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妮心里十分紧张,她以为她将见到一个坐在大写字台后面、一脸严肃的总经理,没想到在公司的楼道里,碰到一个舞狮的男人。他是从过道往天台上去,正好遇见刚从电梯里走出的乔健和梅兰妮。
“嘿,乔健!”
“石总你好!”乔健毕恭毕敬地站着,虽然石总经理戴着面具,他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石总摘掉面具,目光正和梅兰妮相遇。
那是一双狼一样目光犀利的眼睛。“梅、兰、妮,”他将梅兰妮的眼睛盯住看了好一会儿,才稳稳地说出这三个字,不用别人介绍,他一下子就说出她的名字,这让梅兰妮惊讶不已。
更让梅兰妮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她看到了庞大的舞狮场面。就在公司天台上,容纳了五六十只狮子,虽是练习,但也舞得有板有眼,很有气势。总经理亲自领舞,忽儿腾起如鲛龙,忽然低头摆尾如小鱼,想不到他这么大年纪倒是一个很彪的男人,力度、劲头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
鼓点越来越密,震得人耳膜发颤。梅兰妮觉得,站立在天台上的好像另一个自我,陌生的环境、陌生舞动的人群、陌生的音乐,甚至连空气都是陌生的。
“我这是在哪儿?”
她仰起脸来看看天空,又手搭凉棚一路朝北张望,那个北方看不见的故乡,成了她的前世。她从此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新人。
三天后的公司周年庆典“舞狮会”办得相当成功,梅兰妮充当了美丽端庄的司仪角色,给公司立下汗马功劳。就连那天出席庆典的副市长都夸司仪气质好,还问石天意“从哪儿请来的神仙”。
“北京啊。”石天意翻了翻眼皮,回答道。
“你小子真舍得啊!”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的梅兰妮正站在台上讲话,只见她身穿软缎红色耀眼旗袍,手扶麦克风,袅袅婷婷地站在台上报节目。她感到今天身上这件旗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暗中感谢那个做旗袍的设计师眼光不俗。
许多年以后,梅兰妮在电视上看到亚洲天后兵歧步来上海,穿了件跟她当年一模一样的红旗袍,就想:“自己当年也是天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