妇在分娩两个月后,就可以恢复瑜伽练习了。那个问话的女士看了一眼坐着的准妈妈,说,我看还是等等再说吧。看到一屋子的练习者几乎没有男性,我不禁向教练道出了疑问,瑜伽是女性专属的吗?教练说,这是一个误区,瑜伽动作柔和但内在有力,这一点足以说明,练习瑜伽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不用我再说什么了,瑜伽在北京,在中国的各大城市已经找到了它的姿态。
“温暖”的白雪世界
在冬季到北京来旅游和工作的朋友,有时间的话,应该到京郊去走走。
香山当然是首选之地。那些看红叶的人已经离去,香山的雅处却正好展露出来。尤其是雪后岑寂的登山之行,会让你在大空白中获得生命的灵感。残雪点点的山坡,衬映着灰青的山色,清清的石道明净爽洁,空气中的丝丝寒气,沁入肺腑,洗刷着一年的陈垢。当太阳露出光芒时,你的心头将会为之一颤。静翠湖像一面硕大的镜子,在阳光里泛起红与蓝的绚丽,那光线的色彩仿佛童话里的描述。继续往深处前进,纵身进入杂树之间,你有可能正在某个摄影家的镜头里,与典型的北京冬景融为一体。日影、石阶、大树、青岩,领着你一路不知疲倦地登上香炉峰。耳畔呼呼的风声,令你恍然有如置身仙境。
到樱桃沟去最好选择一个早晨,先到卧佛寺看卧佛,然后拐旁门,进入苍翠翠柏的世界里。两山所夹的溪涧,溪水淙淙,宛若世外桃源。如果说冬天的香山是丰满博大的,那么樱桃沟则是瘦削玲珑的。沟里多乱石,石上多白冰,石与衰草间,露出几点风干的雪迹,犹似鸿泥雁爪。拍拍山石,扣扣古木,你的胸口会发出澄净的回音。在银色的日光里,厚厚的枯叶,踩上去犹如棉毯,你忽然有了欲辩已忘言的感觉。忽地,竟有几声清脆的鸟啼声入耳,婉转啁啾。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在冬日里营造出了神话般的境界。
到了北京,不去滑雪场试一下身手是遗憾的事情。昌平的雪世界,位于明十三陵旅游风景区凤凰山内,距离北京市区仅30多公里,沿八达岭高速路驱车只需30分钟即可到达,是目前离北京最近的天然滑雪场。如果喜欢冰灯、雪雕,地坛公园是个不错的选择。地坛公园的冰灯展厅有1500平方米,有30多个景点的300多件冰雕、冰灯作品,整个大厅变成了冰的艺术世界。
北京城区的冬天也有它的特色。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雪景隽永、秀丽,令人神往;雍和宫的凡俗热闹和白云观的清静雅致,为你创造了两个个性独特的世界。北京是个喧嚣的城市,但北京冬天的夜晚却比往日宁静了许多,气温也还算是过得去——从12月到次年2月中旬最低温度不过零下10℃左右。北京的雪夜是温馨的,你哪儿都不用去,就在屋子里,电灯也不开,电器也关闭,就趴在窗台上吧。注视着一飘一飘的漫天瑞雪,有时是沫儿,有时花儿,有时是雪粒子,在路灯的苍黄里,纷纷攘攘……如果,你对白雪飘飘的北国风光念念不忘,但又忍受不了东北的寒冷,那么,请到北京来,享受“温暖”的白雪世界吧。
在三里屯泡吧
北京三里屯,名气很大,其实比起大都市的繁华,这里是个挺不起眼的小地方。一条街200来米长,几十家酒吧,加上几十家小饭店,却是热闹得了不得。当然,它能够这样,全因为占了个好地儿。酒吧街毗邻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亚、法国、比利时、德国等在内的79个国家的使、领馆,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人口基金署等7个驻华机构邻近。国际友人的频繁光顾,使得三里屯酒吧街具有异域文化氛围。酒吧街的营业时间也显示出了它的特殊性——从每天下午到第二天凌晨。
我曾经在网上看到有关三里屯的段子:“风吹三里屯,雨打哈瓦那,身在芥末坊,心系苏茜娅。对酒藏酷,当歌豹豪,纵横明大,吟唱乡谣。在幸福花园寻找隐蔽的树,让男孩女孩躲进戴茜小屋。在白房子畅饮黑加仑,在地平线把太阳喝晕。喝完科罗娜,再上塔克辣,要完富士达,又喝伏特加……”总之,三里屯的核心就是“泡并快乐着”。
音乐声嘣嘣响的酒吧,人气火爆,进去一看,装饰很一般,等级好像南方县城的娱乐场所。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大一样,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说着南腔北调的方言。这样的环境对年轻人来说:爽!音乐声太刺耳了?不,那是你老土。酒吧主人的解释是:白领一族白天都工作在很安静的环境之中,整个身心始终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下了班,就让环境嘈杂一些,喧闹一些,形成一个鲜明的反差和对比,才能获得心灵上的放松和宁静。
三里屯酒吧是“北漂”单身族经常光顾的地方,因为酒吧的气氛很适合调节情绪,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二个异性知己。北漂的经历和在这座城市的孤独,在酒杯中化着了一片迷雾。昏黄的灯光,狂野的节奏,时尚的装扮,这里应有尽有。午夜起舞的精灵,目光在烟雾里陶醉。但你千万别动真格的,来了,就是放松一下,明天还要面对残酷的生存现实。在这里,你无法找到一份平淡实在的生活感受,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太多的情感故事、伤人事件、赌球风波,让三里屯多了些怪诞的成分。但那些终究是渐渐远去的背影,像夜色一样,无限苍茫。
听一个老吧友说,1983年开张的“阿Q”酒吧,是三里屯南街的第一家酒吧。但那时候的酒吧和现在完全两样。90年代中期,随着明大、乡谣、爱尔兰、芥茉坊等一批着名的酒吧相继开业,三里屯酒吧街进入了它的黄金时期。爱尔兰是南街面积最大的酒吧,它位于街中央的丁字路口一侧。电影导演、艺人、作家和诗人经常在这里聚集……1996年8月1日开业的“乡谣”酒吧,曾经吸引了罗大佑、高晓松等音乐人前来捧场。
但这一切转眼即成云烟。2000年,酒吧南街列入了城市拆迁计划,一些店铺开始撤出或者转让。2004年春节前,诗人王艾请我和宋琳在三里屯泡吧时,比起往年,南街明显落寞了许多。三个月后,“芥茉坊”成为最早被拆除的酒吧。10月,“爱尔兰”墙倒屋塌。今年3月11日晚,罗大佑等来到三里屯南街,为“乡谣”举行告别仪式;9天之后,“乡谣”酒吧关门停业……据说,不久的将来,在这片废墟上,将建立起新的建筑群——“巴黎城”。巴黎城是否能让三里屯昔日重来呢?
“新北京”将会有多大
进入21世纪以来,北京向郊区拓展的步伐越来越快了,昌平、大兴、怀柔、密云、顺义、通州等已经划入城区版图,一个“新北京”呼之欲出。老百姓感受最深的是,住宅郊区化趋势日益迅猛。但由于教育、医疗、经济管理、商业交往等城市的主要资源和功能仍在市区内,因此尽管想尽了一切办法,交通拥堵仍然是北京城内令人头疼的一大问题。
北京行政区域1.68万平方公里,其中城市建设区域900多平方公里,已经基本上用完,因此必须向现有的城市外围发展。世界上其他大城市的中心区域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2万人,而北京已经达到了2.8万人。人口的极速膨胀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北京向外发展的速度。“新北京”成为全球性的“世界城市”已经在所难免。
建设“新北京”的蓝图——《北京城市空间发展战略研究》已经纳入了北京发展的一揽子计划当中。该战略的主要推动者和制定者、清华大学教授、两院院士吴良镛认为,北京的将来会是这样一种面貌:完善中轴线和长安街“两轴”,强化“东部发展带”,整合“西部生态带”,构筑以城市中心与副中心相结合,市区与多个新城相联系的新的城市格局。也就是说,“新北京”将在市域范围内的“两带”上建设若干新城,分流中心区的功能。
可以预见,鼓励和引导中心区的产业、人口和其他城市职能向新城、新的产业带转移,将是“新北京”的努力方向。根据专家推测,渐渐浮出水面的“新北京”还会逐步向“大北京”的纵深方向发展和延伸,由北京、天津、唐山、保定、廊坊等城市所统辖的京津唐和京津保两个三角形地区,以及周边的承德、秦皇岛、张家口、沧州和石家庄等城市部分地区组合而成,中心区面积近7万平方公里,人口约4000万。在这个50公里左右、30分钟上下的交通大都市圈内,将实现城际交通的公交化,由磁悬浮交通联系起来的北京、天津、唐山三地仅需20至30分钟。
这将使城市功能疏散,资源紧张得到缓解,人口压力也会随之减轻。一些功能向小城市的转移,不仅意味着小城市会获得资金投入,也会为其增加就业机会,一些涌入北京的外来人口会随就业机会流向小城镇,一些住在城市边缘的北京人口,因便利的城际交通联系,也能转移到北京之外上班。
一个城市建成区的规模和周边应保持一定的绿化比例,没有一定的比例,城市就会失衡,无法获得足够的新鲜空气。对“新北京”而言,众多专家通过调研,提出应该在东西南北建四个大的绿色地带,把周边区域的自然风貌,良好的生态资源引入城市中心区。像一些国际大城市,如伦敦、巴黎、莫斯科等在城市周边和城乡结合部都有大片的森林。如此说来,“新北京”将会增添更多的绿色空间,它象征着和谐,更象征着旺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