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生命的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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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身:简朴、空灵、明朗、自在(2)

禅师不语,用微笑和沉默与这个人对话。这人离开了禅师,重新回到了社会,他用行动与禅师对话。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充满活力的人。

故事中,禅师对那个人的启发,归根结底就是要让他明白:社会是有规则的,或者说是以固定的形态出现的,但是人却是可以随时改变形态以适应社会的,说得更简单一些就是要善于改变自己。

具有自我中心型幼稚型人格的人,永远不知道自我检讨、永远都认识不到或者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凡事都会把问题推到他人身上或者找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借口推脱,凡事都只会考虑自己的需要和感受。

人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很多时候,我们认不清自己,只因为我们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了自己一个错觉。所以,不怕前路坎坷,只怕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心中仅装满着自己的看法与想法的人,永远听不见别人的声音。每个人都想别人做自己的听众或信徒,这是极度的自恋。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认识自己,降伏自己,改变自己,才能改变别人。

做任何事情都要把自己考虑进去,深入反思自己,一切从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如果忘记了自身的限制,则必将是好高骛远,水中月、镜中花,事与愿违。没有自己一切都是空。自我观照,反求诸己;自我更新,不断净化;自我实践,不向外求;自我离相,不计内外。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需精心去处世。人生三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人之初;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人到中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回归自然。

要想静心,需要摆脱日常的琐事和烦恼,沉寂下来,认真思索人生的真谛。用禅者的智慧去洞察人的生存,用哲学的方法去思考人的发展。有不少人总认为,改变自我就是取消自我,这是错误的想法。改变自我就是消融自我,就是把自我融入一个群体,这样才能长久。

佛祖释迦牟尼问弟子们说:“一滴水怎样才能不干涸?”

弟子们都回答不出。

释迦牟尼说:“把它放到江、河、湖、海里去。”

一次,我在北大听国学大师叶曼老先生讲座,针对人的自我中心主义,她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批评:

“在我们生之前,天有多长?地有多久?有人类多久?人类从哪儿来?天之上,地之下,空间到底有多久?谁生了天地?连祖先从哪儿来都不知道,怎敢称自己是‘万物的灵掌’?天的恩泽,地的供养,天地是长久的,人类仰仗它们生活。人永远不满足自己的长寿,人永远对现实要求太高,人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对于宇宙完全无知,整天在那里高谈‘平等’,请问:你为人类做了什么?我们第一个应该感激的是大自然。人类整天在破坏天地,不知回报,不知珍惜天地给予的一切,甚至糟蹋。没有天地,就没有生活的地方。最应该感激的,是天、地、君、亲、师。天地把你养大,你要知道报恩。肩不能挑担,五谷不分,所谓‘知识分子’以何报答?常常反省自己,为了这个世界、人类、社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要一开口就说‘我要……’,是我欠世界,不是世界欠我,还得太少,取得太多!讨债的人,心情最恶劣。凡是人,凡是生物,都是很自私的。当大家都觉得应该的时候,人生就会十分痛苦。人之所以痛苦,就是不知道感激。”

是啊,人在天地之间十分渺小,有什么值得骄傲与自我的理由呢?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自以为是地改变社会和改变他人,但是最难改变的就是自己。要将《坛经》中的哲理牢记于心,扫除分别心、执著心、是非心、凡圣心。雁过长空,不留痕迹。竹影扫阶尘不动,月华照水无痕。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自己慢慢从“自我成长”过渡到“自我消融”。而方法原则其实很简单,就是少一些自私心,多一些慈悲心;少一些烦恼心,多一些智能心。当有情绪出现时,就要用观念和方法来调整、疏导以及化解,而这个过程就是在“自我消融”。

自我的世界不外是自心的反射,但这“我”只是个“观念”而已。人烦恼的主要原因是不认识自我,若能认识“我”的真相,则很多的问题便能化解。观察这世上,世间人有如蜗牛,都是躲在“我”的甲壳内生存,为我而继续活着。人在这甲壳下感到压力与负担,想放下又脱不了,即使用功修行,这“我”还是如影随形,无可奈何。

圣严法师说,消融自己,是一种精神境界,也是力量的源泉。就是一种超然,一种物我两忘。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是应该多一点自知之明,了解自己,克制自己,战胜自己,这样你的内心才能归于平静,无为无欲,顺其自然,与“道”翱翔,成为有“道”之人。老子说,能够认识和了解别人的人只能算有智慧,能够认识和了解自己的人才算高明。

三、人之所以受苦,是因为执著于自我

《庄子·齐物论》中说,“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意思是说,有大智慧的人,总会表现出豁达大度之态;而有小才的人,总爱因小是小非而斤斤计较。合乎大道的言论,其势如燎原烈火,恢弘盛大。那些耍小聪明的言论,琐琐碎碎,废话连篇。

人生,无休止的被私欲占据着,有数不清的是是非非,一切围绕着一个“我”。一个人最大的障碍、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这个“自己”,指的不只是个人心中的观念和习性,还包括自我意识。人之所以会有烦恼痛苦,皆因有“我”。“我”是烦恼的根源,我爱、我要、我欢喜,凡事只想到我的需要,就容易与人对立、冲突,因此“我”多则苦多,“我”少则苦少。

要征服自我,先要解构自我。痛苦可以从根断除,因为如果没有自我,就没有痛苦。圣严法师说,当我们的自我中心太强、自私心太重时,就会不断地向外追求,同时又不断地排斥外在环境中的一切,所以会带来许多痛苦。当我们渐渐放弃自我中心的烦恼,就能随时随地感受到豁然开朗、清凉自在的快乐。

从前,有个人总是非常苦恼,听说佛陀能灭除一切苦难后,就背上行囊去找佛陀。

佛陀听完他的诉说后,对他说:“真正能够解脱你的,只能是你自己。”

“可是,心中充满了苦恼和困惑的正是我自己啊!”那人不解地说。

“你想一想,你心里的苦恼和困惑是谁放进去的?”佛陀对他慈悲地微笑着说道。

这个人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佛陀继续开示:“是谁放进去的,就让谁拿出来吧。”

站在温暖而灿烂的阳光下,苦恼的人终于明白:自己的苦恼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执著,要求得到解脱最终也只能靠自己。

如果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太强,那就会有太多的我挡在他和周遭的人与事之间,而使他的目光变得短浅,只看到“我”,却看不到其他东西。这些挡在自己和周遭人与事间的“我”,其实都是由识心或妄心产生的“忘我”,也是我们必须先加以排除的“我”。

为什么我们会执假为真呢?因为我们生生世世在无明大海中生死轮回,紧紧抱着一个“我”,所以产生种种的“我见”“我所”“我有”,而不能超脱。佛是破执,离执、去执、无执,由此而“外离诸相,内心不乱。”不向外寻原因,搬弄孰是孰非,反向内求,反省自己。

佛家说人是由四大五蕴组合而成的,哪一部分叫做“我”呢?如果说受、想、行、识是我,思想能单独成为“我”吗?五蕴里找不到一个“我”,所以“我”是没有自性的。佛陀认为万物无常,刹那生灭,不存在可以名之为“我”的固定不变的实体。

在亚洲,有一种捉猴子的陷阱。

人们把椰子挖空,然后用绳子绑起来,接在树上或固定在地上。椰子上留了一个小洞,洞里放了一些食物,洞口大小恰好只能让猴子空着手伸进去,而无法握着拳头伸出来。于是猴子闻香而来,将它的手伸进去抓食物。理所当然地,紧握的拳头便缩不出洞口。当猎人来时,猴子惊慌失措,更是逃不掉。

没有任何人捉住猴子不放,它是被自己的执著所俘虏,它只需将手放开就能缩回来。

生活中许多人就像这只猴子一样,时刻在努力建立一个坚固的自我,以掌握对自己心灵的自主权,并经由外在的行为来检验自我坚固的程度。心中的欲念使我们放不下,内心的欲望与执著,使我们一直受缚,我们惟一要做的,只是将我们的双手张开,放下无谓的执著,就能逍遥自在了。

现代社会的人,往往个性张扬、率意而为,一得势就盛气凌人、傲慢无礼,这些都是无知下贱、自以为是的表现。张扬自己人生才能灿烂,但过于张扬就变成了张狂,变成了幼稚,有可能让你跌入万丈深渊。心理学家说:“我们一定要了解别人的立场,人与人之间会冲突、不愉快、会争执,是因为我们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立场不同,看法就不同,作风也不同。

“我执”,就是对“我”的执著,而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缘起的、幻化的、无常的。“我执”本能地把自我当做认识一切事物、处理一切问题的根本视角。在我们的起心动念中,总是离不开一个“我”,一切的烦恼、生死皆因“我”而起,这些都根源于第七识——末那识的执著。人类几乎所有的行为,都打上了“我执”的烙印。

“我执”,说到底是深深地盘踞在人们动物性中的一种对“自我”的盲目的肯定,和这种肯定中所包含的向周围空间无限扩张(注意:是扩张,而不是包容)的欲望。“我执”,小乘佛学认为这是痛苦的根源。佛教中指对一切有形和无形事物的执著,指人类执著于自我的缺点。包括自大,自满,自卑,贪婪……或者自我意识太强而缺乏集体意识和奉献精神,或者太关注自己而忽略别人等等。由于自我太强大了,所以你不可能真正地爱他人。消除“我执”是佛教徒的一个修炼目标,认为没有我执就可以将潜在的智慧显现出来,成为有大智慧的人,即为“佛”。著名作家林语堂说:“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的执著。”

学者易中天说,人生两大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踌躇满志。现代的人好像特别脆弱。报纸上天天报道众多名人得抑郁症,这些人一定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正因为踌躇满志,才坚信自己是完美的,是无所不能的,如果受到一点挫折,就会变得极度自卑,甚至失去继续生活的勇气。

你最执著的东西对你的伤害最大。你对哪件事、哪个人、哪句话执著心最强,它对你的伤害就最大,人就是这么被伤害的。佛学中有个“中道”理论,即不执空而对事物作绝对的否定,也即不执有对事物作绝对的肯定。如果掌握了“中道”理论,你就不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烦恼中最难放下的是“我”,最难转的是“我的感觉”。一般人的“我”很刚强、很傲慢,往往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可以主宰世间,认为我是优秀的,我好就是好,永远都不会变的,因此才产生“自我”对立与“人我”对立的苦恼。其实,五蕴本空,“我”不是真我。放下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命中自有定数,若一味偏执,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有个盲人,经过一条干涸的小溪时,不慎失足从桥上掉了下去,所幸他两手及时抓住桥旁边的横木,当时他就急喊“救命”。佛祖正好从那儿经过,就告诉他:“不要怕,尽管放手,桥下是没有水的,而且你的脚离地面只有一点点的距离。”盲人不相信,抓着横木仍然大声哭喊,佛祖只好无奈地走开。

过了很长时间,佛祖从此地返回,见那个盲人仍然是双手抓着横木,满头大汗。佛祖不忍心看他如此受累,再次告诉他:“放手吧,下面真的没有水,在你脚下几公分就是地面了。”这时那个盲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摇摇头,依然固执地不放手。又过了很久,直到力气用尽,失手跌下桥。

这才知道佛祖没有骗他,桥下的确没有水。自己白白在桥栏上坚持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苦。

生活中不乏执著之人,他们固执己见、执著陋习,就像那过桥的盲人一样,总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不肯在别人的意见中获得认知。这样的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执著是一种美德,但是,过度的执著会把一个人带入深渊,无法自拔。只有学会变通才能发挥所长,从而绝处逢生,走向成功。

世间芸芸众生,如上述盲人一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我”,最放不下的也是这个“我”。于是所有人拼尽一生,去赚这个“我”所需要的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最终衍生出无穷无尽的痛苦。人总是趋向于保护自我,相信我,供养我的,殊不知,世人所执著的我并不是那个真我,而是自性的一个幻影。如果一个人能够放弃“我执”,就会减少很多烦恼,在人生的道路上就能轻装上阵,从而获得幸福快乐。

一个哲人曾经说:“世事如棋局,不执著才是高手,人生似瓦盆,打破了方见真空。”庄子认为,人人都为我,都去争取自己的利益,人们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不同的“我”之间必然会产生矛盾。人们之所以处于这样一种悲惨状态,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由于人们过度以自我为中心。太过执著,一定会变得太计较得失,太在意结局,从而把自己逼向人生的死角。当你了解到自己无法做到,或者是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根本就不成立时,你一定要放下你偏激、固执的行为,用变通的思维适时地放下。

世上的人,常被很多烦恼所缠绕,往往被“身见、我执”所惑乱,在无常无我中妄执有我。这里所丧失的“我”是指偏执的我,违反了天道的我。这个“我”是一切冲突甚至罪恶的总根源。有了“我”,就有了你、我之分,有了你、我之分,争执就产生了。认识自己,降伏自己,改变自己,才能改变别人。今日的盲目执著,会造成明日的悔。

佛经讲“烦恼即苦提”,因此,见事多往正面看,能够看得开、看得透,能对一切吉凶抱着超然洒脱的态度,就不会自寻烦恼。用佛法的智慧来告诉自己,自我中心是五蕴皆空的,不必那么执著、那么痛苦。

云居禅师参访洞山良价禅师,问道:“老师,请问你每天都吃些什么呢?”

洞山禅师想也不想地回答说:“我终日吃饭,从来没有吃着一粒米。终日喝茶,从来也没有喝到一滴水。”

云居禅师听了,恭恭敬敬地说:“老师,你可是每天都真正吃到米、真正喝到水了。”

参禅学佛的人,每天自然也要吃饭、喝茶、睡觉。对于每天所经手的事情,事过境迁,其实都应视作过眼烟云,不必再去执著,不必再去计较。

人必须打破“我执”,从自我中心中解放出来。达摩说:“法无有我,离我垢故。”就是说,清醒的智慧不是存在于自我中心,而是在于自由的心灵。

四、当守住“不动心”时,清净的本性就自然呈现

“不动心”就是不执著,心不随外部环境游弋。为什么要不执著呢?《金刚经》提出了一个看法,那就是世间的一切现象,都是虚妄的。《金刚经》最后的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用了梦、幻、泡、影、露、电等六个比喻,来形容这种虚妄性。

去留无意,任天空云卷云舒;宠辱不惊,看窗外花开花落。遇事想得开、看得透,放得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泊名利,让自己放松、释然、坦然,让自己的灵魂和人格得到完善和超越。

有一天,魔鬼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变成一个没有嘴巴的怪物出现在老和尚面前。想恐吓老和尚。

老和尚一看,说道:“哦!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嘴巴呢?”说着,便用慈和的口吻道:“其实,没有嘴巴也好,既然没有嘴巴,就不会乱吃东西、乱说话了。”

魔鬼一看吓不倒老和尚,又变成一个没有眼睛的魔鬼站在老和尚面前,老和尚一看,说道:“啊!怎么又没有眼睛呢?其实没有眼睛也不要紧,以后就不会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