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殇魏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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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只有已不愿再苟且偷生的张芙蓉不肯求饶,而是用尽最后的一点气力尖声骂道:“昏君……暴君……色鬼……淫兽……”

张芙蓉的骂声传人寝殿,孙皓更是怒火中烧,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打!狠狠打!将这小贱人打成肉泥!”

孙皓一怒之下棒杀了张芙蓉.但怒气消退以后,他不禁又深感懊悔了。张芙蓉的倾城倾国之貌,后宫之中无人能比。曾经饱尝过“天鹅肉”鲜美滋味的孙皓,再回过头去品尝后宫中的那些“鸡鸭鹅”,便觉得兴致索然,味同嚼蜡,常常是皱着眉头从那些嫔妃的玉体上滚下来,坐在一旁唉声叹气,神情恍惚地念叨着:“美人。朕之小娇娃,汝今在何处……”

孙皓的“心病”当然瞒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万或。为了医治孙皓的“心病”,他派人在建业明察暗访,寻求“名花”,物色了几名年龄、相貌、身材与张芙蓉近似的少女,送入宫中,献给孙皓。企图以这几名少女来代替张芙蓉,把孙皓尽快地从张芙蓉的阴影中拖出来。然而,这几名“雏鸽”毕竟无法与“小天鹅”相比,孙皓只是“御幸”过一两次,便对她们失去了兴趣,弃在一边不肯再享用了。对此。万或一时也是无可奈何,但却又束手无策。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孙皓依然还是思恋着张芙蓉的美貌,始终难以跳出张芙蓉的阴影。有一天,孙皓忽然突发奇想,命万或找人雕刻个与张芙蓉一样大小的木像,以解他的思恋之苦。

万或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断不敢违抗孙皓的圣谕,连忙找了几名木雕高手,不分昼夜地赶制张芙蓉的木雕像。

江南人杰地灵,多能工巧匠,木雕工艺更是源远流长,久盛不衰,造就了一批有巧夺天工之能的木雕艺人。几名祖祖辈辈以木雕为业的雕刻高手,根据万或对张芙蓉的描述,再加了他们的丰富想象,精雕细刻。居然雕刻出了一尊酷似张芙蓉的木像。然后,他们又给木像施以粉彩,装上假发,套上张芙蓉生前常穿的衣服,戴上孙皓赏赐给她的饰物。经过这一番乔妆打扮,一个栩栩如生的张芙蓉就又出现在了万或的眼前,令他惊诧不已。

当这尊俨然如张芙蓉重新复活的木雕像出现在孙皓的寝殿中时,因思恋张芙蓉而有些走火入魔、神魂颠倒的孙皓,竟然没有能够分辨出真假。他惊喜异常地跳下御榻,把那尊木雕像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啧啧有声地狂吻着,一边呓语般地说:“朕之美人……朕之娇娃……真是想死朕也……"

从这天为始,孙皓不仅每晚都是搂着张芙蓉的木雕像睡觉,而且还常常把木雕像当成真人,在那个毫无知觉的木雕像上行云播雨,发泄淫欲。在孙皓的心目中,这尊木雕像似乎比宫中成群如花似玉的嫔妃、宫女更迷人,更能激起他的性欲。

孙皓这种荒唐的行为,令万或深感不安。他对国家社稷既无大功,在朝廷中又无根基,惟一的靠山就是孙皓。万一孙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不仅无法实现自己的丞相梦,甚至在朝廷上也无法立足。所以,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已经鬼迷心窍的孙皓,使其尽快地恢复正常,以免让自己失去依靠,落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然而,长时间的交往,又使他对孙皓的秉性与本质深为了解,知其不仅刚愎自用,而且执迷不悟,规劝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惟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于是,他经过与岑昏多次密谋,决定采取“以桃代李”的办法,来挽救已经神魂颠倒的孙皓。

这一日,万或见孙皓的精神稍有好转,神志略显清醒,就趁机劝谏起孙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张美人虽美,但未必尽善尽美。我国山川秀美,充满钟灵之气,历来盛出美女,西施、王嫱不均出自我国境内乎?微臣以为,以我国疆域之大、人口之多,能与张美人媲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者,定有人在,陛下何必如此苦苦思恋之……”

经过了这一阵子的胡折腾,孙皓也已感到老是搂着个木雕像睡觉实在乏味,无法满足自己的欲望,想换换口味。于是,他便若有所思地说:“我国虽盛出美女。然而,如西施、王嫱与张美人这等令人销魂荡魄之女子却是可遇而不可求,不知世上还有此种女子否?”

万或发现孙皓已有些回心转意,准备另寻新欢,就见缝插针地说:“陛下若有兴致,微臣另荐一女子侍奉陛下,保陛下心满意足。”

孙皓颇感兴趣地问:“此女乃何人?”

万或马上回答:“此女乃张布之长女、张美人之姊,名叫张艳荷。”

孙皓闻言一怔,好像突然发现了已遗失多日的珍宝,既感到意外又大为惊喜,异常兴奋地说:“张布复有一女!此女比张美人如何?”

万或粲然一笑,赞叹地说:“此女与张美人乃同胞姊妹,长张美人三岁。此姊妹二人之相貌、气韵如出一辙,一般人难分彼此,常将此姊妹混为一人。”

孙皓听罢,兴趣骤增,好似一只饿狼发现了可供饱餐一顿的猎物,不由得两眼灼灼放光,馋涎欲滴地说:“既然如此,速将此女弄进宫来,以解朕相思之苦!”

“只是……”万或面露为难之色,低声说,“此女已经嫁与冯纯为妻,并生有一子……”

“此女已嫁人生子!”孙皓像是遭受到霜打的树木,顿时蔫了下来,灰心丧气地说,“可惜此女已成残花败柳,难以再现往昔之花容月貌,令朕扼腕叹息,恨知之太晚!”

万或见孙皓大为扫兴,连忙补充道:“据张布家人所言,此女嫁人生子之后,不仅容颜丝毫未衰败,反而恰如花浇甘霖,叶沐雨露,变得更加娇艳异常,美压群芳,比未出阁之前更具韵味,胜出一筹。”

孙皓刚败落下去的兴趣又被万或的赞美之语刺激了起来,深感诧异地说:“难道世上竟会有此等怪事!莫非此女有驻颜之奇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陛下如有兴致,不妨将此女招入宫中一观。如还合陛下之意,就将其留在宫中,代替其妹侍奉陛下,以解除陛下相思之苦。”万或说罢,偷觑了孙皓一眼,压低了声音谄媚地说,“臣曾闻一奇异术士言:凡婚育后容颜愈加焕发之女子,均为奇女;男子若能得采其之阴而补己之阳,便可青春永驻,长生不老……陛下何不试上一试,以葆圣体长健,万岁千年!”

因为张芙蓉的缘故,孙皓已对张布之女倍感兴趣;今又听了万或的这一番蛊惑,心中更是无法忍耐。他略加思忖,决绝地说:“万爱卿速去冯府传诏,命张艳荷今晚人宫侍奉朕;冯家若敢抗拒.便以叛逆罪论处,满门抄斩,夷灭三族!”

傍晚时分,一辆小车载着泪流满面的张艳荷,悄悄地离开了冯府,向太初宫驶去。

三年前,张艳荷嫁给了官职卑微的冯纯为妻。冯家在名门大族云集的建业城中虽不显山不露水,冯纯在冠盖如云的京城也并不显眼和知名,但聪颖美丽的张艳荷与英俊潇洒的冯纯却相亲相爱,举案齐眉,小两口你贪我爱、如胶似漆,小日子过得鱼水相谐、有滋有味。尤其是在张艳荷喜生贵子以后,又给冯家增添了许多欢乐,使这对小夫妻变得更为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并不显赫富贵但却美满和谐的家庭生活,已使得张艳荷与冯纯感到心满意足,只盼着夫妻二人厮守在一起,白头偕老。

然而,事与愿违。最近一个时期,横祸就接连不断地降临到了张艳荷的身上:先是父亲张布因非议孙皓而获罪,全家人被徙往广州;继而,又传来父母与家人全部遇难、惨死于荒野的噩耗;随后,她惟一剩下的亲人张芙蓉又在皇宫中被乱棒活活打死……这接踵而来的沉重打击,已经大大地超过了张艳荷的承受能力,使她痛不欲生,几次想悬梁自尽,到阴曹地府去与亲人相聚;多亏了知冷知热的冯纯苦苦劝慰,再加上她也实在割舍不下正在咿呀学语和蹒跚学步的儿子,才强忍着悲痛,硬挺了下来。

可是,灾祸并没有到此为止。今日下午,万或带着孙皓的诏书来到了冯府,命张艳荷当晚入宫去侍奉孙皓;否则,婆家一族就要重蹈娘家一门的覆辙!这一骤然而降的横祸,使本来就无心再苟活下去的张艳荷又产生出死意,欲以死相抗争,宁死也不去侍奉无情无义的孙皓!但是,为了她至亲至爱的丈夫和儿子能够生存下去,为了冯家一族免遭灭门之祸,她只好委曲求全,泣不成声地告别了丈夫、儿子与家人,坐进了那辆小车,走上了她屈辱的人生之路。

晚霞散尽,薄暮冥冥,小车中的张艳荷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从父母家人与妹妹的惨死,她已经看清了孙皓的狰狞面目和蛇蝎心肠,知道自己此次入宫恐怕是凶多吉少,说不定也要步妹妹的后尘。她恨死了孙皓,可迫于无奈她又不得不去侍奉孙皓,用自己的肉体去换取丈夫、儿子与冯家人的安全。作为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她实在不愿意这样屈辱生活下去;但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她又必须忍辱负重地生活下去

就是怀着这种极端矛盾和痛苦的心情,张艳荷来到了太初宫,被引进了孙皓的寝殿。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孙皓,一见到张艳荷,不由得大为惊诧,心花怒放。万或的话果然不错。张艳荷的身段、容貌、仪态与气韵,果真与其妹张芙蓉一模一样,难分彼此,活脱脱一个张芙蓉再世。如果要说姊妹二人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张芙蓉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娇嫩之中显露出一种清新和单纯;而张艳荷则好似一朵吐蕊绽放的荷花,艳丽之中透射出一种成熟的魅力。

张艳荷的出现,强烈地刺激着孙皓。他像是见到了久别的情人,浑身燥热难耐,心中馋痒异常,忍不住脱口赞道:“好一朵艳丽之荷花,清香扑鼻,流光溢彩,令人赏心悦目!”

张艳荷闻言大惊,原先仅存的一点点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了,知道自己重返冯府与丈夫、儿子团聚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令人不堪忍受的屈辱生活已不可避免地从此开始了。她强抑住满腔的悲愤,如泣如诉地说:“贱女已经是婚育之人,花残柳败,肌体肮脏,不宜侍奉陛下,以免玷污了圣体。请陛下开恩,放贱女出宫与夫儿团聚!”

“美人何必如此自卑自谦!以朕观之,美人是花正艳,香正浓,乃女子最具魅力之时,比起汝妹来更胜一筹!”孙皓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张艳荷,眉飞色舞地说,“自汝妹离开之后,朕日思夜想,神魂颠倒,寝食不安,坐卧不宁,以为世上再无人可替代汝妹,让朕得以销魂荡魄。岂料美人比汝妹更具韵味,足可解除朕思恋之苦,使朕开心畅意!”

张艳荷连连叩头,声泪俱下地再次哀求着孙皓:“国中美艳之处子成千上万,后宫之中更是美女如云,陛下何必钟情于贱女之姊妹?请陛下……”

“虽然国中美艳之处子成千上万,然而,能与汝妹相媲美者,惟有美人耳;虽然后宫之中美女如云,然而,真正能令朕心旌摇荡者,惟有汝姊妹耳!”孙皓打断了张艳荷的哀求,决绝地说,“朕意已决,美人休再多言。朕封汝为左夫人,即刻去沐浴更衣,今晚便在此殿侍寝!”

当天晚上,在那个曾让张芙蓉受尽痛苦和折磨、给孙皓留下无数美妙回忆的御榻上,孙皓又故伎重施,大发淫威。他就像一个性欲强烈而又长久未近女色的鳏夫,再娶美妻,重人洞房,压抑已久的淫欲好似决堤的江水,倾泻而出,汹涌澎湃,纵横流淌,来往冲击。张艳荷那白嫩柔软的肌肤之上,犹如一片遭受到洪水冲刷的丰美草原,残留着历历可见的沟沟坎坎与斑斑点点的污泥浊水,一改往昔那一派草茂花繁的旖旎风光……

张艳荷虽然已是婚育过的少妇,但却从未经历过如此狂暴粗鲁、不堪忍受的性折磨。冯纯的温存多情、善解人意,与孙皓的粗暴放荡、不近人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和强烈的反差。与冯纯同房时,她仿佛是在与一位知心朋友共同品尝着一种香醇的美

左夫人:女官名,妃嫔之一,位在皇后之下,而高于昭仪、倢仔、容华、美人。酒,令她身心舒畅,飘飘欲仙。回味无穷;而这一夜,她却像是被一个蛮横无理的酒鬼强行灌着一杯杯苦辣的烈酒,使她腹中如同吞下一颗颗的火炭。口里好似塞满了黄连和辣椒,身上犹如遭受着皮鞭的抽打……此时,她才清楚地知道妹妹张芙蓉曾经遭受过多么大的苦难与折磨,明白了妹妹张芙蓉宁可死于乱棒之下、也不愿再去侍奉孙皓的真正原因!在被孙皓折磨得实在难以忍受时,她也曾几次想进行反抗。哪怕再像妹妹张芙蓉一样被乱棒打死!可是.她又怕因此而激怒残暴的孙皓,残酷地杀掉她的丈夫与儿子。所以,她只能牙齿被打掉了往肚子里咽,闭上眼,咬紧牙,忍住疼,任凭孙皓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兽欲

从此以后,张艳荷便代替了妹妹张芙蓉。成了孙皓玩弄的宠物和发泄兽欲对象。孙皓就像是永不知厌足的饿狼色鬼,不分昼夜地与张艳荷寻欢作乐,不理朝政,把军国大事交给万或去处理。万或因此而成为不是丞相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