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生命的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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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专注、持戒、慈悲、静寂(6)

弘一大师本来是个艺术家,后来出家修行,他所过的生活就是艺术的生活,一条毛巾用十年,有些破损,朋友要送他新的,他说还可用,鞋子也是如此。吃的东西有时太咸,就说咸自有咸的味道;住的地方又脏又臭,又有跳蚤,他却说:没关系,只有几只而已。外在环境对他可说全无影响,对物质生活可说能做到自我控制的地步。法师曾说:“修养尽在独处时群居,守口:独处,防心。”什么要说“独处,防心”呢?这是修炼自己“慎独”功夫的关键。正是因为心不设防,蠢蠢欲动,才会萌生邪念、杂念,而做出有违自己原则的事来。所以才要防心。

外界给予我们的诱惑太多,我们需要培养很大的力量,才能在与外界作战时有胜算。要能在烦恼诱惑边缘中获胜,完全靠自制的力量和智能的约束。忙碌的现代人都有一颗虚妄的心,常在乱念中滋生迷思,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闲时守心,纷乱的心回归平静时,正是摒除外物妄心拨弄,独坐观照,善护自心的时刻。怀着恬淡自在的心境,使自己的心灵得到自然的滋养,在宁静淡泊中渐渐地走近人性的真正本源。这种静的境界,应该是贯穿人生始终的修行。让自己不断反思自己的内心,在纷纷扰扰的尘世中,不断地认识并超越自己,创造人生道德的至高境界。

然而,心魔与生俱来,隐藏在不为察觉的角落,但时而会迸发出来,成了一个恶念。若心中自有常青水,能随时扑灭之最好,否则欲望之火会越烧越旺。愿在心底一直留一眼栖息的清泉,以备不测之用。

只要有心存在,无论你隐藏得多深,别人都可以探察到你的心。如果不想被别人棵察到,只有一个办法——放下一切,做到心无外物。

三藏法师自诩神通广大,他来到慧忠禅师面前,想与他验证一下。

慧忠谦和地问:“早就听说你能够看透人的心迹,不知是不是真的?”

三藏法师答道:“只是些小伎俩而已!”

慧忠禅师问道:“请看老僧现在身在何处?”

三藏法师运用神通,查看了一番,答道:“高山仰止,小河流水。”

慧忠禅师微笑着点头,将心念一转,又问:“请看老僧现在身在何处?”

三藏法师又运用神通,查看了一番,笑着说:“禅师怎么去和山中猴子玩耍了?”

“果然了得!”慧忠禅师面露嘉许之色,称赞过后,随即将风行雨散的心念收起,反观内照,进入禅定的境界,无我相、无人相、无世界相、无动静相,这才笑吟吟地问:“请看老僧如今在什么地方?”

三藏法师神通过处,只见青空无云、水潭无月;人间无踪、明镜无影。

三藏法师使尽了浑身解数,天上地下彻照,全不见慧忠心迹,一时惘然不知所措。

慧忠禅师缓缓出定,含着笑对三藏说:“阁下有通心之神力,能知道他人一切去处,好极!好极!可是却不能探察我的心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三藏摇摇头,满脸迷惑。

慧忠禅师笑着说:“因为我没有心迹,既然没有,你怎么能够探察到?”

世上总有人可以探察他人的心迹,掌握对方所想所愿,以便于投其所爱,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只因你自己有所贪念,才会为人所察,若能放下一切,自己空无一物,不能为人所持。

《华严经》言:“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五阴,一切世间中,无法而不造。”正法念处经:“心能造一切业,由心故有一切果,如是种种诸心行,能生种种果报。”可知心念是支配人间祸福的主要力量,亦是人行为的决策者,我们欲想改善命运,就要改善自己的心念,也就是说命运最终还是由自己决定。

七、一只小小的蚂蚁,一个鲜活的生命

弘一法师是高僧,他以慈悲为怀,以大爱去关怀每一个生命,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弘一法师对生命的怜悯与敬畏之心让人深深感动。在他眼中每个奔走的人,都是为了活命的蚂蚁。他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从小就能同情“下等人”,甚至爱及小动物。他去日本留学时,曾特地拍了电报来问家里养的猫平安否。他悲悯整个尘世,把每一片落叶都当做是哀婉的悼词。在一大堆落叶中间,他谱了一曲《送别》,轻轻关上了一扇门,曾经为他而沸沸扬扬的尘世被远远地隔开了。弘一法师,是活在人世的悲悯的佛。

1942年8月29日下午5时,弘一法师圆寂之前,写罢绝笔,交代后事时嘱咐道:“当我呼吸停止时,待热度散尽,再送去火化,身上就穿这破旧的短衣,因为我福气不够。身体停龛时,要用四只小碗填龛四角,再盛满水,以免蚂蚁爬上来,这样也可在焚化时免得损伤蚂蚁。”

在我看来,这不仅是他自身生命的总结,也是对人类生命与生活的概括,值得认真体味、思索。大师一生慈悲为怀,生活极端俭朴,临终之际,想到的仍是蝼蚁性命,切勿让其无端成为“怨死”的生灵,这不就是佛心神性吗?我以为,这乃是人性之本。以东方之“仁”表述或以西方的“人道主义”表述,均可。这种不愿伤及无辜的赤子之心,何其值得珍视!当我们面对恐怖主义阴影在全球飘荡,对弘一法师对小小蚂蚁的这份真情,能无一点触动心灵的感受么?

刘海粟说:“近代人中,我只拜服李叔同一人。”郁达夫说:“现代中国的法师,总要推弘一大师为第一。”而鲁迅在得到他的一张墨迹后,兴奋地在日记中写道:“从内山君乞得弘一书一纸。”珍视之情,溢于言表。这些似觉抽象些,叶圣陶散文《两法师》中的描绘,便生动得多了:“靠窗的左角,正是光线最明亮的地方,站着那位弘一法师,带笑的容颜,细小的眼里眸子放出晶莹的光……弘一法师坐下来之后,便悠然地数着手里的念珠……”

佛法中提倡的“不杀生”。不但戒杀人,而且还戒杀动物,包括戒杀蚊子、蚂蚁等小生灵。在现实生活中,当人们看到蚊子、蚂蚁时,产生的第——感觉是不屑一顾,所付诸的行动就是将其消灭掉,主要的原因是害怕它们对自身造成伤害。然而,佛在《梵网经》里这样教诲人们:“一切有命者,不得故杀。”

蚊子、蚂蚁是有生命的,所以说,它们是不可以被杀害的,它们也有自己的活法与生存环境,与人类是一样的。

有一位中年人,在走路时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蚂蚁。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里后,他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于是他就躺下休息。

这时,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有只蚂蚁对他说:“是你杀害了我,还我的宝宝。”于是他就对蚂蚁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们蚂蚁也会有宝宝?”

“怎么不能有?我们与你们人类也是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是平等的,是你杀害了我,是你杀害了我,还我的命来,还我的命来……”

说完蚂蚁就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被吓醒了,但想不出来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预兆,于是,他就对寺庙里的一位师父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师父对他说:“蚂蚁与人平等,也是有生命的,对无意伤害它而感觉有罪并忏悔。便可心静。”

于是,他按照师父说的,在佛面前进行了忏悔。之后,他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佛法所提倡的普济,并不仅限于人类,而是包括世界万物、一切众生,而蚊子、蚂蚁也是众生,它们与我们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我们普济于它,不但尊重了它们的生命,而且自己的慈悲之心也得到了修炼,提高了人格。

在人们的眼里,什么最重要?生命最重要,没有生分一切都是空谈。人类如此,而一切不同于人类的万物也是如此,它们也有自己的生命,与人类是平等的。

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有罪过,只不过有的人罪孽轻,有的人罪孽重,都因为他们曾有意无意地杀过生。其实,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是不应该互相残害的,应该学会珍爱生命。佛陀曾告诉人们:放生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或功德而去做,只因生命是平等的。

不杀生,很少有人做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佛教的教义里才会有“戒杀生”这一条。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想到被杀生命的痛苦,无论如何是难以下咽的。一小盘菜、一个馒头、一点米饭、一碗粥就能搞定。人的需求其实很小,不可放纵。在我们的生活中,一个人可以无情地把—株小草当成是垃圾而踩死,但是小草也是有生命的,它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哪怕是生长在石头缝隙里面,也顽强地生长,为大地留下生命的痕迹,这就是草木生命的力量。《楞严经》中有云:“清净比丘及诸菩萨,于歧路行,不踏生草,况以手拔。”佛说,有情众生与无情众生都是平等的,山河女地与草木瓦砾等都是无情众生,但有情众生应给予其尊重与爱护。大乘佛教主张,无情有性,无情众生与有情众生一样都具有佛性,皆可成佛。

佛说:“只有生出无缘慈悲心,才能真正做到普度众生,草木皆能造化,人性更可点化。”这正说明了“草木皆众生”,草木与人是平等的。

在古时候,有一个猎人经常打猎。由于他射猎百发百中,是个远近闻名的好猎手,猎人也以此为豪。

有一天,猎人像往常一样步入森林打猎。他忽见一对母鹿和小鹿在森林里漫步,母鹿在前,小鹿紧跟在后。母鹿不时地回头,仿佛是催她心爱的小鹿:“快快走,别走丢了。”就在这时,猎人毫不犹豫地举起他的弓,一箭射中了小鹿的脖子,顿时鲜血如注,小鹿慢慢地倒下而死。母鹿见此,也慢慢地倒在了小鹿的身边。

猎人快速走近了母鹿和小鹿,只见母鹿也死了,且神情尤为悲伤。猎人觉得很奇怪,他根本就没有射母鹿,母鹿怎么就死了?就一刀打开了母鹿的腹部,母鹿的心、肝和肺都已裂开。母鹿是因为小鹿,悲恸欲绝而死。

猎人看后,觉得十分难过和内疚,埋葬了母鹿和小鹿。从此他再也不打猎,并归隐山中修道,终于修成圆满。

那样的瞬间震撼心灵,让我们明白。一个猎人明白了,就去山林修炼,成为了佛祖。《杂宝藏经》里有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老人,家里非常富有。他很喜欢吃肉,便心生一计,指着地头的一棵树对儿子们说:“如今我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完全是由于树神赐福的结果。现在你们应该从羊群中选取肥羊,来祭祀树神。”

按照父亲的指点,儿子们立刻挑了一只羊,杀掉后献给这棵树,之后又在树下面盖了一座神庙。

后来老人去世了。根据所造就的业,他投生到自家的羊群中做了一只羊。

到了祭祀树神的日子,儿子们到羊群中挑羊,正好选中了父亲转生的那只羊。儿子们刚要杀它,羊突然咩咩地笑着说:“这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哪里来的神灵?我以前是因为想吃肉,才骗你们祭祀它。我跟你们一起吃了羊的肉,如今我遭到了罪报,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罗汉,到这家乞食。看见他们死去的父亲转生为羊,就运用神通,让主人们自己观看。儿子们终于弄清楚这只羊正是自己的父亲。大家心里很是懊恼,便拆庙伐树,改正过错,一心一意修福德,再也不杀生了。

这个故事告诉人们,包括人在内的众生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无论是人与羊,还是别的什么,都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或者说是平等的。

对于佛家来讲,世界万物,动物、植物,水上的、陆地上的,哪怕它们的生命是看不到的,只要它们有存活的一定时间,那就是有生命的,哪怕它们的情缘只存在于一段时间内。世界万物,相遇即是缘。“三千法界,万物皆有灵。”佛家讲求众生平等,这里所说的“众生”指的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胎生、卵生、湿生、化生还有山林草树。众生有佛性,则草木有佛性。

中国是一个典型的蚂蚁社会。靠大量辛勤劳动,不知疲倦的工蚁,供养着少数上层的蚂蚁,比如蚁后,兵蚁等等。而和蚂蚁社会最相似的地方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蚁民”生下来就是劳动的命,不停的劳动,收入微薄,脸上永远比肉食者老去10岁以上。是的,中国是富裕了,不过这个富裕是少数的富裕,建立在多数人的艰辛劳动和低收入上。世间万象,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和原因,更有其生存和享乐的权力。因为人终究是人,不是蚂蚁。

生命对于每一人来说只有一次,生命现世的美好并不能够重复。佛教讲慈悲,慈悲是什么?说到底,慈悲是一种关怀,是无条件地关怀一切生命。

众生在本性上是一样的。《大般涅槃经》说:“一切众生,都具有佛性。”前面说过,众生主要指的是动物,众生也译为“有情”。所谓有情,通俗地说就是有意识。为什么说众生都具有佛性呢?就因为它们都有意识。上面那句话的全文是这样说的:“凡是有意识的东西,一定能够达到觉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佛宣告说:一切众生,都具有佛性。”有意识才可以觉悟,这就是佛性。众生本性上的这种一致性,从根子上决定了它们没有高低之分。《涅槃经》说:“以佛性平等的眼光来衡量,众生没有区别。禽兽与人一样,也是可以觉悟的。”引《日杂譬喻经》上说,有一个僧人养了一条狗,卧在床下整天听他念诵经文。过了几年,狗死了,转生做了女人。每当她看见僧人乞食,都要拿饭给他们吃。后来出家做了女尼,终于修成了罗汉境界。

众生平等的观念要求人们善待动物。有座寺院曾经有一条戒规,僧人每次吃饭,都必须节省出一些,施舍给动物。这条戒规是这样来的:有一个僧人坐在树下修行,树上有只猕猴,每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下到僧人身边,僧人把剩下的饭给他吃。一天,僧人忘了留饭,猕猴抓起僧人的袈裟爬上了树,把袈裟扯破了。僧人用手杖打它,猕猴摔在地上死了。见同伴如此遭遇,许多猴子闹了起来,把猕猴尸体抬到寺院里。住持问清了缘由,便立下了这条规矩。人也跟着沾光,一些没有饭吃的人也可以到寺院来乞食就餐。(引《日杂譬喻经》)

人与动物和谐相处始终是佛家的一个理想。有一个人在深山中修行,陪伴他的是四只野兽,其中一只是狐狸,一只是猕猴,一只是水獭(ta),一只是兔子。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后来,山里的野果被吃光了,修行人打算让动物迁到别的地方去。动物们舍不得离开,决定寻找食物供养修行人。猕猴跑到别的山上采来野果,狐狸变成一个人到山外讨来一袋米,水獭下到水中抓来一条大鱼。兔子没有什么本事,拾来许多树枝,燃烧起一堆火,纵身跃进火里,想把自己的身体献出来,但火一下就熄灭了。僧人被深深地感动了,终于留下了这些动物朋友。(引《日杂譬喻经》)

佛家主张众生平等,体现了对生命的敬畏。生命原本是没有任何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的,每一个生命都有着它所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佛法是十分讲究“慈悲为怀”的,佛曰:“一滴水中有四万八千虫。”而且佛法中不杀生、众生平等的观念、教义都极为深刻地体现了佛法对生命的尊重与关怀。

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在化缘途中路经一条小溪,走着走着,快到小溪时,老和尚忽然停下了,并示意小和尚不要出声,原来,他看到两只小麻雀正在溪水中洗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只浑然不觉的小麻雀洗足洗够,才叽叽喳喳地飞走了。

小和尚不无抱怨地说:“为了两只小麻雀,居然耽误了咱这么长时间,真急人!”