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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难跨越的障碍

大二那年的寒冬来得特别晚,霍琦墨和沈煜已一个多月不见。确切地说,她躲了沈煜一个多月。霍琦墨看似坚强果敢,但身陷****囵圄,再加上年轻的缘故,面对沈煜的这件事,无法不软弱,无法理性分析,心里再成熟也抵不过年少的痴恋。霍琦墨避了一个多月,终于有勇气,走出家门。在附近的公园,她着白色羽绒服,淡蓝色耳捂,一双长筒靴,长发披肩,在石子路上踱步。

天气很冷,加上之前落了一场大雪,地面很滑,出门的人很少。霍琦墨在想,如果她如刚开始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或许现在她和沈煜不会那么痛苦。沈煜极力隐瞒,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她。现在一切剖析人前,倒彻底伤了他(她)们俩个人,此时的彼此,就似坠落地狱般,拼命想离开痛苦的深渊,却越来越觉得身心疲惫。她也曾劝说自己,放下成见,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她试过,很努力去尝试,但不行,真的不行。这件事,真实存在,对她的打击,足以让她失去理智。耳旁寒风凌冽,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是泽丹。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家人,霍琦墨避着所有人。电话响了很多遍,她依旧不为所动,正当准备按下关机键,收到一条短信:只因为沈煜一次错误,你就判他死刑吗?琦墨,法律况且不外乎人情啊!难道你真的舍得放下你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你不该给沈煜一次机会,起码也要听听他的申诉。

她紧握手机,眼眸沉沉,心有所触,望向远方。沈煜于霍琦墨不只是沈煜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她把沈煜当做另一个自己。生活中,我们很多人对别人过于苛刻,反倒对自己过于放任。而沈煜和霍琦墨却恰恰相反,对自己他们比谁都苛刻,对别人到比较宽容。所以,面对沈煜的错,她还是无法原谅。她明白有些事再过苛责,也于事无补,只是到现在为止,她还走不出困局。

如果说,之前有什么让霍琦墨分心是基本没有,那么沈煜就是她的死穴。凡事只要牵扯上沈煜,她的情绪就会被影响,或喜或悲……她会因为他的一句话,私下想上很长时间;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连睡觉时都带有笑意;会因为他做的一顿饭,而变得吃饭时,喋喋不休。霍琦墨想起什么,突然往回跑,翻箱倒柜,找些什么。小彦凑到她身边,关心道:“老姐,你在找什么?很重要吗?”

霍琦墨只是简单唔了一声,继续找着,小彦见她找得很认真,开口:“老姐,你要找什么,干脆等爷爷奶奶回来再说,毕竟这是爷爷的家啊!”小彦的意思很明显,想等爷爷奶奶回来,找起来比较方便。霍琦墨并不停下脚步,继续找着,终于在一本笔记本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彦凑过去,只见是一张沈煜的照片,抬眸看向老姐,发现一向坚强的老姐居然哭了,在他面前哭了。

小彦只觉一阵苦味在心间漫延,老姐竟然这般爱着沈煜。一直以来,尽管知晓沈煜很优秀,但小彦从不认为,在这场****之中,他的姐姐——霍琦墨,居然爱得这么深了。小彦心疼抱着霍琦墨,安慰:“老姐,如果你真的很爱沈煜,为什么要对彼此那么苛求?”

她压抑许久的伤痛瞬间决堤,牵起唇角,“爱恨交织,难以自持。”过了良久,小彦认真道:“老姐,你记得,你曾说:”你只知我和沈煜性情相近,却不知我和他太多相似之处,反而常常易发生争执。沈煜性子高冷,而那种高冷经常使人为之一颤。他处处透着神秘,使人想去探究。但往往使人忘了,最神秘的总是夹杂着危险。而我为人淡漠,对人总有或多或少的疏离。更很少与人交心,习惯保护自己。无论对谁,天性只付七分真。这样的我和他难道是最好的最合适的?”

“而你说,这只是你站在外人角度说出他人所想。老姐,你很明白他人所爱只是表象的沈煜,那些所有美好东西加起来的构成者。但你不同,你是一向冷清自持的霍琦墨,你比很多人都聪明,你看见了沈煜最好的一面,你比很多人都难过,你却遭遇了最沉重的一次打击。老姐,你从小教过我,事物皆有两面,一面向阳,一面背阴。很多时候,我们改变不了生存的环境,那么只能适时改变自己,以其谋求更好的生活。“霍琦墨看着小彦,心里由衷感动。

小彦想了想,继续道:”老姐,知道关于沈煜,你跟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在我们看来,沈煜是神,可望不可即,始终存有距离感。在你看来,沈煜是人,普通一员,亲密无间,甚至时常让你头疼。“霍琦墨眸光深沉,迎上小彦的目光:”小彦,我该谢谢你,抱歉,身为你的姐姐,却没有给你树立一个很好的榜样,对待感情,我始终都是处理的那么糟糕,不过该庆幸,你比我更明白真正的感情。

小彦松了一口气,老姐终于肯正式面对这些问题。寒冬的夜晚来得很早,才五点多,天空就黑了很多。吃晚饭时,爷爷奶奶还在为些小事争吵不休,霍琦墨借故有事,出了门。爷爷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有些无奈:”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小彦笑着回道:”爷爷,要不是你教我说那一番话,给老姐听,老姐说不定现在也不会那么快想开。其实爷爷的心里,还是很喜欢沈煜的吧。

爷爷反驳道:”我那是不忍心看我的宝贝孙女天天不开心。沈煜,那小子,我还是觉得有些稍欠火候,不过谁让琦墨喜欢他呢。算了,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人也就不参合了。“小彦感到爷爷对老姐深深的爱意,难怪老姐那么爱爷爷。霍琦墨走到附近的公园,发生那件事之后,第一次主动打给沈煜。电话接通,彼此都没说话,沉默。直到那头传来沈煜不小心的咳嗽声,她才开口:“感冒了?”沈煜却问:“你在哪?”

霍琦墨说了地点,挂了电话。很快,沈煜来到公园,在距离霍琦墨一百米的地方,沈煜停住脚步,静静地望着她。霍琦墨也并没有向以往走向他或者跑向他,一旦爱情受伤,彼此都需要很长时间恢复。沈煜深吸一口气,平静无波朝她走去,霍琦墨看着沈煜每走一步,心却针扎似得疼。

当彼此间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沈煜还是一贯的关心:“你穿的太少了。”霍琦墨闻言,倏尔一愣,带着些清冷语气:“沈煜,我们回不去了。那件事,我尝试了很久,始终无法说服我去原谅你。”沈煜忍不住咳嗽几声:“是我把很多事弄得复杂了,如果我一开始向你解释清楚,或许你我不会伤的那么深……”第一次,霍琦墨打断沈煜的话,她怕自己再听下去,就再没有勇气说出一些话。

“沈煜,我和你之间,一开始选择排斥疏离的是我,后来选择付出一切也要深爱的也是我。我很幸运,由始至终,你把所有选择权都给予了我。曾经,我以为自己并不是一个肤浅的人,最起码会活得比较肆意洒脱。现在想来,还是我过于自负了,爱情,不管是谁,爱上了,注定就变得肤浅。”沈煜有些意外,心里却感受着煎熬,此时她的任何一句话,都对他有着至关重要。或生活死,或喜或悲,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霍琦墨认真回忆:“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甚至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爱上你。不过我觉得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相爱就好。和你在一起后,我曾经想过放弃的念头,你告诉我:遇见我之前,你从不相信爱情,也自负地认为这辈子爱情与你绝缘。可是遇见我之后,你开始意识到我对你的特殊意义。你时常也会问自己,为什么偏偏爱上我,而且还是死心塌地,刻骨铭心。

因为我就是你这辈子最后的港湾,遇见我,爱上我,你这条船就再也不想离开。你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但是却知道你永远无法不爱我。如果我还爱你,不要放弃,你会一直陪着我,照顾爷爷直至康复。”沈煜诧异霍琦墨可以记得这么清楚,但却觉得心里很苦,毕竟是他负了她。沈煜的眼底掩不住悲伤,不是说好要永远永远在一起,为什么那么轻易他就把她推得那么远。

沈煜的情绪很是低迷,浑身散发的悲戚,连霍琦墨都能感受的到。她(他)们彼此又陷入沉默,霍琦墨刚开始只想着,沈煜这件事对她打击多大,后来日子久了,她明白这件事,沈煜的伤痛比她还要重。她的伤很多人看见了,沈煜的伤口,却每天都在翻新。因为她一直在拒绝与他沟通,拒绝他所有的一切努力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